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五十九章
聽到沈宵的話,王德川臉上的笑容明顯僵住了。
他張了張嘴,乾笑着打了個哈哈,訕訕道:“看您這是想到哪裏去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怎麼會讓您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呢,如今法治社會,您就是借我們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去搞什麼強拆啊,就算真要拆,肯定也不會找到您這裏不是。”
聞言,沈宵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道:“那您這次找上門,該不會只是爲了和我敘舊吧,我們好像還沒有熟到那個地步吧?”
王德川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就在他好不容易平復心情準備開口的時候,卻見沈宵忽然指了指桌子上的表,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帶上了些許的歉意:“抱歉,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今天我們就到這裏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找時間再約。”
他的話音剛落,便見一旁的陸明遠和肖北非常有眼神的拉住了王德川的胳膊,兩人默契十足的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異口同聲道:“王先生,請。”
被沈宵這一系列的騷操作給氣的七竅生煙的王德川剛想破口大罵,但厲聲斥責的話還尚未出口,人就已經先一步被肖北和陸明遠從凳子上給架了起來,雖然兩人臉上依然帶着和善禮貌的笑容,可任憑王德川怎麼掙扎都沒能掙脫兩人的桎梏。
就這樣,王德川被陸明遠和肖北從沈宵的辦公室一路擡到了電梯口,直到確保他乘上了電梯下了樓,兩人這才重新回到了沈宵的辦公室。
看着兩人回來,沈宵想了想,道:“如果王德川再來,無論他再說什麼都不要放他進來,這件事情我們不要插手。”
陸明遠和肖北兩人點了點頭,唯一不同的是,肖北臉上閃過了一抹猶豫,他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但被陸明遠拉了拉袖子,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沒有開口,跟在陸明遠身後離開了沈宵的辦公室。
兩人走出辦公室後,肖北小聲問道:“你剛纔幹嘛拉我?”
看到他這幅毫不自知的樣子,陸明遠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總想着刨根問底的好,霄哥有他的理由和想法,很多時候我們只需要執行就可以了,霄哥待我們好,在我們面前也沒有擺過什麼架子,但我們總要認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本末倒置了纔好啊。”
陸明遠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並不大,但肖北卻聽了個清清楚楚,這段話就像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鐘聲,讓肖北猛然驚醒了過來,他站在原地發了片刻的呆後,最終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陸明遠的肩膀:“我知道,謝了。”
看到肖北想明白了,陸明遠總算鬆了口氣,他擺了擺手沒再說什麼,回拍了下肖北的背,大步朝着自己的辦公桌走了過去,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肖北的情緒有些低落,他慢騰騰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一旁的衛揚看到他回來了,對他點了點頭。
由於辦公桌的位置距離兩人剛纔說話的位置較近,在加上陸明遠說那些話的時候,也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衛揚自然是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實際上如果陸明遠今天不說這些話,衛揚也已經準備抽時間和肖北談談了,大概是賺到了錢的緣故,也或許是網上媒體之前的各種溢美和吹捧,讓肖北最近有些太飄了。
沈宵對他們好沒錯,但這並不意味着沈宵的任何決定都必須經過他們的同意,不是這樣的,可現在肖北卻事事都想要過問,往小了說這是管的太多,若是往大了說,肖北目前的手伸得太長了。
雖然衛揚知道,肖北只是對這個來之不易的安保公司和對這份工作太過喜愛,想要公司的每一步都走到最好,也知道肖北是出於好意,但無論怎樣,作爲一個員工而言,終究還是有些過了。
