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噬仙之毒
原本肥頭大耳，一身富貴，對店夥計的招呼連哼都懶得哼的店掌櫃胡小六，不但猛然站住了，更驚駭地猛扭頭，當他看到傲然而立的陳凡時，瞬間面色蒼白。
雖然此時陳凡的相貌與當初形象有了很大的區別和改變，但在仙界，樣貌改變的事情其實是很普通的事情。
而除了樣貌改變了，無論是陳凡的姿態，氣度，語氣，幾乎與當年他見到陳凡時，毫無卻別。
如果說一定要有，那麼最多也就是那個柔媚絕美的毒姬，變成了眼前這個一身白衣的九尾天狐白小白。
“仙君……”肥頭大耳的胡小六嗓音乾澀得變了聲調。
陳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短短兩百年的時間，昊天丹堂變成了雲帆丹堂，你胡小六也算是真有膽量。”
一聽這話。
石康城雲帆丹堂的掌櫃胡小六噗通一聲，就跪在了陳凡的面前，嘶嚎道：“仙君，您聽我說，此事令有隱情，並不是像您想象之中那樣。”
陳凡微微皺眉，沒說話。
周圍的街道行人和店鋪夥計客商，卻都是一驚。
“這個人是誰？胡掌櫃怎麼給他跪了啊？他可是雲帆丹堂石康城的大掌櫃啊，即便遇到了大仙師，也得對他客客氣氣，哪怕就算是仙君，一般見到他也都會和顏悅色……”
“看，他身邊的站着的那個少女，竟然是九尾天狐一族的人！”
“天！難道這是某位仙尊嗎？”
“不可能，以雲帆丹堂的實力，即便是仙尊，也絕對不會爲難胡掌櫃的。”
“是啊，如今雲帆名下七十二家丹堂，遍佈仙界三十六天，即便是仙尊也對他們禮讓有加，別說是雲帆丹堂的掌櫃的，即便一名普通的夥計，那也是傲氣得很。”
“嗯，有道理，之前玉鼎仙君來這裏的時候，那胡掌櫃對他也是不理不睬，也沒見玉鼎仙君敢說什麼，沒想到，傲骨錚錚的胡掌櫃，竟然一見此人就跪了，這來頭，只怕遠比我們想象的更加可怕。”
周圍的衆人議論紛紛，陳凡的心中卻有些火起。
遍佈仙界三十六天，名下七十二丹堂。
這一切，不就是他前世爲之付出了萬年的成果麼？
只是此時，雖然心中憤怒，但陳凡只是冷冷地掃了跪在地上的胡小六一眼，隨後靜靜地看着雲帆丹堂的牌匾，淡然道：“你想解釋，我會給你機會，不過這機會只有一次。”
說罷了，陳凡帶着白小白邁步走進了雲帆丹堂。
丹堂裏的陳設，丹藥的種類，與當年沒有絲毫的區別，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又那麼的陌生。
從地上站起來的胡小六，額頭微微見汗，連膝蓋上的塵土都不敢拭去，連忙起身跟隨在陳凡和白小白的身後，道：“仙君裏面起。”
這店，原本是就是陳凡的，除了換了一塊牌子外，這兩百年沒有任何的變化，所以陳凡自然輕車熟路地走向店後的會客廳。
會客廳裏，一切的陳設都沒有變。
當陳凡習以爲常地坐在主位上後，一眼就看到，原本他親手題的那副“誠信爲本。”已經被換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大江東去，千帆遠的水墨畫。
下面的署名，只一眼，就令陳凡怒火中燒。
鴻哲興昌！
這個人是陳凡師叔祖的大弟子，按輩分來將，是當年陳凡的師叔，他不但也是煉丹師，更擁有異火。
只是當年的他，在丹藥一途上的造詣，與陳凡相比差的太遠，所以一直名聲不顯。
甚至哪怕是在陳昊天外天遇伏，不得不壯士斷腕，使用仙界至寶轉生石的時候，這個字鴻哲，號興昌的師叔，還在爲陳凡煉製低級丹藥。
可現在，當陳凡看到他的字畫出現在這裏的時候，立刻就明白了，當年自己天外天遇伏擊，很可能就是他搞的鬼。
畢竟按照仙界的習俗，會客廳裏一般都只會懸掛主人的字畫。
掌櫃胡小六，畢恭畢敬，如同當年一般。
他安排了一個美婦人給陳凡上茶。
陳凡瞧了一眼，發現已經不是胡小六當年的妻妾。
等到那美婦人離去。
陳凡看了看茶盞，愣住了。
茶是仙界最頂尖的紅塵香茗，非大富大貴的人，即便有錢也買不到。
即便前世陳凡要喝這個茶，也往往需要提前預定，才能在每年採摘的時候買到。
現在這茶在胡小六的手中出現，雖然與他的身份不是很匹配，但如果數量不多的話，到也正常。
只是陳凡發楞，並不僅僅是因爲這茶很好，太久沒有喝到了。
