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意料之外的發展

作者:未知
這條街道狹窄而冷清,在霧氣濃重的此時能見度更是降到了最低點。對於出租車司機,熬夜已是家常便飯,只是在這陰沉沉的天氣中多少感到些許沉悶。 打開收音機,凌晨4點的節目少的可憐,他不悅的砸了砸嘴,圍着各個電臺轉了一圈後妥協一般的停在了一期情感節目上。 司機無聊的閉上眼睛,在重新投入下一個工作前,他準備花一個小時時間好好補補眠。 收音機裏傳出的聲音達到了催眠的效果,很快,呼吸聲變得均勻且低沉…… 突然,車門猛地被拽開,瞬即亮起的燈光迫使他立刻坐直身子,他急忙搖晃着腦袋,試圖擺脫睡意。 轉過身望向後方,後座上坐着一位打扮怪異的年輕人。之所以怪異,是因爲在這初春寒冷的早晨,他下身竟只穿了條未過膝的短褲,而上身則裹了一件厚重的羽絨外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帽檐下壓遮擋住了大半張臉。雖然看不到後方客人的表情,他卻注意到這個人有一張飽滿光滑且十分性感的嘴脣,這張嘴吸引着他…… “水簾山…”脣瓣開啓,聲音意外的動聽。 “好…好的。” 司機先是一怔,隨即痛快答應,而眼睛還是不打算離開從後視鏡上映出的年輕人的身影。 他踩下油門,駛出昏暗的小巷…… ***************************************************** 出院後,澹臺梵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應沈兆墨的要求爲重案組的刑警以及被外界輿論快要折磨瘋了的侯局長重新講述一遍陶洛魯斯魔宴。她還得代替死活也不肯走出實驗室,爲此還鬧了一頓脾氣的袁青教授交代一下新發現的那雙腳的情況。 雖然沈兆墨沒指望所有人都能接受,但藉此機會開闊一下思路總是沒錯的。 中年局長頭髮稀疏、臉龐寬圓。他坐在一把不大的椅子上,超過200斤的圓滾身體不自然的團成一團,大顆的汗珠順着他的臉頰向下滑落。 第一眼看去,澹臺梵音就覺得自己是瞧見了現實版的《愛麗絲夢遊仙境》的“矮胖子”,活生生是一顆鴕鳥蛋栽在了一個粗短的脖子上。 胖局長來來回回的將澹臺梵音打量了幾遍,態度絕不談不上友好,但卻也不算失禮。 講述過程比澹臺梵音想象的要喫力許多。或許是因爲還沒有從傷病中完全恢復,又或許是因爲在場的警察們不停冒出的、需要用大段的歷史背景來解釋的問題,她感到整個人疲憊不堪。因此,在講解結束後,澹臺梵音毫不客氣的坐在離衆人十分遙遠的沙發上,喝着沈兆墨倒給她的熱水,心不在焉的聽着面前的警察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着新得到的信息。 不發表任何意見,也不參與任何對話,只在必要的時候活動活動脖子表示贊同或否定。 有的人嗤之以鼻;有的人點頭肯定;有的感嘆歷史的黑暗;還有的則是牆頭草,誰的解釋合理聽誰的。一時間,屋內的氣氛倒也算愉快。 突然,一個跌跌撞撞闖進來的穿着制服的年輕警察打破了熱鬧的談話,那張還有些稚氣的面孔看上去驚慌失措。 “出什麼事了?”沈兆墨急忙問。 “......有人……有人……”年輕警察氣還沒喘勻呼就結結巴巴的說到:“……在水簾山上挖出一具無頭乾屍!” 宛如天空中落下的一枚導彈,喜悅被炸的支離破碎…… “他說……發現了什麼?”不知是想再次確認,還是故弄玄虛,穆恆雙手掩面,問着身邊擺出同樣表情的秦壬。 “發現了一具無頭乾屍。既然是一具,這次的應該是個整個的,若再缺了雙腳、雙手和腦袋,那便是我們要找的身體無疑了。我想,叫着法醫去要好些。” 像是久經沙場的戰士,將情報平淡而不富有任何感情的重新作了一番敘述,沈兆墨竟被澹臺梵音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弄的一時語塞。 談話就這般匆忙結束,從開始的詭異,到中途的欣喜,但是結束卻是絕對的意想不到。真真應了那句,猜到了開頭,卻無法猜到結尾。 水簾山,當通天的綠色全部劃過視線後,眼前再一次被刺眼的黃色警戒線所填滿。 “乾屍在哪兒?” 剛下車的沈兆墨迫不及待的訊問前來迎他們的人,意外的是,迎上去的是那個胖胖的、說話趾高氣昂的警察。他似乎還記得澹臺梵音的樣子,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從他那滿是肥肉和油脂的臉上硬生生的擠了出來。 “乾屍在上面。”他伸手指向上方。 衆人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一棵被譽爲佛家“神聖之樹”的菩提樹邊站了三四個人。再仔細一看,玊言法醫正蹲着身子,幾乎是以將身體與地面保持平行這種高難度姿勢觀察着地面上的某樣東西。 “是誰發現的?” “是一位老人。” 接着老人應聲前來,澹臺梵音發現是上一次在山上碰見的那位帶她參觀地藏穴的老者。 只見他緩步上前,看都沒看沈兆墨幾人,一把抓住了澹臺梵音的雙手使勁的搖晃。 “姑娘啊你可不知道,嚇死人了!那人……那人就在樹底下瘋了一樣的刨,我走上去想阻止,誰想到竟然看到了那種東西!我早就說過,這裏已經不乾淨了!不乾淨!” 老人歇斯底里的狂喊,喊了沒兩聲便不住的咳嗽,隨後又直喘粗氣,接着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嚇得周圍的警察趕緊扶他回車裏坐下,以免再出一條人命。 “挖出乾屍的人在車裏。”胖胖的警察補充道,“他沒有跑,也沒有抵抗,我們趕來時,他就傻愣愣的坐在樹下守着那東西。” 跟着那名警察,一行人來到警車旁,沈兆墨朝車裏望了望,不覺心頭一驚,眼皮一跳,緊接着便是微弱的輕呼聲。穆恆等人見狀,急忙上前一查究竟,半晌,竟也接連發出相同的聲響…… 車內,於巽目光呆滯,滿身污泥,指縫中也黑黢黢的。那張白皙如藝術品的面龐沾滿了灰塵,髒的幾乎辨認不出,飽滿的嘴脣被他咬的鮮血直流。 “他怎麼會在這兒?” 穆恆感到詫異,大家皆是如此。 任憑沈兆墨怎樣呼喚,於巽始終默不開口,從他越來越空洞的眼神判斷,此時留在車裏的僅僅是一個空殼而已…… “先別管他了,先上去看看。”沈兆墨無奈的喊道。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有誰能想到這樣一棵意義非凡的佛教聖樹下竟然埋有亡魂。 樹邊,玊言的臉已經快要埋進土裏了,老朽的身體也因爲超負荷的動作而吱吱作響。 他大概是想從法醫學角度上檢驗,判斷出乾屍頭顱是否屬於這副軀幹,而從他“破土而出”時臉上的所洋溢的表情來看,答案已經很明確了。 “骨盆顯示是位女性,”玊言勉強直了直身,“年齡在30歲左右,不超過40歲,被做了防腐處理。少了雙腳、雙手、頭顱。傷口平整,是人爲切斷,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我們要找的的軀幹。她的胸口、肚臍處也插入了不同數量的金屬釘,那麼……”他費力的站起身,面對澹臺梵音,“接下來是你的事。” 相較於圍在四周的那些頭一次看到乾屍的警察們難受的臉,澹臺梵音倒是鎮定的多。 良久,她一句也不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那是一個充斥着殺戮、血腥並且夾雜着人性恐怖的世界。同時大腦也在飛速運轉,從這些毫無頭緒的世界碎片中篩選出能夠解釋眼前事物的信息。 澹臺梵音擡起了頭,淡淡念道:“‘面前的人,我捆綁她,釘住她,埋葬她,讓她的手臂捆綁在身後,跪着,讓巫術的精華流過她的頭頂,環繞在她的頸部,’”她繼續念着:“‘我要取十三根銅針,三根插入你的腦中,兩根插入你的耳內,兩根刺入你的眼睛,一根扎進你的嘴裏,再插入你的胸口、肚子,最後我要控制你的全身,你會只服從於我。午夜時分的惡魔,執行它,將這個人拖進地獄,讓暴死的亡靈啃噬,讓早逝的冤魂追趕,那麼願望就是持續的,沒有終結……’” 對於從澹臺梵音嘴裏冒出來的這一串莫名其妙的文字,所有的人都不知所云的擰着眉。 “果然不錯,頭顱裏有釘子,我早該想到的。”她心有不甘的拍了兩下地面,“這是卡里斯塔斯咒語,陶洛魯斯密會中唯一一種使用女性作爲祭品以獲取巨大權利的咒語。用釘子分別釘在頭、耳朵、眼睛、手臂、嘴、心、肚子、臀部以及腳底。這屬於“活人媒介”,也就是直接用活人來實現詛咒目的。不過埋在樹下倒是奇怪,儀式的最後一步被改動了,但不是施咒者改動的。” “你爲什麼能夠斷定?”沈兆墨湊上前,先是看了眼坑裏的乾屍,隨後問道。 “卡里斯塔斯咒語是黑巫術中的高等級咒語。施咒者要斷食三日,在月圓午夜以歌唱的形式唸誦詛咒咒語,並按照規定在人皮做成的毯子上將擁有黃金比例身材的女性獻祭。先是手腳,再到到肚子、口腔依次釘入釘子,頭頂和胸口則留到最後,因爲一旦釘子釘入人會立刻死去。祭品在祭祀過程中必須活着,且一定要血流滿身下的人皮纔可以。詳細的步驟、合適的祭品、規定的祭壇、以及精準的時間,四點缺一不可,少了一樣,施咒者都有可能遭到反噬,會被喚來的惡魔撕成碎片。所以,這裏絕不會是施咒者原本放置祭品的地方。” “就是說被他人移動了,是兇手嗎?”穆恆問。 “是不是兇手不清楚,但兇手放在現場的乾屍部件一定是從這具上取下來的。”周延說道。 “爲什麼要在頭、眼睛和耳朵等地方釘上釘子?”玊言饒有興趣的問道。 “眼睛、耳朵、嘴和頭腦有益於感官和智力的聯繫,手和腳創造了物理聯繫,屬於對人活動的支配。有些巫師會連同肚子一同刺穿,就像這具,這個地方屬於感情聯繫,對於情感的支配。釘子釘入這些地方意味着這個祭品的靈魂完完全全被控制。” “爲什麼製成木乃伊呢?” “施咒者相信祭品再被惡魔享用完靈魂後,多多少少會的在肉體中殘留些力量,於是,相信這點的人會把屍體風乾再用於其他儀式中,或是……食用。” “……怎麼又是喫。”穆恆頓時感覺胃中又直翻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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