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舞臺炫目異常。
少□□美的身姿在舞臺上奔跑、跳躍、旋轉,追光燈將她的影子投下來,像一幅精美的剪影,如夢,如幻。
通!少女在旋轉中猛的跌倒在地,引起一陣驚呼。
“嘶……”
腳踝處傳來鑽心的疼,徐美夕費力的想把腿收回來,但根本無法挪動。她微微睜開眼,環顧四周。
一羣身穿芭蕾服的少女圍在她四周,但無人上前。
不至於人緣這麼差吧?沒看出來是真疼啊?徐美夕心想。
等等,這是,什麼情況?拍哪部戲呢?我,斷片了?
猛的,一本書的劇情和一個人記憶,涌入徐美夕腦海。
她,穿越了!
沒錯,此刻我們的大影后徐美夕,穿進一本言情小說,成了同名的炮灰。
根據劇情,炮灰徐美夕將以主舞和隊長的身份帶領校隊,參加全國大學生芭蕾舞大賽。可她因賽前練習過度,導致彩排的時候小腿受傷。可倔強如她,決然的拒絕了帶隊老師的提議:退賽,並讓原書女主李可晴當主舞。
炮灰徐美夕帶傷參加比賽,結果發揮失常,腿傷加重從此無法跳舞。然而她炮灰的人生並未就此結束。多年後,經營小飯館的徐美夕,在電視上看到:成爲頂級舞者的李可晴,應邀擔任全國大學生芭蕾舞大賽評委時,面對記者舊事重提,臉上劃過淡淡憂傷:“我最大的遺憾,就是當年沒有能堅持老師的看法,帶領母校奪冠。”
切!當什麼馬後炮呢?徐美夕在心裏猛翻白眼。
往事重提,炮灰徐美夕再次登上輿論頂峯,只是沒人在意,她早就前途盡毀,落魄收尾,衆人不過是心疼李可晴一生璀璨,榮譽無數,卻終有遺憾,無法重來。
劇情是這麼寫的,可誰也沒有想到炮灰徐美夕連比賽都沒參加,就在剛剛的一摔中,離開了。而現在正坐在地上的,是影后徐美夕。
本來剛得了影后,做夢都想着,能有更多的資源,更高的片酬……看來得重新再來一次了,影后無奈了一小會兒,然後又揚起鬥志,人生不就是跟開盲盒似的嗎?你永遠不知道打開了什麼盒子,但只要敢拼,每個盒子都得給我爆出驚喜。
咳咳,但此刻,顯然她正以一個極度尷尬的姿勢,在衆人的圍觀下,趴在地上。
原主雖然只是個炮灰,但對自己的要求嚴格到了極點,擔任隊長和主舞之後,更是一刻不曾放鬆,所以場上的每個舞者,都或多或少的,被她嚴格要求過。
反正不管是因爲怕她,還是心中對她有些意見,此刻面對原主的摔到,隊友們只有圍觀,沒有一個人伸手過來拉她。
嘖嘖,徐美夕難免替原主不值。雖然比賽是集體的榮譽,但原主願意花費自己的時間,幫助每個人把本領練好,這些隊員可是實實在在的受益。
她以前演過一個戲,裏面有幾個跳芭蕾舞的鏡頭,那時候她還是個小演員,爲了練好這幾個鏡頭,她專門請了個芭蕾舞老師,每個小時的價格都要四位數。
雖說徐美夕打算立馬起身走人,開始自己的演藝之路,但是此刻,她必須讓這羣白眼狼對她們此刻的想法感到愧疚。
想法是澎湃的,但實際……她剛摔到,而且動都動不了。徐美夕在心中嘆了口氣,原主就是太嚴格,從來不肯示弱,才喫力不討好的。既然這羣白眼狼不過是被原主的嚴厲嚇到了,那就換個方式-——再嚇一嚇吧。
徐美夕微微蹙眉、低垂的眼眸微微溼潤,她收攏喫痛隱忍的嘴角、緊繃的天鵝頸……終於,支持不住,倒在地上了……真涼。
大學四年,作爲舞蹈生,大家多多少少都受過傷,可這期間,誰也沒見徐美夕叫過疼,請過假。她從不在人前示弱,雖然她一向練的最多,傷的最多,但她最能忍。
這會兒,看到倒下的徐美夕,柔弱的就像一片飄在冷湖裏的秋葉,隊員中有人繃不住了。
“隊長,沒事吧?”有人俯身,輕輕的搖了搖她的肩膀。
……一穿過來,就和這麼多人對戲,影后徐美夕比較滿意!