而是因爲這茶裏面下毒了。
是毒姬的噬仙散。
陳凡很確定這一點。
因爲這個噬仙散雖然無色無味無影無形，放在茶中，別說是普通大仙師，即便是仙尊，也難以察覺。
但它卻有一個特性。
那就是，它會鎖住溫度。
也就是說，加了噬仙散的茶，聞起來沒有任何異樣，看起來也十分正常。
但是，茶盞之中的茶水卻不會散發出絲毫的熱氣。
此時的仙界是七月中旬，正是酷暑的季節。
所以茶水不冒熱氣這一點，稍微有些粗心大意，就很難注意到。
陳凡提起茶盞的杯蓋，輕輕地撥了撥浮動的茶曾，果然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熱氣發出。
滿臉恭敬地胡小六站在一旁，神情微微緊張地說道：“仙君，當年您消失得無影無蹤，仙界爲此大亂，小的每天都焚香祈禱，只盼着仙君安然歸來，果然天可憐見小的地一片苦心，如今您安然歸來……”
陳凡冷冷地挑眉打斷道：“我這一走就兩百年，這其中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我都不清楚，你到是說來看看。”
胡小六立刻說道：“回仙君的話，當年您天外天遇伏，下落不名，毒姬……仙子大怒，用了毒藥毒殺了不止萬仙，後來三大仙尊……”
陳凡微笑地聽着，心中不由得嘆息。
事實上，當他看到這杯茶的時候，就已經清楚，若當年毒姬真的毒殺萬仙，那麼她用的必然就是這噬仙散。
因爲這東西，雖然不是毒姬手中最毒最烈的毒藥，但卻是原材料最容易獲得，最容易大量煉製的毒藥之一。
當年，驚才絕豔的毒姬剛剛研究出這種毒藥的時候，陳凡是第一個服用的人，也是爲它定下噬仙散這個名字的人。
除此之外，當時的陳凡，更願意管它叫神仙三步倒。
因爲對於普通的仙人來講，無論是金仙，還是仙君，甚至包括仙尊在內，只要將它服下，三步之內便會倒地身亡。
但對於陳凡來說，這個噬仙散，卻不過是一位進補的調料而已。
因爲陳凡太瞭解它的特性了，只要三根銀針激發自身的免疫，這噬仙散，根本就無法對身體造成傷害。
而要做到這一點，就需要天衍之術。
可放眼仙界，雖然同門無數。
但真正會用天衍之術的，卻只有陳凡一人而已。
否則，他陳凡怎麼可能是最強仙醫。
“……後來毒姬仙子承諾，只要三大仙尊能夠找到您的下落，她就進入流放之地。”胡小六話音一頓，神情自然自然地看着陳凡。
陳凡沒理會他，雖然他很好奇這噬仙散他是從哪裏拿到的。
畢竟，當年毒姬研發了這個藥之後，就在陳凡的要求下放了起來，絕不會有外流。
如果胡小六沒有說謊，那麼就只能說明，胡小六手中的噬仙散很可能是當年毒姬毒殺萬仙時候用的。
見陳凡沉默地出神，胡小六小心謹慎地試探道：“此事之後，仙界着實亂了十幾年，後來鴻哲仙君出面，畢竟他是您的師叔，更有您的手諭，所以昊天丹堂就正式更名爲雲帆丹堂。”
陳凡神情平靜地看着他，輕輕地端起茶盞道：“這麼說來，這一切到是並不能怪你，只是鴻哲仙君接手了丹堂而已。”
胡小六連忙說道：“仙君英明，事情本就是如此，當年您失蹤，毒姬仙子又去了流放之地，丹堂羣龍無首，各方豪強虎視眈眈，鴻哲仙君出面後場面才穩定了下來。”
陳凡笑了，輕輕地嘬了口被下了噬仙散的紅塵香茗，道：“這麼說來，七十二丹堂現在都在鴻哲師叔的手中了？”
胡小六眼神興奮地說道：“仙君英明，推斷得雖不中，但卻相差不遠，鴻哲仙君接手了七十二丹堂之中的三十六家，其他的三十六家，則由十八位仙尊掌管。”
陳凡笑了，喝了一大口紅塵香茗道：“這鴻哲還真是個廢物，我還以爲他敢搞這套假傳聖旨，謀竄丹堂的手段，是個不可一世的梟雄，結果這麼搞，他纔拿到一半？”
胡小六眼神雪亮暴起了精光，卻故作謙恭地恭維道：“與仙君相比，鴻哲仙君顯然能力不足，既然您已經回來，一定會重整君威。”
陳凡則淡然繼續道：“仙界一共只有二十四位仙尊，他分給了十八位仙尊每人兩家丹堂，看起來似乎是很有本事，但是他不夠聰明啊，人都是貪婪的，仙尊也不例外，當他們嚐到了甜頭之後，他們無疑會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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