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夢境!
沒錯!就是剛剛他以爲已經炸成了碎片的產屋敷一家!
他們,竟然毫髮無損!
“怎麼······可能!?”
於是鬼舞辻無慘愣住了,身爲鬼王的他,都已經被這樣的爆炸弄到了如此境地,這四個肉體凡胎的普通人,究竟是怎麼做到在這樣的大爆炸中全然不受傷害的?
就算他們有着從商人手裏抽到的【無敵】,那東西不是並不能防備所有的傷害嗎?這樣瘋狂的火焰和一瞬間抽盡的空氣,根本就不是產屋敷耀哉能夠抵抗的。
可是爲什麼,他們站在火焰當中?
因爲過於震驚,鬼舞辻無慘甚至停滯了身體的恢復,千年的常識被徹底打破,他現在只覺得,自己好像並不認識這個世界。
“沒想到吧?鬼舞辻無慘,這也是他的力量。”
產屋敷耀哉似乎很欣賞鬼舞辻無慘現在的表情,以至於連平日裏不怎麼熟悉的嘲笑,都變得有精神了起來。
他的力量?
鬼舞辻無慘的表情隨着面部肌肉和皮膚的重組,逐漸變得猙獰和野蠻,暴虐的殺意圍繞在他的身上,這一刻,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必須要殺掉眼前這個讓自己蒙羞的傢伙!
產屋敷耀哉身上的這股力量來自於蘇唯,但鳴女的“眼睛”也告訴無慘,這股力量並非是永久的,或者說,他親自體會過那個在蘇唯口中沒有“保底”的抽卡遊戲,想要抽中永久類的BUFF,不亞於普通人在天上飛行。
但鬼舞辻無慘並不知道,在這個時代,已經出現了飛機,而這,正是人類踏足天空,達成普通人也能在天上飛行的第一步。
“產屋敷!!!”
鬼舞辻無慘朝着產屋敷耀哉發出咆哮,很快他就可以恢復到能夠行動的地步,到那時,產屋敷耀哉必然要成爲他親手殺死的亡魂!
“下地獄去吧,鬼舞辻無慘!”
就在他將全部注意力放在身前的產屋敷耀哉上時,有一道嬌小的身影,從陰影當中出現,猛然撲到了鬼舞辻無慘的身後,將拳頭塞進了正在修復的無慘胸口裏。
而下意識地,鬼舞辻無慘吸收了她的拳頭。
“珠世!你爲什麼在這裏!!這棘刺,是你在淺草變鬼的那個人弄出來的吧?”
鬼舞辻無慘此刻只能動用手臂來抵抗,他緊握着珠世的手腕,打算將她的拳頭從身體裏抽出去。
足夠兇暴的力道,甚至讓珠世的手腕被折斷,呈現出扭曲的姿態。
“你吸收我的拳頭了吧,無慘!你知道我的拳頭裏有什麼嗎?”
珠世那張美豔的臉上,浮現出的是深入骨髓的怨恨,對於鬼舞辻無慘,她有着維持了百年的仇。
所以她絲毫不給鬼舞辻無慘開口的機會,像是炫耀一般將後續提了出來。
“有弱化身體的藥!它能夠抑制你恢復身體!怎麼樣!開始起作用了吧!?”
確實如同珠世所說,鬼舞辻無慘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裏傳導而來的詭異感覺,就像是所有的血肉細胞都沉重起來了一樣,整個身體的恢復能力,以極快的速度下降。
“這種東西,怎麼可能!”
鬼舞辻無慘當然不相信會有這樣的東西,他今天敢到這裏來,其實就是仗着自己身爲鬼的修復能力,如果這種能力被削弱,那麼他真的有可能死在這裏!
“我發現了哦!情況已經和過去不同了!我的身體裏一共有幾十種弱化類BUFF,我將它們和血肉混合在一起,即便你能夠抵禦化解它們,也需要時間!”
珠世因爲弱化BUFF的原因,身體同樣承受了和鬼舞辻無慘一樣的弱化效果,所以現在的她,其實已經相當虛弱了。
“你真是個煩人的女人啊!珠世,反倒怨恨我,是誰殺了你的丈夫和孩子?是我嗎?不是吧,是你自己!是你把他們吃了!”
鬼舞辻無慘能夠感覺到,從珠世身上傳遞過來的弱化效果不斷降低着身體的承受能力,不僅恢復能力變得很差,現在就連視力之類的感覺,也開始逐漸模糊。
但正如珠世所說,這些BUFF起到的效果僅僅只是百分比的弱化,它能夠將鬼拉到近似人的層次,但並非是消除了鬼舞辻無慘。
鬼舞辻無慘原本是能夠勉強壓制抵抗,捨棄其他弱化,一心一意修復自己,但意識到這一點的珠世,選擇用自己的身體做承載,以自己的血肉來阻止鬼舞辻無慘對抗BUFF。
意識到不能接着這樣下去的鬼舞辻無慘,開始了嘴炮模式,他要的效果很簡單,只要讓珠世的思緒混亂,阻礙珠世將細胞輸送到自己的身體裏,那麼他就能夠擺脫麻煩。
“要是知道那種事情!我就不會變成鬼!我說不想生病死掉!!是因爲想看着孩子長大啊······!!!”
珠世的眼淚順着眼眶滑落,成爲鬼的數百年,她一直都在懊悔,一直都沉浸在悲傷當中,甚至一度自暴自棄,但屬於一個妻子和母親的悲鳴,壓制了鬼舞辻無慘傳遞過來的鬼性,理智最終讓她意識到了自己的過錯。
所以這百年時間,她無時無刻不在追尋着,能夠殺掉鬼舞辻無慘的辦法。
“那之後你也殺了不少人,難道是我看到的幻覺嗎?我看你喫人的樣子······很開心啊!”
鬼舞辻無慘的手指刺破珠世的臉頰,鮮血泊泊流淌,他用極具蠱惑意味的語調,試圖重新勾起身爲鬼的珠世,因爲只有那樣,他才能夠改變現狀。
“是啊!我自暴自棄地殺了很多人!爲了償還這份罪!我要和你一起死在這裏!”
珠世的眼淚和鮮血混在一起,兩道猩紅的淚痕順着眼角滑落,她的思緒產生了一瞬間的扭曲,記憶怦然而起。
那日的年輕男人,站在銀色的月光下,朝着她問道。
“你不想讓他們復活嗎?如果想的話,這裏有沒有任何副作用的【復活】。”
女人的面容在那一刻爆發出了糾纏不清的感情,是怨懟?還是自責?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但最終,她的表情重新歸於平靜,衝着來歷神祕的商人,微笑着開口迴應。
“我希望能夠親眼看見他們,向他們道歉,祈求他們的原諒。但如果可以,我希望是在那個沒有鬼、沒有悲慘和悽苦的來世,成爲他們的家人,用一生來向他們贖罪。”
珠世放棄了這個世界,因爲一身染血的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資格以一個人的身份去面對自己的家人。
而且鬼依舊在這個人間行走,每個入夜,都會在某一角爆發殺戮。
這樣的人間,又何必要他們再來受苦呢?
但如果可以再見他們一次,那該是多麼美好的夢境啊。
所以在入夢之前,她要將這個世界的喫人鬼,全部抹除,包括······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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