看見平日裏一向嚴肅的徐美夕,就這樣躺在地上,有人試探着問:“隊長,要不要,我扶你回去休息?”
徐美夕等了片刻,緩緩睜開眼,一雙美眸上染着感動的淚花,聲音微弱,“別管我,你們好好練……”
隊長得多痛啊,有人眼圈紅了,“隊長,能起來嗎?地上涼,要不墊着我的衣服吧。”
就見隊長臉色蒼白,微微咬脣,聲音低啞,“比賽還有兩週了,你們別爲我浪費時間,快去練吧,我緩一會兒就好了。”
昆城舞蹈學院作爲老牌舞蹈學院,卻連續七屆在全國大學生芭蕾舞大賽中屈居第二。這場比賽成了芭蕾舞專業的每個老師和學生,心中的一個痛。
今年學院改變了每年只在大四生中做參賽選拔的規則。打破了只在成熟的大四舞者中選拔的方式,全員選拔出包括大三的李可晴、大一的姜盼盼等混搭的隊伍。
看似實力更強了,可是因爲專業訓練的程度不同、彼此的熟悉度和了解不同,讓這一屆的隊長徐美夕身上的擔子變重了。對於每一屆主舞來說,隊長只是一個掛名,但對於徐美夕來說,還意味着督促每一個人練舞,幫助每一個人提高……
隊長……一定是因爲我們累垮的,看徐美夕連這麼點時間都不肯讓她們浪費,有人受不了了,衝出去,“我去找校醫。”
要不是我們耽誤了隊長的時間,她根本不用這麼拼……一個保溫杯遞到徐美夕面前,“隊長喝點水吧。”
不管什麼時候,最可靠的還是你的一技之長啊。影后徐美夕強撐着身子,演技纔是演員……不,炮灰的立身之本。
“你們好好比賽,就好,咳咳咳……”
隊長是爲了比賽纔對我們那麼嚴厲啊!
隊長是爲了集體榮譽才這麼拼的!
隊長那麼疼,隊員們心中的內疚,漸漸變成了心痛。
看到隊員們擔心的目光,徐美夕適時的收了慘狀,任隊友攙扶到後臺,靠牆坐下。她強撐着露出一個淺笑,像荒蕪的曠野上生長出的唯一花朵,在一片蕭瑟中染上色彩,聲音和平日裏的冰冷完全不同,竟出奇柔和:“比賽就剩兩週了,你們快去彩排吧。”
……隊長擔任主舞,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笑也太美了吧。
說實話,從集訓開始,隊員們還是第一次見徐美夕笑,更沒聽過她這麼溫柔的說話。
既然隊長都這麼說了,大家都自覺地去排練了。和平時的不情願相比,這次心情是矛盾的,一邊想要好好練習,不讓隊長擔心,又不放心受傷的隊長,所以就帶着點點依依不捨,走得猶豫徘徊,但最後,大家還是在徐美夕期待的目光中,去排練了。
還算有點良心,徐美夕鬆了一口氣,但臉上依舊保持着隊長應該有的殷切希望,目送她們離開。
“徐美夕!”校醫董開朗還沒進來,就扯着嗓子急吼吼的喊。
這是?
