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動機未明

作者:未知
與其說是午餐,不如說是下午茶,等所有人肚子開始鬧意見、鬧聲最大的穆恆抄起桌上的手機瞧時間時,已是下午三點整。 沈兆墨扭頭去看沙發上的澹臺梵音,對方正雙蜷腿縮在沙發一角,雙臂抱着肚子,蔫蔫的耷拉着腦袋,雙眼都失神了。 怎麼餓成這樣了,沈兆墨頓時哭笑不得。 這個點,食堂顯然指望不上了,孟松林於是定了些外賣,還非常體貼的避開了熱量高的油炸食品,很快,休息室裏就香氣撲鼻。 澹臺梵音總算喫着東西了,一臉幸福的嚼着一塊土豆,仔細聽,都能聽到因愉悅而發出的……哼唧聲,沈兆墨似笑非笑的在旁看着,瞧她餓死鬼投胎的樣,八成早上的早飯她一口也沒喫。 “妹妹,”夏晴把一盒米飯推到她面前,“你說,馬諒提到的怪物還活着嗎?” 澹臺梵音急忙嚥下嘴裏的東西,想了想,“雖然按照人的壽命來計算,它活着的可能性很大,但畸形的身體結構會導致不可預料的疾病的爆發,考慮到上一個怪物的壽命,我推測恐怕已經死了。” 夏晴似乎鬆了一口氣,緊接着往嘴裏塞進一大塊肉,“那就省事多了,不用分精力對付一個實力不祥的東西。” “關於上一個畸形人,事實上還有個疑點。”澹臺梵音眼中的光芒露出一絲迷惑,“張岸試過用動物來緩解畸形人的暴躁,失敗後才嘗試的人,並且發現這種方法很不錯,這就意味着它之前就已經在殺人了,我們在坑底找到了十五具屍骨,依照時間計算,馬諒看到的警察是坑底的第一名受害人,那麼其他的屍體在哪兒?被張岸處理找不到屍骨了,還是同樣被埋在某個地方?會不會也在龍脊山上?還有方林娟目擊過的那四具屍體,是不是也被毀了?” “這個張岸究竟是死是活也是未知。”穆恆叼着小龍蝦口齒不清的補充道。 “孟隊,四十年前被害的警察的身份可否查出來了?” 沈兆墨在孟松林喫累了稍事休息之際,提出了疑問,並隨即給了穆恆一個眼神,穆恆立刻擦擦手上的油,從桌子一角的不知道是誰的筆記本中撕下一張紙,準備記錄。 “喫飯前我纔得到的信息,他是龍脊鎮派出所的洪昌福,失蹤那年45歲。” 洪……澹臺梵音聽着很耳熟,仔細一想,纔想起買冰淇淋的老奶奶曾提到過這個姓。 孟松林雙手來回搓摩着,視線彷彿看向遠方,“老洪家上有老下有小,他爸媽十年前都去世了,妻子曾在鎮上超市裏工作,退休以前是後勤主管,兒子很爭氣考了警校當了捜毒警,我已經通知了他,他電話裏的聲音還算鎮定,一會兒就過來。老洪每天六點下班,騎車六點半到家,結果那天他一晚上都沒回家,他妻子第二天報的案。另外,我把四十年前失蹤者的名單翻了出來,試試看能不能對上那些白骨。” 他們喫完飯沒多久,洪昌福的兒子洪晨均頂着一張霜打了似的臉,腳步沉重的走進辦公室。這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長得一板一眼,性格好像不怎麼容易變通,他身材略微發福,有着頗具規模的啤酒肚,好在對他的工作不怎麼妨礙,圓圓的臉龐讓五官有點失去了原有的比例,眉眼之間孟松林感覺他的長相遺傳了他父親。 洪晨均一句話沒說,上前先挨個和孟松林幾人握手,他眼眶微紅,應該是哭過。 “……謝謝孟隊,找到我父親,我媽本想一起來,可她身體不太好。”他哽咽的道了謝,嗓音時高時低,像在努力壓抑情緒,“我什麼時候可以接我爸回家?” 孟松林請他坐下,溫柔地以十分同情的語氣說道:“洪隊,請節哀,您父親的遺體我們要暫時保管,還請您……諒解。”他遞過去一包紙巾,因爲他發現當自己說道遺體時,洪晨均的眼眶又變紅了。 “……我明白的……明白……我也是警察,你們想問我什麼問題就問,只要能抓住兇手,怎麼樣我都配合。” 孟松林爲難的清了清嗓子,“我們找到了一名知曉當年案件的證人,按照他所交代內容來推測……我們懷疑兇手已經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洪晨均反覆重複着這兩個字,臉上浮現出無法接受的表情,“能讓我見見那名證人嗎?” 孟松林遺憾的搖搖頭,“你知道規矩。” “……至少告訴我……父親死前有沒有受罪……”洪晨均的聲音裏夾着微微哭腔。 沈兆墨和孟松林相互對視了一下,幾秒鐘之後,沈兆墨嚴肅回答:“沒有,令尊沒有受罪。” 有些時候,謊言比真相更能寬慰逝者家人,不是所有的真相他們都能承受的起的。 “洪隊,你父親失蹤的事你知道多少?”等洪晨均情緒緩和後,孟松林開口問道。 “我那時四歲,我爸媽老來得子,就我這一個孩子。當年,我爸下班沒回家,我媽坐在沙發上等了他一晚上,報案之後整個派出所的人都出去找,卻仍舊一無所獲,這些年來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一刻也沒有。” “你母親有沒有聽老洪提到過龍脊山療養院?” “沒有,她沒聽過,事實上你聯繫我之後,我便立刻給她打電話問了相同的問題。” “那張岸這個名字呢?” “他是殺死我爸的兇手?!”