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chapter 120
近朝顏模模糊糊地想起來,之前她在追《家庭教師》這部動漫的時候,確實記得reborn之所以以嬰兒的模樣穩坐世界第一殺手寶座,是因爲身負詛咒的緣故,但她沒有關於詛咒內容的更多印象了。
尤尼似乎沒有賣關子的打算,言簡意賅地說道,“彩虹之子的存在,是爲了守護世界三大基石之一的奶嘴,從很久以前開始,每個時代都有七個彩虹之子負責守護奶嘴,這七個人是被選出的當下最強七人。”
“但奶嘴本身就攜帶詛咒,reborn叔叔他們的嬰兒形態就是身負詛咒的原因,而我們大空奶嘴的詛咒是……代代短命。”
近朝顏:“!”
她瞪圓了眼睛,沒想到彩虹之子們背後竟然是如此殘酷的故事,在尤尼適時的停頓之後,略微理了理自己的思緒,神情略有些複雜地出聲,“這跟你要拜託我的事情有關係?”
“對。”
尤尼露出笑容,眼眸彎彎地同她說道,“我們現在得到了一個能夠解除詛咒的機會,但彩虹之子當中只有最強者能夠解除詛咒,而我們又因爲要保護奶嘴不受到破壞而不能互相出手,所以,我們需要挑選爲自己而戰的代理人。”
陡然被塞了極多信息量,再次呆滯的近朝顏:“!”
紫羅蘭色的眼睛眨巴了好一會兒,她擡手指了指自己,“所以……尤尼你想拜託我成爲你的戰鬥代理人?”
“是代理人之一,朝顏姐姐。”尤尼看了看身旁站着的γ,笑容仍舊溫暖,“還有γ、凪、野猿和太猿他們。”
約莫是知曉近朝顏不喜歡主動戰鬥的性格,她回答完之後,笑眯眯地補充道,“不過朝顏姐姐不用太爲難,把我這個當作普通請求就好了,我想,或許邀請你的隊伍不只我一個,你可以好好考慮,只要三天之內給我答覆就行了。”
她話音落下之後,近朝顏下意識地往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既然是彩虹之子們挑選代理人的戰爭,那麼彭格列這場守護者會議的召開目的就是爲了reborn。
而云雀恭彌的選擇會是……?
近朝顏凝神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尤尼,“好的,我會認真考慮這件事。但我能不能再多問一個問題,你們這種選拔代理人的模式、以及只有最強者才能解除詛咒的規則,是誰制定的?”
聽起來很缺德,而且惡意滿滿。
但她想不通對方的目的。
上次給她留下這麼古怪感覺的傢伙還是川平。
想到這裏,近朝顏下意識攥了下拳頭。
在尤尼說起這場代理人戰鬥的來源時,書房裏接連走出兩道身影,行於前方的黑髮男人神情淡漠,跟在後面的笹川了平則有些憤懣,擡手挽了挽自己的襯衫袖口,“雲雀,你都已經二十五了,不是國中那種可以任性的年紀了,你還學不會正視你身爲彭格列守護者的使命嗎?”
“我寧死也不會跟你們羣聚。”
雲雀恭彌冷哼一聲,頭也沒回地說道。
“你說什麼?”笹川了平右手從後方搭上他的肩膀,“這可是澤田的決定,我們當然應該支持他,況且你跟reborn的關係不是一直挺好嗎?這種時候身爲男人就要極限地爲了兄弟義氣而戰!”
“鬆手。”
雲雀恭彌被他攔得步伐一停,回過身時,額前碎髮下那雙鳳眸冷然朝他瞥去,“我絕不會爲任何人戰鬥。”
況且。
比起成爲小嬰兒的那方,他更想作爲小嬰兒的敵人,將他和他的代理人全部咬殺。
想到這裏,雲雀恭彌眯起眼睛,對笹川了平更失耐心,卻也沒有拿出浮萍拐,只是冷淡地應,“你說完了嗎?說完可以走了,我沒什麼閒情逸致陪你繼續糾纏。”
笹川了平理直氣壯地回看他:“我當然沒說完!”
客廳裏的近朝顏、尤尼和γ:“……”
感受到他們的目光,笹川了平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來的時候,難得將目光放在了近朝顏身上,但還沒等他開口,雲雀恭彌已經略一勾脣,視線在廳堂裏的三人間轉過,隨口戳破了他的打算,“不要指望她這次能幫你們彭格列——”
“很明顯,她收到了其他人的邀請。”
笹川了平立刻點頭,重新看回他,“好,那就老規矩,我們出去打一場,三個回合,如果你輸了……”
“我不可能輸。”
雲雀恭彌閉了閉眼睛,“但你不是我的對手,況且我對你毫無興趣,少來挑釁我。”
“你怕了嗎?”笹川了平直接使用最簡單的激將法。
“呵。”
黑髮男人重又睜開眼眸,浮萍拐倏然握於掌中之時,聽見旁邊斬釘截鐵地傳來一句,“我怕了,真的。”
姍姍想起來彭格列這羣守護者除了顏值和戰鬥力是巔峯之外,拆遷能力也是巔峯的近朝顏不知何時拿出了手機,站在客廳裏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們倆,“絕對、絕對不可以在我的島上打架——”
“笹川先生,需要我現在給花和京子打電話過來跟我一起勸架嗎?”
