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必須傾盡全力
劉副主任正站在中心門前檢查患者，她一眼就瞧見了陳凡，立刻叫道：“陳凡，動作快一點。”
到了近前，已經有醫生將病人都送了進去，而這時候，另外有兩名急救醫生趕來。
而幾乎與此同時，一輛的急救車停在了門口。
劉副主任緊張的說道：“工業園區大面積火災，大部分的急救醫生，都已經去現場救援，所以現在中心的人手不夠，加油，看你們的了。”
這時候的急救車後門打開，陳凡想也沒想地伸手，幫急救醫生將病人從車上擡了下來，從急救車上蹦下來的急救醫生看了陳凡一眼，說道：“患者是突發的車禍，下頜有貫穿傷，肋骨多出骨折，脾破裂，失血性休克，各項數據都非常的不理想。”
陳凡點了點頭，劉副主任則將聽診器放在患者的胸前，說道：“雙肺溼羅音，很危險。”
這時候，穿着白大褂的張大根，急匆匆地從急救中心裏面迎了過來，劉副主任簡單的說明情況後，將病人交給了他。
隨後張大根和急救醫生推着這名傷者，走向了中心裏面。
“張醫生最近表現的非常不錯，如果不是因爲你太過耀眼，或許急救中心，會爭取把他留下來。”劉副主任望着張大根的背影說道：“畢竟一個肯腳踏實地的好普外科醫生，很難得。”
陳凡一笑：“我也很欣賞他，他很努力，這一點，將會超越天賦。”
劉主任笑了笑，隨後嘆息道：“只可惜，哪怕他在努力也不行，儘管他甚至比以往那幾屆的實習生都強，他也不可能留在二院，因爲你太過耀眼了。”
陳凡說道：“不留在這裏也沒什麼關係，是金子早晚都會發光的。”
劉主任笑了笑。
這時候，一輛出租車，咯吱一聲停在了醫院門前，以個滿色煞白，看起來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的女人下了車。
她身形消瘦，穿着一雙看起來很廉價的帆布鞋，牛仔褲，上身則是一件家政公司的工作服。
她急壞了，見陳凡和劉副主任在中心的大廳門前，立刻走過來問：“大夫，我老公，剛剛被送過來，他出了車禍。”
劉副主任對她說：“你到裏面護士站問一下。”
“謝謝。”
這個女人急匆匆地走了進去。
這時候，有急救車趕到，從車上下來的急救病人，是有機磷農藥服毒，陳凡和劉副主任都看了一下，因爲這個服毒的人，發現的及時，問題不是很嚴重，所以陳凡也沒有接手。
這時候，又有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急救中心門口不遠的隔離帶外面，隨後陳凡就瞧見，車門開了，從車上下來一個滿頭白髮，膚色黝黑的老太太，而跟着，她身邊又下來了三個孩子，其中兩個女孩，大的看起來有十二三歲，小的看起來有七八歲。
而最小的那個則是個男孩，年紀看起來只有五六歲。
這時候，之前曾和陳凡劉副主任打聽過，她老公情況的那個女人眼含着淚，急匆匆地從中心走出來，三個孩子立刻衝到了她的身邊。
“媽媽，我爸呢。”
“他怎麼了？”
“媽媽，我要噴水槍!你和爸爸說好要給我買的。”
女人哭了，眼淚的吧嗒吧嗒地掉，隨後望着那個老太太，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那老太太立刻掩住了臉，眼淚大滴大滴的往外淌。
隨後，那個女人立刻走到了一旁，開是含着淚打電話，而老太太則拽緊了三個孩子，坐在的急救中心外面的花壇邊的矮牆上掉眼淚。
這時候，有救護車來。
從救護車上擡下來的是一個突發心梗的老頭，劉主任同聽診器聽了以一下，隨後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後，確定道：“已經死了。”
事實上，從救護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這種檢查結果，陳凡就已經知道了。
雖然這段時間他的修爲到達了築基後期，還沒有突破到心動期，但隱隱已經有了某種將要突破的跡象，而真元籠罩的範圍，更是從一開始時候的身週五米，增加到了八米。
雖然真元不能像神識一樣，精密的檢測。
但基本的生命體徵，還是能夠查探到的。
所以救護車剛停的時候，陳凡就已經知道，車裏的病人已經死了。
這時候，張大根急匆匆地從急救中心裏面，出來，他手中拿着一張單子，對陳凡和劉副主任點了點頭，隨後就走向了那個正忙着打電話的女人，說道：“對不起，打斷一下，事情是這樣的。”
張大根看了一眼的手中的紙單，說道：“張正喜的情況出現了一些變化，所以手術無法進行，現在急救依舊在繼續，但還是請您做好心理準備。”
女人愣住了，她拿着電話，望着張大根說道：“我在籌錢，大夫，請你相信我，我一定能籌到這筆錢的，您救救他，他才四十二歲，如果他走了，我們的三個孩子怎麼辦？我們的日子怎麼過，我求求您，大夫，您救救他。”
女人的眼淚唰唰的掉，張大根神情很不自然地說道：“請您放心，只要還有一線生機的話，我們都會努力，但現在的情況，和之前的預想不一樣，他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就至成不了手術……唉，唉，快來人!”
