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紅寶石的功效
所謂的會面其實完全可以換一種說法,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執法者戈夫伯爵在掌握充分證據之後,回頭向案件嫌疑人逐一覈實作案細節。
也就是這個時候,林祐才知道伯吉斯家——或者說上一任伯吉斯家主人——真正想要召喚的目標是無盡家族中的“死亡”。
伯吉斯家的人自己都不知道召喚儀式出了什麼岔子,以至於搞錯了召喚對象,讓倒楣的睡魔墨菲斯成了替死鬼。
沒用多長時間,林祐就掏空了知情者所知的一切,並提出一個嚴酷的要求:“我要伯吉斯家召喚儀式和囚禁法陣的全部資料。這不是請求和要求,而是命令。召喚並囚禁一個高等魔神,會給人間帶來無法預料的危險,類似行爲是被嚴厲禁止的;所有相關資料必須被封存或銷燬。”
戈夫伯爵絲毫不留情面,也斷不允許對方拒絕。得虧伯吉斯家召喚的是無盡家族成員,如果換成“七宗罪”成員,那造成的後果可就不是一個家族主人陷入昏睡這麼簡單了——雖然這兩撥魔神級別相當而且數量都是七個。
家主亞歷克斯陷入沉睡,整個伯吉斯家連個能做主的人都沒有,自然扛不住伯爵閣下的威壓。林祐很快得到了所有紙面資料,同時還不忘實地勘察墨菲斯曾經的囚室。
囚室裏懸掛着一個用於隔絕意念的透明囚籠,地上畫着一個可以大幅限制神力的法陣;不論囚籠還是法陣,都已遭到破壞而喪失功效,只有上面的符咒圖案還保留點參考作用。
囚室內外,最讓林祐稱奇的不是囚籠、法陣,而是負責看守的兩名“獄卒”,也是親眼目睹睡魔逃脫的證人;他們的獨特之處在於根本不會魔法,身上配的是手槍而不是魔杖。
雖然知道無法干預,卻還是死皮賴臉跟過來“長見識”的尼法朵拉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傲羅們不是沒見過槍,可一個魔法世家引入麻瓜武器還是有點太聳人聽聞了。
“挺正常的,這個房間裏的符咒、法陣,包括囚禁的對象都是伯吉斯家的核心機密,肯定不能讓外來巫師知曉;可伯吉斯家自己又沒有那麼多人手,那唯一的辦法就是任用不會魔法的人。”
長期橫跨兩個社會的經歷,讓林祐很能理解類似的心態;雖然社會文化與知識的隔閡很多時候代表着矛盾,但有時也非常有利於保密需求;
“啞炮,還是麻瓜?”林祐若無其事地提問,兩個“獄卒”卻有些惴惴不安,回答問題時也緊張得語無倫次。
“我是啞炮,他不是,但是也知道……我是說,他弟弟是巫師,知道魔法。”
“槍用得好麼?”林祐又問。
“還行……”
“雖然不像魔法那麼靈活多變,但是殺傷力卻不差,對吧?”林祐的語氣就好似閒聊天一般,“不管是子彈的飛行速度,還是短時間的火力密度,其實強過很多攻擊性魔法。手快的話,巫師揮一下魔杖的功夫,足夠你們清空彈匣了。一個小巫師學魔法要七年,但小孩子學開槍卻用不上七天。”
兩個“獄卒”囁囁不敢多話,心中不免腹誹:“你自己不就是巫師麼?”
眼看沒人敢答話,林祐也不在意,隨手揮動魔杖,將囚籠與法陣抹除;伯吉斯城堡裏再不剩一絲與睡魔有關的事務。
“我的事情已經辦完,你們呢,還有繼續留下來‘例行公事’麼?”
尼法朵拉揪着變幻不定的頭髮,苦惱不已:“就算魔法部沒有能力處理這件事,您好歹告訴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吧?是直接撒手不管嗎,還是把伯吉斯家的人送進阿茲卡班去?”
