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當名士 第2節

作者:未知
不能只讓他胡亂學個《三》《百》《千》,就囫圇吞棗地去念四書五經! 得趁着他年紀小、纔開蒙,給他打結實基礎,將來他鑽研理學才能鑽研得深透,至少科場上也多幾分把握! 兩位兄長商量定了,在宋時拿着《三》《百》《千》和《千家詩》裝神童過癮時,又給他搬來了一座書山:教詞訟的《四言雜字》,號稱小四書的《性理字訓》《名物蒙求》《歷代蒙求》《史學綱要》,歐陽文忠公的《州名急就章》,朱子親著的《小學》四卷、《考異》兩卷、《訓蒙詩》百首,小學生必背的《神童詩》……還有吟詩作詩必修的基礎,《聲律發矇》和《對屬發矇》。 宋時看見這些書時臉都青了,恨不能穿回兩個月前,把那個拿着《三字經》裝bi的自己掐死。 叫他裝! 要是不裝,他不就能跟古裝劇、小說裏的書生一樣,光念念三、百、千、四書、五經就完了嗎?要不是他背書背得太快,他哥哥們哪會拿出這麼一堆東西逼着他學? 這是要把他的小學生活改成高三的節奏啊! 他看得愁腸百轉,兩位兄長也看出了他那顆厭學的心,語重心長地教育他:“書最不會辜負人,你多讀一本,科場上就能多用着一本。現在學着是有些苦,到你自己寫詩作文章時就知道了,能比旁人多堆壘些書在胸中,詞句立意必定更高出一頭。” 可他一個現代人,能學得會古文嗎?他只要能當個徐霞客那樣的著名驢友就算祖墳冒青煙了! 他心裏想着徐霞客,不給充錢的金手指應聲浮現在眼前。屏幕上的內容還停在他前幾天無聊時搜索“古代旅遊”時打開的頁面,上面的文獻標題多半是紅的,他都點開過瀏覽過,可以免費看前幾頁,不過都寫不到關鍵內容就開始要錢了。 他默默嘆了口氣,垂下眼調整了屏幕位置,手指吞在袖子裏,悄悄點擊了一下搜索欄,然後在屏幕下方浮現的手寫輸入框中隨手寫下了“古代蒙書”四個字。 頁面跳轉,一排排期刊文獻、碩博論文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眼前。宋時看着這些資料,又看了看桌上那堆小山似的蒙書,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等看完這堆書,弄不好他都能寫篇古代蒙學相關的論文了,保證比專家的寫都準確。 這個念頭來得突然,出現後卻在他腦海中像煙花一樣爆開,催動着他他虛按在屏幕上的手指顫抖着劃了一下,將頁面退回到了首頁。指尖拉着頁面上滑了幾下,最後停在一個投稿入口前。 這是晉江文獻網自己的網絡雜誌投稿中心,不跳轉到其他網站,應該是可以打開的。 宋時深吸一口氣,顫巍巍地按下鏈接。頁面瞬間跳轉,露出佔滿半個屏幕的在線提交框,他的心也安定下來,目光透過半透明的光屏,看向那堆有可能會轉化爲稿費、轉化成他能下載的資料的蒙書。 只要他努力學習,這個金手指搞不好還有能用起的一天。宋時隔着屏注視桌上的書山,露出一個苦澀又期待的笑容。 他大哥看他笑了,以爲他是想通了要好好唸書,摸着他剃得光光的、只在兩鬢梳起兩條長壽辮的小腦袋安慰道:“別怕書多,憑你的天資,這些書也不難念。等念通了蒙學,將來學聖賢書就容易多了。” 