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失格的人生(六)
“沒有,只是餐館裏的路人,看着電視說了句學姐的壞話,差點就被他殺了。”
港區的烤肉店,二樓的包廂內,三澄美琴喝着啤酒,臉蛋紅彤彤的,她目光迷離的看着諸葛,抿着嘴道:“這些都是1年前學姐出獄,接風宴時,美子姐告訴我的,我可全都告訴你了....”
“足夠了,我猜到他們的故事會不一般,沒想到會是這般曲折,故事就算有八成真,恨他也是應該的,殺人動機足夠充分,接下來就是調查了。”
諸葛說着發現美琴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瞥了眼桌上扎堆的啤酒罐,無奈一笑:“這喝的也太多了吧,不過倒是能理解。”
他伸手撩起美琴的頭髮,撫摸着她的臉蛋,低聲嘆道:“我可沒法向你保證,他們一定是無辜的啊。”
“嗯....”
美琴好像是應了一聲,又好像只是夢中的呢喃音。
揹着喝醉的美琴,諸葛向老闆娘要了跟圍裙帶,離開了烤肉店,呼叫三角追跡者的同時,用圍裙帶固定好她。
“鑰匙,鑰匙....”
回到了美琴公寓,她好像也悠悠轉醒,提着自己的包重複的喊着。
“好好。”
諸葛無奈應着,抱着她開門,一路摸黑找到了她的臥室。
臥室的裝飾還是極簡主義,只有單人牀與書櫃還有衣櫃,先是把她半靠在牀頭,在她顫抖的眼皮中,脫掉鞋襪與外套後,才讓她滑進了被子裏。
“褲子自己脫,我去給你燒點水。”
諸葛疊好外套,把襪子塞進平底鞋,一手拿一樣出了臥室。
“.....”
聽着腳步聲,等確認他走遠了,美琴才忽然睜開眼睛,她摸了摸自己通紅的臉,沒被發現裝睡吧?沒有吧?絕對沒有!
越想越是害羞,最後果斷用被子蓋住了臉,在被子裏一頓亂搗騰,推出褲子後直挺挺的躺着一動不動,然後沒過多久又因爲太熱冒了個頭出來。
10分鐘後,諸葛端着茶壺進來,他倒了杯茶放到了牀頭櫃上,說道:“記得喝,不然明天絕對起不來的。”
“....”
美琴聽見玄關的門被關上,又過了幾秒,才眨了眨眼睛,真的走了?
她扭頭看向一側的茶杯,伸手去拿,碰到時才發覺是溫的,入口不燙,是60度的茶。
麋鹿街金葉公寓樓下,諸葛看了眼時間,分,翻了翻手機短信,只有灰原哀發的,還回不回來。
諸葛回覆後沒有回米花市,轉頭又趕往港區,一開始去那邊喫飯,是因爲巖城男的住宅就在那邊,打算順帶去調查,沒想到美琴居然喝醉了。
“體檢報告啊....”
巖城男是因爲二甲基汞中毒導致的腦死亡,可這之中有着諸多的疑團。
最大的疑點就是體檢報告,如果今天傍晚遇見他時,他沒有說謊的話,那麼體檢報告就絕對有問題。
汞中毒只是症狀看起來像是疲勞過度,可身體的內部情況絕對不同,只要是正常的體檢,絕不可能查不出來。
重新回到港區,根據巖城男隨身名片上的地址,諸葛找到了思源街紅橙公寓103號。
由於機搜隊無法在短時間內破案,搜查一課的人已經接手了這起疑似毒殺的命案。
他們好像也是剛到這邊,能見到房東樣的人,拿着鑰匙過來,諸葛走過去也見到了帶隊的,雖然不是老熟人目暮警官負責,卻也是認識的。
白鳥任三郎,白鳥集團的少爺,最近好像剛剛升上警部。他穿着米色的西裝正在開門,剛打開房門,就聽見身後的動靜。
“諸葛偵探?”
白鳥任三郎有些詫異,轉念又忽然想起來,機搜隊提交的報告中,關於死亡現場的目擊證人裏,有諸葛的名字。
他恍悟道:“你是來調查的對吧?”
“嗯,這案子我很感興趣。”
諸葛向他點頭,示意他先進去,白鳥任三郎也沒客氣,不過他進屋後,打開燈就站着一動不動。
諸葛跟上去後,也是被驚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見到的。
玄關與客廳的交界處,彷彿就是現實與夢的交叉點,客廳牆壁上貼着天空白雲,地板上堆滿了泥土,圍繞着整個客廳,種滿了紫羅蘭花。
荊棘的藤蔓從陽臺的窗戶衍生進屋內,攀在了天花板上,呈樹枝般擴散開,沙石鋪成的小路通往臥室廚房與洗手間,頭頂更是懸着“太陽”,那是特質的鎢絲燈。
“愛與贖罪....”諸葛喃喃道。
“什麼意思?”
白鳥任三郎也是從這美景中回神,他剛聽見諸葛說了些什麼,就見到他走向了臥室。
推門進去,眼前的是一片純白的空間,腳下則是漆黑泛紅的泥土,諸葛入目所見到的是一棟純黑的棺材。
“這.....”
白鳥任三郎嚥了口唾沫,他扭頭看了看身後夢幻般的客廳,又看了看眼前的地獄,有點不知所措了。
諸葛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忽然走向了那棟漆黑的棺材,棺材沒有合蓋,裏面有疊好的被褥與枕頭,掀開墊被還能見到幾根髮絲。
“這,諸葛偵探,他難道就睡在這裏面嗎?”
白鳥任三郎遲疑着說道,他有點想象不出,什麼樣的人,會睡在棺材裏?
“生活痕跡上看,應該是這樣了。”
諸葛捻起那幾根髮絲交給白鳥任三郎,又掀開枕頭,攤開被子抖落出了一封信以及資料袋。
“手套。”
諸葛伸手,白鳥任三郎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資料袋內的東西不出所料,是體檢報告,而且是出自三家不同的醫院,時間分別是1月前,28天前,還有7天前。
三家醫院的體檢結果,全部提及了汞中毒,而不是所謂的勞累過度。
“看情況他應該是知道自己中毒了,可爲什麼沒有去治?”
“遲了,1個月前,二甲基汞已經侵入了大半,無藥可治。”
諸葛說着,又看向那封信,拆開後是一封遺書,白鳥任三郎探頭看過來,讀道:“失格的人生,大錯後被糾正,但失去的還是失去了,只是死前,讓我道個歉可好....”
沒有什麼人生自述,只是好似悔悟的一句話。
“這是什麼意思?他要跟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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