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天階碎裂全過程
老舊的牛皮鋪陳展開在桌子上，娟秀流暢的字跡書寫着千年以前女巫一族這一趟神祕的東方之旅。
葉瀾垂眸掃過那些文字，越看眉心蹙得越緊，同時心裏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其中記敘的，是女巫在逃亡途中經過一個掛着飛天瀑布的地方。
當時天際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紫色的電光宛若柱子般大小直直籠罩着瀑布，長鳴之下，萬物化爲一片焦土，她們藏身在一處山洞中目睹了這一切。
她們見到佇立在雲端無數的身影，若隱若現，仿若仙人，一頭巨獸翱翔於九天，穿越層層紫色電光落在瀑布中間，一邊翅膀被雷電擊中，血肉模糊。
這時，萬丈濤濤的瀑布中傳出一道好聽的聲音。
“退下。”
那是一個女子的嗓音，彷彿浸透着冷水的冰涼，卻分外悅耳。
這時，女巫們纔看清那層層疊疊數不清的雷電中，在懸川中間有一道纖瘦的身影。
女子白衣沾滿了血色，面容蒼白，被雷電追着攻擊。
每一道驚雷落下，她便會嘔出一大口血來，彷彿靈魂都變得稀薄一分。
然而再孱弱，她身上依舊有一股強大的氣勢，令人望而生畏，不敢侵犯。
頭頂巨獸聞言，卻仍舊撐開一雙怪異的翅膀，一動不動，似乎要替女子擋下這一擊。
而後女子似是無奈，軟了語調，沙啞着再度開口，“鯤鵬，你這樣我也飛昇不了。”
聲音裏染上了淡淡的情緒。
巨獸像聽明白了，掙扎片刻後終於轉身離開
咔嚓。
雷霆萬鈞再度罩下，這場猶如世界末日的浩劫持續了三天三夜。
最終停下時，女子已然認不出原來的模樣。
她自瀑布中踉蹌走出，擡頭仰望着天際。
“出來了！”
雲端上觀望的人羣發出驚呼。
她們順勢望過去，竟見到烏雲自動散開，露出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的臺階散發出瑩瑩光芒，神聖又令人心生敬畏。
而那束光芒緩慢落到女子身上時，她虛弱的身體突然騰空飛起，直直朝着通道而去。
飛昇的過程中，她身上的氣息微妙地發生了轉變，彷彿一點點浸染了光芒的力量，變得聖潔又高貴。
然而就在她們以爲女子會一路踏上通道時，天邊驟然又響起了一道驚雷，而這次劈的不是女子，而是那條神祕通道。
咔嚓。
彷彿玉石被擊碎的聲響過後，通道的臺階竟然四分五裂地碎了。
“發生了什麼？！”周圍人生頓時嘈雜起來。
巨獸去而復返，發出長鳴，作勢就要往碎裂的長階撞去。
千鈞一髮之際，女子用身上殘留的氣息攔住了它，而後自半空陡然墜落，噗通一聲又跌入了萬丈瀑布之下，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之後混戰開始，女巫一族根本不敢跟雲端這些人物對上，於是趁亂跑走，一路輾轉到了口岸，尋到船隻返回古歐。
這段堪稱傳奇的經歷，給了她們很大的震撼，女巫族長在記敘末尾向國王請求再度出使東方。
葉瀾將其中的內容翻譯出來，複述給雷澤聽，“記敘內容跟玄宗藏書閣的記載相吻合，飛昇的大能爲女性，天階斷裂，飛昇失敗後其他大能互相猜忌，彼此攻擊，血洗了飛天渡。”
只不過這次視角更爲直觀詳細地記述了飛昇的整個過程。
近些時候，雷澤被科普多了，對玄學也有一定的瞭解，當下就捕捉到了重點，“是最後一道雷破壞了天階，斬斷了父神留下的時空裂縫。”
葉瀾聞言，點了點頭贊同道：“沒錯，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之後，天階已經出現，代表大能已經度過天劫可以順利飛昇，且身上已經沾染了仙氣。這股仙氣會在她踏上天階後自動癒合劫雷所受的傷，可在天階碎裂後，仙氣自動消散，所以她墜下了瀑布。”
說完，她不免嘆了口氣，爲那位大能感到扼腕。
凡人修仙本就千辛萬苦，要忍受常人無法想象的磨鍊與孤寂，沒想到雷劫都扛過去了，最後卻遭人暗算，敗在了飛昇的天階上。
“破壞天階，對方目的是什麼？”
這下終於確定是人爲破壞了天階，可雷澤覺得邏輯上說不過去。
因爲根據這個世界的修仙法則，人妖魔三界無論哪一方都能夠在得道後嘗試飛昇成仙。
大家目標是一致的，即便有私人恩怨也不會喪心病狂到打天階的主意，還把它震碎了。
而這一點，也是葉瀾一直想不通的。
因爲這根本就在互相矛盾。
於是聞言她搖了搖頭，“無論目的是什麼，我們都得先從內容中的線索把人找出來。”
只要將幕後黑手抓到，一切才能迎刃而解。
雷澤沒有意見，所以兩人開始商討什麼樣的法器或者符咒可以引發天雷擊碎天階。
“據我所知，玄宗歷代最厲害的誅仙陣都沒辦法做到。”葉瀾攤手，很坦誠老祖宗的技術還不行，“符籙跟陣法會受到天道規則限制，我覺得對方極大可能是藉助了法器，一種強大到掙脫天道的法器。”
說到這裏，葉瀾倏地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視線落到了雷澤身上。
雷澤意會過來，面色沉沉道：“你是說，我的心臟。”
那顆天地原石。
葉瀾坐在一旁，以手扶額，顯得有些苦惱，“除此之外，似乎也沒別的可能了。”
況且偏偏那麼巧，有人趁着雷澤睡着的時候偷走了天地原石，至今還下落不明。
如今他們因緣際會調查到這裏，應該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雷澤這下也說不話來了，只感覺如鯁在喉，眼中暗流洶涌，如果讓他逮到那個下手的人，定會讓對方魂飛魄散，永遠消弭在天地之間。
可惜，女巫手札裏並沒有提及她們從東方帶走了什麼東西，包括兇手的來歷，線索到這裏似乎又斷了。
“但皇室的嫌疑依舊是最大的。”葉瀾指了指手札最後末尾的一句話道：“女巫族長請求再度出使東方，卻不料國王非但沒有迴應，還因此疏遠了她們，其中不難看出這一趟去飛天渡，女巫也只是一顆見證的棋子。皇室應該還達成了其他目的，所以事後將她們無情丟棄。”
她決定從隨行名單開始查找，於是翻到相關人員記錄，從其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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