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你是大師姐的徒弟?
她在賭這兄弟倆能唬住涇河龍王。
果不其然,涇河龍王雙手抱拳,先一步服了軟:“多謝仙子幫襯我家頑劣小龍,日後定備上重禮以示感謝。”
聽見涇河龍王這麼說,顔悟靈鬆了一口氣,也跟着露出一抹笑:“兄長客氣了,四瀆龍神爲天庭做事,護四瀆安穩勞苦功高,陛下與娘娘都看在眼裏。”
說完這話,顔悟靈手腕一翻便拿出一份禮物來,雙手捧給了涇河龍王。
挺顔悟靈喚自己一聲兄長,涇河龍王感覺自己的這個嘴角啊,怎麼都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起,再瞧着顔悟靈遞上來的禮物,涇河龍王也有些愣神:“這是……”
“此乃令郎敬仲龍託我轉交給兄長的,爲您賀壽。”顔悟靈末了又補上了一份禮物,兄長都叫了,這賀壽的禮物必然少不了:“此乃南極仙翁的靈芝仙草,小仙祝兄長福澤綿長。”
“多謝多謝啊!哈哈哈!”涇河龍王爽朗地笑出了聲,接過了禮物後不忘說一句:“日後有用得上的地方,仙子儘管開口,爲兄必定萬死不辭!”
“說起這個死啊……”顔悟靈眨了眨眼睛,想到了涇河龍王的原定結局,又掃了一眼他的四個兒子,心中疑惑更深。
涇河龍王是西海龍王的妹夫,在龍族地位極高,身份尊貴,生了九子。
前四個兒子爲四瀆龍神,第五子爲佛祖司鍾,第六子與神宮鎮脊,第七子守擎天華表,第八子砥據太嶽,第九子……不提也罷。
不管怎麼說,這樣一位龍王被逼入死局落下一個剮龍臺上斬首的命運,就很離奇。
“嗯?”涇河龍王看向顔悟靈,面露不解。
顔悟靈故作玄虛在涇河龍王面前掐指一算說:“兄長切記,莫要與人打賭,更不可爭無謂高低,不然恐有禍事臨頭啊!”
“啊?那這……”涇河龍王還要再問便見顔悟靈意味深長地對他搖了搖頭。
“天機,不可泄露。”神叨叨地說完了這句話之後,顔悟靈抱拳拱手:“兄長慢走。”
此後,不肯再多說一句。
涇河龍王見狀也只得連連點首,將這事兒牢牢記在心底,帶着兒子們騰雲離去。
目送涇河龍王遠去之後,顔悟靈長吁一口氣。
她能幫的也不多,希望涇河龍王記住她的話,莫要再與人隨意打賭,爲了場雨丟了條命,犯不上啊!
“阿嚏。”一個細小的聲音遠遠傳來,顔悟靈轉頭望去,就瞧見被淋成落湯雞的陳玄在不遠處的山上靠在一塊石頭上打噴嚏。
陳玄見顔悟靈看見他了,便揮了揮手,想喚一聲師父,卻覺得嗓子如同吞了刀片一樣疼,渾身冷的發顫。
“你淋了雨,着涼了。”顔悟靈單手掐了一個訣,陳玄身上的雨水便瞬間乾透了,衣服上的污漬也不見了,連帶着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
顔悟靈又倒了一顆丹藥給他,示意他吞服。
那枚丹藥帶着清香,一顆入腹,便覺得神清氣爽,耳聰目明。
“師父,你給我喫的是什麼?”陳玄眼睛一亮好奇問道。
“只是尋常除寒症的丹藥罷了。”顔悟靈將那一瓶丹藥都給了他:“以後若是着涼了,可以喫一粒,能去寒溼,每次服用需間隔至少半年。”
“謝謝師父,徒兒記下了。”陳玄收下丹藥對着顔悟靈露出一個憨笑:“師父果然不曾騙我,說這次會早點來,當真只隔了一年便來了。”
顔悟靈聞聲心虛地笑了笑,若不是疑心妖孽作祟,她還真沒這麼快下界,遇上陳玄也純屬巧合。
“師父……”陳玄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被打斷。
“大師姐,他怎叫你師父?這是你收的徒兒?”悟空和六耳一左一右落在了顔悟靈的身邊,上下打量着陳玄。
“對,他叫陳玄。”顔悟靈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陳玄,又看了看悟空和六耳,心中涌現出一種怪異之感。
說起來……西遊原書中,悟空和六耳應該都沒見過長頭髮的唐僧吧……
“你是大師姐的徒弟?”六耳繞着陳玄轉了一圈:“就憑你?什麼品階啊?該不會連個地仙都不是吧!”
