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壽宴

作者:狸太守
頂點我的七十年代村霸老婆!

  江河如今也才十五歲就被人給盯上要做媒了,這事兒晚上一家人圍着桌子喫飯的時候江畫眉還拿出來跟祁雲說了說,一時間兩人笑得不行。

  江河臉漲得通紅,可惜無論是姐姐還是姐夫,都是他捨不得瞪的人,於是只能紅着臉默默縮脖子假裝自己不在。

  如意這小子蔫壞,明明不懂爸媽笑什麼,可看小舅舅那縮着脖子的樣兒,好像也意識到爸爸媽媽是在笑話小舅舅,於是這臭小子也學着大人的樣子盯着小舅舅咯咯的笑。

  平安看見弟弟笑了,左右看了看小舅舅以及如意,最後好歹記得小舅舅平日裏待他們的好,因此穩住了那弟控的靈魂,安安靜靜的低頭喫飯。

  “小河,你要是在學校遇見喜歡的姑娘,只要你能確定要娶人家,我跟你姐也不會反對你早戀。”

  早戀這個詞這會兒還沒這個定義呢,畢竟十四五歲相看對象再大點就結婚生娃娃的人多得很。

  江河跟江畫眉倒是明白這個說法,畢竟也是一起生活了五年多的家人了,思想上認知上都漸漸靠攏。

  “這話很有道理,遇見好姑娘可要早點抓牢了,要不然錯過了可就沒了。”

  “是啊,就像當初你姐看中我的時候那樣。”

  江河默默吞下姐姐姐夫突然塞過來的狗糧,然後喝了口米湯。

  邱大爺七十歲大壽,絕對是今年水月村裏除了祁雲從國外拿了獎回來以外最大的熱鬧事兒了,七十歲也算是高壽了,更何況還是身體健康有手藝能給家裏增加收入的老人,這樣的老人在大家眼裏可真真兒的就是那“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中的“寶”了。

  辦壽的時候想要沾喜氣的人肯定是少不了的,邱北早早的就去訂製了壽碗,壽碗上畫了壽星捧桃,旁邊寫了“邱解放老人七十歲大壽”幾個字。

  邱大爺原本叫啥大家都差不多忘了,這名字還是之後華國解放了重新統計戶籍的時候邱大爺自己給改的。

  這些壽碗可不是用來請客喫飯的,這是喫完飯之後給客人作爲回禮的,這會兒大家都認爲,若是用了高壽老人的壽碗喫飯,自己也能沾上壽星的喜氣身體健康福壽綿綿,算是一種本地風俗。

  男人祝壽都是祝滿,也就是正當年滿十的時候做壽宴,與之相對的女人則是做上,也就是還差一年滿十的時候做壽宴。

  邱北翻着黃曆本跟爺爺商量好,最後定下了今年的臘月初一,一來是這會兒大家都空閒了,即便是在外地打工的人也都回來準備過年了。

  二來祁雲今年還要忙着回懷城跟他父母過春節,祁雲能早早的就回來邱大爺就已經很高興了,這方面也體諒祁雲時間上的安排。

  鄭凱旋也挺給面子的,臘月初一這一天居然特意從城裏單位上回來,給邱大爺祝壽,順便還替龔書記張主任帶了份賀禮過來。

  當然,這會兒龔書記跟張主任自然不是以前的職務了,不過大傢伙都喊習慣了,也都一直這麼稱呼着。

  祁雲作爲邱大爺的半個後輩,壽宴上當然要幫着招待下客人,邱北擱哪兒接待客人,祁雲就陪着邱大爺跟客人閒說些話。

  江畫眉原本是要去廚房幫忙的,可村裏邱北已經請了十來個手腳麻利的能幹婆姨了,這會兒邱北的媳婦林小玲都不用去廚房忙活,就帶着倆孩子笑容滿面的招呼那些大嬸子小媳婦,再時不時的去廚房看看菜炒得咋樣了,安排安排什麼時候上碗筷什麼時候上涼菜。

  忙得過來倒是剛好,江畫眉就帶着平安跟如意同唐思甜淘青她們坐一處,各自帶着孩子交流育兒經。

  淘青那兩個孩子都長大了上學了,水月村小學的教學模式一直都在完善,並沒有倒退的意思,所以從水月村小學出來的孩子一個個即便是調皮活潑,可三觀端正還懂禮貌。

  淘青家的大兒子帶着弟弟跟平安如意一處玩,倒也沒有爭吵打鬧,唐思甜家的閨女如今也才五個多月,被養得白白胖胖的,正是最好玩兒的時候,臉型隨了她媽媽,是個可愛的蘋果臉。

