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其實黎悅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知道他會答應了，因爲走在前面的他停下來問自己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個重責任心的人。
黎悅三兩步的到他面前，可剛走到他面前，這男人突然走到黎悅的身後，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離。黎悅一愣：“幹嘛？我又不是老虎。”瞧着他剛纔的動作，也退太快了吧？
陳瑞沒有理會她的調侃，反而義正言辭道：“我娘說，要和女同志保持距離。”免得被訛上。
黎悅不知他有下半句話沒說，對上半句話她很是認同：“你娘說的對。”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護好自己。
陳瑞見她認同自己的話，對她的印象倒是有些改變，他頗爲滿意道：“我娘說的話都是對的。”
黎悅一聽，總覺得這句話哪裏有問題。不過沒等她反應過來，又聽見陳瑞催促：“你家在哪裏？天色不早了，快走吧。你走在前面，我在後面給你照明。”陳瑞今天回來的時候，客車半路出了問題，所以回到縣城晚了，大晚上的又從縣城走路回來，只想早點回家。
黎悅沒抓住剛纔一閃而過的念頭，聽到陳瑞的話道：“我家在洪旗生產大隊，你送我回去的話，再回家會不會很遠？”
陳瑞聞言，倒是巧了，竟然是一個大隊的。不過，就是一個大隊的，他認識的人也少。他從小愛讀書，小的時候不是在學校裏唸書，就是在家裏看書，不愛出去玩。後來他學習好，一路跳級，14歲的時候參加高考，成了市高考狀元，因爲他從小見他爹斷了腿，家裏的重擔都壓在他孃的身上，所以高考的時候他報了第一軍醫大學，就是想治他爹的腿，減輕他孃的重擔。他是58年8月去第一軍醫大學報到的，至今63年4月，快四年沒回家了。時隔這麼久，他回家的心情很急切。“不遠。”都是一個大隊的。
聽到陳瑞說不遠，黎悅便順着問：“那你家是哪的？改天有空了我也好謝謝你，請你喫飯。”
陳瑞聽到對方要請自己喫飯，第一個想法是，他娘說過，他長得好，如果有姑娘家請他喫飯，肯定是無事獻殷勤，一定要拒絕。所以他拒絕了：“不用請我喫飯，我也是洪旗生產大隊的，順路。”陳瑞去讀大學的時候才14歲，又離家遠，所以把他孃的話記得很緊。加上大學裏的同學年紀都比他大上好幾歲，平時也不會帶他玩，所以他總是一個人，以至於每次做事情的時候，都會想想他孃的話，以至於養成了這個習慣。
黎悅不知道陳瑞的想法，聽到對方是洪旗生產大隊的，倒是有些高興：“你是大隊哪家的啊？你叫什麼名字？”
陳瑞倒是沒有隱瞞：“陳家的，我叫陳瑞。”如果是別的大隊的人，陳瑞肯定不會說這個，但是一個大隊的，陳瑞就沒有隱瞞了。
陳瑞？
黎悅仔細一想：“你就是咱們大隊裏唯一的那個大學生？”這是原主對於陳瑞唯一的印象，陳瑞是村裏唯一的大學生，是每個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不過，黎悅突然想起了小說裏的一個劇情，陳瑞在小說裏是出現過的。
陳瑞從軍醫大學畢業之後，被分配到李先鋒所在的部隊。原主在李母死後帶着大寶小寶去部隊，勾引李先鋒不成，就把主意打到了部隊軍人的身上，她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同村的陳瑞。不過，陳瑞沒被勾引上，還記得小說裏是這樣描寫的，原主去勾引陳瑞的時候，假裝摔倒，想陳瑞去扶她的時候，再倒在他的身上。
但是，陳瑞眼睜睜的看着原主摔倒，然而退開幾步保持距離。
原主見一計不成，又直接找陳瑞表白，原主當時說：“陳瑞同志，我喜歡你，我想和你處對象。”
陳瑞卻說：“我娘說，我的對象要經過她的同意。我娘還說，我對象要能下地、能進廚房、有知識、長得好。”
陳瑞雖然在小說裏只出現過一個情節，但是也因爲這個情節有趣，還打臉女配，所以吸引了不少的粉絲。
再看而今的陳瑞一身軍裝，黎悅忍不住心想，這人不會就是小說裏那個男主部隊裏的軍醫陳瑞吧？
陳瑞道：“如果這四年咱們大隊沒有再出過大學生的話，那我就是咱們大隊裏唯一的那個大學生。