二哥也摸上那片青旋旋的頭皮,嘆道:“我倒有些不願時官兒學得太快了。若早早中了秀才,束起頭髮來,哪兒還能看見這麼俊俊的小光頭。” ……好,哪怕他寫不出晉江肯收的稿件,也要爲了早點留頭髮努力讀書! 作者有話要說:  爲防止歷史虛無主義,本文要改成更徹底的架空,慢慢改 第3章 自此之後,宋時就積極投入到了讀書和論文兩項事業中。 蒙學其實不算太難,無非是背背書、寫寫繁體字而已。這時代沒有手機、電腦那些勾搭人的小妖精,他又跟周圍剃着光頭、單留幾小撮辣眼頭毛的小朋友玩不到一起去,看書簡直能當娛樂了,學習效率比上輩子考前衝刺時都高。 不過兩年間,他就把那堆蒙書都背下來了。宋家兩位兄長越教越覺着他天資卓出,忍不住帶他到鄉鄰、朋友、同年面前炫耀。 他倆都是中試的秀才,來往的多半也是秀才,聽說有神童當然是要考較的。這一考,更給宋時考出了幾分名氣。 他不只會背書,還能對幾個對子、寫一筆酸詩,給人講歷朝歷代故事。特別是講到本朝以前的歷史,《蒙求》上寫到的他都記得牢牢的,沒有的他也知道不少,被人考問到時能連前後相關的史實、人物都答出來。 ——別說考本朝以前的,要不是穿到了這個沒見過的朝代,他還能接着背元明清和近現代史,替劉伯溫寫個燒餅歌呢。 外人自然不知道他以前是學歷史的,都以爲他真是個神童。這名聲越傳越響,最後竟招來了一位回鄉展墓時路過保定府的新進士桓先生,考校之後,要收他做弟子。 進士的弟子!這是多大的榮耀!這位進士的父親還是翰林修撰,他們這兒子以後豈不也能受翰林指點了? 宋舉人與兩個秀才兒子與有榮焉,歡天喜地的把他打包送給了桓先生。 宋時跟着先生進京,跟着先生住進桓府,從此告別了光頭的兒童時代,和桓府的小學生們一起束髮讀書。讀完四書,又跟先生治《春秋》,學着學着就考中了童生。可惜到府試那一關,學政看他太年幼,怕他太早中秀才容易養出驕惰之心,刻意壓了壓他。 桓先生正在都察院任御史,跟學政是同僚,自然知道其中緣故,所以也不急着讓他再考,而是帶着他紮紮實實地讀經傳,並跟宋舉人傳書,訂下他做女婿。 桓先生是御史,他父親又是翰林編修,宋時這場婚事訂下,足可以能羨煞天下寒門學子。但相比他學業和人生大事的順利,晉江那邊論文的進展卻要坎坷得多。 他的論文從蒙學寫到《四書》又寫到《春秋》《左傳》,格式完全比照他剛穿來時背下的那幾十篇文章來,每個字都是他親指所書——他穿越前手機上用的手寫輸入法,穿過來之後切換不了拼音,只能靠手指在屏上虛劃,寫完一篇腕子都能寫斷了! 可是他這麼努力,古代的八股文老師都讓他過了童子試,現代的論文編輯卻不給他過稿。 被拒絕的次數太多,宋時都不禁自暴自棄,扔下論文跟同窗出去踢了幾次球,順手寫了個蹴鞠相關的科普短文——寫的時候把鄭朝的年號按着公元紀年換算成明朝的,硬說是寫明朝蹴鞠運動情況。 這篇短文倒意外地通過了,網站還給他後臺發了個三十元的虛擬充值卡。 三十元! 這麼多年了,他帳戶裏一直只有三塊錢,連六頁以上的期刊文章都買不下來,如今竟然有了整整三十元!都能買得起一篇學位論文了! 宋時再也按捺不住多年的渴盼,豪氣地買下了一篇足足十頁的期刊文章——《土法殺蟲劑研究》。 沒有驅蚊劑、殺蟲劑,只能任蚊蟲在耳邊嗡嗡的日子從此過去了! 