  眼睛圓溜溜的,雖然睫毛沒有平安如意的長,可看人的時候總是格外專注,這就顯得十分可愛了,手掌一伸出來還有五個小肉窩。

  小姑娘也不認生,江畫眉跟淘青笑嘻嘻的搶着抱,這會兒大冬天的,抱這樣五個多月大的孩子取暖可是舒服得很。

  平安他們都是男孩子,雖然見到自己媽媽抱別的孩子紛紛側目,可也沒有別的表示,瞅幾眼就繼續埋頭自顧自的玩去了。

  “老祁,咱可得有四年沒見面了,哎呀你這小子可真是一點沒變。”

  “咋沒變啊鄭哥,咱老祁這不是越長越俊了麼?”

  鄭凱旋原本就是因爲想要跟祁雲見面說說話才今兒從城裏趕回來的,這會兒見了面祁雲自然是要招待好客人就抽空過來跟往日兄弟聚頭。

  周國安跟鄭凱旋都是在茳那市裏,這幾年也都有來往,關係倒是親近了不少,這會兒周國安胳膊都敢往鄭凱旋肩膀上搭了,要知道當初這兩人第一回見面可是差點幹起架來。

  現在想起這些還恍如昨日,可掰着手指頭細細一算,卻是已經過去了五六年了,當年還意氣風發的鄭科長如今也已經三十好幾肚皮發福即將步入中年男人的行列,要開始擔心髮際線問題了。

  “鄭哥也越來越有官威了,這幾年過得還順吧?”

  順不順的當然指的是官、路了,鄭凱旋哈哈笑着摸肚皮,也沒點頭也沒搖頭,這就是順的意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發福的男人都喜歡摸肚皮,祁雲忍不住隨着鄭凱旋這個習慣性動作視線往那裏劃拉了一下,心裏暗暗決定回去以後加強鍛鍊,堅決不能在三十歲以後身材發福走形。

  他家小姑娘還貌美如花身材苗條標緻呢,若是他變得肥頭大耳,不說媳婦會不會嫌棄,到時候兩口子走出去別人要說些啥祁雲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龔書記今年估計要往省裏升,張主任官癮不大,性子也比較平緩,所以如今到了教育局那邊做了個辦公室主任,起個“承上接下”的作用,平常時候就喝喝茶看看報,有事兒的時候就穩穩舵。

  鄭凱旋雖然有往上爬的心思,可他本性並不壞,有時候鄭凱旋都忍不住跟自己媳婦唸叨過,假設當初他沒有一時衝動跟着祁雲龔書記他們一起往田山災區去支援,是不是現在也會“入鄉隨俗”同那些時不時就送幾條“煙”的人攪合到一起。

  捫心自問,看見那些煙盒裏一卷卷的大人頭,鄭凱旋也不是沒心動過,想想看,那些人住洋房開洋車,外面還二、奶、三、奶十七、八奶的養着,嬌媚的可愛的純青的乖巧的,想要啥樣的都能有。

  可他心裏過不去那個坎啊,一想到伸了手以後會是個什麼結果,鄭凱旋就忍不住一次次退縮。

  每當這時候鄭凱旋都會想起當年災區裏那些滿臉麻木眼神空洞望着廢墟一言不發的人,有孩子有老人也有年輕的男男女女。

  後來進了後方重災區甚至還能在救援時從廢墟下看見殘留的斷肢,看見一隻手,你以爲是個倖存者,懷着激動的心情刨爛了十根手指頭的努力搬開鋼筋水泥塊石頭泥土,可結果才發現是條從胳膊處被鋒利石頭邊沿砸斷的斷肢。

  那種複雜的難以形容的感覺鄭凱旋始終忘記,再想想當初無數次餘震裏的惶恐不安,最後離開時半路上荒無人煙他們飢渴到恨不得去喝河水裏渾濁的很大機率混着殘肢屍水的河水。

  種種畫面記憶,鄭凱旋心裏最後只留下一句清晰的想法,那就是生命是寶貴的,他不能爲了錢就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這也算是一種災後的後遺症,因爲平時也沒啥影響正常生活的,所以連鄭凱旋自己都沒察覺到,倒是陰差陽錯讓他在未來的道路上避開了一個個誘惑,最終在仕途上越走越遠,甚至臨到退休的時候還獲得了組織上頒發的獎章。

