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救災

作者:狸太守
頂點我的七十年代村霸老婆!

  祁雲他們一行人拉着物資一路從李家鎮到了百里坳,在那裏上了火車。

  火車上的工作人員見他們每個人都又背又扛又拎,很多人腰上還纏着幾個輕一點的蛇皮袋,關鍵是這一上來就是十多個一大羣的,嚇得檢票的工作人員都連忙去喊了列車長過來,七八個列車員圍着祁雲他們檢查物品安全性,就怕這是一羣窮兇極惡扛着再好好上來搞反dong的。

  龔書記連忙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明,又拿了市裏當初他趕回來前請示領導批的條子,列車長知道他們是要去田山支援的,頓時肅然起敬,原本還因爲百里坳上車的人多半是種地農民而稍有懈怠的列車員們也主動幫祁雲他們歸置物資。

  這會兒七月末八月初也不是火車乘客多的季節,祁雲他們的東西被列車員分類放,有的耐摔耐踩的就塞到座椅下面,不能沾水回潮的就放到貨架上,這些東西直接把整節車廂都給填滿了。

  列車長向上面請示之後主動找到龔書記表示要退還他們火車票購置費,這火車票都是龔書記自己掏腰包給大家買的,這會兒列車長要退龔書記自然不收。

  列車長退車票錢的方式也不是現金,畢竟他們這都是火車站裏面售票處管錢,他們是準備把已經剪了的票讓祁雲他們回頭去了這條鐵路線任意一個售票點都能退錢。

  龔書記堅決表示不要列車長也沒法子,總不能一個個看着人家去車站退錢吧?

  最後列車長只能在路上那幾天裏把祁雲他們的伙食都給包圓了,一直到祁雲他們到了津市火車站轉火車。

  到了津市這邊就算是入了北省了,田山市就是在北省轄內。

  這片地區受波及影響,雖然沒什麼損失,可也人心惶惶的。

  祁雲他們一路往田山那邊趕,到最後那邊鐵路被毀了,祁雲就負責找當地的人幫忙用馬車牛車驢車等交通工具儘量把他們送到最靠近救災前線的地方。

  像祁雲他們這樣的志願者自然是不少的,這真的應了那句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祁雲甚至還聽見有人操着閩南腔跟當地人雞同鴨講比比劃劃得都要蹦起來了。

  “同志,你們是閩南來的志願者嗎?我們也是要去幫忙救災的,咱們一起吧。”

  祁雲一口閩南腔還算地道,對方領頭的聽了這話頓時眼睛一亮,趕忙招呼自己的夥伴隊友跟着祁雲他們。

  祁雲他們自然是不可能真的深入第一線,到了外圍就有人負責跟他們交接物資,聽說龔書記他們是一個鎮的自主募捐籌集物資,一路從蜀地趕過來,負責登記的幾個工作人員頓時感動得直抹眼淚。

  這些都是本地人,他們遭了罪,有的人失去了家人朋友,有的人甚至忙得沒辦法聯繫親朋好友確定對方還在不在,他們心裏何嘗不難受?

  可救援工作最缺的就是時間,這裏需要他們。

  現在看見不同地方趕來支援的同胞,再累再悲痛大傢伙也咬牙硬撐着,堅信大家齊心協力,總能挺過這次災難。

  華國人都有不屈的靈魂,他們熬過了鴉片戰爭打跑了侵略者獲得了和平,現在這場災難也同樣不會打倒他們!

  祁雲他們落腳的是個叫果子溝的村落,他們的任務就是每天跟着熟悉道路的本地人對附近村落進行搶救。

  這算是比較輕鬆的,因爲村落人口算不上太繁密,房屋也是石頭泥塊瓦片茅草木板等物建造的。

  這也是因爲國家要對他們這些甘願冒險前來支援的志願者生命安全負責,真正行走在死神鐮刀之下的人還是那些穿着綠軍裝的軍人。

  祁雲想到了原本在南城軍校學習的祁豐,然而作爲志願者的他們,即使到最後救援地區推進到了中心田山市附近,他們依舊是作爲後勤,任務包括登記物資發放與接收,獲救同胞的心理安撫以及輕傷包紮。

  沒辦法,這次災難中需要被救治的人太多了,即便是全國各醫院緊急調動絕大部分醫護人員前往救災,人手依舊緊缺。

  祁雲各方面都有所涉獵,學習能力也格外突出,所以他在學習過簡單的緊急包紮之後得以臨時進入醫療小組,暫時跟龔書記他們分開。

  救助工作緊急忙碌了一個多月,期間大小余震數百次,除了專門的記錄人員,誰也沒有再去記的念頭,他們只知道在餘震停歇的寶貴時間段裏竭盡全力的去救人。

  一批一批的傷員通過祁雲他們的手從廢墟里擡出來送進簡陋的臨時帳篷,有的生命在這裏得到延續,有的生命則伴隨着身體心理的巨大痛苦掙扎着結束。

  一開始他們會哭,很多人甚至崩潰,殘垣斷壁的廢墟,血肉模糊的傷員,溫熱的身體在自己指尖的觸碰中冷下去。

  祁雲一度覺得這裏就是久遠以前已經留在歷史書上的藝術家們創造出地獄的原圖。

  “餘震來了,撤退!”

