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哪個纔是本體？
陰暗的房間，電視劇里正播放着不知道爲何提前上映的國民動漫《惡搞之家》，其上正播放到劇內人物看三十秒廣告復活的一幕。
隨處可見不乾淨的手紙，喝空的啤酒瓶，以及各類武道書籍。
此時的白軍浪沒了原本作爲海虎時的意氣風發，整個人都顯得頹廢，低迷，就連磁場力量都只有‘可憐’的三十萬匹，完全看不出有和奧加、地獄、天道、劉誠、觀月瞳匹敵的潛力。
這也是藍夢有耐心慢慢等待的原因——畢竟就是他，在最新版本的創夢者的幫助下，配合自己的苦練，也已經足足有了三十三萬匹的實力。
看起來穩壓白軍浪一頭！
對於‘弱者’，藍夢一向有着更多的耐心。
“沒聽過的女聲，還有被強制掛斷的電話？”白軍浪的雙眼少許有些迷茫，旋即有些激動，“難道？”
沒有難道，很快的，電話再度被接通，藍夢那強行壓抑住自己怒火的聲音從話筒之中傳來：“很好，海虎你很好！居然有辦法在全天被監視的情況下找到人將李財救出，但你是不是忘了，光救李財一人又有什麼用？”
“你的父母的屍骨還在我的手裏，伱的下屬、朋友，還有你曾草過的女人，都在我藍夢的掌握之中，你看電視！”
白軍浪將目光轉移到電視機之中，只見那原本播放着《惡搞之家》畫面的電視此刻已經換成了清晰的轉播攝像，而攝像之中，一塊粉碎的碑正在被打上了特寫，其上可見一個白字。
“你看到這是什麼東西了吧？”藍夢狂笑着，“作爲你違反契約的代價，今天我就讓你的父母好好見見光，拋拋亮！”
伴隨着藍夢的聲音，畫面上的墓碑很快的被移開，旋即出現的便是兩個身穿衣服的白骨，而即使過了十年，白軍浪依然能夠從那衣服認出正是他父母的屍骨。
“你要幹什麼？快住手，給我住手！”白軍浪大聲地怒吼着，“你個混蛋，那人不是我派去的，和我無關？”
“不是你派去的？那你就趕緊把她給我找來。”藍夢也沒有說相信，也沒有說不信，只是笑着，“但不管怎麼說，我藍夢組織的成員死了，就要有人付出代價，你就好好的看着，要是掛斷電話，我就把你父母的屍骨沉入糞坑之中！”
“你，你，你？!!”白軍浪下意識的想要用力，但殘存的理智卻讓他下意識的控制着自己的手臂，質量堅固的手機在手裏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於是，白軍浪便看到了，看到了四位彪形大漢拿着銼骨刀，一點點的將自己父母的屍骨字面意義上的挫骨。
從頭骨到腳骨，一點點的挫成白灰。
每挫一點，都像是在自己的心臟之中狠錘一記，怒火充斥着白軍浪的雙眼，就像是將眼睛都給染成了紅色。
“我不管那人是不是你的人，但是我只給你七天的時間。”藍夢冷笑着，“七天之內，抓回財叔，把那個女人的人頭給我奉上，不然我就把你的父母的骨灰扔到最惡臭的女人糞坑裏，然後沒過一天，就殺掉一個和你海虎有關的人，一個，一個，一個，我就不信沒有你海虎在意的傢伙。”
“藍夢！！！”白軍浪一拳轟爆了眼前的電視，三道鋒利的血色戰紋從頭頂之上出現，無窮無盡的憤怒與瘋狂就從心中涌現而出，讓海虎想要摧毀一切。
“我錯了，我錯了！”海虎低吼着，“你以爲用兩個死人，一盒骨灰就能威脅到我海虎嗎？那就大錯特錯，大錯特錯！”
“既然你因爲這種不知所謂的事情，就做出如此狂行，侮辱我的父母，威脅我身旁的人，那麼我，我，我海虎便絕不會忍耐！”
房屋之中的燈泡因爲強勁的磁場力量而破碎，海虎的表情徹底的被陰影所覆蓋，但眼神卻無比的冰冷和平靜。
“如果你要殺的話，那就殺吧！但我，我海虎便一定會徹底的毀滅你這不知所謂的藍夢！”
徹底了下定了和藍夢不死不休的決心，海虎沖天而起，無形的磁場力量蔓延而出，像周邊的一切宣告。
他，海虎，白軍浪就在這裏！
要以此來趕在藍夢之前，將財叔救回！
…………
在大海的另一邊風雲變幻的同時，劉誠帶着觀月瞳也已經趕到了武聖所在之處。
雖然只有一個小時，但原本破碎的城市已經在武聖強絕的力量下徹底的攪好，就連一些因爲餘波而受傷的人員也被他用強大的磁場力量所救回。
原本理當因爲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而變得哀鴻遍野的人羣，因爲武聖的搶救及時，反而沒有遭受太大的損失，每個人都帶着憧憬以及崇敬的眼神看着這位雖然面無表情，但卻忙忙碌碌，爲了拯救世人而努力的強者。