  因着鄭凱旋始終沒有走錯路,所以其實龔書記甚至廣遠那一派在茳那市的從屬勢力也多多少少會給鄭凱旋一些幫扶阻力,要不然就鄭凱旋那家庭背景,這幾年也走不了這麼順。

  有祁雲鄭凱旋他們在的這一片兒基本上全都是二三十來歲的同輩年輕男人,大家一起吹吹牛聊聊現狀說說時局。

  有聽的有說的,跟江畫眉他們那邊的女人堆兒是差不多的情況,基本上鄉下都是這樣,老人男男女女各分一團,年輕男女也是各分一團。

  末了就是小孩兒了,那一般就是大的帶着小的,鬧鬧哄哄最後組成一個熱鬧的宴席。

  這會兒大家條件也好多了,許多因爲物質條件匱乏而暫時省略的老風俗也一個個重新給講究上了,本村跟邱大爺關係好的上午過來的時候都會提前在院子外就把鞭炮爆上。

  早上祁雲過來的時候就直接給掛了十串噼裏啪啦就給爆上了,聽見聲兒的人就陸陸續續收拾好家裏的事兒攜家帶口的過來道喜祝賀來了。

  鞭炮噼裏啪啦,空氣裏的□□味兒似乎都透着股喜慶,中午快開席的時候倒是來了一位挺意外的客人,李曉夏的丈夫鍾隆抱着個兩歲多的男娃娃過來了,身邊還跟着林春花跟李繼國。

  老村長看見又站在鍾隆身邊的老大兩口子當場就拍着大腿嘆了口氣,然後別開臉低着頭扯出腰帶上掛着的小布袋子,捏着煙桿子往菸斗裏塞菸葉子。

  老村長其實聽想不明白的,他們李家兒子一輩裏當初最有文化也最有出息的老大兩口子咋就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當初在村裏多傲氣啊,看見個叔伯跟他們打招呼還愛搭不理的,這會兒瞧瞧,就爲了那兩份一個月也才四十來塊錢的工作就能把閨女這麼讓人隨便欺負,這腦殼裏到底是咋想的

  老村長這麼想也不是沒依據的,就他二兒子家,承包了水庫,每年養魚,雖然是辛苦了些,起早貪黑的,可一年到頭也能掙不少錢,一個月平均攤派下來也能有一百多兩百塊錢的收入。

  這還是沒包括平時下地掙的工分口糧,等於是說一年就能純收入積攢兩千多,再多幹兩年,那都能成萬元戶了。

  再說了,即便是那工資再高點,可在老村長看來,有啥能比自己家人更重要的?

  可惜李曉夏跟他們當爺爺奶奶的也不親,嫁人之後每次回來也不怎麼說話,老村長跟張奶奶說了兩回見李曉夏不搭理,老兩口也就索性不管他們自己怎麼鬧騰了。

  今天是壽宴,全村都被邱北請來了,李曉夏原本回孃家就是用這個當的藉口,中午這會兒自然也是已經到了邱家院壩裏。

  不過李曉夏也沒跟人說話,只是偶爾擡眼看一眼不遠處面若春花越發嬌豔正滿臉笑意好似被衆人捧在中間的江畫眉,平安跟如意兩個孩子也是被人拉着誇了又誇,似乎誰都不記得當初江畫眉跟江河在村裏是何等名聲了。

  李曉夏坐在那裏也沒幾個人願意主動打理她,一直等到要開席了,李曉夏都是挨着她奶奶以及幾個嬸嬸坐着。

  要開席的時候本來就沒什麼人過來了,鍾隆帶着個孩子跟林春花李繼國兩口子一起這會兒過來,可不就一眼讓人看見了麼。

  李曉夏眉頭狠狠一皺,垂着頭沒有要去接人的意思,還是她三嬸推了推李曉夏,笑着調侃她,“鍾隆咋抽空過來了?先前不是說要去省裏出差麼?可見是緊趕慢趕的趕過來接你呢,曉夏,趕緊去接接人,一路抱着孩子過來怕是大男人也要累斷了胳膊。”

