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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第163章

作者:寒小期
第163章

  不等赵爸开口,赵桂枝吆喝一声:“舅啊,叔啊……我還叫你羊驼他爹吧。我告诉你個大事儿,我爹他决定重回学堂,准备发愤图强考上举人光宗耀祖。”

  刘童生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给予了极高的赞赏。

  “读书好啊!啥时候读书都不晚!我看這样好了,桂枝啊,你表弟就交给你了,我和你爸一起读书好了,咱们争取今年中個秀才!”

  照顾二胎和读书哪個更难?

  对于刘童生来說,那肯定是读书容易得多。虽然专业是不对口的,他上辈子是教歷史的,但那也是文科类的,就算這辈子的歷史跟上辈子是对不上的,可所谓一通百通,他相信自己可以的。

  ……肯定比赵爸要强。

  而对赵爸来說,突然间就多了個同窗,按理說有這么個并肩作战的同窗也挺好的,毕竟刘童生年纪也不轻了,他今年都三十三了,是比赵爸小,但他的年纪在童生裡面确实是不小了。

  一般来說,要是三十好几都還沒考上秀才,除非是家财万贯的,多半人也就放弃了。毕竟,考個秀才都那么磕绊了,想要再往上一步,大概率是不可能了。

  但刘童生的情况却很特殊。

  真正屡试不中的人是原身,又不是他。况且,就算是原身好了,童生试裡三场考试,人家也是過了前头两场的。最后一场是沒過,但老实說多试几次兴许還真能過。可惜,当时刘家出了事儿,原身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也同时失去了奋斗的动力,就這么吃吃喝喝混日子了。

  刘童生是继承了原身所有记忆的,因此也明白原身的遗憾在哪裡。

  一個是沒能让父母看到他娶妻生子,另一個就是沒能让父母看到他读出個名堂来。

  看到這個大概就明白为什么原身会那么颓废了,只因這個人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父母满意。

  尽管如今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不過刘童生琢磨着,眼下闲着也是闲着,那就考一個玩玩呗!

  但很快,問題就来了。

  赵闰土是留了明白人在府上的,尤其他是做教辅书系列的,手底下有不少读书人,当然最出息也就是秀才而已,再往上就不是他能招揽的到了。像一些进阶版、精华版的教辅书,最初是由江二郎提供的,后来他跟日禄书院合作后,是由郭家那边安排的。

  不管怎么說,赵家的先天條件還是非常棒的,足以帮府上老太太完成她的梦想。

  当江二郎考完乡试的第一场后,来接他的是赵桂枝和三郎。

  赵桂枝坐在车厢裡,三郎则坐在车夫身畔,看到亲哥从考场出来,他笑得像個傻子。

  沒见着其他人,二郎并不感到奇怪,毕竟他要考三场呢,沒的說每次接送都劳师动众的。

  然后就是第二场、第三场。

  对于二郎来說,一切都挺顺利的,答题顺畅,考场环境也沒有考過乡试的同窗說得那般夸张,总之看完三场考试后,人虽是很疲惫的,但還不至于熬不住。

  要知道,最后一场考试裡,不少考生都是被抬着出来的,甚至還有更极端的情况,考到一半突然疯了,哭着闹着撕毁了自己的答卷。

  這些人当然是被强制性的驱逐出考场的,但并不会有其他惩罚。本朝对读书人的态度還是很好的,像這种不管是因为身体缘故還是精神压力太大而导致的无法考完全部场次,最多也就是請他们离开,這次乡试当然是废了,但不会再有旁的惩罚措施。

  赵桂枝在外头也听說了一些事儿,因此见着三郎考完三场后,還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当然眉宇之间的疲惫還是有的,旁的竟是還好?

  “每次我過来接你,都会听人家說,今個儿或者昨個儿又有人被抬出来了,吓死我了。”赵桂枝让二郎上了马车,又给他递了水囊,至于二郎带出来的东西,自有三郎顺手接過。

  三郎也道:“那些读书人的身子骨也太差了吧?考试是费脑子,可最多也就是不会答,至于晕過去嗎?”

  因为考场外头人挤人的,他们也来了第三趟的,该有的经验都有了。待二郎上了马车,三郎也就沒必要避嫌了,跟着坐到车厢裡,嘿嘿嘿的往亲哥面前凑。

  二郎很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先前心思都在考试上,倒是忘了问,怎么每次都是你跟着来?”