“隔三差五派個人過來看看亞歷克斯醒沒醒,又或者是不是還活着,別的什麼都不用管。既然對方已經選擇‘沉睡’作爲懲罰方式,說明事情也就到亞歷克斯爲止,不會再節外生枝。”
哈利·波特遲疑道:“我們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嗎?讓伯吉斯先生一直遭受私刑?”
林祐面無表情:“以伯吉斯傢俬下進行非法魔法儀式,因私心而危及整個魔法界的罪過,即便公開審判也必然會被處以嚴懲。至於是清醒之下在阿茲卡班關到死,還是於睡夢中在自家牀上躺到死,我不確定哪種懲罰對他來說更殘酷。”
說到墨菲斯施加於亞歷克斯·伯吉斯身上的懲罰,巫師們自然是解不開,但不代表林祐沒有辦法;只是林祐本人並不想多此一舉罷了。
私刑就私刑吧!囚禁睡魔將近一個世紀,還奪走了人家賴以爲生的三件神器,最後只換來生命最後幾年的沉睡,嚴格來說亞歷克斯是佔大便宜了。
“這個時候,墨菲斯應該已經進入地獄,爲了尋回三神器之一的頭盔而同路西法槓起來了;不出意外的話,最後一件神器紅寶石也快要浮出水面了。”
回到莊園的林祐喃喃自語,靜靜等候着新的消息;他始終堅信,睡魔手中的神器不同凡響,只要出現必生異狀。就好像夢境沙袋發動時就連續吞噬了父女兩代人,即便沒有康斯坦丁帶路,那棟公寓樓的異象最終仍會驚動專門負責處理超自然事物的部門;無非是早幾天和晚幾天的區別。
夢境沙袋如此,紅寶石自然也不例外。
林祐的猜測很快就得到了驗證,只是情況與他預想的不大一樣;確切地說,紅寶石帶來的影響大大超過了他最初的設想。
第一個讓林祐察覺不對勁的是老管家。
在準備午餐的間隙,看到從門口走進來的戴安娜時,一向彬彬有禮且帶着三分疏離感的老管家突然快步迎了上去,張口就是一句:“普林斯小姐,我一直認爲您是最適合佛瑞斯特家的女主人;現在我最焦急的就是少爺和您什麼時候能生下家族的繼承人。”
歷來率性行事的戴安娜都被老管家的話給驚呆了,下意識朝林祐看過來,那眼神分明是將某個伯爵看成了主使者。
結果還沒等林祐做出反應,坐在一旁的密涅瓦緊跟着插話進來:“哎呀,看看你們,每天在臥室裏膩歪那麼久,卻好幾年沒生出孩子,怪不得管家爺爺都着急了……”
話未說完,小姑娘突然驚恐地捂住自己嘴巴:“我怎麼把話說出來了?哥哥,哥哥,有東西鑽進我腦子了,它在干擾我!”
林祐眉頭緊蹙,一時心有所感,轉頭往倫敦市中心的方向看過去。別墅厚實的牆壁也無從遮擋他的視線,讓他一眼看到了城裏某處劇烈的能量波動。
林祐緊盯着片刻,慢慢放下心來:“影響心靈的力量,但是運用方式很粗暴,也很粗糙。我出去一趟,你們先喫。”
他的語氣輕鬆得像是出門散個步。
密涅瓦的頭點得飛快:“快去,快去,那個東西討厭得很,一直往我腦子裏鑽,擋又擋不住。”
“沒事兒,別睡過去就不會有問題;不過……”林祐點了點小丫頭的額頭,語氣轉爲幽深,“等我回來,你要好好解釋解釋,什麼叫‘膩歪’,什麼叫‘生不出孩子’;你這些詞都是哪裏學來的?”
密涅瓦的小臉立時垮了下來,苦兮兮、皺巴巴的模樣,彷彿立刻就想哭給哥哥看;結果旁邊伸過一隻手來,“溫柔”地揪住她一隻耳朵,同時響起一個同樣“溫柔”的聲音:“是啊,我也很好奇你的解釋呢!”
小姑娘嗚咽一聲,滿腔悲憤地捂着耳朵大喊:“哥哥,你要把那個害人東西往死裏打,一定要往死裏打……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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