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狗急跳牆和女神覺醒
一錘揮空的襲擊者瞪大了眼珠死死盯着林祐消失的位置，久久沒有動彈；其他從不同方向圍攏過來的兩個同夥相繼止步，視線聚焦在相同的位置不出聲。
三道身影成品字形，正好將次元空間門關閉的位置圍在中心。
當頭揮錘者不僅高大魁梧，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渾圓碩大的啤酒肚，還有胡亂披散的長髮。長髮之下，掩蓋了一副粗獷猙獰的五官。
這張臉也算是林祐的老熟人，當初他去《戰神》故事世界收拾殘局時就見過的；正是遊戲世界裏的雷神托爾。可以說，在看到飛錘的第一眼，執筆人就認出了襲擊者的身份。
至於另外兩位，都打扮得跟荒野獵人一般，就完全是陌生人了。不過能與雷神托爾湊在一起佈置伏擊，不用說也能猜到是北歐系的其他神明。
“成功了。”默數了一段時間後，三神幾乎同時擡起頭來，又集體將目光投向遙遠南方的天際。
那裏是倫敦的方向，佛瑞斯特莊園的所在地。
星光熠熠，光芒沿着黃道向兩個方向擴散，從天蠍與人馬開始，一個又一個星座相繼呼應蛇夫座的變化。在極短的時間裏，沿黃道一圈，羣星爭輝。奇異的天文星象引來無數觀測者的注意。
那裏沒有門、沒有窗，只有一堵厚實的牆壁；如果有人的目光能穿透牆壁，就會發現小傢伙正直勾勾看着莊園大門的方向。
就算把執筆人肉身毀了也拿他的靈魂沒轍，最多就是把靈魂禁錮、隱藏或者流放；可只要上帝這些至高神出面，少則三五天，多則十來天，就能爲執筆人重塑肉身，上演一出王者歸來。
幸好，這幾位只是《戰神》故事世界裏的支系神，而不是大世界的真神。否則的話，祂們聯手第一擊就能把執筆人挫骨揚灰。
彷彿感知到哥哥正處於艱難局面，密涅瓦心頭焦躁，下意識地又是一聲吼叫。
密涅瓦只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自己胸腔裏躍動，似乎隨時要爆發出來；她心裏很着急，偏偏幼小的年紀限制了她的表達能力，無法將內心的直覺訴諸於他人。
莊園前庭的花草樹木第一個遭殃，樹木摧折，弱小的花草連同地皮一起被聲波剷起，漫天飛舞。
法陣之內，逃過一劫的林祐幾乎將小宇宙推至前所未有的巔峯。空前壓力之下，蛇夫座小宇宙竟然有了突破的跡象，隱約看到了更高層次的門檻。
“啊……”無可抑制的聲波驟然爆發；來自女神第一次神性覺醒的吶喊聲蘊含着可怖的能量，不僅震碎了面前的窗玻璃，也衝破了傳播路徑上的一切阻礙。
相比於藏在別墅最深處、與伊甸園有直接聯繫渠道、幾乎時刻處在上帝視線之下的私人實驗室，莊園大門外這片空地不能說完全沒有安保措施，但肯定不適用於眼下的大場面。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面圓盾出現在林祐頭頂，不偏不倚與雷神之錘迎面相撞。
強大的能量從幼年女神的胸腔噴涌而出，擠壓着衝過稚嫩的咽喉，化作清脆而明亮的吼叫聲。
一擊不中，雷神托爾被巨大的反震力推着後退，也藉機險而又險地避開了弒神劍的鋒芒。
神奇女俠同樣翻身落地，不等站穩便返身迎上另外兩個來援者；竟是以一敵三，生生將托爾在內的三位北歐神攔在法陣之外。
法陣之內，奧丁的長矛適時架住了林祐的長蛇權杖，另外五個支系神同時發力，卻一改此前重拳出擊的打法，將神力化作奔涌激流；五股神力正好纏住了林祐的四肢與脖頸，將其牢牢鎖住，寸步難移。
雖然幾年來也經歷過大大小小的戰鬥，可細究下來，要麼是對手並不知道執筆人的真實身份，要麼對手並不以殺傷執筆人爲目的。如果是執筆人自己挑選的對手，往往實力上還有不小的差距。