他寧願泡在工業社會的殺蟲劑裏毒死,也不願活在蟲蟻亂飛的青山綠水中! 他滿心激動地點開在線預覽,一個字一個字地讀了下去,卻是越讀越覺着困難重重:雖然說是土法制造,可建國後的土法技術也是有各種工業設備和化學制劑的,這還處於明前期的時間線上還是沒有啊?除蟲菊、印楝、菸草、桉樹、留蘭香……這些植物現在傳到中國了嗎?植物精油怎麼分離?他在桓家也不好大張旗鼓地做實驗,要是弄不出精油來,光用粉劑、浸劑、煎劑,管用嗎? 管不管用也先做了再說,考驗他們導遊科研水平的時刻到了! 宋時橫下一條心,挑出眼下就能買到、驅蟲效果又明顯的薄荷和雞血藤,搜出介紹如何用它們驅蟲的期刊文章,花六塊錢買了下來。 幹薄荷煮水加酒精、薄荷油可驅蚊;雞血藤根莖搗爛浸泡後加上肥皂片可以殺滅多種害蟲,對孑孓和蒼蠅都很有效。他眼下寄居桓府,配不齊全套材料和工具,只能把方子簡化再簡化,用薄荷水調燒酒,雞血藤直接浸汁,連弄了幾大桶,灑得滿屋滿院都是,完全靠數量取勝。 土法出奇跡。 當天晚上他屋裏就沒怎麼聽見蚊蠅聲,院子裏花木下飛舞的小蟲子也見少,轉天一早起來,花底樹蔭都是蟲屍。唯一的缺點就是灑藥太多,院子裏滿是清涼刺激中混雜着微腥的藥味,花木都薰得蔫蔫的。 跟他同住一院的桓小師兄也薰得蔫蔫的,掩着鼻子求他以後別灑那麼多藥。宋時從善如流,剩下的藥都往自己屋裏灑,在殺蟲劑富有安全感的氣味中背下了這三篇文章。 這是他個人的一小步,卻是兩個世界文化交流的一大步! 爲了促進原世界對這個時代的瞭解,爲了推動本時空科技文化發展,宋時毅然深入到桓家少年子弟當中,跟着他們踢球打彈、射覆猜枚、投壺射箭、上樹翻牆……親身體驗小學生日常生活,投出了一篇又一篇充滿真實感的稿件。 到後來桓先生病逝,他跟着送葬了恩師,被桓家送出京城時,晉江帳戶裏已經攢了一百八十多元鉅款。 回到家裏安頓下來後,宋時立刻購買了蒸餾法提煉精油、酒精和手工制皁技術的相關論文,讓人按着論文裏的簡圖定製蒸餾器,然後指揮家人炮製薄荷油、川楝油、茴香精油和雞血藤皁片等高級殺蟲劑。 他是家裏的幼子,本來就受寵,父兄又敬畏桓先生是個御史,以爲他那殺蟲劑是桓府傳來的私家香露,不僅沒人管他,反倒覺着他這是學着了名家雅士的風雅趣味,就這麼由着他折騰得滿院子殺蟲劑味。 不光宋家,滿衚衕都快沒蚊蟲了。 左鄰右舍、來到宋家的客人都被宋時這御史弟子的身份和殺蟲劑的效果折服,向他們家討要了小瓶的精油,出門灑在身上。遇有人問起,便跟人炫耀說這是御史弟子親手調製,京裏翰林府傳出來的辟惡香露。 這花露的味道其實說不上好,可凡是用上的、聞見的人,聽說了它的來頭,都要捏着鼻子誇香氣清遠高雅,不同俗流。 宋時卻不敢隨便借桓府的名頭,只含糊說是京裏一個賣香藥的老道士賣給他的——要是有人問京裏怎麼沒有,那就是道士只賣有緣人,賣給他之後就走了。 宋舉人父子這才知道香露方子不是桓家的,而是兒子花錢買來的。既是這樣,那這方子就是他們宋家的,也可以多做些花露拿去送人甚至賣錢了。 鄭朝延習了宋人的經商風俗,並不把商人地位看得特別低人,宋家這樣的書香門第名下也有幾個商鋪,有投身來的管家、掌櫃經營。