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監獄探視
在吳啓明探監之前，洪峯和監獄聯繫勾通好，對吳啓明探監方興未和陳麗雅進行全程錄像，洪峯在監控室裏觀測。
吳啓明第一個見到的是方興未。
見到方興未的那一瞬，吳啓明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動，看了方興未好一會兒，才說道“方伯伯，我是陳全的好朋友吳啓明，您還記得我嗎？”
吳啓明說着，伸過手去，緊緊地握住了方興未的手，看得出來，吳啓明在暗暗用力握着方興未的手。
方興未面無表情，看了一眼吳啓明，淡淡地說了句“謝謝你來看我。”
“陳爸爸，可能您把我忘記了。”吳啓明握着方興未的手，道“那個時候我經常去您家，我的工作你還幫了一個大忙。”
此時的方興未根本沒有心思聽吳啓明說什麼，他是記得吳啓明的，這是陳全比較要好的一個朋友，現在看到他，更讓方興未心裏難受，更加想陳全。
陳全的死，他也已經知道，所以對於兒子生前的這位朋友，方興未不看還好，看了更是傷心難過。
“謝謝你來看我，謝謝你來看我……”方興未抽出了被吳啓明握住的手，也不看吳啓明，轉身走回監獄去。
吳啓明看着方興未的背影，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動，但眼睛裏卻是乾的，沒有一點兒淚霧。
洪峯盯着吳啓明的臉，看着那抖動的肌肉，洪峯心裏似乎有了底。
吳啓明見完方興未之後，接下來見的是陳全的母親陳麗雅。
見到陳麗雅的時候，吳啓明笑容滿面，不是叫陳阿姨，卻是叫陳媽媽，使得一直低頭的陳麗雅猛地擡頭看着吳啓明。
吳啓明一把握住陳麗雅的手，道“陳媽媽，您還記得我嗎？我是陳全的朋友吳啓明。”
陳麗雅呆看了吳啓明一會兒，用手輕輕地拍打了一下吳啓明的頭，眼含熱淚道“孩子，謝謝你來看我，我們家陳全沒了，你要好好地，好好地工作，好好地活下去……”
“陳媽媽，我是陳全——最好的朋友，陳全是您的孩子，我也是您的孩子，我會經常來看您的。”吳啓明眼睛不離地看着陳麗雅，而陳麗雅也一直看着吳啓明……
陳麗雅見到吳啓明，與方興未見到吳啓明，是兩種不同的態度，方興未冷漠，甚至有點神經質，而陳麗雅溫和，完全把吳啓明當孩子待。
當獄警提醒時間到時，陳麗雅站起來，主動地擁抱了吳啓明……
從監獄裏出來，吳啓明一直不說話。
“怎麼了？有什麼感觸嗎？”洪峯轉頭看着吳啓明，道“是不是觸景生情啊？”
“是呀，想到原來他們一家好好的，而且都是有身份的人。”吳啓明嘀嘀地道“沒想到現在家破人亡……真的很慘！”
“爲什麼陳全家那麼慘，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洪峯搓着手，看着吳啓明“如果陳全和他的父母好好做官，不貪污，他們家確實是一個讓人羨慕的家庭，可以說，一家三口，從父母到兒子，都在官場上混，如果把這個混字弄好，一家的清官，慘字跟他們根本粘不上邊，那樣的話，那纔是最幸福的一家子！”
“那倒也是的！”吳啓明點頭贊成，便不再說話。
從監獄回來，吳啓明跟洪峯的關係似乎又靠近了一步，只要洪峯到程葉那裏，吳啓明都要到程葉那裏跟洪峯坐坐，久而久之，吳啓明跟洪峯似乎成了好朋友，喝酒喫飯慢慢地不約而同地經常在一起，用洪峯的話說，他知道我在注意他，可他就是偏偏要靠近我，這他媽的是陳全還是吳啓明？
洪峯把吳啓明探望陳全父母的視頻拷了回來，和程葉慢慢地看着分析。
“洪書記，我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已經看了好幾遍的程葉搖着頭說道“如果說有問題的話，就是吳啓明的情感是不是有問題？”
“情感有問題？”洪峯不禁一愣“你是說吳啓明對方興未和陳麗雅的情感越了作爲陳全朋友的關係？也就是說把自己當方興未和陳麗雅的兒子了？把朋友的父母當作自己的父母待，沒有問題呀！”
“看上去一點問題都沒有，但不知爲什麼我總是感到怪怪的。”程葉向洪峯點了點頭，道“我看着他對方興未和陳麗雅的那種神態，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感覺他對方興未和陳麗雅的那種深愛，想要表達卻又無法表達……。”