徐美夕過了過劇情——校醫董開朗。他是領隊老師於珊的老公,醫術高超,但爲了愛情放棄了大醫院的工作,雖然在這本小說裏是個路人甲,但本人經歷是妥妥的能寫進小說裏的甜蜜愛情。
直到這個三十多歲,有點英俊的胖子,站到她面前,急吼吼的說:“你看看你這麼不注意,馬上就要比賽了,你要是出事了,於隊怎麼辦,她跟着你們多少天都沒好好睡覺了!”
徐美夕帶着欣賞絕世愛情的心情,覺得真人甜蜜起來,比小說好磕多了。
就聽胖子問:“鞋,能不能自己脫?”
脫鞋,當然能。
解開綁帶,徐美夕什麼心情都沒有了,一股鑽心的疼,涌了上來。原主是個舞癡,她這腿絕對有舊傷。這麼疼她還能忍着排練,然後上臺比賽,真是人間執着!可惜啊,她卻只是別人生命中的炮灰,徐美夕心中腹誹着脫下舞鞋,“嘶——”疼的後槽牙都是涼氣。
腳踝通紅,受傷處高高腫起,爲了不讓自己的腳影響發揮,原主把綁帶系的很緊。這會勒出了一道道難看的溝痕。連董開朗這個大男人看着都覺得疼。
“開朗。”領隊於珊剛去系裏開會,散了會,聽說徐美夕受傷,匆匆趕來,在門外看到董開朗,就問:“美夕怎麼樣了?”
董開朗難得的沉默,於珊走進來,看到徐美夕那勒的不像樣的腳,眼圈頓時紅了。她蹲下來,拉着徐美夕的手,難過的說:“美夕,很疼吧……”
徐美夕對於珊來說,是最刻苦的孩子,每天她都是第一個來,最後一個走。她懂事,認真,任何一個動作,她都可以做成百上千遍的練習。有她當隊長,於珊心裏就像有了底,這一屆,有那麼多靈氣的隊友,本來應該是最有希望奪冠的一屆……
但比賽再重要,也不能廢了孩子的未來,美夕現在的情況,她得和開朗商量。於珊站起身,“開朗,你出來一下。”
一個腦袋出現在牆後,徐美夕這才注意到剛纔和董開朗一起進來的女孩,大一新生薑盼盼。她穿着舞蹈服,一雙杏眼眨巴眨巴,臉上是感同身受的痛苦表情。不等徐美夕說話,她跑過來,在徐美夕手裏塞了一把糖,飛快的說:“隊長……你先喫顆糖,就不苦了。”
喫糖?徐美夕看着面前女孩的身材,真是慕了。
爲了保持身材,原主從來不喫甜食,也不和隊友聚餐,這也是導致她人際關係差的一個原因。也許知道原主的性格,姜盼盼有點忐忑。她是唯一個被選進來的大一生,其他年級至少有兩個,所以面對那麼多學姐,她總是有點不自信。
還好隊長從來沒有放棄她,雖然總是兇巴巴的,但是隻要她有任何問題,隊長都會非常認真的教她。所以,她雖然怕隊長,但總還是感謝她的。
啥都能不喫?這炮灰的日子過的可真是苦。
徐美夕纖細的手指拿起一顆花生奶糖,輕輕撥開,當着姜盼盼的面,放進嘴裏,“很甜。”
隊長……竟然吃了,她給的糖!
姜盼盼裂開嘴笑了,她突然發現自己此刻的心境,怎麼那麼像個小迷妹……要是被隊長討厭可就遭了,“我去練舞了。”說完姜盼盼就跑了。
下次誰再說隊長性格差,她第一個不同意,真後悔沒有把剛纔隊長的樣子拍下來,好甩給那些說她難搞的人看看,隊長笑起來有多美,人有多nice,而且還,挺可愛的……
“必須住院?”聽了董開朗的話,於珊的包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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