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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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宋嘉德第一次被捕就判刑的話,沈秋芳就不會死了。”
“在宋嘉德被刑拘時,有一天虞瑞宏來問我不在場證明,我才得知虞瑞宏一直覺得宋嘉德不是真兇,認爲山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是宋嘉德相熟的人栽贓給他的,所以正調查着宋嘉德的交際圈。”
“明明不是專案組,卻仍然堅持不懈地以宋嘉德不是真兇的方向調查着。在宋嘉德被無罪釋放後,擔心警方總有一天會調查到我的身上,所以才選擇了與宋嘉德有很深矛盾的沈秋芳作爲第五個殺人目標。”
在虞瑾佳進入審訊室後,黎良平才緩緩開口,完整地交代了自己如何設局誘騙宋嘉德入局的整個過程。
他知道警方在宋嘉德出獄後一定在實時監視,如果自己這時候作案,不但沒辦法嫁禍給宋嘉德,還可能讓宋嘉德有了最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所以在宋嘉德一出獄就來學校和福利院鬧事要求校院兩方對自己兒子的死負責時,黎良平就十分內疚地表示身爲班主任,他沒有保護好宋齊瑜,讓他在學校裏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
他對宋齊瑜的死很自責,願意在他困難的時候幫助他。並主動地告訴宋嘉德,刑事拘留後無罪釋放是能申請國家賠償的,還介紹了相熟的律師幫助宋嘉德打贏了這場訴訟。
宋嘉德因此在出獄後第三個月成功地收穫了一大筆賠償金。但黎良平同樣知道,以宋嘉德的本性根本不可能好好生活,所以果真如他所料,宋嘉德整天不是玩牌賭博,就是喝得酩酊大醉,在被高利貸追債後,不得不再度東躲西藏起來。
因爲經濟困難,還曾打電話向他借過錢……
而警方也不可能一直盯梢宋嘉德,在這半年的監視中逮不到任何蛛絲馬跡,而殺人案又沒有再發生後,警方取消了二十四小時巡邏機制,也取消了對宋嘉德的暗中監視。
黎良平也是在借錢給宋嘉德後偷偷地跟蹤他的行蹤,才知道被高利貸追債後,宋嘉德一直躲在某個廢棄矮樓裏。宋嘉德因爲東躲西藏,向他借錢全是用的公共電話,所以,警察根本查不到他和宋嘉德的通話記錄,也不知道他和宋嘉德曾有過兩次聯繫。
在查到宋嘉德的躲藏地點後,黎良平並沒有馬上行動,在多次踩點後又等了兩週,纔在宋嘉德回去的路上從後面襲擊電暈了他,並給宋嘉德注射了麻醉劑,隨後打電話給沈秋芳引誘她回榆華縣,並以同樣的方法將她電暈後,將昏迷的沈秋芳綁架到了廢棄矮樓。
在兩人都昏迷時,他用宋嘉德口袋裏藏着的水果刀捅傷沈秋芳,在擦乾淨上面的血跡、按上宋嘉德的指紋後又再次放入了宋嘉德的口袋裏。直接把刀放在他的手裏,是防止他在警方趕到前率先將兇器丟棄到不易發現的地方,從而遺失了直接證據。
而爲了防止沈秋芳在捅傷時會醒來,他還特意用膠帶封住了她的眼睛。
麻醉劑的藥效是無法確保宋嘉德具體是那個時間點醒來的,在宋嘉德已經有清新跡象的時候,他報了警。
原本的計劃是在警方趕到時,宋嘉德已經倉皇逃跑,留下的只有沈秋芳這具尚有溫度的屍體,以及各種宋嘉德的指紋和腳印,最後被警方圍捕逮住時從口袋裏搜出水果刀,人贓俱獲,讓宋嘉德百口莫辯。
如果在宋嘉德逃亡過程中因爲拘捕被當場槍斃的話,那就更完美無缺。
但出了一個意外……
他計算過派出所到廢棄矮樓的距離,但虞瑞宏卻比他計算中早到了十分鐘。如果他那個時候直接奔向沈秋芳,當時失血過多的沈秋芳或許還能搶救回來,但他卻撞上了逃跑的宋嘉德,並且向宋嘉德逃跑的方向追擊了過去。
兩人因而在暴雨夜裏展開了一段追擊戰。虞瑞宏讓他放下刀不要動,說相信他不是真兇,報警人很可疑,但那時情緒激動且注射過麻醉劑頭腦混沌不清的宋嘉德怎麼可能不動……於是打鬥中,宋嘉德捅傷了虞瑞宏,並且害怕地棄刀逃離了現場。
聽完黎良平的這段陳述,虞瑾佳才意識到,如果那天爸爸不是來找她的話,可能就不會因爲離案發現場最近而慘遭毒手……而爸爸對宋嘉德說的那段話,從宋嘉德的口供來看,他壓根就沒有聽清,他滿腦子只想着逃亡,以爲爸爸是來抓他而反抗的,卻恰巧中了黎良平的計。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虞瑾佳握緊雙拳,問道:“因爲爸爸說
報警人很可疑,所以必須要滅口嗎?”
