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衆人皆有罪
第59章衆人皆有罪
舒韶玥環顧四周，原本再看熱鬧的大臣們看到舒韶玥的眼神，下意識低下頭。紫宸殿之中突然安靜了下來，靜的可怕……
舒韶玥低下頭，只覺得一陣悲鳴，上京城……南朝最繁華的地方，有着一個出了名的貧民街，紫宸殿上，都是南朝棟樑，卻從未有一個人去過，真是可笑……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說的真是沒錯呢……”
舒韶玥喃喃道，隨即擡起頭，看着所有人。
“七八個月前的南街，就是你們口中還沒有被我舒韶玥霸佔的南街，是什麼樣子的，既然你們沒有見過……我費點口舌，和你們說說好不好？”
舒韶玥的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幾名大臣，幾名大臣頓時覺得後背發涼。
“什麼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你們只在書中聽過，又何曾在現實中看過？有那裏想過，在上京，在這個繁花似錦的上京城，天子腳下，會有這麼一塊地方！殿中跪的我若沒記錯，中間的是戶部侍郎張大人把，令公子去年在煙花柳巷之中買下了一個花魁娘子，花了七千八百兩白銀，當時可是震驚上京。七千八百兩白銀，對在場大部分大人，只是九牛一毛，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七千八百兩白銀是南街整條街，別說是十年，就是一百年，兩百年都花不完的銀子！”
紫宸殿中穿出一陣倒吸氣的聲音。舒韶玥冷笑。
“在南街，過年的時候，有一兩個白麪饅頭，都算是過了個好年，別說喫肉了，就是聞到肉香在南街都像做夢一般。連肚子都喫不飽，衣服都沒有穿的。這些都不是最難熬的，最難熬的是冬日，冬日別說燒火取暖了，有那個錢買柴火，還不如買一點點米糧，熬一鍋稀的不能再稀的粥，夠一家人度日。一家人窩在一張牀上，互相靠着取暖，各位大人……你們只怕是像都沒想過。一到冬天，南街就會死好多人，別說棺材墓地，就是一張草蓆，都可能成爲壓倒一家人的錢財。只能拖到亂葬崗，隨意丟棄。爲了活命，人命都可以任意買賣，各位大人的家中，定會有一位或者兩位，都是用低價，可能是一兩百個銅板買下的奴僕，那些都是南街的百姓……這就是南街曾經的樣子，各位大人你們知道嗎？”
“你！你！胡編亂造！南街是陛下仁慈，給予流民安居之地，怎麼可能這般！”跪在地上的張大人急忙開口道，他完全沒想到舒韶玥會突然說出自己兒子乾的那些事，若是陛下怪罪起來，他如何是好？
“呵，胡編亂造？張大人去過南街嗎？你這麼說？安居之地？各位大人身爲陛下的耳目，你們都不知道，陛下如何知曉！”
舒韶玥怒斥道。
張大人慌張的看了一眼南明皇，隨後看着舒韶玥，張着口不知如何解釋。
“可笑！耳目閉塞，各位大人食君之祿，卻不擔君之優？現在又來以莫須有的罪名怪罪於我！不知幾位大人又安的是什麼心！”
舒韶玥看着跪着的大臣，一聲冷哼，天天喊着一片赤誠，蒼天可鑑，若是蒼天有眼！絕對會劈死他們。
“我舒韶玥，重建南街，爲他們重建屋舍，教他們謀生之路，搭建學堂，讓他們有書讀，有飯喫，有衣穿，我又做錯了什麼？因爲我比你們有良心？所以，就該承受你們莫須有的罪名嗎？我做的這一切不應該是你們所有人做的嗎！各位大人不是南朝百姓的父母官嗎？難道南街的百姓就不是南朝的百姓，難道南街的百姓就不是人，就不是人命嗎！”
舒韶玥看着所有人，想起她曾經看到的一切，淚水不禁涌出，天子腳下，祥和太平，可是……那些個藏在暗處的東西呢？就活該被遮遮掩掩，死活無關……一邊樓臺歌舞山珍海味，一邊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這又到底是誰的錯？
“臣有罪！”忽然，站在衆臣之首的蘭凌斐跪在地上，高呼道。
“臣有罪！”衆官隨着蘭凌斐跪在地上。
確實有罪，他們口中天下百姓，大義凜然，可是就在眼前，南街的百姓就不是百姓？天下腳下，發生這種事，而且積累多年，卻不曾有一人上奏，現在卻要參舒韶玥，一個憑一己之力改變南街，重建南街之人。
“有罪？”南明皇一聲冷哼，有罪……心中的震撼還未平息，現在所有人又說他們有罪，罪？他又何嘗無罪？他身爲天子，卻連腳下的事都毫不知曉。
“南街之事，朕又何其無罪？”
舒韶玥和溫玉珏站在一羣跪下的大臣之中顯得極爲突兀，溫玉珏看着舒韶玥，心中翻江倒海，說不出在想什麼。當初舒韶玥找他合作，他心中只是爲了那些兵將，何曾想過南街的百姓……看着舒韶玥，面帶悲慼，眼中帶着淚光，舒韶玥……這是舒韶玥，她好像不太一樣了……
舒韶玥擡頭看着南明皇，她本不想這樣的，可是看着這些人，只覺得淒涼。
“口口聲聲赤誠之心，蒼天可鑑。蒼天鑑不鑑，朕不知曉，反倒是朕現在看的明白，上奏參舒韶玥所有官員，全部革職查辦。”
舒韶玥看着自己身後原本言辭鑿鑿死磕自己的大臣，冷漠的看着幾人驚的連話都說不出，愣在原地。
“舒韶玥，重建南街，你功不可沒，現在朕許你一道聖旨，裏面內容你自己決定！”
舒韶玥急忙跪在地上。南明皇這是在弄什麼，這就相當於給了她一道蓋好玉璽的空聖旨，內容隨便她填……
殿中的大臣們震驚，擡起頭看着南明皇，有急忙低下去，若是平常還好，可是今日……別說是阻止，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皇兄萬萬不可！”溫玉珏下意識開口道，空聖旨，舒韶玥想幹嘛就幹嘛了，讓自己娶她也是輕而易舉……
南明皇看着不看溫玉珏，他去越州自己都能給他一道空聖旨，爲何給不得舒韶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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