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冊立太子
無盡的恨意在胸腔裏激烈地膨脹,幾乎要衝破她的身體。
婆子朝着門縫裏頭啐了一口:“沒有孃家撐腰的罪婦,您在王府的地位連個下人都不如,不會還天真的以爲,殿下真會看在你生育一場的份兒上饒恕你的罪孽,還會讓您親自養育小公子吧?”
“您可拉倒吧!”
“您吶!就在這門鎖之內慢慢熬到死吧!”
趙蕊看着婆子的臉。
一陣暈眩。
只覺她表情誇張的臉披着森冷月色,彷彿一頭異獸,兇惡的要闖進來、吞噬她。
兩眼一翻。
抱着孩子,再次絕望地暈厥了過去。
……
如同林濃所料的那樣。
趙蕊開始整日害怕孩子被抱走。
疑神疑鬼。
不得片刻安寧。
劉瑩聽了冷冷一笑:“當初她挑唆新人算計姐姐和雙生子,想讓姐姐產後處於驚懼緊繃之中,害姐姐身子虧空、無法挽回,結果報應不爽,什麼都應驗到了自己身上。”
“叫人聽着,心裏暖暖的。真是痛快啊!”
林濃一笑。
可不是呢!
劉瑩修長的食指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要不要……”
林濃豎起食指,在脣邊輕輕一籲:“不,她還有用。”
劉瑩依着她,心思略略一個迴轉,便會意了。
“咱們與她早就撕破了臉,可她孕期之時,誰也沒動她,她就算再怨毒了我們,也明白咱們的底線。但是與她合作的上官氏,卻企圖要她兒子的性命,來栽贓嫁禍,坐收漁翁之利。”
“等她感覺到自己油盡燈枯時,心中最最懼怕的,自然是兒子會不會死在上官氏的手裏、上官氏會不會爲了自己的兒子成爲長子,而再下毒手!”
“那麼,她又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呢?”
林濃挑眉一笑:“是啊!她一定會給上官氏一個巨大的驚喜!而咱們,只需看着就行。”
自然了。
所有會引人懷疑的痕跡,都會消失不見。
確保驚喜準確無誤地落到上官氏的頭上。
劉瑩嬌豔的臉蛋上笑容明豔燦爛:“姐姐聰明,瑩兒聽姐姐安排!”
……
爲着潰堤案,帝王怒極,滿朝靜得如同冬日的湖面。
起碼,表面是平靜的。
如此,大家也算是過了個安穩的年。
正月末,潰堤案徹底察查結束。
罪證確鑿。
岑安煦之流無從狡辯,斬立絕的斬立決,流放的流放,百姓們怒罵跳腳扔臭雞蛋,沸沸揚揚。
而秦王,雖然沒有參與其中,但官員查案之時揪到了他一些不大不小的錯處,被帝王訓斥識人不清、用人不明,卸了他身上的一些重要職務,罰奉一年,勒令禁足兩個月。
如此處置。
在蕭承宴的意料之中,沒有什麼不忿的。
微笑着敬拜皇帝:“陛下英明。”
皇帝對他沒有趁機踩死兄弟的表現,也十分滿意。
但是後宮之中的皇后。
十分不滿。
這麼多年,她們母子幾人受了淑妃與秦王不知多少算計,結果一次又一次,都被帝王輕輕放下,叫她如何能不失望痛心?
帝王潛邸之時,陪着他受盡辛苦的是她啊!
憑什麼享受盡偏袒偏愛的卻是淑妃!是秦王!
可她不是子桑離,所有痛恨和不滿她都會死死嚥下去,因爲她清楚,帝王偏袒了妾室庶子,心虛之下,總會對她們母子多幾分寬容。
只要她不犯錯,皇后之位就能牢牢抓在手心。
“只要本宮還是皇后,本宮的孩子們就還是尊貴的天家嫡出,永遠高淑妃所出子女一頭!”
兩王相爭,秦王落敗。
百官於早朝之上請求皇帝立儲。
皇帝沒有反駁,但也沒有說會考慮,只是聽着底下臣子各抒己見。
而上官壑那邊。
在一次早朝散後,於一衆百官面前向蕭承宴討起了恩典。
當真是做足了臣子的姿態,說得也是十分謙卑動聽,希望能讓女兒於二月二十八那日再讓入府。
“拙荊去找大師合了八字,說那日入府,對您、對小女都是上上吉利。”
越是上位者,越是迷信。
何況皇帝還在扶持秦王,以後與他相爭,少不得需要文武官員的齊心支持,上官壑又頂着他的赫赫戰功於人前求得,還能如何拒絕?
上官氏晚點入府也好。
他眼皮子還能多清淨一段時間!
沒得看到她,就想起上官壑夫婦的野心和算計。
“上官大都督愛女心切,本王當然應允。”
傍晚,蕭承宴來了長寧殿。
殿中。
燭火燃燒起的光影是溫柔的暖色。
林濃柔軟微笑着,拉着他坐下閒聊:“王爺怎麼瞧着不大高興?”
蕭承宴主動說起上官壑的請求:“本王后來想想,覺得不對勁,他要是真爲他女兒打算,就不會在婚事未定之前就在市井之間放出流言!”
“高門女子重視名聲,他如此作爲,與親手毀他女兒名聲有什麼區別?如今又口口聲聲地說什麼爲了女兒的幸福!”
林濃目光微動,柔聲道:“王爺這樣說,臣妾心中倒是有個猜測……”
蕭承宴握了握她的手,以示親密:“你說,咱們私下閒聊,不必拘束。”
林濃起身,盈盈一福身:“臣妾斗膽猜測,那一日或許御書房會有好消息要宣佈。”
蕭承宴一愣。
冊封太子!
心中頓起一陣溫熱潮涌。
雖然林濃不懂朝政,但她一向敏銳,說不定真的猜準了!
鳳眸深處有炙熱星火起伏。
那張清雋的面容都是亮的!
這種大喜事,一定會選在諸事皆宜的大好日子下達冊立聖旨。
那麼二月二十八,會是一個很不錯的吉日。
只是,衆大臣上奏,請皇帝立太子,蕭承宴知道。
皇帝似乎也有了近期立儲的打算,但是什麼時候立,他都還沒有收到消息,皇后不能幹政,又如何能比自己早知道?
轉念一想。
后妃爲了聖心恩寵都會買通御前的人,或許皇后就是如此探知的消息!
而她竟然在一次沒有與自己商議,就又自作主張地去擡舉上官家!
眼裏,哪裏還有他這個兒子!
林濃看着他的眼睛,卻發現他眼底曾經對皇后親情的期待,正在極速消弭。
清晰地意識到,他在往無情帝王的路上越走越遠。
如不能在他徹底放棄得到一份純澈情愛之前將他征服,往後的數年、數十年裏,數不盡的爭鬥算計,她又該闖過去?
若是不趁機給上點眼藥,讓蕭承宴厭惡上官壑、遷怒其女,難保以她的手段,會否很快讓蕭承宴認爲她與上官家的其他人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