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像有大病
鬱白含凝固一秒又收回目光:呵呵。
他差點就信了陸煥的“過目不忘”。
他們陸學長是覺得演講摧垮了尊嚴,想要重新塑造一下形象?
鬱白含收了小冊子,故作從容地走到流理臺前拿了個水杯,“陸學長的演講詞又可以更新了,‘你有沒有見過凌晨兩點的冰箱?’”
陸煥也淡定地摁滅了手機屏,“我見過凌晨兩點的同窗。”
“……”
互不佔理的話題就此翻篇。
鬱白含拿起杯子朝陸煥湊湊,“幫我倒點水。”
陸煥沒說什麼,轉頭從冰箱裏拿了純淨水給他倒上。
涼水噸噸倒好。
鬱白含向他舉杯,“來,爲我們虛假的友誼乾杯!”烏黑的眼底映着冰箱清幽幽的光。
陸煥低眼瞥過去。
鬱白含改口,“說錯了,爲我們誠摯的愛情~乾杯!”
“呵呵。”
哐。兩隻水杯一碰,發出一聲清響。
鬱白含本來是想喝點水就去睡,結果大半夜在廚房裏活捉了一隻偷偷驚豔他的陸煥,一杯冰水下肚瞬間更精神了。
他乾脆到外面庭院裏走走,吹個夜風。
陸煥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也跟着他一塊兒到了庭院。
於是在深夜時分,兩人相與步於中庭。
這會兒的溫度不冷不熱,夜空籠着星輝月光。
微風拂面,鬱白含站在草木蔥蘢的小道上閉目享受着這片刻的靜謐。
靜謐了會兒,他忽然不甘寂寞地睜開眼。
閒下來的手沒忍住掏出手機,打開了掌上詞書……
一道目光倏地落向他,帶着淡淡的警惕,“你在做什麼?”
鬱白含已然卸下了僞裝,甚至姿態坦然地將屏幕分享給陸煥,手指一動從頭點開,“單詞書,要一起看嗎?”
來吧,讓他們坦誠相卷。
陸煥站在他身側,不甘落後地看過去。
下一秒,清晰的朗讀音跳了出來:
“Abandon,放棄。”
兩人,“……”
語音夾雜在夜風中,很快又消散無蹤。
鬱白含沉默了兩秒,將手機揣回兜裏,“三點了,陸學……陸總明天是不是還要上班?”
陸煥也沉默了兩秒,“嗯”了一聲。
鬱白含提議,“不然我們都回去睡吧。”
“……好。”
兩人在對視間相互確認了對方眼底的誠意,這才偃旗息鼓,一同上樓回房間睡覺。
…
第二天,說好的抽查並沒有兌現。
鬱白含早上沒能爬起來,直接睡過了頭,好在他週一早上沒有早課。
他沒有早課,但陸煥有早班。
大清早,睡了不到五個小時的陸煥捏着眉心下樓,臉上是掩不住的疲色。
馮叔給陸煥擺上早餐,“先生昨晚沒休息好?”
“還好。”陸煥撐着精神喝了口咖啡。
馮叔看他似乎恢復了些狀態,稍微放下心來,又朝樓上看了一眼,“白含少爺起了嗎?要不要將他的早餐也一道擺上。”ωWW
“不用。”陸煥放下咖啡杯,眉間還有幾分沒散去的疲色。他頓了兩秒道,“他還在睡,不用叫他。”
馮叔老臉一紅,“喔!”
隨即欣慰道,“先生和少爺感情真好。”
“……”
陸煥擡頭,幽幽看了眼自己的老管家。
·
鬱白含一覺睡醒已經快十點。
他下樓時正對上馮叔關切的眼神,馮叔慈愛道,“白含少爺醒了?我特地讓周姨給你準備了點清淡溫補的食物。”
鬱白含:?
溫補就算了,爲什麼還要清淡?
沒等他深究,馮叔又繼續道,“今早先生叮囑過了,讓你多睡會兒。”
鬱白含注意力立馬被轉移,滿意道,“算他貼心。”
知道這一切罪孽的源頭是他虛假的凡爾賽。
他心甚慰,旁邊馮叔也是一臉理所當然。
一頓皆大歡喜的早午飯喫完,華伍開車送鬱白含去學校。
車上,華伍隨口閒聊,“小少爺,今天怎麼這麼晚?”
鬱白含望向窗外倒退的街景,眼底流露出淡淡的悔恨,“都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華伍沒聽懂,“什麼,誰的?”
“我和陸煥。”
“……”
前面又安靜了。
鬱白含等了兩分鐘沒等到華伍捧哏,沒忍住扒着車座靠背探身過去,“你怎麼不問了?”