宋舉人便在鄉下一處莊子上建了作坊蒸煉植物精油,改名“太霄辟惡香露”,拿到店鋪裏出售。 這種香露賣得極貴,一小瓶就要十兩銀子,仍是有不少文人鄉宦衝着“御史弟子親調”的名頭掏錢來買。其中薄荷油最受歡迎——因其既能驅蚊蟲又能提神醒腦,如今正是炎炎夏日,讀書時在太陽穴塗上幾滴薄荷露,便叫人神清氣爽,心竅大開。 宋家兩位兄長更是奢侈到拿薄荷露當花露水搽的地步,一夏天都沒苦夏,讀書作文時都覺精神百輩。這一年正好輪上秋試,兩人清清爽爽地上京,精精神神地應考,八月下旬秋試放榜,宋大爺宋曉竟取中了第一百三十名舉人。 宋家上下同慶,喜氣洋洋,宋時趁機採訪哥哥們的舉試經驗,對照晉江網上的論文題目考慮自己的新選題。 二爺宋昀雖然落了榜,也不覺失落,還能反過來開玩笑安慰家人:“我以前取不中,是缺了指點我文章的人,往後家裏有兩位舉人指點我,我還有什麼中不了的?再說,我慢這一步,等明後年官兒中了秀才,我們兄弟一道上京,同榜取中,也是一段佳話麼。” 三兄弟和樂融融地暢想着將來的考試,老父宋舉人看着他們年輕氣盛的面龐,卻有所觸動,悄悄做了個決定: 他不想再考進士了。 他已經是坐五望六的年紀,大兒子已經中了舉,二兒子的火候也差不多,連最小的小兒子前程也有指望了,他還跟孩子們一起擠在考場裏作什麼?就是他真能考取了,五六十歲的人,朝廷還能大用他嗎? 他決定以舉人身份選官——哪怕只能做一任教諭,教出幾個有才德的學生,也好過自己這輩子空耗在科場間,一事無成。 宋舉人卻是個極執拗的人,當初要考試就一考三四十年,如今說選官立刻又要選官,連轉年的春闈都不考了。重陽節後,他便趁着天高氣爽,親帶着家人上京,到吏部投供挨選。宋家一行人帶了四五百兩銀子往吏部上下打點,又有宋大哥走了鄉試座師的路子,那主事便用心替他籌劃,叫他應遠方選。如此不用在吏部挨次序,當月便點了一任廣西容縣知縣。 選中之後,半年之內就必須上任。 宋舉人回到家來,就忙忙地寫信給同年、朋友問經驗,尋訪可靠的幕僚。兩個年長的兒子也一樣到處詢問親友。後宅女眷們聽見一個廣西,就覺着是厲疫橫生的地方,急着給他買藥、問卜,跑遍本地佛寺道觀替他燒香祈福。 宋時見一家人都忙得暈頭轉向,卻似乎都有點不得要領,就想到上晉江找找前人經驗。他連換了幾個關鍵詞,翻了百十頁搜索結果,最後忍痛割肉,下載了一份價格高達25元的《清代州縣官制度研究》,替老父學習縣官該怎麼做。 第4章 博士論文質量就是高! 上輩子看了多少清宮戲和古代官場小說,也比不過這一篇論文裏的乾貨! 論文裏不光寫到了縣衙整體格局配置、縣官日常工作、如何管理衙役、結交鄉紳,還附了許多古代縣官的實際工作案例:譬如某縣官任內收不齊該納的錢糧賦稅,三年任滿後直接被抄家填補虧空;譬如某縣官清廉如水,拒絕了回鄉省親的某中央高官勒索,事後被找茬罷免;譬如某縣官擅長接待上司,宴席能做出花樣來,凡去縣裏喫過的上官都喜歡,一路順風順水地升遷…… 明晃晃的例子擺在眼前,他們該學誰? 這裏不是現代法制社會,三觀抵不過現實,還是得見升官而思齊,見倒黴而內自省。宋時把那本論文從頭到尾看了幾遍,反鎖屋門抄了下來,邊抄邊把用得到的另記在一張紙上。 