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野種
但凡宴請,十有八九會鬧些事兒出來,不是中毒了、就是中藥了,不是死人了、就是苟且了。
眼瞧着小女郎小臉兒滾燙,衆人猜也猜得到發生什麼事兒了。
“怕不是有不知廉恥的東西躲在哪個角落裏瞎搞吧?這回又是誰?”
小女郎的女使哆哆嗦嗦道:“……好像是林側、側妃……就、就這僻靜處的小屋裏!”
子桑離驚呼一聲。
眼見好事者拉着人去看好戲,嘴角挑了抹冷笑,立馬使人去通知蕭承宴。
也趕了過去!
腳步匆匆。
她心跳激盪。
林濃!
馬上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有多淫賤!
就等着被王爺一碗紅花灌下去,看你還敢做本宮面前得意!
沒想到蕭承宴就在後院。
半路上遇上了。
子桑離深呼吸,掩飾住心底的興奮,把事情告訴了他。
蕭承宴下意識呵斥:“放肆!濃兒是什麼樣的人,本王豈會不知,誰指使你們這麼污衊她的!”
子桑離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心底還是免不了一痛。
像他這樣高貴的男子,永遠都只會把自己的尊嚴體面放在第一位,任何有損他顏面的事,他都會暴怒、厭惡!
可林濃憑什麼?
進府才一年多,憑什麼就贏得了他那樣深的信任?
心底的嫉妒和怨毒在翻騰,她用力咬着後槽牙,才死死忍住了腔子裏的惡氣。
目光四下掃了一圈。
沒發現本該以至親身份揭穿林濃淫賤真面目的人沒出現,眉心用力一皺。
不過事到如今,賤人已經翻不了身了,她也無妨親自開口說什麼,
朝着蕭承宴福了福身,字字句句都彷彿是在爲他、爲林濃和胎兒考慮:“臣妾自然是不信林妹妹會做出如此淫賤之事,只是鬧成這樣,若是不去弄個明白,旁人背後還不知要怎麼議論您給姦夫養野種!”
“而且以後您的長子出生,也會被人議論出身有異,說他有個淫賤的生母、說他是野種,您的名聲會受損,小小的孩子又該如何自處呢?”
這會兒又口口聲聲的野種。
卻又重申“他的長子”,就是要刺激蕭承宴,讓他立馬代入進自己被背叛得情緒裏!
蕭承宴瞧着好事者眼神放光,等着看自己的笑話,臉色那看到了極致。
腳步一轉。
大步朝着那間屋子過去。
位置確實十分僻靜,所以裏面十分肆無忌憚。
“箏哥……”
女子在喊男人的名字。
箏?
蕭承宴腦子一嗡。
感到前所未有的背叛和屈辱,整張臉因爲情緒的劇烈波動而微微扭曲,額角的青筋在累累蠕動,彷彿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竭力壓制着即將爆發的憤怒。
嘭!
他踹開了禁閉的房門。
裏面一切戛然而止。
緊隨其後的,是女子的驚叫和躲閃。
“不!不要進來!滾出去,全都滾出去!”
蕭承宴死死盯着那肚子,所有期待和歡喜在一瞬間全都化成了尖銳的憤怒,在心臟深處形成一種複雜而難以承受的劇痛。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力。
她是怎麼做到,把清純無辜演得那麼逼真的?
子桑離以勝利者的姿態高傲的欣賞着丈夫的暴怒,以及裏面身影顯露出來的絕望:“殿下如此疼愛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呢?你把殿下對你寵愛置於何地?又把皇后對你的信任置於何地?”
“林氏,你真的是太讓人失望了!”
她嘆息如長練,死死勒住蕭承宴的脖子,讓他的暴怒在腔子裏不斷髮酵。
企圖激得他當場掐死賤人!
但蕭承宴沒有動。
只是死死盯着屏風,盯着裏面尖叫躲藏的女人!
子桑離又回頭看了一圈。
接下來的話,針對太明顯,她不想自己說出口。
但是該說話人人還是沒出現。
不由皺眉。
真是成事不足!
等了片刻。
她終於又忍不住開口道:“林氏!你的肚子明顯比尋常五個多月的孕婦要大許多,府裏其實已經有不少下人私下議論,說你其實根本不是有孕五個多月,而是六個多月!”
“林氏,你可有什麼要辯解的?”
外面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若是有瓜子,怕是立馬人手一把嗑起來。
但畢竟是皇家醜事,沒有人敢輕易開口說什麼,要是有什麼反轉,豈不是要把自家給搭進去。
林三夫人好容才撇開絆住自己的人,急匆匆趕來就忙不迭陰陽怪氣:“辰王妃這話倒也不是空穴來風,這林濃在閨閣之中時就是個不安分的!見着個好看些的男人,就要上趕着勾搭倒貼。”
“聽說她嫁進了王府還在不斷髮騷,時常把賀蘭月箏叫去陪伴,搞不好她肚子裏懷着的根本就是個見不得光的野種,想拿來冒充王爺的長子,好謀奪王爺擁有的一切榮耀呢!”
有人餘光睹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了林三夫人身後,眼神興奮起來:“側妃到底幹過什麼出格的事,你倒是說說,我們也好找人來對峙一番,否則你可就是蓄意污衊啊!”
林三夫人自然是舉不出來的,但她就是能說得理直氣壯:“這會兒都被人捉姦在牀了,我有什麼可編造的,她又有什麼可抵賴的?事實就是事實!下賤就是下賤!”
話剛說完,被人用力推了一把。
皺眉回頭一看。
臉色一變。
明明給她和賀蘭月箏下了藥,丫頭也親眼看着她們關起門來,滾到了一起,屋子裏的怎麼可能不是她們?她又怎麼可能躲過去?
實在過於震驚,林三夫人的聲音泄露了顫抖:“你怎麼在這兒?”
來人正是林濃。
微笑看着她,眼神冰冷。
雖然是大伯母在掌中饋,但二房的眼線亦是遍佈上下每一個角落,何況一早就知道她和子桑離勾結,只要悄悄盯着她的每一個舉動,還怕防不住她那點算計麼?
“三夫人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我不在這兒,該在哪兒?倒是不知,你親眼是瞧見了什麼,如此言之鑿鑿,恩?”
她的聲音輕輕軟軟的。
那麼獨特。
蕭承宴一震,猛然回身。
看到林濃挺着孕肚站在門口,快要窒息的他像是汲取到了新鮮的空氣,又能順暢呼吸。
不是她!
裏面的不是林濃!
“你方纔去哪兒了?”
“方纔覺着不大舒服,去祖母那兒躺了片刻。”林濃好奇地伸着脖子往裏看,“是什麼了不得的熱鬧,連您也跟着來瞧?”
蕭承宴不讓她看那些腌臢場面,亦有些心虛,拉着她便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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