  “可是裏面有人,他在等我們!”

  “我媽媽在我身上,她很冷......”

  八月中旬,斷斷續續下了約莫半個月的大雨終於停了,而灼熱的太陽帶來的卻是屍體腐爛加速。

  十月中旬,祁雲他們被強行送走,持續了兩個多月的搶救,現在如果還沒找到人,那麼被定義爲死亡似乎已經是早晚的事了。

  而這之後的後續救援將會更加殘酷,很多無法再用人力挖掘出來的遇難者屍體只能使用更快更有效的處理方式進行大面積大數額的直接處理。

  那些是政fu無可奈何不得不做的決定。

  杜山之前準備的那些物資已經在得知噩耗的當天就聯繫祁海茂一起找門路以不同人的名義捐了上去。

  祁海茂人脈不算多也不算少,認識的舊領導老同事,只是奔走一回用不同的說辭將物資分批次的進行捐助,那幾千塊錢辦下來的東西在這樣的緊急時刻事實上也只不過猶如雨水入海見不到多少波瀾。

  登記的時候人心急躁又要跟時間賽跑,數量人物地址,即便是有虛構的在事後查不到人,也只會被人爲是登記員錯寫了同音字等等情況。

  幾乎所有的積蓄都被這樣悄無聲息的捐了出去,祁雲從來不圖什麼名聲,只要那些東西確實幫助到了需要幫助的人。

  來的時候還不覺得,畢竟那時候實在沒路了,大家心裏着急救人,所以跋山涉水再遠再難走的路大家都咬牙堅持着,就爲了儘快趕到目的地。

  現在陡然鬆懈下來,龔書記這個年紀最大的直接在路上就一睡不起,嚇得祁雲他們輪流揹着龔書記連夜跑了五十多裏的山路。

  最後好不容易到了還能正常運行的鎮衛生院,剛把人放在走廊靠牆的地兒,龔書記自己就迷迷糊糊醒過來了。

  “龔書記,你沒事吧?”

  大家當然希望他沒事,因爲這邊的醫療資源幾乎都被抽空了,即便是他們現在呆的醫院也住滿了從前線送過來的傷員,祁雲他們十幾個大男人往原本就不夠寬敞的走廊上一站,想往地上坐都坐不下去。

  龔書記搖了搖頭不明所以,“我不是睡着了麼?怎麼一晚上就跑到這裏來了?你們是在那草棚裏睡不着所以急着趕路回家?”

  這麼急着回家啊?龔書記覺得好笑,於是就笑了出來。

  鄭凱旋別開臉喘了口氣,他怕他再對着龔書記那張笑臉下一秒自己會忍不住對領導動手。

  既然沒事,祁雲他們當然不能再繼續待在醫院浪費走廊空間,一行人出了醫院勉強找了個地方歇一歇。

  原本政fu是要安排人送他們這些志願者上火車的,可大家都默契的不願意浪費政fu資源,無論是人力還是其他,所以收拾收拾東西一個個都連夜跑了。

  回去的路上祁雲很久以後回想起來都覺得難以想象,他們一個個踏着磨穿鞋底露出腳趾頭的破鞋,因爲這邊河流多數是從田山那邊流過來的,所以河水不適合太多的使用。

  再加上翻山越嶺,一羣人身上臉上甚至頭上全都是髒兮兮的,出發前還嫌棄周國安一口蒜味兒的鄭凱旋自己渾身上下的臭氣也能引來蒼蠅嗡嗡徘徊。

  當然,幸好這會兒天氣轉涼了,也沒蒼蠅真的來纏他們,縱使山林裏還有瘦小有毒的山蚊子也被他們薰得沒辦法下嘴,好歹身上那厚厚的污垢也保護了他們。

  祁雲他們一路撐着用樹丫做的登山杖,徒步走了半個多月,路上偶爾遇見住戶,就上前請對方賣點喫食給他們。

  要是運氣好還能借住一晚然後好好洗個澡。

  當然,洗完澡也沒多大用,因爲他們身上只有穿着的那套衣服,洗完了還是要硬着頭皮把髒衣裳重新穿起來。

  原本帶來的換洗衣服在捆紮傷口的布料不夠時都給臨時撕了扔鍋裏煮一煮就能用。還好來的時候是夏天,他們帶來的衣裳也都是薄料子,撕開了搓揉燉煮一回還是比較軟的。

  若是翻山的時候沒遇到人家,他們就用水壺裏的水泡了糧食,泡個一晚上第二天混着水倒進嘴裏,假裝自己是在喫涼透了的粥。

  這北風緩緩的那麼一吹,還真是透心涼。

  中途他們偶爾也能搭個馬車牛車,一直到抵達火車站小站臺的時候,賣票的人看見他們倒是一點奇怪的神色都沒有,畢竟這段時間這樣一身乞丐裝扮的各地誌願者團隊已經看見好幾撥了,祁雲他們不是最早的那一批,也不會是最晚的那一批。