他都想好怎麼繪聲繪色地描述這個精彩的故事了。
華伍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的路,“不了,我怕自己知道得太多。”
鬱白含:?
後視鏡裏透出對方一臉“不聽不聽”的表情,他也不能強行灌輸,遂遺憾地嚥下了拼刺刀的故事。
…
到了學校,鬱白含沒忘給陸煥發條關懷短信。
【有耳】:困的話中午睡會兒。[爆搓狗頭]
陸煥的消息隔了會兒回過來。
【魚】:睡五個小時就夠了,沒什麼困的。
和昨天自稱“一遍就會”時的口吻如出一轍。
鬱白含,“……”
他心情複雜:雖然不甘示弱,倒也不必逞強。
【有耳】:我就地施法,現在你困了。[巴啦啦魔法,秒睡]
【有耳】:睡吧,是我強迫你的。
【魚】:……
鬱白含發完,收了手機走向教室。
寵夫如他~
每天一個看破僞裝的小手段。
…
爲了響應陸煥黏人的訴求,這兩天他上完課都直接回了家。
兩人在那晚兩敗俱傷的背刺之後,也停止了互相傷害。
日子過得還算平靜祥和。
到了週四,鬱白含照例留校。
週四中午孫以青來找他喫飯,順便約他週五晚上聚餐。
“這學期要結束了,提前慶祝一下。”
鬱白含估摸着自己也是下週放假,“五金批發都來嗎?”
“其他人不在。就齊玦還有我,你再問問陸哥。”
“行啊。”
鬱白含應下之後,晚上回宿舍就問了陸煥。
【有耳】:齊玦和孫以青約明晚喫飯,你來嗎?
【魚】:好。
鬱白含收到消息,退出對話框給孫以青回了個信,回完就看陸煥又發了一條。
【魚】:明晚我順路帶你過去。
“陸式順路”如約而至。
鬱白含已然習慣,發了個[嗷嗷待捕]過去就關上了手機。
·
週五下午五點,鬱白含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準備去校門口等陸煥。
晚上要喫飯,他的書包和行李都先放在了宿舍,到時候華伍來幫他帶回去。
一路出了校門,鬱白含遠遠就看見一輛黑色私家車停在道旁。他看了眼時間:
他今天出來得早,陸煥這麼快就順過來了?
他幾步走過去,近了才發覺這輛車好像不是陸煥的邁巴赫。正想假裝無事發生地離開,忽然看那輛車的後車窗降了下來。
……鬱白含驀地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防窺玻璃緩緩落下,露出一副熟悉的嘴臉。
司延停坐在後座,隔着鏡片朝他看來。
鬱白含微微吸了口氣:……!
他就說怎麼覺得如此不祥,原來是嗅到了狗味兒。
一段時間沒見,司延停那張斯文敗類的臉瘦削了不少,看來司家的“小福星”沒少給他添堵。
鬱白含對上司延停打量的目光,站在原處叫了聲,“大哥。”
司延停開口,“上來。”
鬱白含腳步一動,繞去另一側開了車門坐上了車。
車門一關,封閉的空間內,兩人面對面而坐。
靜默了會兒,司延停問,“知道我爲什麼找你嗎?”
鬱白含:……
好傢伙還給他整設問句。
就不能像衰三兒一樣,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他說,“不知道。”
——就怪了。
流水查得嘩嘩的吧?一路追着他去了醫院,現在還追蹤到了學校。
果然,下一刻便聽司延停問,“去看心理醫生了?”
“沒有。”鬱白含搖頭,“我又沒有心理疾病。”
你們全家纔有。
他面上的神色太過篤定自然,司延停細細觀察了會兒,看上去是信了,“嗯,別被其他人的話動搖,聽我的就行了。”
鬱白含乖巧點頭。
對面的視線依舊停留在他臉上,隔了片刻,司延停突然朝他探出手,“爲什麼不留在陸煥身邊,要來學校……”
那隻手還差半尺的距離就要落在鬱白含肩頭。
鬱白含心頭一震,正思考怎樣合理地揮掉狗爪子,背後車門突然被一把拉開——
他慣性地往後一仰。
與此同時,明光瞬間從身後落入整個車廂,映亮了司延停略顯驚愕的神色。
一隻手很快握在了鬱白含的胳膊上,穩住了他後仰的身形。
隨即一把將他拉出了狗味瀰漫的車廂。
鬱白含:!
哪來的活菩薩!?
他退了兩步在車門外站定,扭頭一看,正對上陸煥六親不認的眼神。
鬱白含:……
車廂內,司延停擡眼定定看來,“陸先生這是做什麼?”
