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善因善果
看到陸闕然緩緩移開目光，選擇對蕭景曜視而不見，攬月悄然鬆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陸闕然飛昇以後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顯而易見的，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盲目信奉天道的陸家少主了。
“夫人，你怎麼樣？”
花雙影硬生生將一臉殷切的王五行擠到了一邊，上前抓住了攬月的手。
攬月見花雙影又恢復了張揚的精氣神，眉宇間笑意更甚。
直到這一刻，攬月才感覺到事態終於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那個小兔崽子，我和我爹已經狠狠揍過他了！回去就給他禁十年的足！”
花雙影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怒罵着，攬月已經可以想象到那個混合雙打的畫面了。
此時，半空中的誅殺令歷久未去，花雙影悄無聲息地捏了捏攬月，又瞥了一眼身後的白家兄妹。
她方纔聽聞有失蹤修士的消息，便趕往了器冠峯，因此這邊後面發生的事，她並不知曉。
只是眼看蕭景曜那渾身陰冷，黑氣纏繞的模樣，再看看這高懸的“死”字，她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過來的路上，白家兄妹還在討論這個全界可見的誅殺令，說什麼天道敕令，其罪當誅的話。
所以，花雙影這是掏心掏肺在提醒攬月，白家之人是敵是友還未可知！
就在這時，莫思永的聲音也及時傳了過來。
“蕭景曜身爲鬼修，引下萬修奉天誅殺令，諸位對此也要視而不見嗎？”
王五行聞言正要怒懟，莫思永又將目光落到了他們這邊的白家兄妹身上。
“晏兒、芷兒，還不過來？”
莫思永與白家家主私交甚篤，因此將白家兄妹視爲子侄，白家受命於天，滅鬼修幾乎就是他們的天職。
攬月聽了這話，也轉頭朝白家兄妹看去。
雖然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刻，但是選擇真正到來的時候，卻比攬月想象中的還要艱難。
她真的很喜歡白家兄妹，他們一灑脫一熱忱，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妙人。
白行晏聞言，面色沒有絲毫變化，但是白行芷呆呆愣愣地望着誅殺令，面色透出一絲煞白。
怎麼會是鬼修呢……偏偏這個人還是攬月的夫婿……
她自小得到的教導便是，鬼修是世間極惡，那是天道都無法容忍的存在啊……
“莫門主……”
就在這時，白行晏冷漠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行晏敬重你，視你如師長，當初修士失蹤之事初顯，我和妹妹向王雷大師力薦了門主你。”
“如今想來，若不是當時我和妹妹那般篤定地盛讚你的慈悲之心，王雷大師也不會將調查之事全權委託器仙門。”
“人心真是難以捉摸啊……”
白行晏臉上隱隱閃過一絲悲哀，從前不費吹灰之力便可窺探人心，讓他覺得痛苦不堪。
可是封印這個能力後，卻愈發體會到了人心的可怕。
“莫門主，舉目四顧，這麼多支離破碎的生命，他們的逝去難道不是因爲莫少門主的一己私慾嗎？”
“孰正孰邪，不由天定，自在人心！我白行晏向來離經叛道，天道的狗話我是一句也不信的！”
白行晏的話語鏗鏘有力，聽得攬月呆怔，連白行芷也張大了嘴巴。
天……天道的狗話？
這般大逆不道的話，竟然是從哥哥的口中說出來了？
要知道，他們白家得天道眷顧，享天道之力，也同樣受制於天。
說這樣的話，是要遭天譴的！
想到這裏，白行芷急忙抓住白行晏的手臂，四處張望着，生怕毫無預兆一道天雷劈下來，傷到白行晏。
“放肆！”
莫思永沒想到白行晏如此言語無忌，難怪白家少主的位置要換人。
今晚之事，他們器仙門錯便是錯了，他無顏反駁。
但是白行晏身爲白家嫡子，竟然說出詆譭天道之語，這是不可饒恕的！
“芷兒，你呢？身爲白家少主，你也要執迷不悟嗎？”
莫思永一張臉微青，卻沒有放棄想要將白行芷從歧途上拉回來的決心。
白行芷聞言，目光落在了攬月身上，眉宇間纏繞着深深的糾結和痛苦。
攬月大師是她平生僅見的奇女子，她的強大、堅韌、寵辱不驚都讓她深深折服。
這樣的女子，她怎麼捨得與她爲敵？
想到這裏，白行芷憤恨不已地瞪了蕭景曜一眼。
她早就說過了，生得太美的男子也是禍害！
只是，她白行芷心守正義，守的卻不是迂腐的正義！
眼前滿目瘡痍，一切苦難源自器仙門莫少門主，鬼修固然可怕，但是就事論事，今晚這麼多條人命別想囫圇而過！
白行晏見自己的妹妹不爲所動，眉眼微微一彎，終於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別以爲這個小古板好忽悠，她心中自有一杆秤，關於正邪，她比誰都不容動搖！
“要殺我們的是你們父子，救我們的卻是鬼修，別再扯什麼狗屁正邪理論了！”
地面上，數不清的觀賽修士擡着頭，看到莫思永依舊一臉正氣凜然的模樣，有人直接出要怒懟！
此言一出，衆人紛紛高呼附和。
“對！這什麼誅殺令，誰說不是頒給莫冠玉的呢！”
王金一雙拳頭緊攥，望着莫冠玉的時候，眼裏閃過刻骨的恨意。
這句話，是他說的。
緊接着，又有好多人毫不猶豫出言幫蕭景曜說話。
一片嘈雜紛亂之後，攬月與蕭景曜之前種下的善因終於有了善果！
然而，就在情勢一片大好之際，突然遠方天際亮起一大片耀眼的光芒。
難以想象的威壓由遠及近，鋪散而開！
攬月與蕭景曜對視一眼，臉上不約而同閃過一絲擔憂。
來得好快！
白家兄妹更是渾身猛地一震，舉目朝光芒來處看去。
這個威壓，是他們的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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