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你背後的是誰?
相較於林祐全副武裝的姿態,帕特里克·摩根不爲所動,仍是一派溫文爾雅的紳士風度;當祂提出合作的時候,臉上也滿是真摯。
“你也要同我合作?”林祐啞然失笑,“上一個阿瑞斯也是這麼說的。戰神神格里難道還包含着某種‘合作’基因?”
“不是神格的問題,而是鵝毛筆的問題。不論是我還是另一個阿瑞斯,我們想合作的都是執筆人,而不是布萊斯·德·佛瑞斯特。”摩根爵士的文雅中也透出一分直白的凌厲。
林祐不以爲忤,笑着說:“沒有鵝毛筆,我什麼都不是;這一點我很清楚,不用別人來提醒。所以,當鵝毛筆握在我手上的時候,我更要物盡其用。在我老家有一句話,叫‘拿着雞毛當令箭’;換成鵝毛也一樣。”
摩根爵士的臉色陰暗了幾分,笑容隱散不見。
談話尚未進入正題,就已經有了不歡而散的架勢。
“也許你說得對,但是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林祐漫不經心地故意將對方的反問忽略掉,“站在你背後的是誰?”
“我只能說,不要輕視一顆決意改變既定命運的心。註定毀滅的命運,往往會帶給人更加強大的意志與力量。”摩根爵士仍沒有直接回答林祐的問題,同時也沒有否認對方的質疑。
“你事來自現實維度的靈魂,又得到衆神的庇護,所以你註定無法理解我;”摩根爵士答非所問,“我們這類存在,從誕生的那一天起,就註定要滅亡。爲了逃避這種命運,我什麼事情都敢做,什麼機會都願意嘗試。我很幸運,遇到了‘未知’的出現;這是我最好的機會。”
街道上傳來魔法爆炸的驚天巨響。路燈第一時間炸成碎片,但雙方的魔杖都在噴吐着火焰,給四周帶來更加耀眼的光亮。兩個強大巫師的交戰,哪怕是“瘋眼漢”這種強大的傲羅也站不住腳,被趕出戰場圈子成爲旁觀者。
“我並不害怕死亡,我只害怕連死亡的時間和地點都不能自主。”摩根爵士的話讓執筆人依稀想起了前任蛇夫座聖鬥士,祂們訴求的目標不同,但本質卻相似。
林祐提醒道:“‘未知’之所以叫‘未知’,是因爲誰也不能保證它最終的結果;它有可能變好,但也有可能更糟。”
“不論對人還是對神,還有什麼是比無法自主的滅亡更糟?”摩根爵士反問;這個時候,這樣的語氣,越發有“真相之神”的那股子哲學味道了。
“不肯說,不能說,還是不敢說?”林祐同樣笑着追問。
“所以你也怕死?我還以爲你有多麼大的不同,可以肆意嘲笑湯姆·裏德爾。”林祐的目光往街道方向瞥了一眼。
“一個投影罷了,何必大動干戈。把人家主神召喚過來卻一無所獲,沒準人家還嫌我膽小多事。”林祐雖然看破了投影幻象,卻沒有放鬆警惕;一邊嘴裏吐槽,一邊仍緊握纏蛇權杖。
帽檐下的目光忽然有剎那的閃動,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欲言又止,最後只露出一絲會心微笑。
摩根爵士彷彿沒有聽出對方的嘲諷,反而順着話頭往下說:“那要看殺掉某個誰,對構建‘未知’有沒有好處。”
“看來‘真相之神’是不想給人真相了。”林祐遺憾地嘆了口氣,“你是現在離開,還是說要打一架再走?”
戰場已經看不清鄧布利多和伏地魔的身影;只有一道道看着就驚心動魄的魔咒光芒。有的魔咒帶着殺戮與癲狂意味,另一些則平和厚重、穩紮穩打。
兩人都已傾盡實力;十多年不見,這兩位宿命對手都有意借這一戰摸摸對方的底子。鄧布利多又老了十幾歲,還能不能坐穩世界第一的位置?伏地魔畢竟經歷了十幾年衰弱期,能輕易恢復全部實力嗎?
另一邊的談話也在繼續。
“你爲什麼會認爲,我背後還站着某個誰?”摩根爵士依舊沒有回答問題,而是繼續反問。
“你對‘未知’有着超乎尋常的關心。爲什麼?”
巫師之間的戰鬥並未影響到林祐與摩根爵士;相較於聲勢煊赫的魔法戰鬥,執筆人與神明之間無聲的較量其實更加驚心動魄。
帕特里克·摩根輕聲一笑,身影消散。
“一次,兩次,三次……面對問題,你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一再地用反問代替回答。這可不是合作應有的誠意啊,摩根爵士。”林祐嘆息道,“衍生故事裏的支系神,面對神話裏的真神時從來沒有還手之力;再聰明也無法扭轉硬實力上的差距。從你離開DC世界開始,就一直有人幫你,否則你不可能完成這麼深遠的佈局。”
聽到這個話,對面先是愣了愣,隨即又笑了起來:“我還是自己離開吧!多謝你給我一個談話的機會,沒有立刻招來奧林匹斯真神圍捕。”
整個山谷都被驚醒,人喊犬吠,卻沒有人走出家門一探究竟。巫師們在劇烈魔力風潮中瑟瑟發抖;懵懂不知的麻瓜又被很多“好心的鄰居”、“執法人員”提醒,留在家裏不要出門。
由多位真神共同打造的囚籠法陣,再加上一個充當了“弒神武器”概念的奎託斯,才得以逐一剷除中計被困的真神。其中牽涉的力量博弈、情報收集等等,帕特里克·摩根這個逃離所屬故事世界的喪家犬憑一己之力就能做到?
真有這種本事又何止吞噬一個戰神神格,就算奧林匹斯神王的位置換他來也能坐一坐了。
上一次發生支系神試圖取代真神的陰謀,還是在《戰神》故事世界;當時受益的雖然是支系神,但陰謀的主導者和推動者卻都是奧林匹斯真神。
“似乎你想利用鵝毛筆做些更聰明的事?”林祐的聲音同樣清晰可辨,“阿瑞斯想殺掉雅典娜,你呢,伱也想殺掉某個誰嗎?”
“阿瑞斯做了十足的蠢事。面對鵝毛筆的偉力,居然只斤斤計較於奧林匹斯山的內訌。”片刻沉默之後,摩根爵士主動開口了;街上震天動地的聲響也壓不過祂從容平靜的說話聲。
一個魔法最多死幾十個人,一支鵝毛筆卻動輒決定一個世界的興衰存滅。
林祐權杖柱地,警戒了許久才確定對方已經離去。
與此同時,街道方向石破天驚般一聲轟響,塵土飛揚,戰鬥卻已停歇。待塵埃落定,已然不見了伏地魔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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