陸煥一手環在鬱白含身後,將人幾乎摟在懷中,視線居高臨下地睨去,開口就像是偏執到有病,“我不想我夫人,坐在別的男人車裏。”
司延停,“……”
鬱白含,“……”
牛的,他以後都不敢打出租了。
或許是陸煥這副模樣太不可理喻,司延停那張溫文爾雅的臉都沒忍住抽搐了一下。
他和陸煥對視幾秒,又掃了眼鬱白含,“陸先生果然很寵小含,那我也就不在這裏不識趣了。”
司延停說着吩咐了前面司機一句,轉頭同鬱白含和陸煥道,“勞煩關個門。”
鬱白含正要勤勞地伸手,便被陸煥眼疾手快地抓回來,“也別碰別的男人車門。”
說完擡手將車門一送,嘭!
鬱白含:……
黑色的私家車很快發動。
車尾氣如一串無語的省略號綴在後面,片刻就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待人一走,鬱白含轉頭和陸煥四目相對。
陸煥低頭看了他一眼,神色自若地收回了手,彎彎脣角,“上車。”
“……”
還好,總算恢復正常了。
鬱白含有點後怕地摸摸心口。
剛剛那副有大病的樣子,他這老戲骨都差點沒把戲接住。
陸煥那輛低調的邁巴赫就停在距離這裏五六米的地方。
駕駛座上沒有樊霖,顯然是陸煥自己開車來的。鬱白含跟着他走過去,拉開副駕座車門坐上了車。
駕駛座上,陸煥伸手拉上安全帶。
鬱白含滿意地看了眼他的習慣性動作,心情又輕快起來,一秒跳回自己喜歡的角色。
他裝模作樣,“陸學長剛剛怎麼和大舅子說話的?”
陸煥一手握上方向盤,目視前方,“我對我大舅子態度不好嗎?”
鬱白含欣賞着他的側臉,“好嗎?”
陸煥,“你給它買飼料的錢不是我出的嗎?”
“……”原來是倉鼠大舅子。
鬱白含被逗得“咯吱”一笑,打開手機準備把陸煥嫺熟的“認親”分享給他們的“結義媽媽”。
他一邊打字一邊誇讚,“非常好,作爲獎勵,下次讓大舅子在你頭頂睡午覺!”
陸煥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霧黑色的真皮方向盤上,指尖輕輕敲了敲,“還是不必了。”
鬱白含扭頭,目光一瞬銳利,“爲什麼?”
“處於你們的視覺盲區,我怕再把大舅子捎回家裏。”
“……”
·
晚上聚餐不在清蕖苑。
地方是齊玦定的,說是一家可以觀賞夜景的旋轉餐廳。
餐廳位於市中心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頂樓露臺,呈環狀圍繞在酒店外側,露臺一側還有直達酒店套房的內部電梯。
鬱白含和陸煥到時,齊玦和孫以青已經等在露臺外面。
“陸哥,白含!”齊玦揮起雨刷器。
鬱白含問,“等很久了嗎?”
孫以青說,“沒多久,我們也剛到。”他出來浪的時候都摘了眼鏡,閒下來的手就揣進了褲兜。
陸煥嗯了一聲,“進去吧。”
座位早已預訂好,由服務生將他們領進露臺。
齊玦有一小段時間沒見着鬱白含,這會兒就走在人身邊叭叭不停。
他正叭得起勁,視線一轉,忽然在某個方向定了一下,接着刷地轉過來,拍拍鬱白含的胳膊,“看那邊!”
“什麼?”鬱白含順着他的視線扭頭看過去。
只見一對男女相攜走向露臺的出口,男人西裝革履,女子一襲翩然白裙。
大概是看鬱白含視線半天沒聚焦,齊玦提醒,“白裙子的。”
喔,白裙子的。
鬱白含聚焦了一秒,又轉頭撲撲拍打陸煥,戲多不壓身,“齊玦讓我看別的女人。”
齊玦:……?
陸煥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又擡眸看向快要走出餐廳的白裙女子。
鬱白含一手挽上陸煥的胳膊,面帶羞澀,“不過你放心,我眼裏只有你一個。”
“……”
這次就連孫以青也轉頭看向他。
鬱白含和陸煥調完情沒等到人迴應,就朝對方看過去。他擡頭正對上陸煥似笑非笑的眼神。
?這是什麼笑,一點沒情調。
他的目光飽含譴責,如春風般料峭。
陸煥停頓了幾秒,在他的注視下輕聲開口,“我們白含,不認識自己的二姐了?”
“………”
鬱白含:誰???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牀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愛閱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纔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着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牀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牀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鑑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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