可惜，老管家一門心思都在安撫小丫頭上，卻根本聽不懂她的童言童語，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哥哥沒有在那裏，那裏什麼都沒有喲！”
彷彿在迴應地上的小宇宙，烏雲之上，星河之中，有數十顆星突然明亮。星光交相輝映，繪就一幅巨大星圖；圖中有一人一蛇，縱貫黃道。
那是宇宙誕生之初，奇點大爆炸的宏闊景象；那也是鵝毛筆改寫之後，融入大世界力量體系的小宇宙奧密。
林祐在心裏“胡思亂想”，手上卻漸漸落了下風；不僅黃金聖衣一次次受創，那杆“山寨版岡格尼爾”更是不止一次破開聖衣保護，直接在他身上留下傷口。
在許多人猜測紛紛之際，佛瑞斯特莊園裏卻有一個原本呼呼大睡的小丫頭睜開了眼睛。她扭動着小腦袋，目光茫然地打量四周，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小牀上。
這一刻，林祐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觸及了真神的境界。
寶石光芒所至，小宇宙的能量呈幾何數倍增；劇烈的能量波反覆沖刷。法陣之外，佈設封鎖法陣的地面在劇烈搖晃中寸寸龜裂；法陣之內，束縛林祐的神力互相激盪，幾近失控。
這幫從動作遊戲世界裏出來的北歐神，打起架來還真是一套一套地；不說技巧，光是經驗、配合就把林祐壓得死死的。他越打越心驚，也越大越焦躁。
對方針對蛇夫座小宇宙的次元空間傳送做了周密部署，讓自己的傳送目標偏移了幾百英尺——這是個要命的距離。
隨着法陣上的裂縫越來越多，寶石光芒破陣而入，筆直照在林祐的聖衣上。那一剎那，一道無可言喻的光在林祐眼中閃現；光芒之後，是一片璀璨星河。
只不過，現在的執筆人也只是勉強活下來罷了。
如果只是個尋常四歲小姑娘，這一聲吼叫大約會被評價爲軟萌奶兇，可是換做一位即將甦醒的女神，這一吼卻實實在在威震八方。
不到半秒鐘時間，聲波就跨過寬闊的前庭，一鼓作氣蕩破莊園大門與左右數十英尺長的一段圍牆，又裹挾着磚石瓦礫、花木殘枝朝更遠處奔涌。
次元門預設的出口本來是莊園裏絕對安全的私人實驗室，可如今卻出現在佛瑞斯特莊園的大門外。
兩處光芒，同根同源；小宇宙的能量交相呼應。
作爲大世界計劃的執筆人，他從未經歷過如此直接的暴力襲擊；哪怕是曾經的朱庇特，暗搓搓搞陰謀的時候也不過是設法限制一下他的自由罷了。
密涅瓦胸前的掛墜盒騰地飛起，竟自行打開了林祐設下的魔法封鎖，顯露其中的寶石真容。
“就算現在能‘殺’了我，不出三五天我就回來了，你費得什麼勁？”林祐在心裏暗自吐槽；他其實已經想明白了，對方想要的其實就是那“三五天”時間。
“哥哥！那裏！”密涅瓦伸出小手指向大門，手指重重點在玻璃上，被擋住了。
多虧了蛇夫座小宇宙那逆天的治療能力，總能及時修復傷口，避免傷情進一步加重；但久守必失，長久相持下去，局面只會越來越糟。
一看到四周環境，林祐就立刻明白過來：剛纔發生在霍格莫德的伏擊並不是倉促行事；自己能順利逃脫也不是對方的包圍圈出了紕漏，而是人家故意賣了個破綻，把自己趕進預設戰場。
遠遠有幾道身影破開夜空，朝戰場飛馳而來；領頭的正是雷神托爾。祂們從霍格莫德趕了過來。
濃郁的夜色中，一道悶雷在地面上炸響。恐怖聲波與北歐神系佈設的法陣正面相撞。原本空蕩蕩的地方憑空浮現無數符文線條，那是神力衝突之下引發的劇烈震盪，並化作肉眼可見的能量光波。
以傷害執筆人的方式來爭取那麼三五天時間，考慮到執筆人對大世界計劃的重要作用，這麼做等於同時冒犯了所有神系。
甚至於林祐連“久守”的機會都沒有。
蛇夫座的小宇宙正在與其他星座共鳴。
不，確切地說，應該叫狗急跳牆纔對。
托爾挺着啤酒肚一馬當先，身影尚未進入法陣範圍，手中同樣是山寨版的雷神之錘已經裹挾了無窮電光，更帶動莊園大門前狹小區域的天氣急劇變化；法陣上空眨眼間烏雲密佈，雲層中隱現雷光，與雷神之錘遙相呼應。