黎良平點了點頭,平靜道:“宋嘉德捅的這一刀,根本不深,虞瑞宏踉蹌地想要坐起,手摸向了對講機。但他不能活下來。我設局就是爲了栽贓給宋嘉德,只有宋嘉德成功入獄,我才徹底地安全。而虞瑞宏太多管閒事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說出宋嘉德不是真兇的言論,真的比想象中還要礙事。所以,我上前一腳踢開了對講機,而這時,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腳,還在做最後的掙扎。我就用手捂住他的口鼻,在他因爲無法呼吸而鬆手時,將他腹部的兇器用力地插進後,再度拔出扔到了一邊。本來還想處理一下現場,但因爲這麼一攪局,時間已經來不及,所以着急地從下水道逃離現場。”
黎良平揉了揉太陽穴,繼續補充道:“這條下水道是我遺棄孫文麗屍體時發現的。沒想到,虞瑞宏在我逃離後,竟是用了最後的力氣把作案兇器丟進了下水道。他是想指認兇手是從下水道逃走的,而當時警方卻認定是宋嘉德逃跑時遺棄的。因爲查到下水道還查到了工廠排污問題,我還擔心會順藤摸瓜地查到河裏的屍體,可惜當時的辦案刑警們並不給力,一門心思都去抓宋嘉德了。甚至因爲宋嘉德殺害民警,完全不相信宋嘉德的供述甚至屈打成招造就了冤案。”
瞪着佈滿血絲的眼睛,劉超雙目赤紅,氣得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桌上。
他們都以爲是兇手爲了丟棄證物纔將水果刀扔進下水道里,沒想到是虞瑞宏臨死前扔下的。而他們有好幾次機會追擊到真兇,但所有的機會都在他們對宋嘉德殺害虞瑞宏的憤怒和堅信宋嘉德是真兇的盲目中無情地溜走。也因爲這場誤捕,造成了更多人死亡。
黎良平轉頭望向虞瑾佳:“虞瑾佳,你說那天我穿着黑色雨衣,戴着黑色口罩,雙手還戴着一雙手套……嗯,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這樣的裝扮。你能把我的裝扮記得那麼清晰,爲什麼對我怎麼殺害你爸爸的過程含糊其辭,甚至不知道,兇器是被你爸爸扔進下水道的?”
“因爲後面我嚇暈了過去。”
黎良平再度追問道:“但你也沒說我殺害虞瑞宏時曾捂住他口鼻這個動
作。而且那天晚上,連抓住我腿的虞瑞宏都沒有認出在暴雨裏全副武裝的我,躲在草堆裏的你,真的是在那個時候認出的嗎?”
“用手捂住口鼻這個動作可能因爲我躲藏的角度沒能看清,畢竟那個時候我完全嚇傻了,在失憶後重新記起來的記憶也不一定完整。”
虞瑾佳冷靜地撒謊後,不解地反問:“你爲什麼要那麼在意我究竟是不是在那晚認出了你?你是覺得我看見你是在撒謊嗎?如果那晚我沒有看見你,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有第二個兇手,甚至猜出你當時穿戴了什麼。”
“僅僅是因爲那個晚上認出了我所以故意引誘我入局?沒有其他的原因?”
黎良平失聲笑道:“明明做了周密的計劃,竟因爲沒有注意到有人躲在附近而功虧一簣……真是太失策了。”
“黎良平,我還有些事要問你。”錄完自己目擊證人的筆錄後,虞瑾佳沒有離開,而是轉移話題道,“十幾年前,在山華連環殺人案開始前,你是不是有虐待和虐殺小動物的前科?”
“學校的小白兔是不是是你故意放跑的!宋齊瑜離開校門前親自確認了動物角的小木門有被牢牢地關上,但在臺風過境的時候兔子還是逃了出來。是你打開的木門,也是你給小白兔投喂不乾淨的白菜害它們集體拉肚子差點死亡!”
