第六章 夢中
一旁的粉衣女子奇道,“你這是怎麼了?前段時間也沒見你出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雲留月聽了,嘴癟得越發厲害,當日她見了雲望舒被人衆星拱月地恭維着,心裏不舒服,便多說了兩句。
可沒想到一向疼愛她的祖母這次卻並沒有維護她,而是敲打起她母親,還把她禁足了三天,害得她哪裏都去不了。
她雲望舒是憑什麼!
不就是有個能掙爵位的好爹嗎!不就是有個身爲嫡子的好爹嗎!
她自己有個什麼?
整天病懨懨的,誰知道肚子裏都藏了些什麼壞水,和她娘一個樣兒,不過就是會憑藉身份仗勢欺人罷了。
粉衣女子聽了她的一番話,倒是感觸頗多,“果然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我家裏也……”她嘆了一聲,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雲留月這下倒是詫異了,要知道元陽長公主一慣性格強勢,駙馬又是個懦弱的,他和前妻的女兒自不用說,那在後母面前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她這個長公主的親女兒又有什麼委屈和煩惱可言的?
“你還能受着氣?”
嚴婉儀咬着下脣,“還不是那個姐姐,前幾天落水之後就變得奇怪起來,不僅行爲和以前截然不同,連看人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像藏着刀子一樣,無端端令人害怕。
雲留月嚇了一跳,“這該不會是什麼不好的東西纏上了吧!長公主請人看過沒有?”
嚴婉儀臉色更難看了,嚴婉清前前後後這麼大變化,她母親又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一早便請了相國寺的智覺大師來,可離奇的是,那大師不僅說嚴婉清不是邪祟,反而說她的命格極貴,將來恐怕會入天家。
嚴婉清現在名義上的身份是長公主的女兒,也算半個天家人,這命再貴一點,豈不是要……
嚴婉儀這才害怕起來,她以前可沒少無端苛責她,還拿她取笑消遣,甚至故意污衊她的名聲,剪了她的頭髮……若是嚴婉清有朝一日得了勢,不把她們母女活剮了纔怪!
雲留月聽她說的駭人,詫異之餘,反倒是覺得自己的事不值一提了。
人就是這麼一種神奇的物種,明明自己也深處泥潭,卻總是能以他人的不幸襯托自己的幸運,好像這樣自己便不在泥潭中了一樣。
兩人一個懷着心思,一個心不在焉,往往是這個扯一句問着,那個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着,話題着實進行不下去了,便乾脆分道揚鑣了。
雲留月想到嚴婉儀剛纔的話,回去的路上不免惶惶。
她上次還見過那嚴婉清,一副柔柔弱弱不敢反抗的小白兔樣,怎麼突然就變了個樣了?
另一邊,雲望舒沐浴後便躺在牀上盤點着這幾天太后賜下來的首飾。
東西都是好東西啊,可惜,賣又賣不了,戴也戴不了……
平芙笑着將多寶盒拿來,讓她一件件地收納好,瞧她們郡主的樣,簡直是十足的小財迷。
平棠點了香,拿扇子輕搖了幾下,清幽的香氣逐漸瀰漫在整個房間。
雲望舒動了動鼻子,奇道,“好像與平時不大一樣。”
平芙點點頭,“這是剛纔宮裏下來的,說是安神助眠用的。”
不得不說,這宮裏下來的東西是有用,她眠是眠了,只是依舊有些陌生的片段走馬般浮過。
她最後一點兒印象就是一個女子埋頭在她懷裏,溫言說着什麼。
她覺得這姿勢有些詭異,想湊近點兒聽那個女子說了什麼,突然間,身子就僵了。
脣上傳來輕微的觸碰,她不可置信地低頭,就見女子的臉美豔不可方物,雙頰緋紅,正含羞帶怯地盯着她。
臥了個大槽!
雲望舒直接被嚇得滾到了牀下。
清晨時分,夜露尚垂掛在葉梢上,星子的身影已悄然消失,東邊,太陽正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照亮了一片蔚然山河。
雲誠昭剛打完拳回來,就見雲望舒已穿戴整齊,正等着他用飯。
他心下一陣詫異,這丫頭向來嗜睡,不到日上三更是絕不會起的,他也一向縱着她,不讓任何人去打擾,今兒是轉了性了?
雲望舒垂着目,心神恍惚,腦中又把夢裏的場景過了百把遍,一時也沒注意到雲誠昭來了。
原主和謝潯有沒有夫妻感情她是不知道,不過綠帽子倒是的確送給他了的。
其中一個就是當今聖上的女兒——長樂公主,原主表妹,大概就是夢裏的那個。
你說這原主怎麼這麼刺激呢,一個不夠整一雙,連小姑娘都勾搭,還是近親!
這長樂公主也不是生來就是彎的,她原本喜歡一個男人,可惜那男的喜歡女主,和女主搶鐵定沒戲啊,於是長樂公主涼了,不僅沒追到人,兩條腿都廢了。
原主多聰明的人啊,趁虛而入、見縫插針,在長樂公主最失意最絕望的時候鼓勵她、安慰她,然後喜聞樂見的,長樂公主就愛、上、了、她、表、姐!
要只是小姑娘單純的喜歡就算了,畢竟她一個公主也自由不到哪裏去。
可偏偏皇后跟吃錯藥了似的,不僅知道,而且還幫她們處處掩飾,以致於原主借皇后的勢坑了女主不知道多少把,最後纔會死的那麼慘。
雲望舒看文的時候覺得還挺爽,百合啊,真美好!等到了自己的身上,就只有深深的蛋疼了。
百合啊……她要是不願意,長樂公主會不會把她給剮了?
。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