“……”
在笹川了平僵硬的神情裏,雲雀恭彌微揚了下眉頭,對他發出嘲諷的冷哼聲,從容地收起了浮萍拐,悠然打了個哈欠。
“你沒有加入reborn先生的戰隊?”
即便有彩虹之子解咒事件、加上尤尼的拜託,但近朝顏還是盡心盡力地款待了朋友們,直到二十八號踏上回國的飛機,纔將這個煩惱重新搬出來思考。
彼時雲雀恭彌靠坐在私人飛機的柔軟沙發上,閉着眼睛準備小憩,聞言不輕不重地短促應聲:
“嗯。”
“爲什麼?”近朝顏坐到他旁邊,習慣地從沙發靠背下翻出安全帶給自己繫上,然後把雲豆放在膝上,好奇地側頭去看他。
男人掀開眼皮,斜斜睨她一眼,薄脣微動,“因爲我不和弱小的草食動物成羣結隊。”
早該猜到答案的近朝顏:“……”
覷見她又露出這副糾結的模樣,雲雀恭彌忽而探過手掌,將她剛繫上的安全帶鬆開,在“咔”一聲的動作裏,他將雲豆放到旁邊桌上,而後放倒沙發,徑自把還未反應過來的女人按到身旁,與他一同躺在這張可供休息的牀上。
“我、我不睡。”
近朝顏擡手試圖推開他的手臂,卻沒推動,反而讓自己被更深地壓入對方懷中。
自從她邀請朋友們來到島上之後,白天要拉着他陪在旁邊瘋玩,晚上還要因爲彩虹之子的邀請,在牀上糾結到翻來覆去打擾他的睡眠,更沒有心思和他過什麼夫妻生活,想到這裏,雲雀恭彌呼出一口氣,心平氣和地說:
“我要睡。”
頓了頓,他補充道,“你慢慢想,別亂動就行。”
近朝顏:“?”
她安靜且麻木地當了十多分鐘的抱枕,在飛機上升到恢復平穩的重心變化裏,她深深意識到之前在西蒙聖地裏下的決心還是太天真了,雖然她現在有爲自己的決定負責的覺悟,但是——
沒人告訴過她,如果同時被澤田綱吉還有尤尼邀請加入隊伍的時候,她應該選哪一個啊!
想到昨晚睡前接到的那通從意大利打來的電話,還有澤田綱吉對她個人提出的邀請,近朝顏在“我加入了彭格列如果這時候不幫首領是不是不太合適”和“可是我還是尤尼的朋友,況且大空彩虹之子的短命詛咒代代相傳”之間左右搖擺。
她擡起右手,用食指戳了戳雲雀恭彌的肩膀。
“老公,要不你幫我選一個吧。”
被攪擾了睡意的男人閉着眼睛,用最後的耐心回答她,“不行。”
“那你聽聽我的糾結點,給我提出一些具有參考的建設性意見?”近朝顏充滿期待地繼續問着,大有一副要在此刻開展夫妻間促膝長談的架勢。
“……”
雲雀恭彌倏然睜開眼睛,清泠泠的鳳眸盯着她,悅耳的嗓音近距離落進她耳畔,卻比平常更緊繃一分,“無聊的選擇我幫不了你,但我能幫你另一件事,小松鼠。”
“什麼?”
“幫你忘記它,好好睡覺。”說完,他扣着近朝顏的下頜,將她驚詫之後試圖出口的那些話全部堵了回去。
神清氣爽地睡完七個小時之後,雲雀恭彌在飛機落地時醒來,聽完播報的並盛當地溫度,去浴室裏換上了冬裝,隨後走到沙發邊,看着同樣被落地聲音吵醒的人,出聲提醒:
“起來換衣服。”
“……”
近朝顏看了他一眼,默默挪開了目光,沒吭聲、也沒起來。
男人垂眸看了她一會兒,忽地俯身單手撐在她肩側,脣角揚了揚,略帶幾分探究地問:“在生氣嗎?”
“嗯。”
聽見她的回答,雲雀恭彌笑意更盛,似是覺得她可愛,擡手想要摸她的腦袋,然後又被小松鼠翻身躲開了,他掌心落在半空,隨後往四下看了看,從小桌桌角被固定的雜物盒裏找出一枚500日元的硬幣,遞了過去。
近朝顏:“?”
在她不解的目光裏,男人言簡意賅,“拋硬幣。”
……這麼隨便嗎?
看懂了她眼中的疑惑,雲雀恭彌也沒作更多解釋,乾脆同她道:“正面,彭格列,反面,基里奧內羅——”
話音才落,鍍着金邊的閃亮硬幣就被他從指尖一撥,直直飛向半空,看着那枚閃亮硬幣旋轉飛舞,近朝顏愣了一會兒,倏然坐起來、擡手去將硬幣抓住,“這個方法是不是太……”
但男人只是抱着手臂站在她跟前,以不容拒絕的聲音同她道:“打開。”
本能在他這種語氣裏順從的小松鼠攤開掌心。
看到了硬幣正面朝上。
她毫不猶豫地將硬幣重新放回了他的手心,“不行,不行,再來一次。”
“沒那個必要——”
雲雀恭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是已經做出選擇了?”
