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三章 抉擇
見到莫問神奇的童術，顏如玉帶着幾分好奇的看來，莫問感受到對方的目光，回望了過去。
一擡眼，清冷與灼熱交織的神芒掠過顏如玉的軀體。
完美無缺的玲瓏曲線無比清晰的映入莫問的腦海，莫問趕忙收起目光。
莫問慌亂的樣子被顏如玉看了個正着，想到對方以此童術看向帝兵，定然是爲了看透外面的霞光。
身上的衣物，如何能夠與帝兵的光輝相比？
她臉上瞬間罩上了冰霜，目光更是如兩道寒冰，一瞬不瞬的盯着莫問，空氣之中似有殺意在瀰漫。
莫問卻完全不敢與之對視，做了虧心事一般低下頭去。
想了想，莫問硬着頭皮低聲問道：“顏仙子，咱們要不換個日子，我感覺今天取心有些不大妥當。”
顏如玉聲音冰寒，道：“不用，我看今天最是合適不過。”
“啓稟殿下，囚龍陣已經佈置完成了。”一名老嫗適時地出言道。
莫問豁然擡頭，“囚龍陣，這名字還真是不吉利！”
“莫兄請把！”顏如玉纖手指引向那根神鐵，寒聲說道。
莫問無奈，緩緩走了過去。
顏如玉手中帝兵，勐然綻放萬道霞光，衝入那神鐵四周，一股恐怖的力量，籠罩了這方天地，莫問只感覺被帝兵鎖定，身上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
秦瑤笑嘻嘻的上前，將莫問綁在了柱子上，一臉的玩味。
莫問周身的力量都被封印，他似無所覺，滿是深情的望着一步步走來的顏如玉。
她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青春正好，風華絕代，精緻的五官，絕世的容顏，曲線朦朧的玉體，無瑕無垢，宛如上天最完美的藝術品。
顏如玉走到莫問近前，靜靜對上莫問的眼睛，她手持帝兵，嘴角逸出一個惡魔般的笑容，似乎還有幾分快意。
似奸計得成，又似大仇將報。
莫問臉色蒼白如紙，顯出幾分懼色，目光之中滿是哀求。
顏如玉笑的愈發開心，她擡起手來，那帝兵金蓮靜靜的懸浮在她瑩白如玉的掌心。
看起來就像是手術刀。
顏如玉就像是一個即將進行手術的主刀醫生。
在她身後，秦瑤拖着一個玉質的圓盤，這是一會放帝心的器物。
兩旁，十幾個白髮蒼蒼的老嫗圍攏，一臉神聖的望着中心即將被解刨的莫問。
這一幕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莫問的肉身強度，除了極道帝兵之外，這裏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破開。
顏如玉，這個完美的女子，不知是想要報復，還是不放心手下其他人，選擇了親自動手。
她輕擡玉手，溫柔的撫摸過莫問的臉頰，也佈下封印，使他無法言語，目光之中滿是玩味。
莫問此刻，滿臉恐懼，連童孔中都寫滿了懼怕。
顏如玉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玉手輕擡，往下輕輕一劃，莫問那堅如神鐵的肌膚，頓時被劃開，泛着玉質光澤的根根白骨顯露。
“嘶！”倒吸冷氣的聲音幾乎同時想起，幾名老嫗是驚歎，莫問則是因爲疼痛。
“此子果然不凡，神骨生輝，晶瑩如玉，隱隱有道則流轉，難怪他的肉身那般強大。”一人驚歎道。
“據說姬家早年誕生了一個擁有神體之人，如今修煉有成，消息才傳出，他正在四處找人對戰，也不知那名震東荒的神體，與此子比起來，究竟孰強孰弱。”
“只可惜，我們見識有限，竟然看不出他這到底是什麼體質。”
……
圍着莫問，幾人竟然開始議論起來，莫問只感覺自己好像到了課堂上，正在上一堂解刨學的課，而自己正是被解刨的對象。
聽着幾人的對話，對於她們口中的姬家神體，莫問知道應該就是姬皓月了，說起來，那還是未來葉凡的大舅哥。
顏如玉收起聖兵，纖細的手指在莫問心口撥弄兩下。
霎時間，一顆拳頭大小，鮮紅欲滴，光芒璀璨奪目，宛如紅色的瑪瑙般，散發着無比絢爛紅光的心臟出現在衆人眼前。
妖帝聖心！
這顆心此時並未跳動，可赤霞繚繞，道韻蒸騰，強大的生機撲面而來。
下一刻，秦瑤和那十幾名老嫗都向前靠攏，好奇的打量着，嘖嘖稱歎之聲不斷。
而顏如玉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再未舒展開。
