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黑山
陰影遮天蔽日，旋即只見雷光乍現，就像是當初破開鴻蒙的盤古一般，劉誠撕開濃密的陰影，再度出現在這世界之中。
俯身看去，唯見那原本還維持着巨人體型的五鬼已然失去了身形，化爲一片在虛空之中飄蕩的陰影，旋即陰影破碎。
“痛，好痛！”
“殺，殺了你！”
“喫，我要喫！”
“你這混蛋，居然敢傷害我！”
層層疊疊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並非是從某個固定的位置傳來，而是整個世界，整片天地，都在隨之發聲。
聲浪層層涌來，經過山峯，推過大地又不斷的反射回歸，形成巨大的迴響。
但這些，僅僅只是其有意義的發聲，而回蕩在這天地之間的，更多的卻是無意義的慘嚎。
無數沒有得到永恆的寂靜，迴歸天地的靈魂不斷的發出慘嚎，劉誠放眼望去，只見無數的鬼魂在天地之間漂浮，其中有他眼熟的清河縣人員，也有剛剛死在他手下的妖怪，但更多的確實完全沒見過的遊魂野鬼。
一時之間，整片天地就像是進入了十八層地獄一般，處處皆是沉浸在無邊痛苦之中的遊魂野鬼。
即使以劉誠如今的眼力，也已經無法分辨究竟五鬼的本體身藏在何方，每一個鬼魂都別無差別。
但，也無需劉誠分辨。
之間在無盡的慘嚎之中，無數的鬼魂互相融合着，疊加在一起，最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陰影，陰影不斷變深，變重，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吞沒一切。
一個巨大的黑色山脈自大地之上聳起，一股冰冷，毀滅，吞沒一切的意志便覆蓋着方圓千里，宣告者此世最強者之一的到來。
妖王，妖中之王，黑山老妖老。
於是，劉誠便明白，所謂的五鬼，從始至終就不存在，不過是妖王黑山老妖的五個觸角。
所以，隨着五鬼的活躍，黑山老妖愈加沉寂。
所以，五鬼才能夠在黑山老妖的妖國之中橫行無忌，爲所欲爲。
一個渺小的人形身體，突然間在巨大的黑山老妖之中升起。
其身形挺拔，天庭飽滿，目光似電，額頭之上漆黑的太陽戰紋升起，卻與劉誠的樣貌如出一轍，然後，便被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頭上。
就像是被180公里每小時的汽車直接衝撞的普通人，僅僅只是接了一拳，整個頭顱便與身體分離，化爲一顆流星直衝天際。
劉誠收回自己的拳頭，旋即又是一腳踹在完全與自己分不出差別的身體之上，恐怖的力道毫無保留的宣泄在肉軀之上，讓脆弱的身體直接炸裂，那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正如之前一般。
當劉誠想着要動手的時候，他往往已經動手——即使面前敵人的臉龐與自己如出一轍。
“你很有趣。”半空之中的腦袋向着背後倒飛，臉上的表情同樣平淡，一個聲音自嘴裏傳出，“這麼多年，如此果斷動手的，伱是第二個。”
狂風暴雨的連打將眼前的肉軀擊碎，劉誠吐出了兩個字，乘着倒飛之後的頭顱還在慢悠悠的用着普通人類速度說話的瞬間，再度提起力量，一個縱身便來到的頭顱身前，旋即雙拳砸下。
就像是砸碎一個西瓜一般輕鬆，但卻沒有任何的內容物泄露。
沒有血漿，沒有腦漿，什麼都沒有。
眼前與自己就像是同比例復刻出來的臉龐在此刻轟然爆碎，化爲無數細碎的小點，緩緩飄落，最後與延長了一截的黑山老妖相接，融匯在一體。
“無聊！”
這個時候，劉誠之前吐出的話語才姍姍來遲，擴散到四面八方。
“你知道妖王與大妖的區別嗎？它遠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得多。”一具身體再度從由無數魂魄構建而出的黑山老妖之上浮現，但卻是一具女體。
少女巧笑嫣然，正是若茜的模樣，但她的表情，卻更加的生動，自然，具有一種油然而生的魅惑感，更是穿着一身若茜從不會穿着的公主裙。
性別對於一座山來說，似乎從來不是需要在意的事情。
就像是瞬息之間就複製了劉誠的樣貌一般，黑山老妖同樣瞬息間複製了若茜的樣貌，而不僅僅如此，依靠着一些小動作，氣質的變化，她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一個輕旋，裙襬旋轉，三千白髮隨風飛轉，黑山老妖一邊提問，一般肆意的凌空漫舞，而萬物都因之失色，就像是紅顏禍水的具現化一般。
劉誠不做回話，只是單手緩緩高舉，旋即轟然劈下，斬落！
一道橫跨天空的巨大劍氣爆發而出，無比凌厲，無比兇橫，就像是要斬落眼前的一切，破碎這天下間的一切。
這種意志灌注在力量之中，在此刻的劉誠眼前，就沒有什麼是斬不開，切不斷的東西。
包括眼前的龐大山脈，也是一般。
巨大的山脈因之自中間分割成兩半，就連正在狂舞，等待着劉誠回答的黑山老妖也不例外，破碎成點點碎片，被斬殺成虛無。
“啪啪！”
“啪啪！”
三聲鼓掌聲同時在被分開的兩座的黑山老妖之上響起，一邊是再度重生的‘若茜’，而另一邊則是相擁依偎的‘顧清河母女’。
“很不錯的意志，很鋒利的刀，僅僅只是一見，就明白了以心斬心之理。”三個或軟濡，或魅惑，或清脆的女聲同時響起，發出一句詰問，“只是以你的心，能否斬殺這千萬靈魂匯聚之山？”
“你沒有辦法，沒有能力！”黑山老妖理所當然的說道，語氣平靜，眼神平和，彷彿正在訴說一個明顯無比的真理，“大妖與妖王間的差距，可比起天與地的差距還要寬廣。”
“你眼前的我，腳下的山，乃至於整個黑山老妖妖國，都不過我的一部分。”三位女性一個閃身，年幼的抱住劉誠的大腿，年長的抱住他的背部，一隻潔白如玉的食指則是輕輕的挑起他的下巴，眼中若有所思，“你在我的眼裏，就和一隻螞蟻差不多——不過是有趣的螞蟻。”
“螞蟻你媽！”恐怖的雷霆在身上爆發，身上三位女性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直接洞穿，分解，連一絲一毫的回收可能都不存在。
但旋即更多更多，更多更多的人影在黑山老妖之上升起，重重疊疊，無休無止。
“你殺不死我，那爲何不與我一起？”黑山老妖誠摯的發出邀請，就像是邀請路過見到的野狗回家的人類一般，“我很久，很久沒見過像你這般有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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