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尚未公開的皇帝祕辛
“您說的結局,是爲我的詩篇而寫嗎?難以置信,您應該是第一次聽到這篇長詩,我此前從未完整演唱過……”
林祐擺了擺手:“我可不會寫詩。”他在心裏小聲咕噥着:我能寫個通順的網文就不錯了;當年高考作文都不讓寫詩,如今你讓我用外語寫詩?寫個屁的詩!
詩人先生難免不解:“那您的意思是……”
“我是說,我可以告訴你那場婚宴之後發生的事情;包括王子和公主成婚之後不算幸福的生活,還有他們的過去和未來。”
“我確實聽說他們夫婦二人前幾年遭遇海難去世,只留下一位年幼的小公主。”丹德里恩感慨萬千,“當初帕薇塔公主年幼時就失去了父親,沒想到她的女兒竟同時失去雙親……對於一段艱難的愛情來說,這個結局實在談不上美好。”
“你還想不想聽我說了?”講故事的人和說相聲、講評書的人一樣,最煩聽衆搭茬打岔。
詩人先生忙不迭地點頭,差點把頭上的飾羽船形帽都給顛下來。
林祐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到哪兒了?對,尼弗迦德皇儲恩希爾·恩瑞斯被篡位者流放,而且篡位者還派遣術士對皇儲施展了極爲惡毒的詛咒;因爲‘恩希爾’這個名字在尼弗迦德語言中有‘刺蝟’的意思,術士就把皇儲變成了刺蝟的模樣,讓他渾身長滿了尖刺。”
首先,他的女兒沒有按計劃登船;其次,他的妻子——也就是帕薇塔公主——終於發現了丈夫的真實身份,並激烈反對離開辛特拉。夫妻二人爭執不下,帕薇塔公主失足落海,不幸遇難。
於是,恩希爾只得孤身一人回到了尼弗迦德;他公開恢復身份,併成功推翻當年的篡位者,奪回了皇位。”
“我馬上就要說到了。”男孩不忘喝口茶潤潤嗓子。
“帕薇塔公主的可憐之處可不止這麼點。”林祐臉上流露出與詩人見面以來最“惡毒”的笑意,“復仇之火鍛造的不僅是鐵石心腸,還有恩希爾的勃勃野心;當失去妻子之後,如果他還想染指辛特拉法統,進而徹底吞併這個國家,你覺得該怎麼做?”
“接下來我要說的,可是恩希爾皇帝心裏最瘋狂的想法,也是最不能爲人所知的祕密……”
“當然;那個篡位者殺掉了皇帝,還流放了年僅十三歲的皇儲,自己登基稱帝統治了帝國二十年;直到……嗯……我在聽呢。”
“唔……”丹德里恩嚇得往後一倒,捂着心口半天喘不上來氣。
“是真是假,重要嗎?”林祐冷笑着反問,“你曾經吟唱的那麼多故事,能保證每個都是真實的?”
吟遊詩人不但是表演者,也是很好的傾聽者。他們熱衷於在所經之地詳細打聽各種小道消息,且不分真假,只爲了給自己的詩歌創作收集素材——丹德里恩先生也不例外。
“您……您說的這些……只是瞎猜而不是真的,對吧?”
皇儲遭過什麼詛咒其實無所謂,只要別讓我再遭詛咒就好……
“用什麼方式利用?”林祐追問,“辛特拉法律規定,女子不能爲王;恩希爾的女兒將來只能招婿入贅,讓她的丈夫擔任國王,而公主擔任王后;你覺得,恩希爾皇帝會允許自己爲他人做嫁衣嗎?”
林祐沒給詩人反悔的機會,直接將祕密爆了出來:“對恩希爾來說,想吞併辛特拉,最好的辦法就是隱瞞他與辛特拉小公主的血緣關係,將來迎娶自己的女兒爲尼弗迦德帝國皇后。”
如果恩希爾·恩瑞斯從始至終都只爲了復仇和奪回皇位而努力,那麼他對帕薇塔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愛情,又哪來的什麼“王子與公主的幸福生活”?
