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一到客廳，於珊就一臉嚴肅地把她按倒沙發上坐下。“怎麼回事？”於珊把她當自己看大的孩子，“你別告訴我，這就是簡單的疲勞過度。”
“別這樣。小徐不是還沒和他在一起呢嘛。”董開朗試圖安慰於珊。“我給你們倒杯水，你消消氣，好好說。”
“不說實話，你就不要走了。”
徐美夕擡起頭，目光猶豫地對上於珊。於珊的擔心，她能感覺出來。
“他生病了。”
董開朗格外小心地，把水杯放到於珊面前，似乎想讓於珊消消氣。但是他不能總擋在兩人中間，徐美夕總還是要面對，這個一路看她成長的領隊的。
“雖然他看起來年輕帥氣，”於珊問她，“但你真的瞭解他的情況嗎？”
徐美夕坐在沙發上不吭聲，“羽蘇姐都知道了，是嗎？”
董羽蘇尷尬地用手指敲了敲杯子。“我本來想提個醒，”她輕聲說，“我以爲你不知道，他身上的兩種性格無法融合。
……在進門的時候很親切，而且與人交往看起來，遊刃有餘。但後來在客廳的時候，他的表現，”董羽蘇喝了口水，“我的老師一直都在做，性格障礙和性格融合方面的研究。我之前去幫過他一段時間。所以……
白總兩個性格之間，好像還在對抗，這會消耗他本身的能量，壽命方面……”董羽蘇欲言又止，“我不知道他這樣暈倒，是不是經常出現？如果經常出現，恐怕情況不太好。”
這種聞所未聞的事兒，竟然在這個世界裏是合理的存在？“羽蘇姐，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他人也出現過這種情況？”
“我見過一些病例，”董羽蘇思考了一下，“但是不多。”她看着徐美夕，“不過治療方面，還是有些進展的。”
徐美夕握着水杯的手指，勒緊了些。
“其實白總之前接受過治療。但是效果並不好，所以他現在一直都是憑藉自己的力量控制。”
“沒用的。”董羽蘇說，“就像大壩一樣，只堵不疏，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
“可是現在公司也好，他的家人也好，”徐美夕有些發虛，“都靠他來支撐，他沒辦法停下一切去治療。”
“生命只有一次。”董羽蘇沒再繼續堅持。房間裏的幾個人，都能理解白總工作的繁忙，但是如果生命都沒有了，忙碌的一生，又真的值得嗎？
其實徐美夕比任何人都明白，董羽蘇說的話。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徐美夕心裏低語，他一切努力和工作都是爲了榮譽嗎？還是隻是這個世界裏，荒唐的設定？
“羽蘇姐，如果他願意，我們可以去見你的老師嗎？”
“只要你能說服他，我可以幫忙。你們可以把之前治療的相關資料發給我，我先給老師看一下，如果老師覺得可以……
你知道，不是所有的情況，都能康復的。有的時候，我們對自己的身體太過信任，往往錯過一些合適的時機。沒人能預料那個時機，是早還是完。”
柯陽宇到的時候，白總已經醒了，他只覺得自己睡着了，做了一個長長的夢而已。和於珊一家告別之後，徐美夕和白總上了到地下車庫的電梯。
把聚會搞糟了，白總抱歉地看着徐美夕。徐美夕給柯陽宇打過電話，他沒有多問，反而告訴徐美夕，白總休息幾分鐘就會好的。
這樣的鎮定，讓徐美夕心生了懷疑，“你是第幾次暈倒了？”
白總走進地下車庫，“這種事怎麼會發生那麼多次啊……我就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可惜把今天的聚會搞砸了。如果我沒來的話，你們一定會過的挺開心的。”
“別擔心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過幾天我再會請他們……”
“上樓之前在停車場，你也暈倒了。”徐美夕語氣生硬地提醒他。她本來以爲他是太疲勞，纔會想休息一下的，但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
他們走到車旁，“白維寧，你爲什麼要騙我？我們是朋友，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要是發生什麼意外……”
“真的沒什麼，不信你可以問柯陽宇，他每天都在我身邊。我身體怎麼樣他最知道了。”白總衝着柯陽宇使了個眼色。
哇，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要讓自己配合？柯陽宇故意視而不見，“學長，我也覺得你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你們上車聊吧……”他這纔回看學長，“我先去轉轉，一會兒再回來。”
竟然不肯和自己配合？白總目光中有喫驚。但柯陽宇似乎早就知道了似的，留給他的，只有一個步履匆匆的背影。