  李曉夏之前給鍾家一舉就生了個孫子,之後李曉夏就不肯生了,去年政策上下了硬性要求,鍾家還很是生了一回悶氣,言語間少不了指責李曉夏之前不肯儘早盡她當人媳婦的本分,要不然早早的多生幾個娃,他們鍾家也不至於就這麼一根獨苗苗。

  前幾天鍾隆的媽不知道從哪兒聽了人說閒話,回家就發動家裏兩個男人在飯桌上就當衆勸李曉夏偷偷躲着再生一個孩子。

  “......懷着的時候少喫點讓肚皮不長那麼大,剛好又算着時間掐在冬天裏,要生的時候請幾天假說是有事兒,回鄉下一生,準保沒人知道......”

  那意思還是生完了孩子就當做是從鄉下親戚家抱來的孩子養着,戶口也不上在鍾家。

  李曉夏本來就不喜歡鐘隆,也不喜歡鐘家,對前頭那個意外懷上的兒子也談不上喜歡,聽見鍾隆媽那個說法,當場就氣得摔了筷子回了屋裏,之後就找了個藉口回鄉下了。

  在城裏她爸媽也不是沒住處,畢竟是雙職工,有分派的教職工宿舍樓,可李曉夏並沒有把那裏當成她的孃家,每次想要遠離鍾家都會不自覺的就選擇回水月村。

  李曉夏被三嬸推了推,到底還是顧忌着不想要人看了笑話,特別是今天江畫眉也在,李曉夏板着臉起身迎了過去,鍾隆伸手就想把孩子給塞到李曉夏懷裏。

  孩子兩歲多,平時都是爺爺奶奶帶,偶爾也會由外公外婆帶着出去玩兒,對李曉夏這個親媽並不怎麼親近,就像李曉夏對孩子不喜歡一樣,孩子也不喜歡媽媽,扭頭兩隻手死命抱着爸爸的脖子,嚷嚷着就要爸爸抱。

  這就很尷尬了,李曉夏收回伸出去的雙手,心裏更是厭煩這孩子。

  “曉夏,平時就跟你說了,要好好跟孩子相處,你看看現在,西西都不愛跟你親近了,你看你這媽當得!”

  林春花拉着李曉夏的手訓了一句,回頭看鐘隆臉上還帶着笑,這才心裏鬆了口氣。

  “還不是跟你學的,當初你不是也把我跟哥扔給爺奶就不管了麼?什麼樣的媽教出什麼樣的女兒!”

  李曉夏白了林春花一句,抽出了被林春花拉着故作親近的手,轉身往之前自己坐的那個位置走,“快開席了,你們自己找個位置趕緊坐下,有什麼事吃了飯再回去說。”

  鍾隆笑着騰手頂了頂眼鏡,抱着孩子先去張奶奶那邊打了招呼。

  挨着李曉夏坐着的那幾個婦人都是跟李家幾個兒媳婦關係比較親近的,多多少少也知道點李曉夏的家裏事兒,這會兒有心給年輕人勸和,紛紛站起身讓了幾個位置出來,讓鍾隆跟林春花他們挨着坐下了。

  鍾隆他們來也就是多添幾副碗筷的事兒,林小玲跟邱北忙活着去廚房安排上熱菜了,先前冷菜已經上桌了,祁雲陪着邱大爺端着酒挨着請客人們別客氣放開了肚皮的喫。

  雖然端了酒,可也不是每一桌都喝,只有那桌有跟邱大爺一個輩分的纔會笑着說幾句敘敘舊然後老兄弟碰個杯走一個。

  邱大爺這些年大孫子回來了心情自然好了,每日裏都會小酌一杯,酒量那真不是吹的,一圈喝下來走路都不帶打晃的。

  李曉夏他們那一桌只有幾個老太太是邱大爺一輩的,會喝酒的老太太還是佔少數,這一桌邱大爺就笑着跟幾個老姐姐說了幾句話,祝福的話彼此都在說,身體健康兒孫孝順之類的,這就是他們這個年紀的人最大的心願了。

  祁雲多看了一眼被林春花抱在懷裏嘟着嘴喫東西的小孩兒,鍾隆擡頭對着祁雲笑了笑,祁雲自然是客客氣氣的笑着頷首給了個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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