  工作人員笑着將祁雲他們安頓到等候室,還給大家倒了熱開水,另外已經有人一開始就直接去報告領導了。

  於是祁雲他們就被接到了招待所好好吃了一頓稀飯鹹菜配饅頭。

  能洗澡了,祁雲他們仗着自己年輕身體好,直接洗澡的時候就把衣裳給衝了,勉強洗出個原色,搭在招待所提供的炭盆邊烤一晚上也就幹了。

  至於內褲就溼漉漉的往身上套,穿着內褲在房間裏站一站走一走也就在熱空氣跟體溫的雙重作用下幹了。

  龔書記上回睡死過去的事兒讓祁雲他們不敢讓他這麼幹,所以龔書記在招待所住的那一晚是光着屁股裹着被單睡的,架子牀下鋪頭頂那邊,唯一一條屁股後面補了兩塊大紅牡丹花補丁的灰藍褲衩迎風飄揚了一晚上,褲衩下面躺着的龔書記張着嘴呼呼大睡。

  第二天終於露出臉皮顏色的一羣人謝了火車站領導送來的單薄就外套上了火車,一羣人就像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火車上,祁雲在包的最底下翻出了紙筆,在哐次哐次火車特有的節奏聲中埋頭接連寫下了數篇文章。

  《雨夜》、《夏雷》、《手》、《紅領巾》,這是祁雲第一次不再像以前那樣滿篇和風細雨春光明媚溫馨到猶如幻想的文章,它們所蘊含的激烈情感,無論是痛苦絕望希望溫情,都顯得格外真實,也越發讓讀者產生感情上的共鳴,這也在後來被賦予了特殊的名爲“覺醒”之意。

  在中途津市轉乘火車的時候祁雲將稿子投出,跟這封信一起寄出去的還有祁雲寫給懷城杜山凝開芳以及南城祁豐那邊的書信。

  從田山那邊出來,重新看見了尋常的生活,可祁雲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只是拿幾十年後跟現在的落後做一場無關痛癢的對比,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這個時代人民活着的感覺。

  再度回想,祁雲甚至有種曾經自以爲成熟的自己實在還是太天真了,或許是生活的順遂以及遠離災難死亡造成的。

  那閒看雲捲雲舒的“平淡生活”也就顯得那麼的無趣,若是一個人不能發揮自己的能力只是單純的活着,那人生也似乎將會變得蒼白。

  自津市南下的火車一路奔馳,祁雲不知道的是被他惦記過數回的大哥祁豐,曾經距離他很近。

  祁豐雖然在南城軍校學習,可田山大地震,南城就在北省接壤鄰省,因此軍校裏的祁豐他們可以說是第一批趕到田山進行救災任務的軍人。

  後續部隊例如邊疆地區迅速抽調過來的部隊還是第二天傍晚才抵達的,可祁豐他們卻是匆忙上了軍卡車,遇到公路斷裂山體垮塌的地方就背上所有物資連夜急行軍,終於在第二天清晨抵達距離田山市最近的地方進行暫時的安營紮寨。

  而前期的一系列情報也是由他們這支第一時間抽調各組優秀軍人組成的先遣部隊用電報傳往首都。

  祁豐他們一路上不僅要完全靠個人體力運送儘可能多的大量物資,同時還要保證隨行醫護志願者新聞媒體志願者以及各種器械的安全。

  那時候是餘震最強烈的時間段,走着走着腳下地面突然劇烈抖動,只要不是抖得實在沒辦法走動,否則他們都要扶着人揹着東西小跑前行。

  有的人被突然垮塌下來的巨大山石砸得血肉模糊看不見人影,有的人走在已經只剩下半條窄道的懸崖小道上,或許一不留神只是微微側了下身,背上重物蹭到崖壁上,加上腳下抖動發軟,整個人就會失去重心直接摔下去。

