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chapter 67
不能和可愛的小嬰兒繼續相處,雲雀好像也先從家裏離開了，她只能頗爲遺憾地獨自去學校。
抵達教室的時候，看見班上的同學們在熱鬧討論下午運動會開幕式的事情，每個同學桌上還放着運動會項目的報名表,近朝顏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昨天雲雀讓教務處提前開運動會這件事——
居然真的做到了。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表格看了一會兒，發現每個同學最少得報名一個單人、一個團體的項目,但不設項目報名上限,如果喜歡的話，也可以把喜歡的全部報上。
近朝顏想了想，在單人項目報名了一個跳高和100米短跑，正想隨便勾個團體的接力賽，就看到了下面已經被印刷進去的、似乎是強制參加的“倒杆比賽”。
她用筆帽戳了戳前面男生的後背，“打擾了，我問一下……”
“是！您請吩咐！”
男生光速起身朝她鞠躬,頭也不擡地大聲應答。
“……”近朝顏有些無奈地笑道，“我是想問問,這個倒杆比賽是什麼？所有人都得參加嗎？”
“是的,這是並盛中學-運動會的傳統項目,規則是將全校同學隨機分成組，每組選出一位守杆的主將立於長杆頂端，再選75位同學在下面，一部分內圍的同學護持長杆、而外圍同學負責向其他組發動不限手段的攻擊,當主將從長杆頂端跌落，雙腳落到地面，就判定失敗。”
近朝顏：無限大亂鬥是吧？
難怪並盛的校風這麼彪悍、學校裏總有小混混和像昨天劍道社持田那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體育生，原來連運動會都有這種團體暴力項目嗎？
“謝謝你的解釋，辛苦了。”
她大開眼界之後，拿筆勾完普普通通的4x100米接力，想要提交表格的時候，看見隔了一些距離的澤田綱吉座位附近，獄寺隼人正扎着小編、戴着眼鏡，神態溫和地給澤田綱吉提供運動會項目選擇的參考意見。
——與昨天下午煩躁到對風發火的模樣不太相同。
近朝顏不由多看了兩眼。
這一看就發現，上午課堂老師點名澤田綱吉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對方竟然能將思路和正確答案都磕磕絆絆地說完，令所有人訝異，而落座後的澤田綱吉慶幸地往獄寺隼人那邊看了一眼，得到對方一個讚許的鼓勵眼神。
她單手托腮思索了片刻，忽然見到臨時轉學過來的尤尼在旁邊衝她笑了一下，擡手悄悄比了個“噓”的手勢，天藍色的漂亮眼睛與左眼下五瓣金花的標記俱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近朝顏點了點頭，回了她一個“ok”手勢，沒再管今天有些奇怪的彭格列小朋友們。
午休時。
近朝顏熟門熟路地往接待室走，拿出從家裏帶的盒飯想去熱一熱，想起來下午要參加運動會這件事，好奇雲雀參不參加這種大型校內聚集活動，誰知一轉頭，就看見對方在盯她手裏這份盒飯。
“我那份呢？”
倚在窗邊、正在和雲豆互動的少年平靜地擡眸看來，有前兩天接連的陰雨洗刷，今日的天空便顯得格外晴朗，連窗外吹來的風都還帶着涼爽，微微拂動他額前的黑色碎髮，使得天際碧藍色落入他的眼底。
“啊？”近朝顏眨了下眼睛，“你也要喫？但這是昨晚做太多菜剩下的，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歡那頓中餐的樣子，所以沒帶，你要的話——”
“算了。”
聽見是昨天那頓豐盛晚餐剩下的，雲雀恭彌便失去了興趣，轉開目光，“讓副委員長去給我買漢堡。”
“要不打包壽司吧？你都吃了好多頓漢堡了……”近朝顏走到門口時，還有點想不通這個臭弟弟每天喫這種快餐漢堡到底是怎麼做到皮膚狀態這麼好的，而且十年後居然還能長那麼高。
主角團光環真就不講道理啊？
雲雀恭彌點了點頭，“隨你。”
看他改了主意，近朝顏拉開門往走廊外走去，輕易找到拐角處等待的草壁哲矢，勞煩他去竹壽司店幫忙打包壽司，對方問及要哪些口味時，她想了想，“鮪魚壽司吧，然後我記得附近有個冰淇淋店，可以再打包一份抹茶紅豆味的宇治金時回來。”
“我這就去，”草壁哲矢鬆了一口氣，“還好有近同學在，除了漢堡之外，委員長的口味很難猜。”
“咦？”
近朝顏反手指了下自己，後知後覺意識到面前這個草壁哲矢還不是十年後那個已經跟了雲雀恭彌很多年的、面面俱到的左右手，此刻不由產生了一點奇妙的感覺。
十年後的草壁哲矢告訴了她很多雲雀恭彌生活上的習慣和細節，讓她能夠跟對方勉強在一個屋檐下共處，但時光倒轉，現在竟然輪到她來告訴草壁哲矢了。
想到這大概率是她最後一次來十年前的世界，於是除了他的口味之外，近朝顏額外多叮囑了草壁哲矢幾句，關於換季的時候要提醒雲雀加衣服、儘量別在下雨天讓他出門，還有記得勸他受傷之後包紮。
草壁哲矢倒是聽的很認真，只不過聽完欲言又止：
“近同學，這些我倒是能記住，但是……委員長不太好勸，您既然在的話，以後由您——”