  “因为他不想待在家裡挨骂。”赵桂枝直接抢答,“娘她特别担心你,先是听說乡试三年才一次,后又听說這次考题会非常难,跟你一起下场考试的又全都是读书很好的秀才们。她都快着急上火了,为了下火天天逮着三郎骂。”

  這個理由简直太正义了,连二郎都无话可說。

  還是三郎自個儿开口道:“我就說应该把虎头带過来,村学能学到什么呢?来府城多好呢,正好我也能挣钱了,大不了我帮他找個靠谱的学堂,我帮他出束脩钱,我来照顾他啊!”

  三郎的梦想特别简单,他就盼着虎头赶紧来,這样江母的火力就有人帮着分担了,他也就不用一個人挨骂。

  甚至于……

  “我都开始想念大姐了,你說要是大姐在府城该有多好啊!以前還在乡下地头的时候,每次只要大姐一回娘家,娘就能逮着她骂上大半天,之后起码得歇上两天才能缓過来再骂我。”

  江母骂儿子骂孙子還是属于普通输出的,但因为江孟娘把她得罪太狠,加上孟娘又是出嫁女,平常是也沒什么见面的机会。因此,江母真就是抓住每分每秒的時間绝不放過,每次都是对着孟娘疯狂输出的。

  只要来一次,她起码蔫吧两天。

  二郎微笑着看向三郎:“能耐了,敢编排娘和大姐了。正好,我也考完了,甭管中不中,最近這段時間可以先歇一歇,到时候我去前头找你。”

  “别别别!”三郎都吓傻了,忙不迭的摆手讨饶,還冲着二郎鞠躬作揖,“我错了我错了,二哥啊,我真的知道错了。考乡试多辛苦呢,二哥你還是回去好好歇一歇吧,别操心我的事儿了,就算還有空,陪着二嫂多好呢?再不济,跟娘和奶多聊聊呢,她俩可惦记你了!”

  赵桂枝瞅着這孩子快被吓到原地劈叉了,倒也帮腔了一句:“二郎,你可能還真沒空管三郎了,你老丈人有事儿找你。”

  “嗯?”二郎露出了迷茫的神情,他不知道赵爸找他能有什么事儿。

  毕竟两人都成亲两年半了,要考验女婿也太晚了,况且先前赵爸也沒表示反对的意见,冷不丁的找他有事儿?他开始低头思考自己有什么事儿能帮上忙的,還必须得是赵家沒辙儿的事儿。

  “我爹打算向你学习,先考秀才再考举人。”

  二郎:……

  他更迷茫了。

  尽管不太清楚老丈人具体的年岁,但四十岁总是有的。哪怕跟他一起下场考试的考生之中,年岁更大也不是沒有,但人家哪個不是稚龄就开始求学,只是乡试间隔時間久,连考几次都沒考中,年岁自然就大了。

  但自家老丈人似乎是個白丁吧?

  二郎的想法跟那些富贵人家還是有很大区别的,他毕竟是农家子,考虑事情也多是从实际出发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三郎连续两次沒考過童生试的初试,他就给三郎寻了后路,不准备在让三郎试第三次了。

  沒意义的,兴许再试一次,三郎能通過。但接下来呢?童生试的难点永远是在第三场,几乎是给十岁左右孩子准备的第一场都過得如此磕绊,再尝试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按照二郎给三郎的估算,假如三郎真的铁了心要走科举這條路,真有可能是個白头童生。

  考到头发花白,還是個童生,以及沒能考上秀才。

  犯不上啊!

  但他可以直言不讳的训斥亲弟弟,却沒办法劝阻老丈人。

  见二郎一脸的欲言又止,赵桂枝笑道:“我知道我爹是個什么水平,但二郎你要想想,我爹啊,因为一场意外离家二十年,他原先也是念书的,我大伯才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后来,大伯出事,我爹也出了意外,我爷就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我哥身上。假如沒有那场意外,說不定我爹真就考上秀才了。”

  “我奶說,她沒旁的梦想了,就想在有生之年看到我爹中個举人回来,让她高兴高兴。我爹一听,就寻思着横竖家裡有我哥在,一口答应下来,如今他怀揣着雄心壮志,打算重拾课本,完成我奶的梦想。”

  “二郎,你能帮他制定一個学习计划嗎?不用考虑旁的东西,赵家不差他那些吃喝,教辅书我哥都包圆了,他不需要考虑任何俗事,一心向学就可以了。”

  二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岳父岂不是跟十六郎一样的情况?”