  隨行的醫護人員跟記者卻被軍人們牢牢護着,他們有人哭嚎有人無聲抹淚,卻都明白自己不能停下腳步,只能麻木的前進。

  即便腳底磨爛了也不吭一聲,因爲他們知道,祁豐他們那些軍人怕是整個腳掌都已經沒了感覺。

  看見過很多戰友的死亡,可看見過很多伸出雙手露出即將得救的笑臉下一刻卻又被餘震重新吞噬的同胞,祁豐卻沒有一點後悔害怕不安。

  因爲他入伍前父親曾經對他說過,不要以爲去了軍隊就是混喫混喝再鑽營着往上爬,穿上了那身綠軍裝,從此以後你的生命就將不再屬於你自己。

  或許之前祁豐對這段話還尚存懵懂,那時候就想着認真訓練不辜負領導的信任,努力奪取第一給弟弟贏獎品。

  即便是再苦再累的訓練他也始終堅持,因爲他要對得起自己每個月拿的補貼,現在祁豐終於明白了,他身爲一名軍人,要對得起的始終是這個國家千千萬萬需要他們保護的人民。

  “祁班長...我能這麼叫你嗎?聽說你進軍校前是班長。”

  祁豐眯着眼坐在泥濘裏有些脫力的喘氣,頭頂噼裏啪啦的雨水打在篷布上,裏面地面稍微乾燥一點的地方都或坐或躺的擠滿了人。

  聽見有人叫他,看着外面雨幕的祁豐有些恍惚的愣了愣,而後喫力的扭頭。

  似乎這個動作也讓已經連續搶救三天兩夜的祁豐感覺格外艱難,今天他在一場餘震中因爲瞬間的精神恍惚被梁木擦傷了左胳膊。

  說是擦傷,那梁木上滿是生鏽的釘子,伴隨着重量刮過去,直接在祁豐胳膊到手肘的部位像是鐵刷子似的勾走了幾條長長的肉絲,留下的是深深的血槽。

  好在是胳膊外側,那裏沒什麼重要血管,不過祁豐還是強制命令着被醫生清理了鏽片之後暫時休息。

  曾經在腦後晃得格外精神的馬尾辮記者一臉泥水馬尾凌亂的蹲在祁豐身邊,手上拿着一瓶藥水跟紗布。

  醫護人員實在不夠用,重傷人員需要第一時間的救治,稍微處理一下之後他們就會把人往後勤那邊送。

  祁豐的傷口只是被草草的清理了鏽片,並沒有來得及給他包紮,這樣的活兒一般都是由醫護人員以外還算健全的人來做,比如說馬尾辮這樣的記者。

  雖然被勒令休息,可祁豐覺得自己只需要在這裏坐一會兒緩口氣就行了,過度的體力透支以及缺乏睡眠過度失血讓祁豐無論是思維還是行動都有點遲緩。

  等馬尾辮湊過來準備給他包紮傷口的時候祁豐才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之前那個問句,而後又挪開手臂,剛有些凝固的傷口頓時裂開,新鮮的血液順着髒污得看不出顏色的衣袖往下墜。

  馬尾辮着急的直接撲過來把祁豐的胳膊小心的抱住,因爲雙手拿着東西又沒有地方可以放,即便是他們兩人身上都髒得很,所以馬尾辮只能歪着手肘把胳膊虛虛的圈在懷裏,“你幹什麼呀?你這傷口早點處理早點好,外面還有那麼多人等着我們去救呢!”

  祁豐頓時不敢動了,不過還是不樂意讓馬尾辮給他用藥,“我體質好,用清水衝一下就好了,處理傷口的消□□水不能浪費在我身上,還有紗布。”

  被救出來的人幾乎每個人都受了外傷,消□□水跟紗布成了最稀缺的兩樣物品,後續物資補給雖然在努力往裏面運送,可到底因爲只能靠人力而顯得緊張。

  馬尾辮抿脣眨了眨眼,露出個在祁豐看來特別醜的笑,這馬尾辮當初剛來的時候可是笑得挺好看的,沒想到這會兒笑得這麼醜。

  不過爲了照顧姑娘家的面子,祁豐還是忍着沒挪開視線,免得讓對方多想。

  “好吧我去端涼開水先給你沖洗一下,但是你傷口醫生說了必須消毒沖洗,咱們只用一點點消□□水就好了。”

  祁豐點了下頭,“紗布?”

  馬尾辮沒辦法,“紗布也只用一點!”

  祁豐不知道自己胳膊上最後包在最外面的那層足夠柔軟的淡藍色棉布條是從哪裏來的。

  等到救災工作結束之後,馬尾辮回到平城的家裏,把那件已經髒得被她媽媽怪叫着要丟掉的貼身小背心慢條斯理的清洗乾淨晾曬起來。

  “這小背心都撕了這麼大一條,還留着幹啥?也沒見你這麼節省過。”

  “媽,我要把新背心的錢捐出去,讓田山同胞儘快重建家園!”

  馬尾辮的媽媽莫名其妙,這背心真能繼續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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