黎良平沒想到虞瑾佳竟然還記得學校裏的那五隻差點因爲嚴重腹瀉而死亡的小白兔。
他在審訊室裏呆了好幾天,所有的詢問全是來自於殺人案,倒是第一次有人詢問他是不是毒殺了小動物。
他坦誠道:“是我故意把學校動物角的門打開……我以爲那羣兔子在暴風雨的天氣根本活不下來,沒想到週二晚上離開學校時,竟瞧見它們在巷子裏喫草,所以去學校食堂洗了幾片白菜丟了過去。沒想到被你們救了下來。”
劉超默默地聽着兩人的對話。
連環殺人犯有虐待小動物的前科不足爲奇,連環殺人犯初期常從虐待動物、小範圍縱火等行爲獲得成就感,在欲一
望得不到滿足後就會轉向殘害婦女與小孩。
黎良平虐待小動物的行爲也是和他殺人的手法有些相似。他並不是自己親自動手直接地虐殺
小動物,而是手上不染一點血腥,以另一種方式慢慢地讓小動物死亡。
“你什麼時候開始虐待小動物的?”劉超嚴肅地問。
“什麼時候?”黎良平遲疑了一下,回憶道,“在知道那兩個賤人聯合起來殺死爸爸後?具體時間已經不記得了,反正我感到有壓力的時候,就想虐待動物。用繩子勒住它的脖子,看到它拼命掙扎,喘不過氣,發出慘叫的時候,我就越興奮……”
虞瑾佳打斷黎良平的回憶,繼續追問道:“所以經常在村子裏用安眠藥毒殺流浪貓狗?黑貓警長一家在河裏溺水身亡是不是你投了含有安眠藥的貓糧!”
他微微一怔後才記起虞瑾佳口中的黑貓警長一家曾活了一隻母貓和一隻小貓,最後是被虞瑾佳收養了。
他點頭道:“是我將安眠藥磨成粉末後摻在了貓糧裏。正常人都不會注意到野貓的死吧,沒想到那個虞思思還對野貓進行屍檢,甚至暗中調查誰在投毒……現在想起來,她怎麼總是出現在我的視線裏,隨意一個行爲就攪了我的局。”
黑貓警長對陌生人兇得很,一見到人就弓着背炸着毛,兇兇地呲着牙,宋齊瑜在養它的時候就被撓了好幾次,後面纔跟它混熟。但黑貓警長一家溺水的那一天,黎良平上前摸地上的小貓時,黑貓警長卻一點都沒有炸毛。
黑貓警長是因爲認出他是一直餵它們的好心人,是因爲信任他才讓他摸自己奄奄一息的小貓……但……這個人卻利用了野貓對自己的信任,故意將安眠藥磨成粉末後摻在了貓糧裏。
虞瑾佳的雙拳握得緊緊的:“所以就殺了馮正豪嗎?”
因爲殺的人實在太多,見黎良平似乎回憶不起來馮正豪是誰,虞瑾佳將馮正豪的照片放在桌上問道:“你不記得他了嗎?他是楊璐的丈夫,在楊璐死後吞安眠藥留遺書自殺的馮正豪。是因爲他調查安眠藥懷疑到了你的身上,所以也把他殺了嗎?”
“哦,他啊……”黎良平掃了一眼照片,淡淡道,“宋嘉德第二次逮捕後,他仍然在調查山華連環殺人案,甚至宋嘉德被判死刑後,還查到了我的頭上。所以把他殺了。”
先前虞瑾佳曾向劉超提過懷疑楊璐的丈夫並非
自殺,但由於透明袋裏的物證並沒有馮正豪相關的物品,頭髮也沒有驗出馮正豪的dna,所以還未訊問到。
此刻,見虞瑾佳突然提到,劉超皺眉問:“既然是你作的案,爲什麼透明袋裏沒有收集他的物品?”