“我不會一直在。”
近朝顏難得不太禮貌地打斷了他的話，在草壁哲矢訝異不已、不知猜到什麼，神態變了又變的時候，她卻沒細說，只是想到自己是尤尼所說的所有平行世界裏只出現的唯一一個，長出一口氣，很認真地拜託面前的副委員長：
“他現在脾氣確實不太好，還請你多擔待，但等以後你跟他相處久了，就會知道他其實也挺可愛的。”
不然在十年後的世界裏，草壁哲矢是怎麼當上他左右手的？
草壁哲矢：“……？”
可愛這個詞，是他幻聽嗎？
“總之，草壁先生會是他人生中很重要的人，請加油。”說到這裏，近朝顏至今也覺得，雲雀恭彌的生活裏沒有老婆可能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少了使喚起來這麼方便的草壁，生活質量是會大概率下降的。
看在臭弟弟委員長照顧了她這麼多次的份上，她就幫他好好提前籠絡一下這個未來的最佳助理吧。
“去了這麼久？”
在她將熱的盒飯拿回來的時候，雲豆已經不見蹤影，而穿着舊制服的少年坐在沙發上，側過頭來問了這麼一句。
“不小心聊了起來，你是不是餓了？要不你就先喫點我這份，等草壁先生回來了再喫你的午餐？”
近朝顏把手裏的盒飯遞過去，但是被拒絕了。
她也不好意思先喫，隔了點距離坐下，想到先前運動會的事情，便興致勃勃地發問，“對了，運動會你參加嗎？”
“不。”
意料之中的回答。
女人也不氣餒，擡手將自己額前有些長長的劉海往旁邊撥了撥，露出額間比較明顯的陰封印印記，菱形標記如寶石，和她同色的眼眸互相映襯，她笑吟吟地重新出聲：
“可是我覺得那個‘倒杆比賽’看起來很有意思的樣子，你有玩過嗎？”
“嗯。”雲雀恭彌想起去年舉辦的這個比賽，當時他爲了跟澤田綱吉身邊的那個小嬰兒再次交手，難得在運動會上場，可惜對面實力不堪一擊、甚至內訌了，到最後他甚至都沒出手就得了勝利，故而語氣平平地應：“很無聊。”
但想到女人特意提起這個，便轉眸朝她看去，灰藍色的眼睛露出幾分笑意，“你感興趣？”
“有點。”
近朝顏應下之後，被自己的回答驚了下，懷疑自己是跟在他身邊太久了，有點被傳染，現在居然對這些暴力活動這麼感興趣……好可怕。
想到她的武器射程還有效果，本來對這些草食動物大型羣聚活動沒有興致的少年思索片刻，勾了下脣角，“可以陪你玩玩。”
反正之前在choice裏他也沒有盡興、那個所謂的初代試煉也沒有戰鬥讓他過過癮，跟這女人過兩招，倒也算個不錯的打發時間方式。
近朝顏：“？”
笑容直接凝固。
她表情呆滯地和雲雀恭彌對視，很想問他，你知不知道上次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在訓練室被你練得有多慘？
她是想和並盛中學的學生們玩，但不是想和他玩啊！
“我……好像忽然也不是那麼想參加了……”近朝顏緩慢地、斟酌着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以期他能夠明白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嗯？”
男生挑了下眉頭，明明神情是略微晴朗的愉悅，但誰也不會覺得在這時候回絕他是什麼明智選擇。
她擡手去拉他披在身上的黑色制服衣袖，輕輕晃了晃，“恭彌，你知道你很厲害吧，你來參加這種級別的比賽，你找不到樂趣的，所以要不就把這種低級的快樂留給別人吧？”
又撒嬌。
雲雀恭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過了一會兒，忽地應聲，“近朝顏，遊戲規則是雙腳落地算輸，不是被我咬殺算輸。”
嗯？
誒？
所以他的意思是不會在普通的運動會遊戲裏大開殺戒？
近朝顏想了想自己武器的遠程攻擊效果，順便覷了眼商城今天有點便宜的【瞬步】，感覺又能支棱起來了，眼睛裏重新冒出希望的光芒，“那、那也不是不可以一起玩哦？”
她登時來勁了，甚至開始爲快樂超級加倍：“那贏了輸了有什麼獎勵或者懲罰嗎？”
難得看見她這麼自信，雲雀恭彌心情頗好地應，“你想要什麼？”
“比如你要是輸了的話——”
近朝顏被自己的想象愉悅到了，控制不住自己瘋狂上揚的脣角，“你叫我一聲‘姐姐’怎麼樣？”
“……哇哦。”
少年微微一笑，語帶喟嘆：“你很敢想嘛。”
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抽出浮萍拐，近朝顏瞬間從沙發上起來後退了好幾步，“是、是你問我才說的，況且遊戲賭注當然要刺激一點纔有意思，對吧？”
“可以。”
出乎她的意料，雲雀恭彌並沒拿出武器，仍舊氣息平和地坐在沙發上，甚至點了點頭，應下她這個離譜的做夢請求。
只不過少年很快話鋒一轉，脣角上揚更多一些，笑意染上眼底，緩緩道：
“但我不會輸。”
“倒是你，如果輸了，就得陪我盡興地打一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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