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chapter 134
因煙火方向在並盛神社附近，而這處神社的擁有者比起往些年,今年在本地出現的頻率實在不算低，讓衆人都想起被這位帝王統治的恐懼，認定這件好事必然與並盛有關——
最後消息傳着傳着從“雲雀恭彌在並盛慶祝一件大喜事”變成了“雲雀恭彌慶祝跟並盛中學有關的事情”……
等到近朝顏在甜品羣裏看到的時候,謠言已經變成了“聽說並盛中學今年成爲了日本第一的國中,爲此雲雀恭彌決定在並盛町放三天煙花慶祝”。
彼時她剛在初五的迎財神儀式後看風和一平在彭格列開闊地帶表演傳統舞獅，瞥見小春和京子在羣裏發的消息,差點沒注意直接把暖手的熱茶喝了進去。
“？”
她震撼地將消息反覆觀看,想到自己先前巧合之下在並盛中學待過的那點校園時光,不是很能理解這種魚龍混雜的學校究竟是怎麼成爲第一的，所以她在風與一平結束表演的時刻，轉頭去看旁邊樹下在跟雲豆互動的男人。
並盛前兩天又下了場大雪，在枝葉落光的樹杈上堆滿雪色，銀裝素裹的世界裏，日光落下時便將這天地世界變作金色,他一身冬裝常服,攏着的圍巾和雲豆身上定製的可愛衣服是同款。
她踏着地上藍波他們釋放的禮炮綵帶痕跡,走到雲雀恭彌的面前,摸了摸雲豆頭頂小帽子上的寶石，有些遲疑地出聲問道：
“並盛中學……都已經是日本國中排名第一了？”
聞言,原本在樹下懶洋洋站着的男人忽地來了勁,灰藍色鳳眸一掃先前慵懶，定定地看着她，“什麼排名？”
近朝顏看他的表情，感覺到一點不對勁。
首先,這男人看起來好像對學校存在全國排名這件事不太清楚；其次，並盛中學如果真能被選成全國第一，他這個狂熱愛校者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敏銳地意識到小春和京子給的消息重點關鍵詞恐怕在後半句的“煙花”事件上，緩了幾秒，表情變得恍然，“呃……沒什麼？”
“嗯？”雲雀恭彌將寵物放到肩上，衝她略微挑了下眉頭。
看着他這張俊美如鑄的面龐，想到他年三十那晚的煙花是爲自己放的，近朝顏很難抵抗他如今專注看向自己的眼神，猶豫了半分鐘，先在心中給其他國中和優秀學生們道了個歉，然後老老實實地回答這件事：
“就……日本每年都會給國中、高中進行排名，排名靠前的學校應該能在全國範圍內獲得更好的生源，像是世界qs大學排名可以供大家參考選擇一樣，你懂吧？”
高中從畢業之後就成立風紀財團、在世界各地進行七大不可思議研究的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應，“嗯。”
雲雀恭彌雖然這十年裏沒怎麼關注並盛中學的情況，但先前爲了對付密魯菲奧雷家族，有與十年前的自己交換的那段記憶，託對方仍舊喜歡在並盛中學常待的緣故，他知道自從自己離開之後，那個學校不光在體育社團方面沒落、就連學校總體的秩序也比從前要混亂得多。
之前他沒被人提醒過這件事也就算了，現在知道居然有學校排名這種東西之後，他自然不會讓並盛屈居其他學校之下。
於是近朝顏眼睜睜看着他拿出手機，撥出去了一個號碼：
“哲。”
“國中排名這件事，你去想辦法讓並盛拿第一。”
突然收到奇怪命令的草壁哲矢：“啊？”
好在他反應很快，應下來之後，瞬間切到“巨星雲豆誇誇羣”裏問近朝顏，“夫人，恭先生怎麼今天突然提起國中排名這件事？”
被提問的近朝顏：“……”
與此同時，沒了戰鼓擂，在空地附近能清晰把他們對話聽完的澤田綱吉想到教育部那些成員被盯上的悲慘下場，再想到秩序混亂、名不副實的並盛國中被選成偏差值第一的東京高校場面——
“……”
朝顏同學爲什麼要把這種事情告訴那個top癌啊！放其他高校一條生路吧！
倒是山本武摸了摸下巴上有舊傷的位置，想到自己過段時間要回到美國準備今年的棒球聯盟季前熱身賽，再想到並盛中學棒球社這幾年沒落的局面，出聲附和了他們一句：
“不錯的想法。”