“可憐的公主;如果你所說都是真的,那麼她和她的女兒都是陰謀與背叛的受害者。”詩人喃喃自語。
再次阻止丹德里恩的搭茬行爲後,林祐接着說道:“要說多尼的故事,就不得不回溯一段與梅契特宗主國尼弗迦德有關的歷史。二十多年前,尼弗迦德發生過一起針對恩瑞斯皇室的政變,伱知道吧?”
丹德里恩屏氣凝神,聽着林祐的講述,直到確認對方不再開口,才長吐了一口氣:“真是……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什麼?”詩人先生不禁驚呼一聲,又小心翼翼地問,“還有什麼隱祕?”
“嗯……利用他的女兒?”丹德里恩給出一個看上去順理成章的答案。
“我知道了。”丹德里恩汗流浹背;過去幾個小時舌頭僵硬、喉嚨堵塞的感覺太可怕了,甚至連累得氣管都有點不通暢。
“他有什麼問題嗎?是來歷作假?他沒有王室血統,還是說假冒了貴族身份,或者……呃,抱歉,您繼續說。”
丹德里恩臉色“刷”地煞白,似乎想到了什麼令人恐懼的事情;他求饒的目光看向男孩,卻不料換回了一個可怕的答案。
說到這裏,林祐看了看丹德里恩,發現對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問道:“你是不是想問,既然皇儲改名易姓變成了多尼王子,那麼現在坐在尼弗迦德皇帝寶座上的恩希爾又是誰?”
詩人先生趕緊表示了歉意;“您快說,我聽着呢。”
“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不介意給你再上一遍魔法;”男孩表示自己只想要一個規規矩矩的捧哏,不喜歡有人砸現掛搶臺詞;爲了讓自己的威脅更具效力,他還掏出魔杖揮舞着——哪怕他不用魔杖也能讓詩人先生變成啞巴。
“最大的隱祕就在於恩希爾爲什麼想帶走妻子、女兒;僅僅是因爲身爲丈夫和父親的愛?”林祐輕蔑一笑,“二十年的復仇之火給他鍛造了一副鐵石心腸,沒有愛情和親情的容身之地。對尼弗迦德皇帝來說,帕薇塔公主最大的價值,就是爲他提供辛特拉王位的宣稱權。”
丹德里恩心裏悚然一驚,顯然是明白了什麼;但他偷偷瞄了一眼黑漆漆的陰沉木魔杖,又識趣地把差點脫口而出的問題嚥了回去。
“雖然改名換姓在辛特拉娶妻生女,但是恩希爾從未放棄回國報仇的目標,而且一直爲此努力。五年前,他終於積攢了足夠的力量,準備回國;而且還想把妻子、女兒一起帶走。爲此,他趁出海的機會製造了一起海難,打算以詐死的方式離開。但計劃出現了偏差。
丹德里恩終於知道爲什麼男孩會痛斥自己書寫的詩篇結局,並不屑一顧了。
這個時候,詩人先生還沒有醒悟“知道越多,死得越快”這條至理名言。或許在他眼裏。辛特拉只是個比陶森特大不到哪兒去的小國而已,能有什麼了不得的祕密?
心懷“歹意”的男孩自然也不會提醒詩人,而是立刻開始講述:“這場婚姻的女方就不說了,一位單純的辛特拉公主,少女時代就被愛情和命運衝昏了頭腦,纔會愛上一個大她十幾歲,而且渾身長滿尖刺的怪物。我要說的是男方,也就是梅契特王子多尼的故事。”
雖然也算見多識廣,吟遊生涯更聽過、也親身製造過無數貴族陰私,但眼下這個消息依然超出了詩人先生在道德上的承受極限。
“這就匪夷所思了?”林祐冷笑道,“真正的隱祕,我還沒開始講呢!”
“這位恩希爾皇儲帶着滿身的尖刺逃亡來到北方,偶然遇到打獵時受傷瀕死的辛特拉前國王羅格納,並救了對方的命;當然,這個時候的皇儲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爲報答救命之恩,羅格納國王與皇儲定下了意外律,於是也就有了王子多尼和帕塔薇公主的婚約。”
丹德里恩木然搖了搖頭,分不清他想說的是“不知道”,還是“不可能”。
“沒錯,我可不是白給你講這個故事吶,丹德里恩。”林祐鄭重其事地說,“我確實要仰仗你卓越的彈奏和歌唱能力。”
第二更
老樣子,第三更會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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