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章 戒嚴的金塔之城
僅僅過了不到一個星期,丹德里恩就爲自己這個靈光一閃的決定感到慶幸。
團滅艾登子爵爲首的追捕隊伍,短時間內確實讓旅程順暢了許多,尤其是不需要詩人再拋頭露面去表演,受到的關注急劇減少。
但是一個星期之後,當一行人進入艾賓王國腹地時,沿途遭遇的盤查以及軍隊警戒就開始逐漸增加;而且越往南走,類似的情況就越嚴重。
算算時間,大概是皇帝已經接獲艾登子爵失蹤的消息,同時新的調查命令也得以發出,並逐級下達到地方。
對皇帝來說,誹謗詩篇預示着一個陰謀,能團滅自己派出的追捕隊伍,意味着陰謀家們掌握着強悍的實力;情況由不得皇帝輕視。
只不過在接連失去三位優秀術士,連情報主管都一去不回之後,皇帝也找不到更好辦法去做精確定位;只能採取遍地撒網式的大規模搜捕;效率不免低了許多。
反過來,林祐則對惡魔曾經旅行過的世界比較感興趣,其實也是旁敲側擊如今與獵魔人世界存在天球交會的世界信息。歐迪姆的回答則語焉不詳,從不透露世界之間相通的時空裂隙位置。
“如果你喜歡,回頭我送幾瓶到府上;不過,得等我們入城之後了,我們家在城裏有商行,就存着葡萄酒呢。”林祐憑着當年寫小說的本事,瞎話張嘴就來,那叫一個有板有眼。
言歸正傳,橫穿艾賓、埃託利亞的行程大約又花了十五天時間;這十五天裏,丹德里恩變得越發沉默,反倒是原本不怎麼說話的林祐和歐迪姆逐漸打開了話匣,讓旅途不那麼沉悶。
“那可糟了,他們還不知道我今天抵達,得找個人去給他們送個信;那些兵大爺怕是不能指望他們幫忙了……這位先生,您看能不能麻煩您幫我送個口信呢?”林祐滿臉焦急。
而這一路且還有得走;自艾賓往南,還要穿過埃託利亞行省,才能進入帝國最核心的領土,也是帝國國名的由來——尼弗迦德行省。
“原來是種葡萄的。”商人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不過話說回來,陶森特的葡萄酒有幾款確實不錯。”
“那可不是,這裏可是帝國的心臟。”商人一副皇城根下“老旗民”的得意勁兒,“你可走了不少路,很辛苦吧?不過能來金塔之城,再辛苦也值得了。如果能在城裏站穩腳,一輩子就值了;不過那可得有真本事纔行。”
丹德里恩瞧瞧林祐和歐迪姆,見兩位大佬漠不關心,於是小心翼翼答道:“您可猜對了,我正是從陶森特來的;我和夥伴們都是第一次見到金塔之城,太壯麗了。”
也許以詩人先生的性格,本來就不會鬱悶太長時間。
此外,希裏小公主的外祖父羅格納就是出身艾賓王國的高級貴族;他是辛特拉王后卡蘭瑟的第一任丈夫、帕薇塔公主的生父,生前曾擔任辛特拉國王。換言之,他也是如今尼弗迦德帝國皇帝的岳父。
最後倒是丹德里恩被這些來自不同世界的話題挑起了興趣,主動參與進來,不再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面對越發嚴密的盤查,以及道路上越來越多的地方治安官、巡邏騎兵、乃至正規軍的偵查部隊,林祐也越來越多使用“幻身咒”、“混淆咒”;即便如此,也有好幾次不得不與搜查人員爆發衝突。
丹德里恩的臉色頓時生出點不自然來;傳小道消息的市民不知道,詩人又怎麼會不知道?被戒嚴令所嚴防盤查的,不正是自己這夥“叛賊”?
米爾瓦的心理素質顯然比吟遊詩人要好得多,立刻插話引開商人的注意力:“那我們能進得城去嗎?從陶森特出發的時候,可沒聽說進城還要盤查的。”
“不會讓你白費心的;請借一步說話,這裏還有些貴重物品想託您先帶給商行的夥計,好證明我們的身份不是?”
“很多人都以爲那是黃金的光芒,實際上是陽光照射在黃色屋頂上形成的反光;這纔是金塔之城名字的來由。”丹德里恩在米爾瓦耳邊賣弄着見識;
“我估計那些屋頂應該用的是陶瓦,黃色的反光面只不過是表面的陶釉;當然也有可能是瓷瓦,不過瓷瓦更貴,只有皇帝或者大貴族才用得起,就算有,數量也不多。”
兩人談及的話題廣泛多樣,既有惡魔不斷打聽大世界消息,尤其是對諸神間的合作競爭關係最感興趣;偶爾也會談及二十世紀的人和十三世紀的人有什麼區別。林祐則挑挑揀揀,只挑能說的說。
金塔之城就坐落在阿爾巴河河口,城區橫跨兩岸,佔地之廣堪稱獵魔人世界之最。遠遠望去,城市在陽光照射下金光閃閃,耀眼奪目。
“如果你們有金塔之城的居民身份,那自然不難;不過外地人嘛……伱們要進城做什麼呢?”商人上下打量着眼前一男一女,眼裏多了幾分質疑之色;似乎帝國臣民的責任感正在悄然甦醒。
“喲,你還蠻有見識的嘛!那確實是陶瓦,瓷瓦只有在皇宮、元老院那些高貴地方纔用。”路邊一位商人聽到了詩人的話,“不過看起來不像城裏人,聽起來像北邊陶森特還是安格林那一帶的鄉下口音;第一次來首都吧?”
“我們來金塔之城是受一位爵爺邀請,專程來商談合作的。我家裏可是陶森特最大的葡萄園農場主之一。”林祐終於開口接過話頭;這種編造身份的事兒只能他這個領頭的出面。
這裏是尼弗迦德帝國最核心的領土;用帝國其他行省以及附庸國民衆的話來說,“只有出生在金塔之城以及阿爾巴河畔附近地區的人,纔是‘真正’的尼弗迦德人。”
商人神祕兮兮地,好似要透露點重大機密:“哪兒呀!這都是最近才下達的命令;聽說是有一夥反對皇帝陛下的叛賊,前些天在城裏鬧了點亂子。所以市長才下了戒嚴令;不但城防部隊設卡盤查,據說皇帝陛下還命令軍方,抽調‘阿爾巴師’進駐城防咧。”
順帶一提,艾賓說是一個王國,其實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成爲尼弗迦德的附庸,地方上行政、治安官員自然不敢違背皇帝的旨意。
“當然,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金塔之城難道每天都像這樣,想入城都得花這麼時間排隊檢查嗎?”丹德里恩指了指路上前後都望不到頭的隊伍。
只能說雙方各懷鬼胎,誰都沒打算說真話。
一聽有禮物,商人的表情頓時好了幾分:“你跟哨卡的軍官解釋一下就好,實在不行就讓商行的人出來接你們嘛。”
終於,在幾人真真假假的閒談中,他們來到了阿爾巴河畔。
“哎喲,我們城裏可不像鄉下地方那麼悠閒吶!城裏地方還那麼大,從東到西走一趟都得大半天功夫呢……”
“啊,那也好,我們首都人其實最樂於助人了……”
不出意外地,不到半分鐘時間,只有林祐一個人拿着商人的身份證明打偏僻處走了回來。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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