“已經有了戒指,就沒必要重複收集了。”
怪不得楊璐的物品既有黑色髮夾又有戒指,黎良平沒有二選一丟棄掉一個,是因爲戒指代表的不是楊璐,而是馮正豪。
“你剛纔說,警方調查了那麼多年都沒有懷疑過你,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讓我察覺到兇手是你……那馮正豪呢?他又調查了什麼意識到你纔是真兇?”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調查到我身上的……”
不同於其他案件,黎良平講述時很冷酷,也很冷靜,滔滔不絕自己的作案過程,把每一個案件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馮正豪的案件卻說得非常簡要,說殺掉馮正豪和殺掉虞瑞宏的理由一樣,就是爲了斬草除根。但馮正豪到底怎麼調查到他頭上的,他卻是含糊不清。
只說在宋嘉德第二次被捕後,他就停止了殺人,而轉移這種壓力的方式就是再次給野貓投喂安眠藥,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被馮正豪目擊到了現場,從而引起了他的懷疑。
“撒謊!”虞瑾佳冷冷道,“馮正豪在調查安眠藥時曾走訪榆華縣的醫院和私人診所,但那時並沒有任何有效的線索。而在楊璐死後,他開始追擊山華連環殺人案。在所有被害者中,楊璐的人際交往最複雜,因爲她是一名護士,她每天接觸到的人就很多,而且她還相了很多次親。他調查了陳惠莉所有的相親對象,然後調查到你和陳惠莉曾經短暫地談過一場戀愛,而陳惠莉給你媽媽開過很多次安眠藥,才懷疑到你的頭上。”
虞瑾佳也是剛剛進審訊室前才知道原來黎良平和陳惠莉曾短暫地交往過一段時間。
因爲擔心黎良平逃脫法網,她之前苦苦找不到證據時,曾讓宋齊瑜拜託馮正豪調查黎良平和被害者們的關係。
而就在剛纔,虞瑾佳收到了馮正豪的跟蹤調查報告——黎良平和陳惠莉竟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學。她以爲黎良平和陳惠莉是在醫院裏認識的,但其實他們早在
高中就相識,後來在醫院重遇後,兩人還曾短暫地交往了幾個月。
而交往的過程中,陳惠莉還同時劈腿了好幾位男人,最後兩人就默默地分手了。
再然後陳惠莉就和一個家境較好的男人訂了婚。黎良平也相過幾個親,但都沒有好的發展。
因爲陳惠莉交往了好幾個男朋友,所以警方在排查前男友時,根本沒有查到黎良平的頭上。而在經歷十幾年後想調查陳惠莉和黎良平的關係,也根本沒辦法調查出來兩人曾經交往過的事實。
但作爲私家偵探的馮正豪不同。他現在調查出的結果恐怕在前幾個世界線裏他也同樣調查了出來。
在意識到黎良平和陳惠莉有過關係,並且意識到黎良平從陳惠莉那裏獲取安眠藥後,他就對黎良平展開了調查,從而令黎良平產生了殺機。
“你和陳惠莉曾經交往過?”劉超震驚地問,“爲什麼不如實陳述你和被害者的關係?”
“你們之前並沒有問。”黎良平擡眼睨了虞瑾佳一眼,緩緩開口道,“是,陳惠莉的確是我的前女友。她本來是我的高中同學,後來送那個女人去急診室時重逢。但很快就因爲沒房沒車、教師工資等理由被甩了……而後,才知道她在和我交往時還交往了其他人。不久後,她就結婚了,婚後也過得很幸福。我挑選的作案目標本身就是生活幸福的熟人女性,所以第三次物色目標就理所應當地選擇了她。”
黎良平說得雲淡風輕,虞瑾佳卻敏感地問道:“你喜歡陳惠莉,但陳惠莉卻和你媽媽一樣也背叛了你。再次遭遇同樣背叛的你,不甘心她嫁給別人過得幸福美滿,所以策劃殺死她!要用最痛苦的殺人手法給她懲罰。”
“你非要這麼認爲就這麼認爲吧。”黎良平滿不在乎道,“和護士談朋友只是爲了有拿安眠藥的渠道……哪有什麼喜不喜歡的。她只是湊巧符合我那時的殺人對象罷了。你也可以當我嫉妒吧,畢竟我那時一直相親不成功,心情的確挺煩躁的……”
“真的只是偶然的作案目標嗎?”虞瑾佳尖銳地指出道:“孫文麗和陳惠莉之間才間隔一個月,爲什麼那麼快就對陳惠莉動手?”
黎良平被問得有些不耐煩
了:“哪有那麼多爲什麼,找到合適的時機,想殺就殺了。”
“我倒是有一個推測。或許,陳惠莉纔是你這場連環殺人案最初的目標。不能將孫文麗埋進田地裏嫁禍給宋嘉德,是因爲你要在一個月後殺死陳惠莉!”