“無刃，你這轉性了？”劉誠自天空而下，略帶好奇的看着這氣質大變的師弟，“二十萬匹？唔，即使換了個人？終極侮辱的效果如此的強勁嗎？”
“劉誠，你認錯人了。”武聖擡起頭，看着自己的原版，面無表情，聲音毫無起伏，“我不是無刃，我是武聖！”
“武聖？不，你就是無刃，我不會認錯。”劉誠搖了搖頭，“你這是瘋掉了？”
“用語言解釋太過麻煩，放開淺層的束縛。”武聖稍稍偏了偏頭，旋即提議道，而劉誠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很快的，兩人便迅速的搭建好了聯絡通道，於是大量的信息便被武聖傳遞給劉誠。
自己的誕生、無刃的壓制、入侵者的突如其來、自己的選擇以及那無比旺盛的戰欲！
即使光是字面上的匹數都差了近一倍，但武聖依然在向着劉誠挑戰。
永不服輸，永遠前進，這便是他的核心意志。
但劉誠並沒有答應他的邀戰，稍稍閉上了眼睛，大量的可能在腦海之中出現，旋即被一一排除：“斬魄刀，輪迴眼，我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了，主神空間的入侵嗎？那兩人是同一個隊伍的？那麼在背後是否還潛藏着其他人？有趣。”
而發現劉誠明顯知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武聖原本平靜的眼神出現一抹明顯的失落：“果然，我和你幾乎毫無關聯——以你的力量應該能夠讓無刃迴歸吧？我並不喜歡在外面，讓我回去。”
“什麼毫無關聯？起碼你是以我爲模板創建的，若是以後我強到頌吾真名者，於輪迴中得見永生的地步，說不定你還可以坐地飛昇。”劉誠搖了搖頭，“不過我是不會將無刃改回來的，我討厭永久性的更改別人的意志，特別是在別人還清醒，自己有辦法解決的時候——武聖？你以爲你是誰？你就是無刃，無刃武聖！”
“……你是說忒修斯之船？”爲了更好地裝逼，無刃曾經學過大量的知識，而在其被武聖代替之後，自然這些知識也歸於了武聖所有，因此他自然明白劉誠在說些什麼。
忒修斯之船，最爲古老的思想實驗之一。它描述的是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幾百年的船，歸功於不間斷的維修和替換部件。只要一塊木板腐爛了，它就會被替換掉，以此類推，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開始的那些了。
問題是，最終產生的這艘船是否還是原來的那艘船，還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如果不是原來的船，那麼在什麼時候它不再是原來的船了？而如果用船上取下來的老部件來重新建造一艘新的船，那麼兩艘船中哪艘纔是真正的忒修斯之船？
很明顯，在劉誠的眼裏，武聖與無刃就是這麼一種關係。
無刃是原本的船，而武聖便是更換了之後的船。
無刃錯誤的地獄戰神的修煉方式，其實就是一點點的更換自己的組件，向着自己想像之中的武聖靠攏。
因此武聖其實就是無刃，無刃就是武聖，只是無刃是自甘墮落的老船，而武聖則是無刃拋棄一切，專注於練武，前進之後的最強模樣。
至於兩人之前的差距，那更是簡單。
即使只是同一個人，稍微轉變了思維方式之後，往往也能出現較大的改變，做出以前做不出的題目，做到以前做不到的事情，更別提這種幾乎是重鑄一般的改變了。
在這種情況下，原本就對無刃本來的樣貌看的不太順眼的劉誠自然不會插手他們的選擇。
因爲在他的眼裏，是無刃自己親手將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的，這個樣子，說不得還更好。
反正兩人的感情也就只有這麼一丁點了。
有，但卻可有可無。
“……”武聖稍稍沉默一會，旋即搖了搖頭，“不敢苟同，等到我的實力強了之後，我便會徹底的與無刃分割開來，而既然你不願意幫忙，那麼我就自己來。”
“隨意，都只是你們自己的選擇而已。”說話間，劉誠擡頭看向天空。
只見一位身穿着番長服，帶着眼鏡的男人自天而落——正在征伐北亞的地獄終於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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