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這是考慮好了？
回去的路上，明月好奇的問石嬤嬤：“嬤嬤，蘇先生她會答應嗎？”
石嬤嬤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若是蘇先生不願意跟我們走的話，只能重新找了，只是原本我和蘇先生認識，也比較瞭解，所以纔跟老夫人推薦了蘇先生。”
說完，石嬤嬤略有些愧疚的看向文瑤：“是老奴沒有考慮周到。”
文瑤擺擺手：“嬤嬤，這不是你的錯，你自然是替我們考慮纔想着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不過我覺得吧，未必是沒有希望的，我如果是他們，與其留在這裏這般強撐着，不如出去賭一把。”
文瑤說的沒錯，蘇詩蘭和樊成也是這麼想的，文瑤和石嬤嬤走了以後，樊成和蘇詩蘭便陷入了糾結之中，兩人看着冷冷清清的店鋪陷入了沉思。
剛好這個時候樊成的大兒子樊子毅回來了，已經十二歲的樊子毅在府城的一傢俬塾裏唸書，一直以來在樊家多受欺負，從小便知道自己只有努力讀書，纔有出人頭地的一天，才能照顧好自己的爹和妹妹。
因爲從小懂禮，對蘇詩蘭這個繼母也十分的敬重。
晚飯時一家人坐在一起，難得的今日飯桌上沒有歡聲笑語，蘇詩蘭一臉心事重重，卻還在小心翼翼的照顧樊成的小兒子樊子靈喫飯。
好幾次樊成都張了張嘴，卻又將嘴裏的話給嚥了回去，最終還是樊子毅打破了他們之間這怪異的氛圍。
“父親，母親，在哪裏上學都是上，而且兒子聽說雲霧鎮裏有一位大學士，兒子也想去碰碰運氣，若是能得他指點，定會對兒子的學業有所幫助。”
蘇詩蘭一愣，樊成也驚訝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一直以來因爲身體不好很少會出門的樊子靈奇怪的看着他們，問道：“爹，娘，哥哥要出門嗎？”
樊子毅看着她：“不是我，是我們，父親，母親，如今機會就擺在你們面前，往後該如何，全看你們自己怎麼選了。”
說完，樊子毅便接着安靜的喫飯了，樊子靈想說話也被他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兩個大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說出自己心底的想法。
“成哥。”蘇詩蘭猶豫着喊了一聲。
樊成看着自己的新妻子，腦子裏想到的是她嫁給自己時身邊沒有多少嫁妝，唯一的物件，便是那個被她鎖在了櫃子裏的古琴，她是那麼的喜歡，卻不得不用她那雙彈琴的手替他洗手作羹湯，照顧他們一家人的衣食起居。
想到這，樊成心裏是愧疚的。
最終，他下定了決心。
“去，詩蘭，這是你的機會，又何嘗不是我的機會，我從小就跟着父親做生意，比起大哥，我更適合打理家業，卻只因爲出身不得不屈居在他之下，守着這間小鋪子，即使再有心，也無用，所以，我想去試試。”
蘇詩蘭驚訝的看着他，眼底有着淚花，她又何嘗不懂，丈夫這是在爲她考慮，因爲他們不願離開的話，自己也定然不會再重操舊業的。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拖後腿，咬了咬牙，蘇詩蘭說道：“石嬤嬤告訴我，雲霧鎮有一個從京城回來養老的老太醫，和文家的關係不錯，若是……或許我們可以請小姐幫幫忙，讓那位老太醫給靈兒看看。”
這話讓家裏的兩個男子漢頓時瞪大了眼睛。
早說啊，早說這個，他們早就答應了，還糾結什麼啊。
“就這麼定了，明日我們就去找石嬤嬤，另外還得請牙人來將咱們這鋪子和房子賣了，手裏有些銀錢終歸好一些。”樊成說道。
蘇詩蘭沒想到樊成竟然下了這麼大的決心，竟然連房子和鋪子都要賣了，這是不打算要退路了。
既然如此，那她陪着他拼一把又如何，他們有才能，將來無論如何也不會餓死。
“好。”
蘇詩蘭眼含熱淚點了點頭，飯桌上的氛圍立刻就變得不一樣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詩蘭再一次換上了裙裝，特意收拾了一番，才和樊成一起去了文宅。
石嬤嬤本想着他們沒這麼快考慮好的，沒想到纔過去一夜這兩人就來了。
再見蘇詩蘭，文瑤就發現她身上的氣質變了，整個人變得自信，往那裏一站，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不一樣了，她心裏感慨，大家閨秀說的就是這樣的吧。
再看看她自己，能坐着就不會站着，能躺着就不會坐着，哎。
“見過小姐。”蘇詩蘭和樊成給文瑤行禮。
石嬤嬤在一旁點頭，這纔是蘇先生嘛。
文瑤見狀不自覺的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坐姿，覺得自己吊兒郎當的模樣都不配坐在這了。
她尷尬的坐好，問：“蘇先生，樊掌櫃，這是考慮好了？”
夫妻倆對視一眼，點點頭，樊成對文瑤作了個揖，行禮道：“小姐，只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能談就好。
樊成又是一禮，纔開口道：“實不相瞞，犬子此生最大的夢想便是讀書考取功名，所以在下和詩蘭，不能爲奴，但是小姐也只管放心，我們可以和小姐籤聘書，時間和年限小姐自己定，我們夫妻二人只有這一個要求，還望小姐考慮考慮。”
這也發樊成昨天一直考慮的事情，畢竟奴僕之子是不能參加科舉的，但是他也知道，文瑤讓他去做管事，那就是答應了做文家的家僕，可那樣一來，兒子的前程就毀了。
所以萬般糾結之下，夫妻倆決定先來見一見文瑤，若是文瑤能答應，那就算是這聘書籤上一輩子也沒關係，這樣既不會影響兒子讀書，也能保證他們的忠心。
文瑤愣了一下，她什麼時候要讓他們爲奴爲婢了？
她張了張嘴一臉茫然的看向石嬤嬤。
石嬤嬤這才反應過來，笑出了聲：“詩蘭，你們誤會了，小姐並非是要你們爲奴爲婢，而是正兒八經的聘請你們，一個做家中小姐們的先生，一個做小姐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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