偏偏肖北又是個粗神經大大咧咧的,必須要有人提醒才能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問題,所以衛揚本是準備最近抽時間和肖北談談的,不過剛纔聽了陸明遠的那番話後,衛揚就知道,發現肖北異樣的人不止他自己。
公司最近的發展實在太過順風順水了,沈宵又不是摳門的人,給自己人的待遇都是非常好的,也許是因爲最近太過成功,也或許是因爲這段時間拿到了不少錢,耳邊又全部都是稱讚與誇獎的聲音,所以公司裏如同肖北這樣開始有些飄飄然的,其實不止肖北一個。
這麼明顯的事情,連陸明遠和他都能看出來的事情,衛揚不相信沈宵會看不出來,但他卻並沒有找機會用肖北立什麼威,不是沒脾氣,只是說明沈宵是真的把他們當自家兄弟。
且不說他們這些人在沒有遇到沈宵以前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單說以真心換真心,他們也絕對做不出來對不起沈宵的事情。
不過好在,肖北雖然神經粗,卻並沒什麼心眼,更加不會有什麼壞心思,在剛纔看到肖北恍然的表情後,衛揚就知道他已經明白了,既然如此,他也不用再多說什麼了。
至於那些和肖北一樣,最近有些飄飄然的人,除了衛揚和陸明遠以外,公司裏頭腦清醒地人還是佔了絕大多數的,他們也會幫忙敲打一二的,畢竟沈宵的出現,不僅僅是給他們提供了一份穩定的工作這麼簡單,反倒應該說是給他們了一個看得見希望的未來。
公司裏一旦出了什麼事,最先動怒的不是沈宵,而是那些受過沈宵幫助的兵哥們。
沈宵收拾完自己的東西時,江子溪的圖還沒有畫完,沈宵並沒有催促她,而是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拿出手機上網搜索了一番有關清泉區拆遷的新聞。
還別說,他不過剛剛將H市清泉區清水街輸進將搜索框裏,後面緊跟的一個詞條就是拆遷,沈宵點了進去,那是一份由政府簽發的拆遷許可文件,上面負責這次拆遷的是華夏近兩年小有名氣的地產公司,築巢地產。
沈宵對這家公司的印象全部都是來源於劇情當中,記得這家地產公司手很黑,拆遷補償壓得非常低,別的房地產公司都是好言好語和當地的居民談判,儘可能的避免強拆這種情況的發生,畢竟做生意都講究以和爲貴,而且現在又是網絡告訴發展的時候,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被實時傳入互聯網,一旦強拆的事情被曝光,地產公司不但名譽會受到極大的損失,甚至就連股票也會大幅度跳水。
信息時代,輿論就是這樣一把讓無數地產商忌憚不已的利刃,一旦名聲臭了,哪怕原本正處於鼎盛狀態的地產公司也會立刻慘遭滑鐵盧,眼睜睜看着自己公司的股票大額度蒸發,卻只能束手無策。
再加上現在是文名法制社會,想要強拆一旦弄出了人命,絕對不再是像以前那般能夠不了了之,現在可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所以近些年來但凡拆遷,大多數地產商都會盡可能好言好語的跟當地居民協商溝通,很少會再使用什麼暴力手段了。
當然,很少卻並不代表沒有,只是相較於以前那般混亂黑暗而言,現在無疑好上很多了,雖然仍舊有地產商會請一些地痞流氓之類的去恐嚇釘子戶搬走,但大多也就只是恐嚇一下,真正動手的不多,敢下死手的更是少之又少。
但築巢地產卻不是這樣。
築巢地產之所以能夠在華夏小有名氣,除了築巢現任的當家人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投資起來眼光精準到可怕以外,最讓人矚目和詬病的一點就是築巢在面對拆遷時所展現出的那些兇狠的手段。
這家房地產公司與別的公司不同,它不在乎名聲,不在乎輿論走向,它只在乎效率和到手的利益。
沈宵關掉那個網頁,又在手機裏搜索了一下築巢地產,誰料剛剛輸入完,緊跟着頁面就直接跳轉到了新聞界面,看日期顯示發佈時間是五年前,只不過上面說的那家出事的房地產公司並不是築巢地產,而是一個叫做綠源的房地產公司。
新聞的內容是關於強拆的,說是在D市有個項目需要拆遷,綠源將價格壓得非常低,當地的居民都不願意搬走,因爲一旦他們搬走,可能終其一生都買不起同等面積的房子,需要一直租房住了。
對於華夏人而言,房子是有特殊意義的東西,只有擁有屬於自己的房子,那才能夠是家,租的房子即使再好,那也終究只是租房,並不能被稱之爲家。
D市只是一個二線城市,房價並不算太高,但綠源開出的補償款如果當地的居民真的答應了,別說用這些錢再買一套一樣面積的房子了,就連比現在小一倍的房子都不一定夠買的。
原本,賠償款少點其實也並非完全不能接受,只要能夠用舊房換購新房,大家也並非完全不能商量,但問題是,舊房折新房的面積縮水幅度非常嚴重。
錢也不給錢,房也不給房,搬走就要面臨無房可住的風險,這無論換做是誰,恐怕都不可能接受的,按照綠源開出的條件,簡直就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啊,所以大家集體抗議,拒絕拆遷拒絕搬走。
綠源地產的人一看,談判談崩了,二話沒說就搞出了種種的騷操作,除了斷水斷電以外,還僱傭了一夥地痞流氓天天在小區溜達,凌晨敲門啊、家門口被潑了雞血,糞便、砸玻璃更是常有的事情,有時候甚至直接當街抓住人就是一頓打。