一時間，莊園別墅內光芒萬丈；與此同時，隔着法陣的另一邊，林祐的蛇夫座小宇宙平添三分威勢，居然有了擺脫束縛的趨勢。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林祐纔會把更多心思放在如何維繫與衆神關係上，而對自己的個人安全不甚重視；結果就是今天真遇到一幫對他喊打喊殺的對頭時，突然亂了手腳。
已經四歲的小傢伙不哭不鬧，慢慢撐着身體坐起來，小腦袋依然漫無目標地四下轉動，似乎在尋找“吵醒”自己的罪魁禍首。不知是心血來潮，還是心有靈犀，她的視線漸漸集中到一個固定方向上。
法陣隔絕了莊園內外的視線與聲音。
“少爺還沒有回來；不過，等你睡醒了，天亮的時候就能見到他了。”老管家繼續安慰道。
次元空間被壓制，對外聯繫被切斷，在對方預設的法陣範圍裏，連輾轉騰挪的餘地都越來越小。林祐將小宇宙全力運轉，依然落得一個左支右絀。
老管家穿着睡衣急急忙忙跟了過來，一頭霧水順着小丫頭目光往外看。夜色之下，莊園前庭無聲無息，大門之外更被濃郁的黑暗所籠罩。
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要爭取時間，說明北歐神系已經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
“你在看什麼呢，我的女孩？”老管家輕輕拍着密涅瓦的背，細聲安慰着；他單純地以爲小姑娘在睡夢中被嚇到了；“那裏什麼都沒有喲！”
一個由無數神力塑造、包裹起來的強大法陣，將執筆人重重圍在覈心。
“哥哥！”密涅瓦突然喊了一聲。
換句話說，只要林祐不得罪那些至高神，針對他本人的暴力襲擊就不會有任何實質效果。
電光照耀之下，神奇女俠冷靜而又飽含怒火的雙眸燦若星辰。
沒有任何拖延，從林祐落地的那一刻，戰鬥就爆發了。與林祐有過一面之緣的“黑幫教父版奧丁”打頭，至少六個北歐神系的主神聯手展開圍攻。
雖然林祐從伏擊圈裏突圍而出，但是在跨出次元門的一瞬間就意識到自己犯了嚴重錯誤。
夜色中憑空有雷音爆鳴，震耳欲聾。無窮雷霆砸在盾上，電光四射，卻無法穿透盾牌分毫。
即便平時最親密的老管家，也無法理解她此刻的特殊狀態。
北歐神系一步步精心設計，只爲了最短時間內取得戰果。
脫出掛墜盒的寶石“嗖”地一飛沖天，光芒衝破夜幕，籠罩了整個法陣範圍，甚至越過法陣，照射在另一邊戰鬥中的神奇女俠身上。
說來慢，其實快，從霍格莫德發動第一次襲擊，到這會兒千里馳援抵達戰場，其實時間只過去了不到兩分鐘。
至於那些能穩壓執筆人一頭的存在，基本都知曉他的身份和價值，也都知道他靈魂不死不滅的特殊性。
下一刻，密涅瓦溜下了小牀，邁着小短腿跑出臥室，渾然不顧被驚醒的老管家呼喊，沿着走廊一路跑到別墅前半部，趴在一面寬大的飄窗前往外看。
從這面窗望出去，正好是莊園的正門。
這一次震盪並未打破北歐神系佈下的封鎖，但原本密不透風的法陣已然被震破了無數縫隙。
密涅瓦小小的身影倒映在窗玻璃上，胸前的掛墜盒散發的光芒越來越盛，她胸腔裏集聚的能量也越來越雄厚。就像岩漿在火山腹中奔騰，當壓力超過山體的承受力時，就是火山爆發的時刻。
不是別墅主建築的門外，而是莊園圍牆的大門外。
法陣上空，雷神之錘攜萬鈞之勢落下，而法陣中心的戈夫伯爵就好似錘下被固定好的釘子。
寶石的光仍在他身上閃耀，以光爲橋，源源不斷的能量被傳遞過來，無限壯大林祐的力量。頃刻之間，他身上已經匯聚了不止一個黃金聖鬥士巔峯期的小宇宙。
“這至少有三、四個黃金聖鬥士的小宇宙總和了。”林祐在心裏默唸着，“要不試一試……雅典娜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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