洪晨均瞬間激動起來。 “請你冷靜點,先回答問題。”沈兆墨瞥了他一眼,以公式化的口吻安慰着。 “也沒有,要是有我媽絕對會第一時間找上門去的。” 這倒也是,穆恆心裏琢磨。 “對了,”這時,洪晨均一臉認真的問:“陳叔死了,是真的嗎?” 三個人同時一驚,穆恆迫不及待的吼了一嗓子,“你認識陳友?怎麼認識的?” 這一嗓子把洪晨均吼的有點懵,眼睛眨巴了好幾下才反應過來,不緊不慢的解釋道:“陳叔是我媽的老朋友,他經常送些東西給我們,他不是有間小賣部嗎,經常送給我們一些生活用品或是喫的之類的。” “你母親跟他怎麼認識的?”沈兆墨的臉上似有似無的露出副期待的表情。 “父親失蹤後,母親身體就開始出問題,三天兩頭跑醫院,有天她差點暈倒,是陳叔幫了她,知道我們住在同一個鎮子後,堅持送我媽回家,兩人街坊鄰居的就成了朋友,我媽做手術需要錢時,陳叔還把積蓄拿出來救濟我們呢。不光是我們家,他對很多人都很熱情,能幫就幫,我曾開玩笑說陳叔是神仙下凡普度衆生的,結果他卻笑笑說恰恰相反,他是在還欠下的債,我也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都是街坊鄰居嗎?” 洪晨均點點頭,“有很多是跟我們家一樣家人突然失蹤下落不明,陳叔說,在他父母過世後他就孤單一個人,太清楚失去家人的痛苦,所以纔會儘可能的幫助我們……多好的人啊,就這麼死了……孟隊,等案子破了還請你聯繫我,陳叔沒有親人,他的葬禮我來給他辦。” “好……” 孟松林這聲“好”尾音拖得特別長,此時他的心中感慨萬千,糾結着待全部結束後要不要把陳友所做的事和盤托出。 “你最後一次見陳友是什麼時候?”沈兆墨繼續問。 “最後一次……”他回憶着,“他遇害的一個星期前吧,我去看我媽時碰上的。” “他曾提到過療養院或是張岸這個人嗎?” “沒有。” “洪隊,”沈兆墨保持淡定自若,“跟陳友走的近的鄰居你能記住幾個,麻煩您寫給我們,這有利於我們對於被害人的瞭解。” 穆恆抽出張紙拿起筆一塊交給他,洪晨均低下頭,開始寫名字。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之前設想動機爲復仇,那麼嫌疑犯最有可能出現在被害人的親屬之中,然而,陳友並未跟洪晨均提到過張岸還有療養院,照情況看他也未必會跟其他家屬們提,除非被害人家屬通過其他渠道獲得內情、確定復仇對象,否則……仇殺怕是站不住腳。 那不成是滅口,是張岸?還是他的繼承人?舜市失蹤的那些貓,是否就是新一輪毒品走私的預兆? 就在他們試圖確定謀殺動機的時候,澹臺梵音和夏晴再次來到馬諒的病房。 夏晴純粹捨命陪君子,於是臉撇向一邊,瞧都不瞧病牀上人的那副討厭的嘴臉。 “你們還有完沒完了!”馬諒大發脾氣,氣沖沖的喊道:“我認爲我早上表述的夠清楚了,你們的耳朵是被石灰堵上了嗎,還是理解力有問題?我是病人,經不起折騰,你們想讓我死嗎?你們警察是幹什麼喫的!” “張岸抱回那個嬰兒之前,一直留在療養院中嗎?”澹臺梵音無動於衷,冷靜地反問。 “我哪知道,我根本不想見到他!” “請您仔細想想,這很關鍵。” “關我屁事……唔……”馬諒大叫了一聲,由於牽引到傷口產生的劇痛讓他又瞬間閉上了嘴。 夏晴同志用竊笑來表示對面前這人的痛苦非常開心。 “馬先生,難不成您以爲自己就沒有嫌疑了嗎?太天真了吧。” “你說什麼?”馬諒氣的一哆嗦。 “兇手沒抓住前,任何跟案件有關的人都是嫌疑人,爲什麼您就例外呢?就因爲您受了傷,差點死了?很遺憾,兇案調查可不是過家家,警察也不是小朋友弱智到被幾句話所騙,您完全可以放火傷害自己以洗脫嫌疑,隨後再裝作被逼無奈似的倒出前塵往事,從而證明兇手的目的是爲了復仇。” “你……!” 澹臺梵音淡定的笑笑,“我只是在幫您搞清楚當下狀況,以免您做出什麼不利於自己的舉動,比如……過激的言語。” 馬諒:“……” 他快七孔冒煙了。 “好了馬先生,來,我們回到剛纔的問題上,張岸去過哪裏?” 馬諒憎惡的望向澹臺梵音,他不喜歡別人忤逆他。 “馬先生?” “南方,”馬諒哼了一聲,“療養院開業後,他經常去南方置辦藥材,買回來給院裏的老人們服用。” 南方……澹臺梵音在心裏默默唸着。 此時此刻,不遠處病房裏,正在睡覺的李警官猛地坐起了身,一陣鑽心的疼痛上來,他又慢慢的躺了下去。 事實證明,聽到的話就算一時忘記,也總會有記起來的一天。 大火裏,那人說的話、做的事,零零碎碎的記憶隨着逐漸甦醒的大腦清晰起來,那不是夢,李警官確定那絕不是夢,而是切切實實的現實。 李警官抹了把額頭,望向天花板,滿臉的震驚。 究竟……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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