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回到家裏,駱見玉依然心神不寧。一宿沒有睡好。
第二天,她悶坐在屋裏,有意無意地把玩着玉佩。
駱公進屋,看到女兒神色茫然。
駱公心想,“---女兒一向心高氣傲。東西南北的公子哥兒,權高氣盛的新權貴,都不在我的千金眼裏。這回,見到了當年的文公子,她算是動了心絃了!”
“玉兒,昨天宴會,累了?”
“爸,您來了?不,不累。您老都不累,我怎麼會?”
“玉兒,時間,真如白馬過隙。
你看我們在巴黎遇見文,黎先生的時候,他還是一位翩翩少年。
現在,已經在政府裏擔任要職了,不過——。”
“爸,不過什麼?”
駱公沉吟,微微搖頭。
“如果不是昨夜親眼得見,我不會相信,當年那樣的文公子,會變成今天這樣的黎先生。
人生固然多變,而他這樣的變化,少見,好像是從血裏,心裏發生的變化。”
“爸,您老說得清楚些嘛!來,您坐下。”
“好好好,玉兒啊。
我覺得當年的文公子,實乃有一腔熱血的有志青年。他聰明過人,思維敏捷,學識淵博,處事冷靜。
你應該記得,我當時還想請他協助我經營實業。”
“爸,我記得。
您剛纔說的,黎先生學識和能力出衆,這話到現在也不過時嘛。
他還是那樣傑出,唔,挺引人注目的。”
駱公生性豁達。
他與人交往,不論三教九流,重在情義,友誼,信諾。
現今國民政府最高掌權者的過去師父,早年是既無錢也無名,駱公亦與其結拜金蘭。
駱公學問,中西合璧。
他對中國古文化中,所謂男女授受不親的陳腐說教嗤之以鼻。
駱公從商,縱橫捭闔,無往不利。
他的實業日見興旺,時刻令他操心的事情很少。
女兒的歸宿,乃是他和妻子最爲掛心的一件事情。
中國古話說,最難操心的是兒女事。
女兒能夠嫁得她自己中意的男子,是駱公與夫人最大的心願。
不知從哪天起,駱公開始留意女兒的心神。
他對女兒呵護有加,小心翼翼。
“這種操心,也是我們的人生一大樂趣。”
駱公曾對夫人如是說,引得一度憂心忡忡的夫人也笑了。
這會兒,駱公想證實自己的估測。
他想到,與黎之虎的偶遇,使女兒終於有了難以擺脫的心事。
剛纔他與夫人談過。
二老心中驚懼,多於歡喜。
一向灑脫的駱公,已經一刻不能擺脫這種驚懼。
二老關注人間,不問政治。
黎之虎的職務和工作性質,卻令他們不安。
“昨夜,就沒睡好。今天要再不問個明白,今夜恐怕要睜着眼睛到天明瞭!”駱公對夫人說。
剛纔臨來看女兒之前,他就在屋裏轉了十幾圈。
“要不然你去?”
駱公冒出這麼一句。
“哎呀,我去怎麼行?”
夫人心疼女兒,心急丈夫,心慌自己。
過去,曾經有幾次,她和女兒閒聊,想慢慢把話題引到二老最爲關心的大事上面。
每一次,女兒都笑語嬌憨,一會兒就讓夫人完全忘了自己下了半夜的決心之由來。臨了駱公一問,夫人才想起出徵無果,只好笑罵“小妮子精怪滑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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