  郭十六郎嘛,家裡條件是很好的,本人也有一颗向学之心,无奈天赋实在是一般,哪怕他如今也已经是個秀才公了,但考虑到郭家那個條件,他十八岁考上秀才,已经算是很晚了。

  自以为弄明白了情况,二郎保证一定会帮忙的。

  他不光在赵桂枝面前表了态,等回到府中后,匆忙梳洗了一番,都沒顾得上吃喝休息,就先去找他的老丈人了。

  在赵爸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二郎神情严肃语气慎重的道:“但凡有一颗向学之心,就是值得尊重的。当然,若是父母已年迈却還要为了家中嚼用操心,自是枉为人子。但既然赵家不差這些嚼用,又是老太太的心愿,小婿自是鼎力支持岳父大人的求学,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小婿在所不辞。”

  赵爸:……

  你怕不是想我死?

  关键是,他女婿這话說得太過于义正言辞,他本人听着都觉得分外有道理。因为他上辈子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样的,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很多贫困地区,父母节衣缩食为的就是给孩子凑学费,为孩子搏一份前程。

  沒毛病啊!

  想学习有啥毛病呢?

  江二郎還打了补丁,說要是为了学习让年迈父母操劳操心是不对的,但是……

  让年迈的中年老父亲再度拿起书本,为学习操劳操心难道就对嗎?

  赵爸简直被這個倒霉女婿给气傻了。

  得亏赵桂枝紧随其后,她說江母和江奶奶非常担心二郎,就這么三言两语的把人忽悠走了。

  等二郎一走,她冲着赵爸露出了一個狰狞的笑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给我回来!”眼见倒霉闺女要走,赵爸赶紧把人拽住,“你光說我,你咋不好好学习?”

  “我考上大学了,大学都毕业了。”

  “那是以前的事儿了,如今呢?你不打算来個终身学习?”赵爸开始悄悄挖坑,假如說,他是逃不過考举人的苦差事了,那么他就尽可能的多拽几個倒霉蛋跟他一起苦捱。

  但赵桂枝会上当嗎?

  “假如有一天,皇帝下令女子也可以参加科举,我二话不說立马捧起经史子集,头悬梁锥刺股,别說举人了,你信不信我给你考個状元回来!”前提是,女子要可以参加科举。

  赵爸微微一笑:“女驸马了解一下?”

  边說着,赵爸還唱了起来。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赵桂枝冷漠的看着他:“赵泥巴那人形音乐播放器就是你教的吧?别折腾了,你瞅瞅你闺女這花容月貌,女扮男装去参加科举?你当考官是瞎的?”

  花容月貌什么的……

  一句话下去,赵爸破防了。

  “我咋就生了你這么個厚脸皮的臭丫头呢?”

  不光脸皮比城墙還要厚实,還是個天生的笋精。

  更惨的事情還在后面。

  江二郎啊,他真不是那种只会动嘴皮子的人。在跟江母和江奶奶一起吃了一顿好的后,他就回去休息了。因为乡试本来就是前一日进后一日出的,他到赵府时,也不過才半上午。及至忙活好一切去休息时,也不過才晌午时分。

  這一觉他直接睡到了天擦黑,醒来跟赵桂枝一起用了晚饭,之后他寻思着横竖也睡不着了,索性就去隔壁书房写学习计划去了。

  赵桂枝也傻了。

  她知道二郎是個行动力特别强的人,但她真的不知道会强到這個地步。

  “那你索性也给我表叔鼓捣一個呗。”

  “刘童生也准备重新走科举?”江二郎微微有些诧异,但显然在经過了赵爸的刺激后,刘童生就不算什么了。

  如果不是家中发生变故,刘童生只怕早在十年前就中秀才了。二郎先前在孝义镇念的学堂裡,有位先生就是刘童生当年的同窗,在听闻二郎娶了刘童生的表侄女后,颇为可惜的跟他說了以前的事儿。只叹刘童生天赋出众,却命运坎坷。

  刘童生要走科举的话,显然比赵爸会顺利很多。

  “他原先不是因为家裡出了变故,对人生失去了希望嗎?就是過日子沒盼头了,過一天算一天的。可如今,他也娶了媳妇儿生了娃儿,就又觉得可以重新开始了。他比我爹强,只可惜今年的童生试三场考试变了顺序,不然他都可以直接考最后一门了。”

  赵桂枝对她小舅充满了信心。

  知名高校歷史系的教授呢!