“雲雀，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說一聲，並盛如果成爲日本第一的國中，棒球社今年開學肯定能招到不錯的生源吧。”
剛帶着花過來看完舞獅，準備直接送她去上班地點的笹川了平轉過頭朝着他們豎起大拇指，鼻樑上的白色創可貼與他的髮色相映，“哦！那拳擊社也可以招到好的選手吧？那這事我極限地支持！”
不遠處。
弗蘭看到本來視線若有似無在看尤尼身旁那個紫發女人的師父忽然就挪回了目光，開始盯着犬和千種思考什麼的六道骸，面無表情擺了擺手：
“師父。”
“你輸的真的太多了，me覺得你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找個對象吧，黑曜能不能比過並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最近那個大空彩虹之子在給這些女生們介紹相親局，這件事你再不努力，你老婆就是別人的了。”
說着，他不知從哪裏變出來了一疊照片，挨個開始枚舉相親對象們的優勢，“這個身高長相都是中等，不過是在日本警視廳工作，比起黑暗又骯髒的mafia們，這個鐵飯碗可真是前途無量呢——”
“篤。”
他的黑色青蛙帽又被三叉戟戳穿了。
六道骸冷笑一聲，“越是光明的地方，陰影就越濃重，相比mafia，這些正派人物更是虛僞。”
弗蘭連痛都懶得裝，淡定地翻出下一張，“那就這個，大學教授，高級知識份子，比起師父這種留檔的、還坐過牢留案底、如今從事非法職業的，這位大學教授工作穩定，保險俱全，人還老實——”
“只有一無是處的傢伙纔會被誇老實人。”六道骸看到他手裏那疊照片，打了個響指，地上冒出恐怖的熔岩火柱，若非弗蘭閃得快，他當場要連手帶照片一同交代在這裏。
靛色短髮的纖瘦青年後退半步，拍了拍身上的巴利安制服，看着被有形幻術燒掉的那疊照片，無表情的面龐映着火光，語氣平平道：“好險好險。”
他轉過頭去看六道骸，以同樣冷靜的語調問：
“師父，你急啦？”
彭格列祕密基地。
好不容易研究出將白蘭送回原本世界的辦法，入江正一正想讓白蘭試試，卻被對方撲扇着翅膀躲開，“不要這麼無情啦小正～小尤尼的訂婚儀式我都還沒參加，還有可樂尼洛君的珍貴婚禮～現在回去多無聊啊。”
入江正一：“？”
他面無表情地推了下眼鏡，“白蘭先生，你又不是伴郎或者司儀，這種事情不用這麼積極也沒關係。”
“不一樣哦～”白蘭掰着指頭，盤腿坐在半空中，一副要正兒八經和他講道理的樣子，“在我的世界裏，γ君太慫了，訂婚這種事情都還沒影呢；可樂尼洛君的婚禮倒是快要舉辦了，不過聽說婚前和那位魔鬼教練大吵了一架，婚禮無限延期了～”
說話間，他又往旁邊閃了下，躲開入江正一丟過去的十年火箭筒炮口，笑眯眯地託着腮說道，“雖然小正你努力的樣子很可愛啦，但憑你的身手想暗算我，還是早了一百年哦。”
累得氣喘吁吁的入江正一：“……”
他擡手捂了下腹部，咬牙切齒地說道，“熱鬧是看不完的，白蘭先生，聽說雲雀夫婦年後還要去周遊世界，作爲八兆億分之一的奇蹟夫婦，你怎麼不乾脆也跟着他倆環遊世界當電燈泡去？”
白蘭露出假裝思考的表情，“也不是不行？”
入江正一懶得搭理他，去看旁邊的斯帕納，給他使了個眼色，想讓他和威爾第用改良版的最新型莫斯卡配合抓住白蘭扭送回原本世界。
幾分鐘後。
“怦！”
一聲巨響。
逃跑的白蘭把彭格列基地天花板直接穿透，後面跟着四五臺莫斯卡，塵煙動靜引得本來打算回到基地的衆人都擡頭往天上去看。
本來還有餘裕憂心其他倒黴學校的澤田綱吉神色空白地看着再次冒煙的基地，本能思考基地維修費用的同時，又見一道憤怒之炎從另一角貫徹天空，伴隨斯庫瓦羅的怒吼聲：
“白蘭你個渣滓！給我滾回來賠這缸松葉蟹！”
偏偏飛在空中的白蘭充耳不聞，還悠哉悠哉跟彭格列首領打了個招呼，“喲，綱吉君。”
從硝煙裏匆匆跟過來的斯帕納抱着電腦，威爾第插着研究大衣的衣兜，推了推眼鏡與他道：“沒問題，白蘭和他匣兵器的火炎波動都已經被捕捉，他跑不掉的。”
慢半步的入江正一大聲道，“拜託各位抓住白蘭先生！”