各種各樣上不得檯面的下作手段和小動作多不勝數,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將近一個月,終於有人熬不住了,去找綠源地產的工作人員商量補償的事情,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綠源開出的價碼相比第一次又低了不少,這簡直讓當地的居民都快瘋了。
不是沒有想過去上訪,也不是沒想過去曝光,但也不知道綠源有多大的背景,所有的求援和上訪全部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信,甚至連一絲水花都沒能泛起。
每天被恐嚇被騷擾,很多居民終究還是熬不住了,含着淚簽下了那紙合同,迫不得已搬離了自己的家。
待到兩個月後,這一片就只剩下零散的四五家依舊咬着牙硬挺着不肯搬走了,原本以爲都到了這個時候,也就剩他們這幾家了,綠源總該會多給一些補償款吧,但讓那些居民萬萬沒想到的是,錢不但沒給多,反而低到了一個讓人驚詫的地步。
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被逼着上了絕路,他們不能走,走了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只能死死地咬緊牙關硬抗到底了。
就在兩方陷入僵持的時候,這幾戶居民當中有一戶家的女兒大學放暑假回家了,那戶人家就這麼一個獨生女,本想讓她留在學校的,但那個女孩卻因爲擔心自己父母而沒有聽從他們的勸阻回了家。
那女孩大學學的專業是新媒體,她回到家後就開始蒐集證據,決定要將綠源地產強拆的種種惡行全部放在網上,公之於衆。
她也確實找到了不少的證據,也已經開始着手準備錄製視頻的事情了,但是還沒等視頻被錄好,這個女孩就出事了,大白天在自己家門口被人拖到了巷子裏輪了。
後來女孩就瘋了,女孩的母親因爲接受不了女孩出事的打擊,當場就腦溢血發作了,送進醫院沒幾天就已經不行了。
妻子女兒瘋的瘋,死的死,唯一僅剩下的男人將女兒之前準備好的那些資料證據和自己家裏最近家破人亡的事情發到了網上,但卻並沒有引起什麼轟動,當天下午還被綠源的人堵在了家裏冷嘲熱諷陰陽怪氣的讓他最好趕緊在合同上簽字,不然他女兒會不會再發生什麼事情,誰都無法保證。
那男人老實巴交了大半輩子,終究還是被逼上了極端。
他趁着夜晚從路邊的車裏抽了很多的汽油,將綠源駐紮在這裏處理拆遷事宜的臨時休息點全部灑上了汽油,一口氣直接燒了個痛快,男人自己也沒獨活,他給正在睡夢中的閨女掖了掖被子,將自己家也點燃了。
這場大火一共燒了整整四個小時,當天晚上被燒死的綠源工作人員和綠源僱傭的那些地痞流氓一共有十三個人,加上那對父女,十五人。
這件事情兩年前鬧得非常轟動,綠源也因爲這件事情瀕臨破產,雖然最後他們頂住了壓力硬着頭皮開始蓋房子,可但凡在D市的市民都聽說過之前發生在這裏的那場慘案,壓根沒有人願意買綠源的房子,而沒有足夠的資金,綠源的房子剛蓋了一棟就已經沒錢蓋下去了,成爲了爛尾樓。
又有輿論的種種壓力,沒有人願意給綠源做任何的投資,綠源成了華夏房地產業臭名昭著的公司,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分崩瓦解,宣佈破產倒閉了,破產後很快就銷聲匿跡了。
看完新聞,沈宵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剛纔他搜索的明明是築巢,但是跳出來的這則新聞卻是綠源地產。
還沒等沈宵細想,江子溪終於將效果圖畫的差不多了,她伸了個懶腰,看向了窗外已經暗下來的天色,以及坐在她身邊的沈宵,這才頓時驚覺,自己居然在沈宵辦公室畫了這麼久的圖。
幸好這周兩個孩子的幼兒園舉辦爲期兩天的郊遊活動,否則的話,他們一定等的急壞了。
江子溪有些歉疚的拍了拍沈宵的肩膀:“抱歉,我畫圖畫的太入神了,讓你等了這麼久。”
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沈宵這纔回過神,轉過頭就對上了江子溪溫和的眼眸,不知爲什麼,在看到江子溪的時候,沈宵忽然覺得因爲剛纔那則新聞而壓在他心頭的沉重漸漸消散了不少。
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後,將手機收了起來,搖了搖頭緩聲道:“沒事,走吧我帶你去喫飯。”、
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再回去現做飯的話時間上恐怕有些來不及。
兩人收拾了一下東西,關好辦公室的燈,鎖好了門後,一起離開了公司。
在走進電梯的時候,江子溪忽然便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隻手,手裏似乎還握着什麼東西,看上去不大,但卻成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不由問道:“什麼?”
幾乎是在她話音剛落,就見面前的大手緩緩伸開,暴露出了藏在掌心的東西,那是……
一顆包裹着玫瑰花糖紙的水果糖。
“剛纔忙了那麼久,喫點糖吧。”見江子溪沒有來拿,沈宵便將自己的手又往她面前湊了湊。
江子溪拿起了他掌心的那顆糖,但卻在沈宵準備收回手的時候,忽然反手握住了他骨節分明的大手。
在沈宵錯愕的目光裏,江子溪非常坦然的跟他對視,忽然開口問道:“糖果,每天都會帶着嗎?”