  虽然专业是沒对口,但就算跨专业了,還能比她爹差?不是她吹牛,就算她下场考试,也不可能比她爹差的。毕竟,她爹的学生时代是真的混過去的,再說穿越前他都快退休了,当年老师教的知识铁定已经還回去了。

  哪怕赵桂枝也毕业好几年了,那也比她爹强!

  二郎也是這么认为的,就算他知道的情况比较片面,但刘童生啊,十多年前就能顺利的一次通過童生试的前两场考试,這些年虽然不曾再继续做学问,但也经常往书铺裡去,還跑去茶馆裡给人說演义。

  但有個事儿,二郎觉得他媳妇儿和媳妇儿的娘家人可能不太清楚。

  “刘童生是考過两场的,那当初的文书他一并带来了嗎?就算带来了,也要去县衙门過一道手续。我不清楚是县衙门還是县学,但肯定是要跑好几趟的。還有,他若是打算在府城参加童生试,要将关系转過来,估摸着起码要折腾小半年。”

  赵桂枝听得一头雾水,在二郎的解释下,她才明白了個大概。

  原来,理论上只要通過了童生试的任何一场,之后就跟打副本保存进度一样,可以直接读取进度的。

  但問題是,這年头還做不到资料共享,前面是在哪裡考的,以后也要在同一個地方考。另外,考试通過是有凭证的,凭证丢失倒是可以补,但想想就知道一定会很麻烦。

  补资料已经够折腾了,還要从县城将关系转到府城来,再算上两地之间奔走的時間,江二郎估摸着,小半年時間都算是一切顺利的了。

  “我明個儿跟我表叔說一下,看他咋說。”

  二郎点头,他也就是提醒一番,学习计划還是会帮忙拟定的。

  就這样,第二天赵爸得到了来自于他那倒霉女婿亲手写好的学习计划。不是简单的時間安排,而是厚厚一沓计划表,甚至其中還包括了摸底。

  “我觉得我不需要摸底,就从头开始学吧。”赵爸又能說什么呢?他能說自己连繁體字都不会写嗎?认识,但不会写,非要写的话,大概率会丢笔画。

  当然将繁體字改为簡體字的人,一定沒有考虑過他们這些穿越者的心情吧?

  赵爸心裡苦啊,他深以为,自家闺女是千年竹笋成了精,而他本人则是黄连精。

  要不然也不能這么苦啊!

  “可以,這些都是粗略的计划,详细的那一份在我了解到所有情况后,再重新制作。”江二郎态度谦逊的回答道。

  這话,赵爸真的沒法往下接。

  江二郎随后又抱歉的对刘童生說,他那份要稍晚一些再给他,另外就是昨個儿他跟赵桂枝提過的事儿。

  一番交谈后,刘童生满不在乎的摆手道:“大不了重新考一遍,這有啥呢?我把镇上的房舍卖了,回头就找牙人买個小房子,先安顿下来,把户籍也迁到府城。不用管以前的事儿了,我直接以白丁的身份,重新参加童生试就好。正好,還能跟我表哥一起下场考试。”

  赵爸在一旁用阴恻恻的眼神看着他,可惜沒人在意角落裡的赵爸。

  倒是刘童生這话,又让二郎高看了他一眼。

  虽說童生试的前两场考试难度并不算大,但那是考试啊!這年头考试還是很稀罕的,多数人也不喜歡這种压力很大的形式,躲不過去的考试那是沒辙儿,但像這种明明已经考過了,而且是能通過补办的形式获得认可的,换個人绝对選擇补办。

  最重要的是,你就算要考,那也得按照官府公布的時間参加考试。

  等于說,回去补办可能需要来回倒腾小半年時間,而選擇重新参加考试,哪怕一切顺利,到最后通過那两门,可能比半年時間還要长。

  二郎认为這是有信心的表现,若非认为自己肯定能過,還是轻而易举能過,刘童生至少也应该犹豫一下,权衡再三然后做出選擇。而不是像如今這般,一听說需要补办手续,二话不說選擇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這四個字,有时候真的重逾千斤。

  可人家就是有這個自信!

  刘童生可不知道自家外甥女婿是個想太多的人,他之所以選擇重新开始……

  那還能不是因为之前那是原身考的?他好歹也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优秀人才,当然不屑于拿别人的成果装蒜。

  不就是考试嗎?

  倒霉姐夫都不怕,他怕個球!

  考就考,最好把他姐夫直接烤糊掉,他也好顺便换個姐夫,啧啧!

  退一步說,学习考试再难,還能难過于带孩子嗎?

  他活了两辈子,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生下二胎羊驼啊!

  作者有话要說:红包发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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