除了顏如玉，秦瑤自然是離得最近，看了許久後，她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有些不確定道：
“殿下，聖心似乎與莫公子的心臟完全融合了，這還能分的開嗎？”
顏如玉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身後的一羣老嫗聞言，仔細看了看之後，也都皺起了眉頭，現場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
良久，一個老嫗開口道：
“殿下，下決定吧，兩顆心已經完全重合，根本就沒有辦法在不損壞任意一個的前提下，將他們給分開，只能一起取出……。”
她的話並未說完，可意思已經很明顯，想要兩顆心都不傷及的情況下取出妖帝之心，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如今只能保留一個，將另一個一點點的剝離剔除掉。
至於剔除哪一個，這根本毫無疑問。
顏如玉擡起手，極道帝兵的光芒綻放，她想要擡頭，再看莫問最後一眼，可卻有些不敢擡頭，害怕對上他的目光。
她緩緩擡起帝兵，像是就要動手，最終卻又緩緩放了下來。
面上表情有些變幻不定，莫問的心似乎也跟着時跳時停。
“殿下，您如果下不去手，便讓我來吧？”後面一個老嫗開口道。
另一個老嫗也開口道：“雖然這樣，有些對不起這位莫公子，可是爲了妖族的未來，殿下您已經別無選擇了。”
秦瑤此時也默不作聲，緊咬着紅脣，不敢看莫問的眼睛。
其他人則紛紛開始勸顏如玉動手，畢竟妖帝之心，事關整個妖族的未來，與整個妖族相比，區區莫問一個人類的性命，何足道哉。
顏如玉幾次擡手，最終卻又都放下，顯然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聽到身後衆人越來越多的勸慰之聲，她斥道：“都住嘴！”
一羣人再不敢多言。
顏如玉沉默半晌，隨後她緩緩擡頭，望向莫問，然後伸出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他的臉頰，也解開了他喉嚨上的封印，使他可以開口說話。
“對不起，我……”
莫問的臉上，此時卻露出一個無比溫柔的笑意，柔聲安慰道：“不要自責，也不要難過，這一切都是天意，我說過，爲了你，我願意捨棄性命，能死在你的手中，我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你，爲什麼這麼傻，我現在是要殺你啊！”顏如玉情緒前所未有的激動。
莫問不發一言，就那麼無限溫柔的看着她，似乎想要將她的傾世容顏，徹徹底底的記在心中。
良久，顏如玉的心情似乎平復了一些，望着莫問道：
“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莫問聞言，臉上不由的顯出幾許迷茫，目光越過幾人，望向遠方的山川，思索了一番之後，悠悠嘆道：
“莫某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倒也沒什麼讓我放不下的。”
顏如玉輕撫莫問的手，似乎抖了抖，腦補出他坎坷的身世，一個人在這紅塵之中掙扎求生的畫面。
“若說心願，我還真有一個。”
莫問的目光收了回來，再次落在顏如玉的身上。
“是什麼？”顏如玉擡手拭去臉頰上的淚水，柔聲問道。
“我的肉身強度，尤其是一身骨骼，你也看到了，便是比之古之聖人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顏如玉點了點頭，並未出聲。
莫問深情望着她，話語變得從未有過的溫柔，道：
“待我死之後，你可將我的骨骼取出，以之祭煉成一件兵器，然後帶在身邊，既然我們今生無緣，那便讓我死後，常伴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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