“如今對你來說最緊要的是身體。”徐美夕坐進了車裏。“從你進入這個世界開始，你都在爲白氏而活。”徐美夕要在今天說出全部的話。
“責任？”徐美夕聲音狠了狠，“如果你命都沒有了，誰來對你負責？”
“如果我們沒有相遇，你可以離開。”
“但我遇到了你……就不想再失去你。”
徐美夕恍如夢中，上一世知道白維寧離世消息的時候，她所經歷的心痛還歷歷在目，那樣殘忍的事，怎麼可能再發生一次呢？那樣的經歷，她不想再有了。
沉默了許久，徐美夕看着白總說：“去融合吧，不要再離開。那對我太殘酷了。”
還是讓她擔心了，本來以爲可以什麼都處理好。“我答應你。”白總啞着嗓子說。想給她的承諾都卡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口。
地下車庫偶爾有車來往，車燈忽明忽暗的照過來。照在兩人的臉上，一閃而過，還來不及看清彼此的表情，就消失了。
知道白總去見了金博士的消息，徐美夕低落的心，總算有了一絲晴朗。
還有一天就要正式演出了，她全身心的投入到表演中，不讓自己的情緒，干擾到其他演員。其他演員也根本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異常，還是和平時一樣用心排練。
排練下來，徐美夕就聽曉蘇天南海北的聊。姜律和他倆熟了，也會加入聊天。
日落時分，天空上有美麗的晚霞。在別墅喫飯的時候，大家都格外的歡快，第二天就要演出了，見到觀衆，纔是他們最期待的。
晚上，煮飯的阿姨，還特別煮了湯圓，希望他們明天的演出，圓圓滿滿。
除了導演林之，製片人吳雅和作者陸緒，也來看最後的彩排，這會兒都留下來和演員一起喫飯。明天演出，今天不能喝酒，於是大家都高舉湯圓，把碗舉到中間撞碗，希望明天能取得滿堂彩。
姜律的經紀人周音也來了。“明天不會有什麼人來看，你放鬆演就行。”周音把姜律叫到外面。“我們公司買了百分之八十的票，不會讓太多的人來看的。”
姜律看着她，這是周音管用的手段，每次都是這樣，讓粉絲覺得自己很慘，然後，加倍努力的給他做數據，爲他爭取資源。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演出，我不想讓大家失望。”如果平時姜律不會反抗，“也不要再用這些手段，欺騙我的粉絲了，她們對我那麼好。”
小菲知道要來大劇院，給《素素》劇組送鮮花的時候，特別激動。她是薑糖，從姜律出現在鏡頭上的第一天開始，她就喜歡他了……
所以吳雅要她把第二天要用的花球，晚上就送過來時，她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原來票都被哥哥的公司買走了，還要製造無人來看的假象。”她在拐彎處拿着手機，拍下了周音那讓人作嘔的計劃。
幾分鐘後，小菲手裏還拿着手機，渾身顫抖。薑糖多想看這部話劇啊，可是他們怎麼也買不到票，小菲把前面的石頭狠狠的踩在腳下。
“現在知道心疼粉絲了，以前又不是不知道……”周音皮笑肉不笑地表情。
那是她最喜歡的男生，他那清澈的眼睛，無比英俊的臉，可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她什麼也不想聽見。他竟然都知道/粉絲不過是公司要割的韭菜，而他一直都知道。他之前也反抗過嗎？還是第一次？
小菲覺得心裂開了，一半是滿心喜歡着姜律的過去，另一半，是看到他在經紀人面前，無力反抗的現在。
她在別墅裏等了好久，吳雅他們好像在商量着什麼，還沒出來。周音就坐在外面，小菲裝作視而不見，她還無法消化剛纔知道消息。
一個漂亮的女生，突然推門進來。
“周音，你就這麼不相信姜律的實力嗎？”徐美夕說，她身後跟着好多人。
“美夕姐。”姜律想拉住她，被蘇曉拉到一邊。
“我曾經對他給予厚望，但結果呢？演一部砸一部。”周音厭惡的搖了搖頭。
周音的聲音很大，小菲在人羣之外，聽到她細數着姜律的種種：唱歌不行，跳舞不行，演戲更不行，“除了那張臉能迷住粉絲，他還能幹什麼？”
原來自己心中不停幻想的男生，在經紀人眼裏，竟然是這樣的！
小菲錄下了這一切，她突然不氣姜律了，他纔是最孤獨的那個啊。
“我把票給你，你去賣啊。”周音把裝票的袋子扔到徐美夕面前，冷笑着挑釁。“八百張，我倒想看看，這麼願意出頭，你能賣出去幾張？”
小菲的心緊張的跳着，演出時明天上午十點的，就是現在已經晚上七點了。要是平時，一晚上賣出八百張票，很輕鬆。可明天不是休息日，就是發動薑糖，也不一定全賣出去，小菲心想。
就見那個漂亮的女生，一把拿過袋子，又a又颯的對周音說：“我賣出去了，你就好好想想怎麼對姜律道歉！！！”
她是來幫哥哥的！小菲興奮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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