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招婿過三關
在那裏已經坐了二十來個青年才俊，彼此打量着，笑容客套中又帶着些許疏離。
瞧着玄奘身後的八戒三人，那幾個人的眼神中滿是震驚：長成這樣……也行？
“看什麼看？”八戒兇巴巴地瞪了回去。
那些人一同八戒對視上便趕緊移開視線，倒是黃袍大王化作的俊朗男人多瞅了八戒兩眼，又將目光移向玄奘細細打量着。
“八戒，別嚇到人家，我們安靜等等就是了。”玄奘安撫好八戒便尋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等着陛下召見。
這會兒，官員急匆匆地進了內殿，連聲喚着：“有喜！陛下！有喜啊！”
“哦？”寶象國王正跟自己的女兒百花羞說着話，聽見聲音回望過去：“喜從何來啊？”
“回陛下的話，今日公主招婿，正逢東土大唐來了一僧人。”官員一邊將玄奘的通關文牒呈上，一邊不住口地誇讚玄奘的樣貌氣度。
“確實能配我皇兒。”寶象國王翻看着通關文牒，上面的文字滿是唐王對玄奘的重視，想來確實是個英才。
“再配得也是一個出家人，這……”百花羞搖了搖頭：“父王，緣分一事不可強求。”
“這……”寶象國王聞聲也遲疑了。
“公主，此言差矣。”那官員依舊是笑容滿面：“若真是無緣，那東土大唐距寶象國遠超萬里之遙，他怎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今日過來？要下官看，這聖僧就是因着緣分才專程爲您而來的。”
聽見官員的話，百花羞沒有接話，倒是一旁的寶象國王聽得直點頭：“那便等他過了三關，進殿覲見時，本王與皇兒再細細瞧瞧他。”
這邊，花園之中，在一陣子尷尬的沉默之後，有人率先開口聊了一句天氣，衆人便開始附和着閒聊攀談起來了。
起初的談話還是比較友好的，漸漸的，風向開始有所轉變了。
有人刻意彰顯才學，有人故意展露財富，當然也有人開啓了無差別地域攻擊。
玄奘原本是不想搭理的，直到有人引用了一句佛經上的典故，還引用錯了，通臂立即開口糾正。
“你算什麼東西？”那人沒想到自己會被人當衆指出錯誤，當即紅了臉，一伸手便指着通臂罵道：“尖嘴猴腮刻薄樣，兩頰無肉輕賤相。就憑你也配看經文？你看得懂嗎？”
“你！”通臂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糾正了一下對方的錯處便捱了這通罵，他噌地站起身來瞪圓了眼睛，這時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阿彌陀佛。”玄奘將通臂按回了座位上，站起身來雙手合十，看向那人笑臉盈盈：“施主是想要辯經嗎？”
欺負猴兒算什麼本事，有能耐跟他辯經啊。
“辯經？呵呵！”那人豪橫道：“我家自祖上敬佛，每年鬥金香火供奉，佛家衆多典籍，我自幼如數家珍，初一十五自有主持登門高僧論經，就憑你也敢與我辯經？你也配？”
“初一十五有主持登門高僧論經，依然沒教會施主【成就諸功德，虛己常謙下】，足以見得施主與我佛無緣。”玄奘面上的表情不變。
“你你你！”那人瞬間漲紅了臉。
“這位大師此言差矣，他家既然如此恭敬禮佛，怎麼能說是無緣呢？若是無緣，這位又怎能穿金戴銀？自然是有佛祖保佑的！”
瞧見有人爲自己說話，那人便立即挺直了腰桿，還不忘展示一下自己身上價格高昂的珠寶。
“若只爲了要穿金戴銀便去禮佛，那拜的便不是佛，而是心中的欲，施主追求的乃是世間的享樂、滿足私慾。《金剛經》中有云【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足以見得，施主與我佛無緣。”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辯經中，玄奘一人以敵之。
通臂坐在那裏仰頭看着玄奘，恍惚間，好像又瞧見了當年在靈山時，意氣風發的金蟬子。
與靈山一衆佛陀辯經，金蟬子，從未輸過。
那時黃眉師兄怎麼說的來着：“瞧着吧！總有一天我會贏他的！”
近距離看着玄奘，通臂默默吞嚥了一口口水，在心裏想着：師兄，放棄吧，你贏不了的！
“你若與佛有緣今日你又何必來呢？”有人被玄奘說破防了，站起身來跳腳大罵：“說到底不過是個酒肉和尚癡謎人間美色！”
“你家那麼有錢你怎麼還要來做什麼贅婿呢？”八戒哪裏會眼看着玄奘喫虧，上前也跟着叫罵：“該不會你家的錢都跟你沒關係吧？”
“你胡說八道！”那人一張臉漲得通紅：“我不過是聽聞百花羞公主美貌驚天，專程趕來爲博紅顏一笑罷了！”
“哈哈哈哈。”八戒仰頭大笑，又指着那人說：“好色就好色，敞亮些說還當你是個人物，這會兒說什麼博紅顏一笑，是嘲笑的笑吧？”
“八戒。”玄奘攔住了八戒，又看向那人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施主，你着相了。”
那人羞憤難忍，紅了一整張臉就像動手，正逢此時，花園的小徑處走出來了數位身着薄紗，面容姣美婀娜的侍女，捧着茶杯上前奉茶。
“請貴客喝茶。”侍女將精美的托盤放在邊上，又伸出一雙白玉似的素手捧着茶杯端到那些青年才俊面前，一個個侍女眼含秋水，眉目傳情，一個個青年只覺得胸口小鹿亂撞，看得是目不轉睛。
此前被罵紅了臉的那一位，更是趁着接過茶杯的時候直接摸上了侍女的手，久久不願撒開。
“聖僧，喝茶。”
“小僧不渴。”玄奘雙手合十，低垂着眉眼：“還請問何時才能面見陛下？”
“奴婢不知。”那侍女細細打量着玄奘，見他不像是裝出來的清高，便微笑着要退下。
“我師父不渴，我老豬渴啊！”八戒一見美女就勾着嘴角露出一臉傻笑，伸出一雙手就要抓侍女的裙衫，聲音也跟着夾了起來：“女菩薩，可婚配否？你……啊！疼疼疼！”
“呆子！”通臂揪着八戒的耳朵，面紅耳赤地將人拽了回來：“再敢胡鬧，定不饒你！”
那侍女被嚇了一跳，見八戒被通臂攔住才鬆了一口氣，快步離開。
退下後，侍女跟官員稟報：“那聖僧不錯，只是跟他一塊兒的弟子相貌醜陋，行爲粗鄙甚是嚇人。”
緊接着過來的便是之前在人羣中坐着的兩名男子，他二人正是最開始起頭讓大家開始聊天的人，這會兒他們將此前衆人在花園裏的言辭神態都講了一遍，又是對玄奘連連誇讚。
“曉得了，退下吧。”官員摸着鬍鬚十分滿意。
這三關，第一關是相貌、第二個是才學、第三關則是德行。
三關都過了，纔有資格面見陛下和公主。
末了，也只選出兩個人來。
一個和尚，一個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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