聽到江子溪的話,沈宵愣了愣,隨後點了點頭,以爲她還想要,就伸出另一隻空閒的手在兜裏找了找,片刻後,修長的手再次伸出來的時候,掌心躺着三顆糖果,除了味道不同以外,每個糖紙都非常精緻。
不過大概是因爲在兜裏的時間有些久了,其中有一顆糖果似乎有點融化了,包裝微微變了形,好在它的包裝足夠嚴密,並沒有糖果從裏面滲出來。
糖紙的顏色花花綠綠的,看上去很是可愛,卻與沈宵向來冷峻嚴肅的性子完全沾不上邊,很難想象這些糖果居然是從沈宵的口袋裏拿出來的。
其實,這是沈宵在得知江子溪有低血糖以後養成的習慣,有時候去接沈銳和林舒舒放學的時候,會特意提前過去幾分鐘,到學校門口的糖果店,根據店員的推薦挑選一些口感比較好的糖果,也是從那之後,沈宵的身上總會習慣性的帶着一些糖果以備不時之需。
看着男人掌心的三顆糖,江子溪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像是冰冷了許久的心臟忽然被泡在了溫水當中,心上原本縈繞的那些經久不散的寒氣漸漸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溫暖和滿足。
她忽然笑了笑,沒有伸手去拿沈宵手裏的糖果,只是握緊了牽着的那隻大手,他的手很暖,掌心的熱度像是要把她點燃一般,可江子溪卻並不打算放手。
如果可以的話,似乎就這麼牽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
“我有一顆就可以了,剩下的還是你幫我保管吧。”江子溪眉眼帶笑,就連向來清冷平穩的聲音當中都隱隱的帶上了一抹笑意。
沈宵的動作頓了下,隨後乖乖的點了點頭,有些僵硬的將那些糖果重新放回了口袋裏。
隨着‘叮’的一道輕響,緊閉的電梯門緩緩打開了,兩人一起朝着外面的車子走去。
江子溪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身邊男人動作的僵硬,但這樣的僵硬不但不會讓人有什麼惱意,反倒是讓江子溪的心情變得非常好。
上了車以後,在江子溪的提一下,兩人找了家不大卻看上去非常熱鬧,生意很好的路邊小攤坐了下來,要了兩碗餛飩,兩屜小籠包。
因爲平時上下班都有沈宵接送,辦公室又有空調的緣故,江子溪穿的有些薄,這若是換做白天還好,但放在深秋的夜裏顯然就有些單薄了,尤其是他們喫餛飩的地方並沒有擋風的店面,只是一個簡單的路邊小攤位。
剛剛出鍋的餛飩被端了上來,嫋嫋的白煙飄散在空中,帶着淡淡的屬於餛飩的香氣。
江子溪剛準備開喫,卻忽然看到對面的沈宵皺了皺眉,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她身邊。
在江子溪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的時候,便覺得肩上一暖,她看着只穿了一件襯衣的沈宵,頓時有些着急,想要把外套還回去,但耳邊卻先一步響起了沈宵低沉的聲音。
“別動,你會感冒的,我沒事,我不冷。”
由於兩人說話的時候離得比較近,江子溪甚至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沈宵溫熱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旁,稍縱即逝。
見江子溪沒有再推拒後,沈宵這才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他剛纔和江子溪說的也確實並非是什麼謊話,這種溫度對於曾經接受過特殊訓練的沈宵而言,其實真的沒什麼感覺。
江子溪雖然沒有推拒,但進食的速度卻比以往快很多,就如同沈宵心疼她,怕她會冷一樣,江子溪也同樣不想沈宵在這裏吹冷風。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有些懊悔自己之前爲什麼要那麼投入的畫圖,如果早些回家的話,也就不用拉着沈宵吹冷風了。
喫完晚飯後,兩人一起回了家,將車停好後,也不知是誰先伸出手的,兩人的手非常自然的就交握在了一起。
走在回家的路上時,沈宵忽然開口打破了這份安靜。
他向來低沉沒什麼起伏的聲音當中,難得的有了幾分忐忑,猶豫了良久後,終究還是開口了。
“……你都知道了?”
或許換做別人,聽到沈宵沒頭沒尾的話而感到疑惑,但江子溪卻清楚的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她點了點頭,應道:“嗯。”
接着,江子溪就感覺握着自己的那隻大手緊了緊,感覺到了沈宵的緊張,江子溪伸出手指在他掌背安撫性的輕輕捏了一下。
沈宵擡起頭,神色非常認真而又鄭重的看着江子溪。
良久後,緩緩問道:“那你,不怕我嗎。”
“怎麼會。”
“我……喜歡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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