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城
友情提示:此書是我開,此文是我填,要想看此書,留下幣!六名秀女雖然還沒有經過顒琰親閱,但大抵的位份,也能猜個一二,如姍與景馨分作左右首第一位,紫菡與凝碧坐在第二位,纖恩與宛瑤坐在末位,面對面。
婉太妃目光從幾人面上掠過,見除了纖恩外,旁人神色皆是平和,不由得讚許的點了點頭。
“你們在閨中的時候,都做些什麼?”婉太妃端着茶盞,有一下沒一下的撇着茶葉沫子,含笑等着幾人答話。
如姍爽利一笑,先接了話茬:“回太妃娘娘的話,如姍自小是個頑劣的,慣不愛在府裏待着,倒是常與阿瑪往馬場去,我額娘說,我是投錯了胎,該是個小子纔是。”
婉太妃被如姍逗的掩脣輕笑:“咱們滿人是馬上打的天下,愛騎馬,纔是好的,咱們皇上最愛圍獵,皇后身子骨不好,貴妃事情多,正沒人陪着呢,這回有你在,春日裏圍獵,皇上終於可以有美人相伴了。”
如姍微紅了臉頰,卻是言語大方的應了:“能陪伴皇上,是如姍的榮幸。”
婉太妃很喜歡如姍落落大方的樣子,微微頷首,又問景馨:“你在閨中的時候,常做什麼?”
“回太妃娘娘的話,景馨寫字作畫居多,都是些拿不出手的。”景馨有些汗顏,她不是京城人氏,打小也沒想着能入宮,許多技藝,就擱置了,只書畫是她自己喜歡的,一直沒撂下。
“女人寫字,端正即可,又不是讓你出去比拼書法大家。”婉太妃說道。
景馨以爲婉太妃生怒,忙站起身來,行了福身禮,小心翼翼答道:“多謝太妃娘娘教導。”
“坐下,坐下說話,哪兒談得上什麼教導不教導的,是我這裏有幾卷經文要抄,正愁找不着人呢,你愛寫字,這很好。”婉太妃含笑說着,終歸對景馨的印象好,記着景馨給自己攆貓的事,另外也是因爲景馨是德麟表妹的緣故,對景馨多少有些偏心。
景馨面色稍緩,明媚一笑道:“那景馨回頭問了嬤嬤,是哪幾卷,謄抄好了,給太妃送過來。”
婉太妃頷首,又問其他幾個,凝碧說了自己愛下棋,紫菡說了自己愛養花,纖恩生怕自己落於人後,說自己最愛唱戲,尤其是京劇,唱的極好,惹得婉太妃還多瞧了纖恩幾眼。
顒琰初登基的時候,在暢音閣連着聽了好些日子的戲,消息都傳到了宮外,旁人只當顒琰是愛聽戲,婉太妃卻是知道內情的,顒琰是心裏不舒坦,登基爲帝,仍舊不能把握朝政,說是聽戲,倒不如說是與太上皇鬧彆扭。
婉太妃沒說什麼,最後問到了宛瑤:“聽富察夫人說,你的繡工極好,前兩日,富察夫人入宮,還說起來,你送的一個抹額,到現在還戴着。”
宛瑤心裏“咯噔”一下,能被婉太妃稱爲富察夫人的,也只有德麟的額娘了。
她明明與德麟說過,不讓伊爾根覺羅氏到宮裏周旋,怎麼伊爾根覺羅氏還是來了?
宛瑤不知道的是,德麟被顒琰罰跪,兩天都沒回府,福康安入宮,得知了來龍去脈,氣不打一處來,不得不往和珅府裏去,伊爾根覺羅氏也生氣,但伊爾根覺羅氏比福康安,德麟想的更加細緻,且只會在宛瑤身上下功夫。
福康安前腳去了和珅府邸,伊爾根覺羅氏後腳就往宮裏遞了牌子,婉太妃待她到底不同些,午後,伊爾根覺羅氏就入了宮,說起了宛瑤……
宛瑤溫婉一笑,裝作很識大體的模樣回道:“回太妃娘娘的話,宛瑤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也就繡工勉強能入得了眼。”
婉太妃看着宛瑤圓潤的身材,神色淡淡的揉着眉心說道:“只是這繡工,在宮裏實在沒什麼用處,宮裏內務府針工局裏,不知道多少繡娘,做主子的,哪兒用的着親自動手?即便是不留在宮裏頭,在宮外成爲嫡福晉,側福晉的人,也是用不着親自動手的,不過你這樣的格格……”
婉太妃脣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的說道:“爲自己謀算一二,也是應當。”
婉太妃話音一落,纖恩忍不住“噗嗤”一笑,她一直看不慣宛瑤,明明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胖格格,偏她幾次三番在宛瑤手中落敗,現在聽得婉太妃嘲諷宛瑤,心裏說不出的痛快。
景馨與紫菡擔憂的看向宛瑤,宛瑤沒心沒肺的“呵呵”笑了兩聲,卻也明白,婉太妃這樣待她,怕是伊爾根覺羅氏在太妃面前說了些什麼。
婉太妃稱呼她爲“格格”,而不是“小主”,本意就是她不會留在宮裏,她只要聽這句話就夠了。
至於後面的,什麼嫡福晉,側福晉不用親自動手的話,她就當是一陣風吹過,沒聽到就好,伊爾根覺羅氏這是告訴宛瑤,在她心裏,宛瑤只配給德麟做個侍妾,沒名沒分的那種。
呵呵,她稀罕嗎?又不是這天下只有德麟一個男人,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不是滿大街都是?實在不成,招婿入贅也不是不行,活了兩輩子的人了,還能因爲個男人要死要活的不成?