“啊?我、我是個凡人,並未修……”陳玄話還沒說完就被悟空打斷。
“哦~原來只是個凡人啊?沒勁沒勁!”悟空哼了一聲揚了揚頭:“小孩兒,叫聲師叔來聽聽!”
“沒錯沒錯!叫聲師叔來聽聽!”六耳雙手叉腰,盯着陳玄挑眉道:“叫的不好聽可不饒你!”
“嘿嘿~”悟空裝模作樣後又忍不住掩嘴偷笑,雙手搭在一起便問陳玄:“即是師侄,你怎麼還不給我倆作揖啊?嗯?”
“你們差不多得了啊!”顔悟靈越發覺得怪異了,這倆人跟唐僧……是這種關係嗎?
這倆是天生就會刁難唐僧的形象嗎?
應該……不是吧!
“師父!”陳玄看向顔悟靈,神情有些複雜:“這……”
“別怕,他們不是壞人,只是性子比較頑皮,以後……以後興許還要多多相處。”顔悟靈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有什麼好相處的?”悟空壞笑道:“大師姐,咱們閉個關的功夫,說不定他孫子都壽終正寢了,嘿嘿嘿。”
凡人的壽命短着嘞!
“不許胡鬧。”顔悟靈訓斥了悟空一句,後者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
陳玄的目光落在顔悟靈身上,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初見時,他是十歲頑童,師父便是這般模樣。
現如今,他已經十六歲了,師父還是這般模樣。
待未來,他垂垂老矣終成黃土一捧,師父大抵依然是這般模樣。
陳玄摸着自己的胸口,竟不知此時自己應該爲師父不必經歷生老病死而開心,還是爲自己與師父之間巨大的鴻溝而悲傷。
只是隱約間對一篇曾在書上看過的佛語又有了更深的認識。
“陳玄,喫果子,甜的。”顔悟靈又拿出了一枚果子,正要餵給陳玄時,又想起什麼似的笑了笑,將那枚果子從陳玄的嘴前移開,轉而塞進他的手裏:“瞧爲師,差點又忘了,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
“師父……”陳玄整個人一愣,看着手中的那枚果子,又擡眸看向顔悟靈:“是不是我吃了這果子,師父就要走了?”
如同此前的每一次分別一樣?
“傻孩子,就會說這種小孩兒的話。”顔悟靈笑了:“你不喫我也得走啊!”
無支祁雖然被大禹帶走了,李靖不也被六耳和無支祁一併打飛了嘛。
她若不回一趟天庭,咋擺平這件事啊?
那李靖是個小氣的,萬一在御前告六耳一狀,六耳多委屈啊!
挺好一孩子,可沒那道理被李靖欺負了。
之後她還得再去一趟地府,燈籠裏的魂魄超度歸超度,流程還是要走的,不然地府的帳又要對不上了。
對了,還有六師弟的事,以及調查窫窳當年遇害的事情……
她要忙的事情可不少。
“……”陳玄張了張嘴,最後又緩緩將嘴巴閉上,拱手作揖:“師父慢走。”
顔悟靈微笑頷首,帶着悟空和六耳一同離去,只留給陳玄一句:“水禍剛過,你務必要多做善事,多積功德,你若作惡,爲師定不饒你。”
“徒兒……謹記師父教誨。”陳玄頭未擡,只覺得鼻樑一陣陣發酸。
這一次,他還是不去看了吧。
此後,陳玄一路上默默唸着經文,將幾位困在半山腰上凍得哆哆嗦嗦的漁夫村民,一併帶回了道觀。
此後他便在房中發呆再未出來過,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不知是幾更天了,他正坐在窗口望着夜幕,手中握着一方帕子。
突然,從窗口探出一個光頭,面帶笑容問了一句:“阿彌陀佛,施主,您可是有什麼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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