“對了，我要的答案就是這個！”洪峯說着，把視頻調出來，邊調邊道“你說的他想要表達，卻又沒辦法表達……他想表達什麼呢？想告訴他們，他就是他們的兒子陳全？”
程葉一怔，突然叫道“哎，他已經告訴方興未和陳麗雅，他就是陳全！”
“啊，我可是一直盯着的！”洪峯驚訝地看着程葉“我怎麼就沒有現？”
“你看看，吳啓明剛見到方興未和陳麗雅，他說的是什麼話？”程葉趕緊說道，激動之餘眼睛裏放出光來，她沒想到，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洪峯的一句話卻提醒了自己，從中現了問題。
洪峯把視頻調到吳啓明見到方興未的時段，吳啓明說“方伯伯，我是陳全的好朋友吳啓明，您還記得我嗎？”
“對了，這就對了！”洪峯激動地叫道“你看看他的那句話‘我是陳全的好朋友吳啓明’，我是陳全——這幾個字說完了之後，刻意地停頓了一下，他奶奶的，不愧爲陳全啊，跟我們鬥來鬥去，總是佔着上峯……”
“洪書記，我再調到他見陳麗雅這個時段來。”程葉說着，從洪峯手裏拿過鼠標，點出這個時段，吳啓明探望陳麗雅的視頻彈了出來。
吳啓明見到陳麗雅時，道“陳媽媽，您還記得我嗎？我是陳全的朋友吳啓明。”
看着這段視頻，洪峯緊接着說道“你看看，他見到陳麗雅的時候，在‘我是陳全——’這幾個字的時候特意地停頓了一下，還有我就是覺得奇怪，吳啓明跟我說到陳全的父母的時候，叫的都是叔叔阿姨，可探監的時候，卻叫着‘陳爸爸’和‘陳媽媽’，這是爲什麼？”
“‘陳爸爸’、‘陳媽媽’或許是陳全在家裏叫他父母的習慣？他以這樣的習慣告訴方興未和陳麗雅，他就是他們的兒子？”程葉一字一頓地說道，再一次調出吳啓明探視的前一段出來，細細地看着。
“我感覺方興未好象沒有認出陳全！你看看方興未的表情和說話……他幾乎不看吳啓明……”洪峯細細地看着，突然想起了什麼，看着程葉道“你看看，我差點都忘記了，監獄那邊跟我說，方興未的精神好象出了問題，有點老年癡呆的症狀。”
“不會呀，怎麼可能啊！他才六十歲不到！”程葉立即把話接了過來，這個曾經是自己的老領導，且跟自己有過之事的健壯的男人，怎麼可能就出現老年癡呆？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洪峯看着視頻，道“他的精神受到很大的打擊就有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你看看，相對來說陳麗雅的狀況就好得多……哎，你看看，這段……”
洪峯把陳麗雅撫摸吳啓明的頭定格。
“你看看，陳麗雅這個動作，是不是在翻看吳啓明的頭？”洪峯把視頻的圖像放大，陳麗雅的手很明顯地是在翻看吳啓明的頭，而在頭裏邊有一顆不大不小的黑痣。
“對，她是在翻看這顆痣！”程葉肯定的道“也許吳啓明叫他陳媽媽的時候，她已經知道這是他的兒子，但是相貌的完全不是，卻又讓她產生的懷疑，於是，想到了這顆痣……”
“沒錯，是這樣的！”洪峯堅定地說道“我們想辦法注意一下，吳啓明的這個地方是不是真有顆黑痣。”
“看來，這個視頻越看問題越出來了啊。”程葉呵呵笑，道“我剛纔看了好幾遍，都覺得沒有什麼，就是一個正常的探視而已，沒想到細細看，細細地分析，問題還真不少，洪書記，陳全的孝道也許就是我們打開他真實面目的缺口。”
洪峯愕然地看着程葉，不停地搖頭，道“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吳啓明真是陳全的話，你處在一種怎樣的危險之中？”
洪峯的話讓程葉震了一下，看着洪峯，道“我知道，他隨時可以殺了我！現在我終於明白，華西市委那麼多部門，下屬單位也很多，他爲什麼要選來做我的副手……”
“但是，依陳全的性格，他現在不會對你動手！”洪峯分析道“他還要藉助吳啓明的身份繼續探望他的父母，只要他的父母還活着……”
“不，洪書記，你這個分析有點極端了！”程葉打斷洪峯的話，道“陳全不僅是個孝子，也是個復仇心理特別強的人，在他縝密的思維中，他會開始慢慢地開始他的復仇計劃！我知道，我肯定是他的第一個復仇對象，至於他將會是怎麼樣的復仇，我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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