reborn倚在不遠處樹下，擡手壓了壓自己的帽檐，勾着脣角看向澤田綱吉，果不其然見到他額前已經燃起明亮的大空火炎，有他的動作在前，本來正在跟風取經舞獅傳說的獄寺隼人和在給雲雀出主意搞並盛排名的山本武都同時往那邊看去。
“十代目！”
“阿綱。”
“我們來幫你。”
他們點燃火炎的時候，在和大山拉吉、史卡魯看今日基地菜單的藍波擡頭望了眼天空，見到最後一臺莫斯卡身上攜帶的紫色物體，頗有些訝異地睜大了眼睛，“誒？那不是我之前丟在倉庫的十年火箭筒嗎？”
“炎真！”感受過西蒙大地指環的控制重力優勢之後，澤田綱吉如今打架總會帶上古裏炎真，以至於紅髮青年被他一喊，就從附近的樹上滾落下來時，人還蔫蔫的，被樹枝上的落雪砸了滿腦袋。
眼見這裏又要發展成一場混戰，近朝顏擡手就想拉着雲雀恭彌遠離這是非之地，但就在這時，抱怨着澤田綱吉多打一在欺負人的白蘭從半空中覷見已經轉過身的那對夫婦，不知想到什麼，忽地高聲道：
“小朝顏。”
“白龍送你啊～”
陡然被點名的近朝顏：“？”
她習慣地轉過頭去，見到順着白蘭指令朝着自己這裏飛來的白龍，擡手想要拒絕，就見那毫無瑕疵的、渾身雪白的龍順勢攀上了她的手臂。
白蘭熄滅大空屬性的火炎，收起翅膀從半空中落到地上，讓正用火炎飛到半空中的澤田綱吉訝異地一怔，也就是在這一刻，他們忽然聽見入江正一大聲道：
“糟糕！”
“近朝顏，你把白龍——”
但聲音已經太晚了。
就在白龍飛到近朝顏那裏的時候，本來已經鎖定白蘭火炎特徵的莫斯卡在白蘭火炎熄滅後，陡然轉移目標到他的匣兵器身上，將她和白龍一起瞄準，在她與這條龍對視的時間裏，火箭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射，朝着她飛過去。
近朝顏習慣地擡手想摸龍，動作到一半感覺被陰影籠罩，擡頭去看的時候，本想往旁邊走一步避開這火箭筒，誰知正好和雲雀恭彌擡手將她拉到身邊的動作相抵，怔愣之下，踉蹌半步，反而被十年火箭筒兜頭蓋了個正着！
“怦！”
粉色的煙霧在原地漫開。
雲雀恭彌沉默了一下，看着反應和他過分一致、導致被十年火箭筒砸到的人該站的位置，灰藍色鳳眸裏神色莫名。
白蘭在不遠處摸了摸下巴，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去瞥入江正一，“哎呀，小正，你抓錯人了呢～”
入江正一：“……”
倒是一直在看戲的reborn忽地出聲問道，“這個十年火箭筒錨定的是什麼世界？”
接話的人是科學家威爾第，他老神在在地露出個笑容，似乎樂於觀察一切意料之外的實驗狀況，“如果選中的是白蘭，錨定的自然是他來時的世界，但如果是其他人……這十年火箭筒經過之前的數次改造，數據變化太多，現在已經不僅是縱向交換了，還涉及到平行世界，具體情況還得再看。”
平行世界？
衆人沉默地想，那就是沒有和雲雀恭彌遇見的那個近朝顏？
比起其他人的反應，雲雀恭彌倒是十分冷淡。
在粉色煙霧裏出現一道身影，塵煙散去之前，他甚至還往旁邊又遠離了一步，神情漫不經心地想着，他的小松鼠是從異世界穿越而來的，八兆億個平行世界估計也沒有一樣的——
既然是不一樣的，那應當就是原本並盛中學那個同樣與他相遇的、膽小如鼠，最後在驚憂鬱鬱中死去的那個。
如果是那個女人，心臟病沒有治好的情況，跟他離這麼近應該會嚇出毛病來。
思緒閃過時，身邊的煙霧也已經消散，原地出現一個黑髮黑眼，長相與近朝顏非常相似，神態特徵也很像，但年歲稚嫩不少的女生。
她身上還穿着並盛高中部的制服。
此刻她目光茫然地在周圍逡巡了一圈，然後定格在身旁不遠處的男人身上，眨了眨眼睛，不太確定地出聲喚他：“雲雀……學長？”
倒是斯帕納很淡然地說，“哦，剛纔十年火箭筒的朝向裝錯了，這是十年前的雲雀夫人吧？”
澤田綱吉從半空中落下來，感覺不太對勁地盯着那道身影看——這個女生和他讀書時期認識的近朝顏全然不同，倒是跟現在這個和雲雀學長結婚的很相似。
但這個髮色和瞳色是怎麼回事？
被他們說話的動靜吸引，女生擡眸掃過他們，眼中露出明顯的驚豔與訝異，半晌後有些恍然道，“這難道是十年後的世界嗎？”