連環殺人犯在在作案期間是存在“冷卻期”的。
所謂“冷卻期”,就是指兩宗謀殺間隔的那段時間,通常連環殺手通過一次“謀殺體驗”使自己興奮情緒達至一個高峯後,需要一段時間平靜下來,回味並總結這段亢奮經歷,改良行兇方法。
按照黎良平的殺人規律,在選擇合適的目標後需要一段時間的踩點和部署,都是間隔幾個月後纔再次殺人,但在她幾次改變世界線的情況下,孫文麗慘遭被殺也依舊沒有推遲陳惠莉的死亡時間,甚至唯有孫文麗和陳惠莉之間的時間只有短短一個月!而且殺人模式幾次發生改變!
“必須要在那一天讓陳惠莉死,7月30日對你們來說應該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戀愛紀念日?但單獨殺死陳惠莉會被警方懷疑,所以精心捏造了一場連環殺人案,在殺死陳惠莉後再殺死宋嘉德妻子郭美霞後徹底嫁禍給宋嘉德。”
“虞瑾佳,你也太會聯想了吧。”
見黎良平絲毫不動搖,虞瑾佳繼續道:“在殺死郭美霞時,你又換了一種殺人方式,改爲了用膠帶貼住口鼻窒息死亡。只有楊璐和陳惠莉使用了最殘忍的活埋。連環殺人犯一般不會突然改變作案手法,也不會突然停止作案……一定有什麼特殊的原因讓你突然改變了作案手法。”
“這些原因,剛纔不是已經交代了嗎?”
“不,你撒謊了。”
劉叔叔一直覺得黎良平的供述有奇怪的地方,但始終沒有發現矛盾點,但幾次穿越的虞瑾佳卻意識到了,黎良平並不是因爲看見宋嘉德毆打孩子才起了殺人的心,而是早就起了殺心。
陳惠莉是2003年初訂婚,是原世界線黑貓警長一家被殺害的時間,而2003年5月26日是陳惠莉結婚的日子,而那天程若琪被害了。她在那天阻止了黎良平殺害程若琪,但他那天仍然心情不好地毒殺了黑貓警長一家……
黎良平那句壓力大的時候想要殺人,就是一個關鍵。而
他剋制自己殺人慾一望的方式就是虐待小動物。那什麼令他那天心情不好了呢?
“爲什麼從李緒芳到楊璐再到孫文麗,這前三場殺人模式一直在改變,但在殺害孫文麗後,你再度用回了殺害楊璐的殺人模式,是因爲你前兩次作案只是在練手,關鍵的目標就是陳惠莉。陳惠莉是你的初戀吧?”
“你對背叛者一向使用最痛苦的手段,例如你的親生母親,所以給陳惠莉也留了最痛苦的死法。第一次殺害李緒芳時,你就在研究這個死法,所以第二天才殺害了李緒芳。而引誘上車的計劃如果失敗,活埋也會失敗,所以楊璐成爲了你的練手對象。而在目標完成後,爲了讓警方儘快調查到宋嘉德身上,所以最後殺死了郭美霞,並把屍體暴露在了容易發現的草叢裏,以至於拋屍的第二天就被人發現了。”
“啪啪啪!”黎良平笑着鼓掌道:“虞瑾佳,你可以去寫小說了,編得有聲有色的。”
“在你不殺郭美霞前,警方根本毫無線索,你完全可以繼續犯罪下去。但你卻把宋嘉德早早地推了出來,意圖想要讓警方了結這個案子。這完全不符合一個變態連環殺人犯的基本模式。”
“如果我只是想殺陳惠莉一人設計了一場連環殺人案的話,那我又什麼要殺福利院的老人們呢。在完成了自己的計劃後,我不是應該徹底收手嗎?”
“虞瑾佳,不知道你爲什麼會這麼揣測我殺人的動機,但說我因爲一個人而去殺那麼多人的觀點,也未免太可笑了。”
黎良平輕笑道:“我控制不住自己殺人的欲一望,因爲想殺人而殺人罷了。”
“我還有一個地方想不明白。”虞瑾佳再度追問道,“你的計劃一向是斬草除根,孫文麗、馮正豪和我爸爸,無論他們有沒有發現,只要有可能懷疑上你,你都毫不猶豫地殺了,而你明明有很多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孫武明病發死亡,但在養老院裏殺了那麼多老人,唯獨讓孫武明活了下來。這麼多年,你不擔心他懷疑到你的頭上嗎?”
“怎麼可能沒有想要殺他呢。”黎良平淡淡道,“07年,孫武明開車時突然暈倒就診後查出腦溢血,就是因爲我一直給孫武明下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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