“……”
近朝顏捏着那枚硬幣,隱約猜到了他讓自己拋硬幣做選擇的真正目的,並非尋求概率給予的選擇,而是讓她去看內心真正想選擇的那一方。
就在這時,雲雀恭彌將她天秤另一端上猶豫的最後一枚砝碼也挪開,“彭格列只給你報銷,沒給你發工資,不用給他們賣命,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
“……”
雖然但是,澤田綱吉聽見你這麼說是真的會哭吧?
近朝顏懷揣着如此微妙的心情,從沙發上起來,去到浴室裏換上稍繁瑣的冬裝,穿着米色的、毛絨翻領的大衣出來時,她還覺得自己太誇張了,但直到走出機場、就在坐進車裏不到十分鐘——
“好冷啊……”
陡然從溫暖夏季走入冷酷冬季的女人看了眼並盛灰濛濛的天空,感覺自己剛纔只穿一件大衣真的草率了,加絨靴子、加絨保暖褲、圍巾、毛線手套和帽子……就算把這些全穿上也不夠抵禦這嚴寒啊!
她哆嗦着進入車裏,等到暖氣熱起來,才感覺自己緩過來了,但就從並盛機場到雲雀宅之後,看見那幢久違的、精緻豪華的庭院時,近朝顏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老公,咱家這個大房子,有地暖嗎?”
“沒有。”
雲雀恭彌率先打開車門下去,在北風捲過之時,忽覺面上刮過一點微涼,若有所覺地朝着天空中望去,見到飄揚落下的細小雪花。
下雪了。
近朝顏也看到了從天空中落下的這些細小鹽粒,她更不想出去了,但草壁哲矢已經將車熄了火,這車裏再待也不如先前暖和,只好慢吞吞地打開自己那一側車門下去。
看見這棟佔地極其廣闊的庭院時,她吸了吸鼻子,曾經看到這庭院她還會覺得精緻豪華,但現在她只覺得又大又冷,小松鼠將腦袋往男人肩頭一碰,聲音軟綿綿地撒嬌:
“我不想進去。”
擡手幫她把大衣設計自帶的帽子蓋上,雲雀恭彌看了眼草壁哲矢自覺朝廳堂去的身影,猜到他應該是去開暖爐設備了,便只慢條斯理地應:
“外面更冷。”
尤其是現在還下着雪。
男人同樣穿着日常的冬裝大衣,灰色大衣的排扣因爲剛纔車上暖氣太足而鬆開,此刻近朝顏徑自擡手抱住他外套下的勁瘦腰身,把面龐貼在他柔軟的羊毛內衫上,嘟囔着說:“你讓我做會兒心理準備。”
雲雀恭彌剛想應答,忽地聽見旁邊灌木叢裏發出的動靜,灰藍色鳳眸倏然從溫和轉變成凜冽,聲音也沉了下來:
“誰?”
幾乎在他出聲的同時,近朝顏也鬆開了原本的動作,徑自站好,在落雪無聲息消融的世界裏,看見從灌木叢裏跳出來的……一隻猴?
她表情呆了兩秒,又覺得這隻猴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沒等她想出來,一道紅色身影從草叢後出現,來人紅色的唐裝、黑色柔軟的長辮,還有那張與她身邊男人有七分神似的面龐讓近朝顏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風?”
“好久不見,朝顏,雲雀。”
風對她和雲雀拱手行禮,溫文爾雅地站好之後,笑着說道,“你們回來的時間很巧,這是日本的第一場雪,初雪很適合跟心愛的人一起看。”
他本來不想打擾的,無奈跟着他的寵物正好製造出了一點動靜、而云雀又着實五官過於敏銳。
想到這裏,風真誠道歉打擾了他們的相處,但近朝顏卻顧不得這個,注意力被他的驟然到訪吸引了:
“你怎麼會來這裏?”
雲雀宅的佔地面積很廣闊,而且附近沒有任何一戶庭院與人家、遑論是商業設施或者便利店,單純路過的概率很小。
風正想開口,近朝顏看見落在他頭頂融化的小雪花,連忙道,“要不先進屋喝杯熱茶?這外面挺冷的。”
在旁邊看着她從拒絕回家到欣然邀請客人進屋,雲雀恭彌定定地覷向那個跟自己模樣相似的小嬰兒,片刻後,又看了眼已經主動往宅院裏走的女人身影。
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近朝顏在跟十五歲的他相處時,有一次也是本來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但在這個小嬰兒出現之後,就開始用中文熱切地跟人聊天,還歡喜愉快地邀請對方回家,甚至爲他做了整整一大桌的華夏菜。
不過,這畢竟只是個小嬰兒。
雲雀恭彌如此想着,神情裏倒也看不出更多的端倪,很自然地跟在女人的身後,在身後飄飄無聲的細雪中,邁步走進了繁華的院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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