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同歸於盡
城堡、託姆神殿和其他沒受到護壁保護的區域被烈火所席捲，大地變得焦黑，巨龍海灣的海水開始沸騰，散提爾軍的艦隊在火舌的襲擊下爆炸了，班恩的軍隊瞬間灰飛煙滅。
而在城市的北岸，兩具聖者的軀殼躺在巖地上，班恩的黑曜石像碎成了十幾塊，腦袋靜靜地躺在身體旁邊幾碼遠的地方。職責之神的金像則只剩一地殘渣，驕傲的雄獅頭顱扭曲變形，失去靈魂的雙眼凝視着兩位神明的靈體在海岸上空的交戰。
託姆引爆了神魂中所有靈魂的力量，他不忍見到自己和班恩爆炸而產生的可怕的後果，他要徹底將對方消除！
託姆引爆的靈魂力量同樣觸發了班恩體內的靈魂，他們所釋出的信徒的靈魂在空中形成一股旋渦，將兩位神明的靈體向上拖曳，它將兩股曾經身爲神祇的光團包裹，開始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殷紅的螺旋霧氣曾是紛爭及暴政之神班恩的心臟，琥珀色的輝光則屬於職責與忠誠之神託姆的靈魂，它們在旋渦中交匯，發出刺耳的尖鳴。
“我！！永不滅亡！！！！！”
那是班恩在歸入永寂之前最後的呼喊，迴盪在坦瑞斯的高空。聲音停止了，神祇的靈體最終被旋渦所吞噬，徹底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班恩和託姆之死在坦瑞斯的北方留下了一個大坑，這裏曾經是坦瑞斯城堡和託姆神殿的所在。巨龍海岸的巖岸如今變得像玻璃一樣光滑，附近的懸崖已經消失大半。金、赤、黑、藍、銀的紋理依然停留在光亮的海岸和破碎的岩石間，交織出美妙的圖案。每當海浪席捲，便會帶走一部分聖者身體的碎片。
午夜被凱蘭沃攙扶着走出了高塔頂部的鐘樓，伊爾明斯特微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的。”
“你對我的力量了解多少？”午夜輕輕問道。
“自從你第一天出現在陰影谷，我就在懷疑你的能力。但是關於你力量的本質，或是未來要拿它們做些什麼，我就幫不上忙了。”伊爾明斯特笑了，“我想密斯特拉曾爲你賜福，也許深水城的法師議會會願意聽聽你的故事，並且給你一些指引。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替你引薦……”
“哦，關於這點，如果你們需要來深水城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將一切安排好。”伊姆瑞克微笑着插話道。
午夜怔了怔問道：“第二塊命運石板，真的在深水城嗎？”
老賢者摸了摸鬍子說道：“是的，至於具體在哪裏，我就不清楚了。”
“我知道了.”午夜低聲道，“我會去的，應該不會比找到第一塊更加困難。”
午夜將一塊揹着石板的布袋子放到了肩上，那正是第一枚命運石板，透過布袋，伊姆瑞克沒有感應到任何法術靈光，他微妙地看了眼布袋子，就是它，導致了這場浩劫的元兇。
“是的，”伊爾明斯特笑道，“困難，但絕非遙不可及。”他背向法師，遙望城市的方向，“不過我們可以稍後繼續討論，有些不對勁的事情發生了。”
午夜挑了挑眉問道：“怎麼了？”
老賢者嘟囔了幾句，愣愣地看着遠處。
“這裏有點不對勁。”他再次自言自語，掏出菸斗。
“我想這裏已經變成了死魔法區，”伊姆瑞克聲音清晰地回答道，“任何魔法相關的物品在裏面都無法生效，甚至連法師也會受到影響。”
是的，伊姆瑞克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也許是因爲魔網崩潰的太過徹底，坦瑞斯的魔網已經徹底消散了，如果魔法女神還在，也許她可以從新在這裏編織魔網。
“這怎麼可能？”午夜直起身，“魔網不是覆蓋着整個國度嗎？”
伊爾明斯特嘆了口氣，收起菸斗說道：“也許以前是，”
“但降臨之夜後就不一樣了。也許是死在這裏的神祇在魔網上撕開了一個大洞，也許國度的紊亂正在肢解魔網本身。”
“是的，”賢者說，“有些比這裏還嚴重許多。”
午夜回望廢墟，雙眼透露出恐懼。“魔網還能夠修補嗎？”她輕聲問。
伊爾明斯特移開視線，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密斯特拉如果還在，當然可以修補，但是
老賢者的眼中閃過一絲悲痛，女神臨終前的模樣仍舊記憶猶新，亙古永存的魔網失去了它的編織者，一切都不一樣了。
午夜嘆了口氣，對自己的命運第一次產生了抗拒，她那不可得知的天命，招致了多少死亡與痛苦。
女法師輕輕看着自己小麥色的右手，那是剛纔敲響鐘聲的手，在那一瞬間，女神的力量順着她的手觸及了鐘聲的內部，才得以成功敲響鐘聲。
“恐怕我該走了，有些事需要我處理，讓我們在深水城再見吧。”伊爾明斯特揮手說道，身影在夕陽下越走越遠。
伊姆瑞克看向午夜和凱蘭沃說道：“既然如此，讓我帶你們去深水城吧。”
三人翻上坐騎，一同向遠方跑去。
離去之前，午夜盯着巨龍海岸邊，散提爾堡戰艦的殘骸看了半晌，喃喃問道：“希瑞克，你還活着嗎？”
“你還活着，我就是知道。”午夜自言自語道。
“他活不了太久了，”凱蘭沃低吼，“我很快就會找到他。”他將手按在劍鞘上。
午夜的臉上浮現出些許怒容，“你應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不！”戰士背對午夜咆哮道。
“散塔林會中的他絕不可能是裝出來的，你不知道當他發現我從陷阱裏倖存下來時有多麼驚訝，也不知道他看到我的傷口時有多麼喜悅！”
凱蘭沃惡狠狠地說道，他想起當時追逐希瑞克時，對方竟然用陷阱試圖殺死自己。
“你誤會了他，”午夜痛苦地閉上眼睛，冷冷地說，“你根本不瞭解希瑞克。”
“我比你更加了解那個畜牲！”凱蘭沃轉過身，綠色的眼睛因憤怒而燃燒，“也許你會被他的謊言所欺騙，但我從更久以前就學會了不能信任他。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和他之中必定有一個會倒下。”
午夜沉默了，她翻上坐騎，不發一言的離開了，伊姆瑞克和凱蘭沃只好跟在後頭，正在氣頭上的凱蘭沃也不想說話，行程變得詭異地安靜起來。
另一邊，巨龍海岸上的一艘小黑船上。希瑞克正翹着腿凝視着天邊，費倫的天空已經被落日餘暉染成血紅。
“不要擋我的路，求求你，午夜，凱蘭沃。”希瑞克的眼角流出一絲淚水，“沒有人能夠擋住我獲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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