婉太妃見宛瑤沒心沒肺的跟着笑,心生不悅,長的沒個身段也就罷了,竟是個二皮臉,這樣的人,還把德麟貝勒迷得五迷三道的,若是這樣的人成爲德麟的侍妾,怕是也要鬧翻天去,倒不如她出面,替伊爾根覺羅氏除了這個隱患,想來福康安會記得這個人情。
“怎麼?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婉太妃的聲音突然壓得很低,風雨欲來的壓抑……
宛瑤提裙跪地,心道不好,這次怕是沒有那麼容易逃脫了。
正在此時,一個老太監走了進來,低聲在婉太妃耳邊說道:“太妃娘娘,皇上擺駕儲秀宮。”
宛瑤單手托腮,也聽明白怎麼回事了。
其實就是乾隆爺辦千叟宴,和珅又貪銀子了,顒琰一向不喜歡和珅,處處挑和珅的刺兒,別說和珅真貪了,就算沒貪銀子,顒琰也得查一查和珅。
可和珅也不是傻的,自然去找乾隆爺做主。
宛瑤瞪圓了眼睛,上下打量了顒琰一眼,閉緊了嘴巴,她可不想做顒琰的紅粉知己,回頭她把顒琰的毛捋順了,顒琰非要把她留在宮裏怎麼辦?
宛瑤選擇了沉默,唯唯諾諾的說道:“其實我也不懂,要不,我找豌豆來跟你說?”
顒琰只覺得話說了一半,不痛快極了,瞪了宛瑤兩眼:“不會說,就來喝酒。”
宛瑤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喝酒這種事,不要喊她啊,她醉起來會要命的。
顒琰不耐煩的說道:“把這杯酒喝了,滾出去。”
宛瑤聽到這個“滾”字,狠狠心,咬了牙,一口悶了,嗆的嗓子鼻子喘不過氣來,她打小不能喝酒,一杯就能醉的厲害。
顒琰又灌了一壺,仍舊氣勢洶洶:“我明明沒做錯,這是明擺着的事,我去問,不是應該的嗎?”
宛瑤一杯酒下去,嘴巴就不是自己的了,搖頭嘆氣道:“我不是說你該去問管家,我是說,你活該被你阿瑪罵!”
“你說誰活該!”顒琰一下子撩袍子站起身來,那叫一個玉樹臨風。
“你也別跟我發脾氣。”宛瑤有點醉醺醺的,反正豌豆跟她說,顒琰是侍衛,她就當他是侍衛,罵當今皇上這樣的事情,尋常逮不着機會啊。
“我來問你,你是不是剛剛當上家?”玫瑰椅有點高,宛瑤交叉着腳,晃啊晃的,花盆底上的粉色流蘇隨着宛瑤的動作發出“沙沙”的聲響,無端的讓人安靜下來。
顒琰老實的答道:“是。”
他當皇帝還沒一個月呢,只不過現在的他,跟做太子的時候,也沒什麼兩樣,朝廷上的事情,依舊是父皇做主。
“這是不是你當家之後,第一次辦的宴席?”宛瑤繼續晃着腿問道。
“是。”顒琰覺得宛瑤要說他沒經驗,立刻補充說道:“但是二十年前有先例,冊子上寫的明明白白。”
“你也說是二十年前了啊!”宛瑤頗爲無奈,顒琰只要遇到和珅的事情,就犯軸:“管家可以說二十年前的物價跟現在不一樣啊,可以說二十年前辦的局面小啊,賞的東西不一樣啊,二十年呢,他隨便找個由頭就能堵住你的嘴。”
顒琰怒極:“他貪了就是貪了!以爲老爺子護着他,他就能私吞了那麼多的銀子不成!”
“不,你根本沒弄明白老爺子氣在哪兒。”宛瑤掰着蔥管是的手指頭,臉蛋紅撲撲的給顒琰算:“這第一,以前是老爺子當家,現在是你當家,你才當家,就覺得老爺子花銀子多,你這不是在管着管家,而是指着老爺子的鼻尖告訴他,現在這個家裏頭是你說了算,老爺子要聽你的。
也就是說,從今往後,老爺子不能像以前那樣大手大腳的花銀子了,你說,老爺子心裏頭能高興嗎?畢竟在老爺子心裏頭,你們府裏的銀子,都是老爺子賺來的,你現在管着他花自己的銀子,他心裏能痛快?”
顒琰覺得宛瑤這是歪理:“我是在指責管傢俬吞了府裏的銀錢。”
“就是私吞了,吞的也是老爺子賺的銀子。”前世裏,顒琰因爲和珅與福康安,沒少與乾隆爺鬧矛盾,不過那個時候,顒琰半點沒把她放在眼裏,這樣的話,也輪不着她來說。
“可那些是……”那些是民脂民膏,那是應該用於造福百姓的銀子,怎麼能進了和珅一個人的口袋?
“不管是什麼,都不是你的銀子,你這麼生氣,實在沒必要,就算那管家吞了能怎麼着?你手裏捏着管家的賣身契啊,今個兒收拾不了他,就明個兒收拾啊!
早晚有一天,老爺子不護着他的時候,你就能讓他把銀子吐出來,說的明白些,現在也不過是把府裏的庫房,搬到管家的家裏而已,銀子在哪兒放着不是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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