還真是。
黎悅：“那你不是去讀大學了嗎？怎麼還穿着軍裝？你這是又去當兵了？”
陳瑞沉默，不說了。
見他沒有說話，黎悅閒聊：“你怎麼不說話啊？”
陳瑞：“我娘說，自家的事情不能告訴別人。”
黎悅：“那咱們就聊別的事情行嗎？”
陳瑞：“不行，我娘說，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黎悅：“……你有對象嗎？”
陳瑞：“沒有。我娘說我還小，不要那麼早談對象。”這是四年前，陳瑞去第一軍醫大學唸書的時候，他娘說的話。
聽到對方沒有對象，黎悅倒是放心了，不然調侃一個有對象的小哥哥，她也做不來。“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陳瑞：“我娘說，要她看中的。”
……黎悅發現了，這位同志每句話不離我娘說。這放在現代，就是個媽寶男。她固然喜歡顏值高的，但媽寶男着實喜歡不來。不過，想着他超高的顏值，黎悅決定再試試：“那如果你喜歡的姑娘，你娘不喜歡呢？”
陳瑞沉默了，他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娘也沒教過他這個問題。“我得回去問問我娘。”
黎悅：“……”這還要問嗎？問了他娘肯定不是什麼好答案，婆媳問題恆古不變，所以她投降了，無力道，“那你去問吧。”
接下來的這一路，黎悅不說了，兩人一前一後走着，異常的安靜。
約莫十一點半左右，兩人到了洪旗生產大隊。因爲是同一個生產大隊的，所以陳瑞就沒有送黎悅回家了。
到了李家門口，讓黎悅有些意外的是，李母房間的煤油燈竟然還亮着，在院子門口能看見裏面的燈光。不知道李母是睡着了，還是在等她。不過，以防李母睡着了，裏面的煤油燈亮着會發生意外，黎悅進了院子打算去叫李母。
只是還沒等她叫，她進院子的輕微動靜就把李母引出來了：“悅悅？”她人沒有出來，而是推開窗戶朝院子看了。
“娘，是我。”黎悅趕忙應聲，免得嚇到李母。
李母聽到是黎悅的聲音後鬆了一口氣：“你總算回來了。”接着她從屋子裏出來，“你飯吃了嗎？”她說的輕聲免得吵到左鄰右舍的。
黎悅道：“我喫過飯了，幹部親戚很熱情。”
李母道：“那也不能這麼晚纔回來，你一個姑娘家晚上多危險啊。”
黎悅心想也是，想着下次如果去的話，晚上就不回來了，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回來，反正她也就一個月去一次。想到這裏，她道：“本來可以早點來的，但是幹部親戚今天晚上在廠里加班了，他下班就晚了，所以我就回來晚了。”
李母道：“那也難怪。鍋裏的熱水溫着，你快洗澡吧，我先睡了。”
黎悅：“哎，謝謝娘。”
和李家相比，此時的陳家可所謂全家轟動，因爲離家四年的陳瑞回來了。
陳大娘看着離家四年的兒子，簡直不敢相信，四年沒見了，原本胖嘟嘟又白嫩嫩的兒子瘦的她都認不出樣來了，這叫陳大娘心疼的不得了。
她的小五喲，她好不容易養的胖嘟嘟的兒子，怎麼就瘦了那麼多？陳大娘忍不住的流淚了。然後抱着兒子哭了起來：“兒啊，你怎麼瘦了那麼多？我的兒啊，你受苦了。”
陳瑞的四個哥哥站在陳大娘的身後，看着瘦的認不出的弟弟，也認同他們孃的話，小五的確受苦了，不然怎麼會那麼瘦？
陳大哥：“娘，小五吃了那麼多的苦，明天得好好補補。”
陳二哥：“娘，小五吃了那麼多的苦，明天我去水裏看看，能不能摸到魚。”
陳三哥：“娘，小五都瘦的不成樣子了，明天我來殺雞給他補補。”
陳四哥：“娘，小五肚子肯定餓壞了，先給他煮點喫的吧。”
陳家四個嫂子此時的心情也是一言難盡，陳瑞去念大學的時候她們都已經嫁進來了，儘管知道婆婆疼愛小叔子一顆心偏到首都去了，不過對其他四個兒子都是平的，再加上小叔子有出息，是這十里八鄉唯一的大學生，所以她們都能接受婆婆的偏心。可問題是……四年前小叔子離開家裏去念大學的時候才十四歲，那個時候雖然養的白白胖胖的，可現在都過了四年了，小叔子長高了，自然也清瘦了，這不是很正常嗎？哪裏像婆婆（男人）口中，瘦的認不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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