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哭爹喊娘,喜氣洋洋
就在這時,玄奘一個閃身,出現在了劉向的正前方。
劉向沒撞在石頭上,倒是一頭撞在了玄奘的胸肌上。
軟硬適中,微彈。
劉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頭,又看向玄奘,好一會兒緩不過神來。
“你這人到底是紙糊的還是水塑的,當真是說不得半句了!”清風見他沒事,也嚇得擡手去拍胸口。
“就是,讓你撞死你便要撞死?那我讓你中個狀元回來你也能做到?”明月一摸頭上的冷汗,語氣卻明顯軟了許多。
這凡人就是麻煩,幾句話說不明白,就要尋死膩活!
“差不多得了!”顔悟靈這纔開口訓斥了兩人一句:“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你們也不想想,他今日若是真的死了,這因果系在你們二人身上,這輩子還指望飛昇嗎?”
“不飛昇就不飛昇唄~”清風自知理虧,但嘴上還是倔強道:“家師乃地仙之祖,只要在師父身邊,誰敢欺負我們哥倆。”
“就是。”明月顯然是跟清風想一塊兒去了,像他們這樣有什麼不好的,他們這一千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旁的天仙、太乙一列,也不見得比他們哥倆混的還好吧!
“你倆要是沒有鏡子就去溪水邊看看你們的臉,一人頂個烏眼青是怎麼說出來這話的?”顔悟靈的嘴角抽了抽:“不疼了是嗎?”
清風和明月這才互視一眼,又心虛地移開了視線,嘴上還死犟:“咱們、咱們也不總捱打……”
“如今只是揍你們,日後若是真遇上險境了呢?若對方不是八戒這種只跟你們逞能比個拳腳,而是動了殺心愣是要拼個魚死網破呢?你們又當如何?”
“我們師父是……”
“鎮元子大仙現在何在?”
“師父……”清風和明月的聲音越來越小,只是扁了扁嘴,一副委屈地想哭又不想在人前認輸的架勢。
“今日你們以鎮元子大仙爲榮,他日就該讓鎮元子大仙以你們爲榮。”顔悟靈熟練地給這哥倆畫餅,擡起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眼神堅定的像是要入黨:“千歲不努力,萬歲徒傷悲!”
清風和明月看向顔悟靈,隱約覺得她說得很對,卻又不願輕易表述自己的認同。
總覺得若是認同了,就好像他們這千百年都白活了一樣。
顔悟靈知道對於這倆千歲熊孩子來說,光說說肯定是沒用的,她也只見好就收,沒有再說什麼,回頭又看向坐在地上走神的劉向:“還有你!”
劉向被顔悟靈指着,頓時打了個哆嗦。
“若你戰死沙場,算你忠君愛國;若你爲情自戕,算你情深義重;若你爲父母報仇,算你孝義壯舉;若你壯志未酬身先死,算你勇敢堅定生不逢時。
如今你可倒好,被人罵了幾句便忘了父母,滅了心氣,還真準備一頭撞死?
你這樣的人,又憑什麼覺得自己能讓女神下嫁?
她圖你什麼?
圖你氣性大,圖你不動腦?
圖你沒有狀元之能,圖你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顔悟靈每說一句,劉向便縮着脖子往後躲一下,最後也只弱弱地小聲爲自己辯駁一句:“夢、夢裏說、說我與那女神有情緣……”
“你從小到大難不成只做了這一個夢?你就沒夢過旁的?”
“自然也夢到過的,可夢醒之後還有如此徵兆的……”
“你就沒夢見過夫子與父母勸學?”顔悟靈見他做思索狀呵笑一聲:“怎麼?清醒時你的夫子和父母不曾勸你用功讀書過?如此明顯的徵兆,你聽過嗎?”
“我!我……”劉向的氣勢更弱了。
“說來還真是可笑,夢裏勸你用功讀書不作數,醒來父母耳提面命叫你勤奮你也不聽,偏就這麼一張畫你倒是覺得能抵三書六聘八擡大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你把神女當什麼了?你這樣褻瀆神靈,就不怕遭天譴嗎!”
“!”劉向頓時縮作一團。
見他這沒出息的樣子,八戒更來氣了。
不是,他憑啥啊!
“把那畫給我。”顔悟靈伸出手來。
“這……”那劉向還有些捨不得,但一對上顔悟靈那雙眼睛,他有不自覺矮上三分,最後還是瑟瑟發抖地將那幅畫遞了出去。
“記住,我是在幫你。”顔悟靈接過畫卷,手腕一翻便收進了鐲子裏。
“咦?畫呢?”劉向左瞅瞅右看看,只覺得這怎麼跟變戲法似的,那樣一副畫,突然就沒了蹤影。
清風想在一旁嘲諷他,卻又怕他不禁說,再鬧什麼尋死膩活那一出,便只哼了一聲:“這沒見過世面的傻小子。”
只這一句都讓明月擔心了好一會兒,伸出手拽了拽清風的袖子,示意他別再亂說話了。
若是真被他哥倆說死了,恐要毀他們的道心!
“劉向,你聽好了,忘了今天的事情,回去好好讀書,日後娶妻也好生子也罷,切記要敬畏神明,絕不可再做褻瀆之舉,不然大羅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你!”顔悟靈說完這話又補了一句:“對了,看見牽只狗的……繞遠點,我怕他劈了你。”
“爲什麼啊?”劉向眨着一雙眼睛滿是不理解,爲啥要躲牽狗的?
“哪有那麼多的爲什麼?我還想問你呢!你這是爲什麼啊?憑什麼啊!”八戒白了他一眼,氣鼓鼓的滿是不悅。
“啊?”劉向不懂了,大大的眼睛裏滿是茫然。
“罷了罷了,你原路回去吧。”顔悟靈擺了擺手又提醒了一句:“千萬離牽只狗的遠些,尤其是手裏還拿着三尖兩刃刀的!”
“哦……”劉向一邊回頭看着顔悟靈等人一邊摸着腦袋,一臉無解地往回走,最後在瞧見玄奘的時候,劉向又擡手觸碰了一下之前撞在玄奘胸口的位置,心裏有了旁的念想。
等劉向回到家時,已經過了晌午,劉家夫婦找了他一上午也沒見着人,好不容易看他回來了,便連忙圍上去。
劉母淚眼婆娑,想問問兒子到底有什麼不開心的,半夜說那不着邊際的胡話,今日又鬧這離家出走的架勢。
劉父連聲嘆氣,尋思着是不是自己往日對兒子的要求嚴苛了些,讀書太苦了?
若是孩子實在讀不進去,做些別的營生也不是不行。
這一家人,最重要的還是要和和美美,團團圓圓纔是。
倒是劉向一臉興奮:“爹!娘!我都想好了!我要出家爲僧!等我以後成高僧,再回來看您二位!那個……能不能在出家前,再給我整個肘子?”
他也想當武僧!
不說別的,帥啊!
既然他與女神無緣,那今日一事足以證明,他與佛有緣啊。
他若是以後也練成這個身材,哪裏還用怕什麼牽狗的
看着劉向那一臉的憨傻表情,劉母的眼淚止住了,劉父的臉沉下來了。
“夫人,拿藤條來!最粗的那根!”
“行。”
“爹?娘!不是!那什麼!我!啊——”
那一天,劉家大門緊閉,只是不時地傳出熱鬧的聲音。
哭爹喊娘,喜氣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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