抄好的論文鎖進臥室箱籠裏,他便揣着小抄出了門,到書店買回《大鄭律》《爲政要書》前人寫的《政書》等參考書,對照論文裏提到的爲官潛規則做了個總結: 得先讓他爹到戶部查《全書》,看容縣每年該繳多少錢糧、縣裏近年的人口、山川土地情況;還得了解前任是怎麼離職的,去職後是升遷還是貶黜甚至罷免,任內是否有未結的案子、該欠戶部的錢糧。 到任之前,要先發諭單到容縣,讓屬官們到縣城門口等着迎接。諭單裏叫他們預先盤查縣庫裏見有的錢糧,列出他上任前積存的懸案—— 總之一句話,上一任知縣哪怕早就走了,該他任內出的問題也得清清楚楚地記下來,讓朝廷知道該是誰的責任,他們不能給前任背鍋。 諭單裏還得附上給上司的書信,叫縣吏替他送到布政司和府州衙門。給下司的只寫簡單的命令就行,給上司的卻得按規制寫“稟啓”,附上自己的官職、履歷,稟告省府廳各級領導自己即將到任。 當然,光寫稟帖表忠心還不夠,給領導是要送禮的。 這個潛規則在《政要》裏沒寫,論文裏卻附有後世專家通過明清小說整理出來的規矩:送上司可以送象牙笏、牙箸、牙梳、牙仙,犀帶、犀角杯,紗帳、綢桌椅套、成疋的絲綢、皁紗靴……還有薰香用的香餅和各品級的補子。另外還得給夫人們預備些小禮,這個倒不用太多,就是裝飾用的玉簪、玉扣、珠花、挑牌之類。 給上司的禮物帶夠了,他們還得準備銀子、準備自己日用的東西,更得帶人。 宋舉人這麼大年紀,不可能讓他一個人上任,必須帶上他這個兒子服侍。然後還得帶幾房能幹的家人,女的收拾後衙,做飯洗衣;男的平常乾乾雜活、趕趕車、噹噹保鏢。萬一趕上縣衙裏上下勾結要爲難新縣令,他們還能學海瑞把衙役辭了,用自己用家人掄板子行刑。 宋時對着論文列出單子,直接找嫡母樊夫人安排人準備行李,挑選合用的家人,又想起來要了個做飯合口的廚子。宋舉人和兒子們在外頭奔波回來,就聽樊夫人說起宋時的安排,又看了他寫的計劃單,又是驚喜,又有些感慨。 喜的是宋時小小年紀就能爲父親的政事操心,列出來的單子有條有理、清楚周詳,比他這叫官位砸得手忙腳亂的父親還強些。感慨的則是,宋時這般年紀就能懂得這些,必定是桓先生當年用心教過他的…… 如今餘澤猶在,人卻已駕鶴西遊了。 宋舉人看着小兒子沉穩從容的姿態,就彷彿看到了當年那位氣度不凡的進士,心頭一酸,拍着宋時的肩膀說:“桓先生待你恩重如山,將來你得記得這份恩情,成親之後好好待桓姑娘,不然爹也饒不了你!” 宋時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爹你將兒子看成什麼人了?我是你親生的兒子,豈能是那種沾花惹草的人!” 宋舉人尷尬地咳了一聲:“誰跟你說這個!爲父是怕我去容縣赴任之後,你娘跟兄長寬縱了你,慣得你不思上進,跟方仲永一樣泯然衆人,我們家可就對不住桓家姑娘了。” 宋時笑道:“我本來就要陪着爹去容縣,爹見我行事有什麼不對的只管隨時教導。” 他母親和哥哥都吃了一驚,二哥立刻站起來按着他道:“哪能叫你去!你才幾歲,做得了什麼?你就留在家裏唸書,我陪父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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