一直看着他們的陳凡，早就瞧見，那個女人似乎根本就接受不了張大根說的話，所以張大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張大根一把攙扶住了她。
但卻顯得有些沒經驗。
陳凡噌噌兩個箭步就衝過去了，沉聲道：“放她躺下。”
張大根楞了下，隨後應聲將女人放倒。
這時候三個孩子和老太太都圍了過來，雜亂的哭叫聲中，陳凡一邊按下女子的人中，一邊怒聲道：“都閉嘴。”
三個孩子立刻閉上了嘴，但老太太卻依舊淚水滴答。
很快，女子醒了過來。
見她睜開眼，陳凡冷聲說道：“在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過不去的坎，現在你就是這些孩子主心骨，如果你堅持不住，就沒有人能夠幫得了他們。”
女人眼淚掉了下來，她望了陳凡片刻，將視線轉向了身旁哭叫的孩子。
“讓她躺一會兒在起來。”陳凡吩咐了老太太一聲，老太太哭着坐在了地上，將自己的腿放在女人的身下，哭訴道：“媳婦啊，你可別嚇媽，我知道，正喜八成是不行了，可咱們還得活着呀，孩子都還小，如果你再倒了，剩下我一個老太太，可怎麼辦？”
女人掉着眼淚，沉默，不發一言。
三個孩子哭成了一團。
陳凡看着心中不忍，將站在一旁的張大根拉到一旁，小聲說道：“那個病人的情況出現了變化？”
“他失血性休克，所以給他輸了血，但是我們發現他的血小板數量低得驚人，出血很難止住，而且他身體上多處肋骨骨折，脾臟破裂，不做手術的話，他會死，但至少還能堅持個一兩天，但是做手術的話，他下不了手術檯的。”
張大根話音一落，原本就在一旁的劉副主任說道：“陳凡是目前手術速度最快的醫生。”
張大根說道：“就算陳凡的手術速度很快，但是然後呢？功能性失血還是會要了他的命，而一旦在手術過程中，出現大量出血的情況，他立刻就會死。”
劉副主任沉思道：“或許我們可以詢問一下家屬的意見，如果不做，他死定了，做了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張大根火了，一項木訥的他向一隻憤怒的猛獸。他冷聲道：“詢問家屬的意見？他們一定會拼盡全力的讓我們去救這個人，然後呢？他會死在手術檯上，然後他的家人支付高額的大筆醫療費！最後人財兩空!”
“您覺得她們很富裕？您覺得他們會選擇放棄？這麼殘忍的問題，爲什麼要交給她們去選擇？他沒機會的！無論是脾切除，還是其他手術，是不可能不出血的，他體內的血小板含量太少了，靠輸血他活不了！”
張大根眼圈紅了，他怒道：“我們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爲什麼還要去做！給他們一些相聚的時間，幫他們省一些錢，去面對未來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劉副主任望着張大根沉默。
而此時的陳凡卻說道：“或許從理智的角度上來考慮，你說的對，但從人性和良心的角度上來說，你錯了。”
張大根望着怒道：“我錯了？你知道人財兩空之後，他們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嗎？窘迫的生活，無盡的債主，處處白眼！”
“可他們至少不會後悔。”陳凡冷冷地望着張大根說道：“因爲他們努力啊，盡了一切可能，如果最終，他還是死了，那就是天命所過，不是任何人的過錯，可如果他們現在放棄了，那麼假如這兩個字，就會像噩夢一樣纏在他們的身邊！時時刻刻的折磨着他們！”
“因爲他們在沒有傾盡全力的時候，就選擇了放棄！”陳凡怒道：“張大根，作爲一名醫生，你不是救世主，你救不了所有人，但是在救人這件事情上，你必須做到傾盡全力，毫無保留！如果你做不到，你不過就是個渣滓！”
說罷，陳凡扭身走到了哭成一團的幾人身邊，說道：“打擾一下，事情是這樣的，你們的患者家屬，情況非常糟糕，如果做手術的話，他活下來的機會同樣很小，而且，你們將要支付一大筆錢，如果不做的話，這筆錢你們不用花了，還能有一點時間去……”
“做！我們做！”癱倒在老太太腿上的女人立刻就坐了起來，眼神前所未有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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