“近朝顏。”
本來遠離她的男人忽而走近半步，選擇用中文喚了她的名字，在她條件反射的應答中，彷彿找到了答案似的，灰藍色眼眸上下看過她，牽起脣角說了一句只有他自己能明白的話：
“這是你原本的模樣嗎？”
“嗯？”
女生不解地看着他，黑色眼眸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有些莫名地說道，“雲雀學長，你十年前已經問過我這個問題了。”
“是嗎？”
雲雀恭彌饒有興致地反問，卻已經找到了答案：
原來是那個曾經跟他交換的十年前自己所在的世界。
是那個有幸來到十年後見到他夫人的十五歲雲雀恭彌，如今更爲稚嫩的小松鼠也去到了他的世界裏。
但想到那傢伙當時給近朝顏修門時對自己的鄙夷、還有給近朝顏送的那個真瑪雷指環，讓她差點真攢夠了離婚費用……
男人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女生與他之間的距離，從她的肢體動作裏判斷出她與十年前的自己關係並不多麼親暱的事實，眼底笑意更盛，想到十年前火箭筒的交換時效，慢悠悠地轉了話題：
“他對你如何？”
站在原地、頗有些不知所措的女生盯着十年後雲雀恭彌帥氣又成熟的面龐看了看，艱難轉開自己顏狗的視線，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閒情逸致跟自己在這裏……家長裏短。
這種態度也太奇怪了，比她剛穿越過來見到十年前雲雀恭彌的態度還奇怪。
而且周圍人似乎都默認他們很熟。
小姑娘搞不清楚狀況，不敢隨意接他的話，倒是男人語氣溫和、相當有耐心地將問題又重複了一遍，“十年前的我，對你怎麼樣？”
“……挺、挺好的。”眼見不能不答，她便磕磕巴巴地應了這麼一句。
雲雀恭彌一眼就看出她的口不對心。
他彷彿看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脣角弧度不斷上揚，很平和地給了她一個建議：“不喜歡的話，就離他遠一點。”
女生愣愣地瞪圓了眼睛，“啊？”
同一時刻。
十年火箭筒粉色煙霧散去過後，出現在另一個世界的近朝顏手上還盤着白龍，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校園環境，一眼認出這是十年前的並盛中學。
但好像不是初中部。
此刻正是冬假放完的上學時間，不遠處的操場上還有穿着運動服在跑步的學生們，中央的足球場地裏也有人在踢球，她四下看了看，摸了摸白龍微涼的鱗片，準備帶着它在附近樹下的長凳上坐着曬曬冬日暖陽，等這段交換的時間過去。
結果才走了一步，就聽見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少年音：
“校外人員禁止……是你？”
她有些意外地回過頭去，見到仍披着並盛黑色舊校服，在這寒冷季節也只內搭一件白襯衫配西裝長褲的少年，從他神色裏猜出這世界時間線，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笑眯眯地和他打了個招呼：
“恭彌，好久不見。”
想了想，她沒忍住多問了一句，“你這麼穿不冷嗎？”
在逃公主年輕真好啊！
身量比從前更挺拔的少年視線上下掃過她，瞥過在她左手無名指上增加的金色婚戒，掃過環在她手臂上的、極有辨識度的匣兵器白龍，想到她曾經和自己說過的十年後形婚狀況——
少年柔軟黑髮下的鳳眸略微眯起，並沒有選擇回答她的問題，神情從複雜慢慢變作看笑話般的輕笑：
“怎麼，你和那個比我強一百倍的老公離婚了？”
“然後跟白蘭結婚了？”
近朝顏：“？”
離大譜，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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