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圓形陣 作者:未知 “我去……人才啊!太玄幻、太炫酷了!” 大家鬱悶到連聲音都忘了出,殺了這不着四六的心都有了。 基因抽取、重新排列、重生生命、古格王國等等這些跟自個生活八竿子打不着的詞語就像一串炮仗,無聲無息的被點着,招呼都沒打就噼裏啪啦的炸開,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電閃雷鳴都沒有這樣震撼的效果,震得他們目瞪口呆,控制不住的心驚膽戰,不像穆恆那麼神經不正常,在如此嚴肅的情況下管不住嘴,舌頭就跟借的似的,可着勁的用,生怕賺不回本來。 案件從開始到現在都透着一股古怪、難以摸索的氣味,想讓人不在意都難。這個商人,能把手伸進文物局,伸進警局,還能堂而皇之的抽身,這種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光想想就不得不讓所有人坐立難安,侯局知道後更是火冒三丈,大罵道什麼貓崽子、狗崽子都敢來找死,吼聲震耳欲聾,把剛抓來的小偷嚇得還沒進審訊室呢就招了個乾淨。 雖然可能是巧合,然而這樣將眼線插進政府部門的手法如此的似曾相識,沈兆墨心頭升起一股隱隱地不安來。 “老墨,姚紀青不是跟你講他沒見過吳仲軒嗎?”穆恆保持着那張賊臉,“你不說我還沒當回事,不,我可能忘了,不過這也不能怪我,我也不想啊,老墨,你應該瞭解我的不是嗎……我……我……” “說人話!”沈兆墨喊道。 這沒臉沒皮的貨玩上癮了。 穆恆特不要臉的笑了笑,“得嘞!姚紀青結婚早,那個年代的普遍現象,就跟明朝、清朝的姑娘小夥十三四歲就成婚生子一樣……哎哎,你別瞪我啊,怪嚇人,我這不得渲染渲染氣氛嘛……好好,說正事,他媳婦比他小一歲,二十歲嫁給他,身體很好,各個零部件都沒啥毛病,兩人年輕氣盛,夫妻生活自然要豐富多彩些……” 沈兆墨慢慢伸手去摸杵在桌子邊的掃帚…… “行了行了,我不鬧了,兒子!是他的大兒子,不對,是他大兒子的兒子……我都弄糊塗了,你把掃帚放下行吧?我認真跟你說,挺重要的這事!” 沈兆墨面不改色的收回手。 “姚紀青的長孫姚興風被他爺爺影響學了考古,他研究生時期吳仲軒曾是他的導師,姚興風父親死的早,姚紀青便格外疼愛這個孫子,似乎從他的身上找到了自己兒子的影子。我問過吳仲軒任教時的同事,據他們說,每每姚興風在研究室徹夜做研究,姚紀青總會親自前來送些喫的,而他送東西的時候,吳仲軒也在。你想想,作爲寶貝孫子的導師,姚紀青怎麼可能不會上前寒暄幾句,所以,姚紀青在說謊。” 沈兆墨點點頭,“嗯,所以呢?” “那麼問題就來了,姚紀青爲什麼說謊呢?” 辦公室一衆人耐心集體售罄,各個眼神兇惡的能把穆恆烤熟了,穆恆忽然感到自己再裝模作樣下去很可能無法活着離開,於是清了清嗓子,簡明意賅的來了句:“姚興風死了,兩年前死在那場泥石流裏。” “姚興風也參與了兩年前的考古挖掘……吳仲軒介紹的?” “正是。”穆恆一屁股坐在桌上,屁股旁邊就是秦壬吃了一半的漢堡,漢堡的主人朝他惡狠狠地啐了一口,“本來是件好事,結果陰差陽錯的成了壞事。吳仲軒看中姚興風,想要他多點歷練,姚興風本人也對白教授大禹九鼎的研究極爲有興趣,所以吳仲軒才推薦姚興風加入白教授的科考隊,沒想到這一去就沒回來。從這點來看,想要吳仲軒命的不僅僅是王銀林,姚紀青也有可能,換言之如若姚紀青協助王銀林殺害吳仲軒,那麼王銀林的死,姚紀青也是嫌疑人之一。” 沈兆墨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當年出事後,姚紀青是否去了現場?” “去了啊,孫子死了能不去嗎,好像哭了個半死,被人擡回來的……”這時,穆恆意識到了什麼,“等一下,你懷疑姚紀青跟商人也許見過面?” 秦壬坐在轉椅上往前出溜了一段,“對啊,商人不是擅長那個什麼‘死而復生’的技術嗎?姚紀青失去了孫子,傷心過度,渴望讓孫子重新誕生也不是不可能,姚紀青的身份地位還有財力能利用上的東西太多了,可比王銀林好用得多,兩人或許達成了某種共識,比如……姚紀青投入資金,作爲回報,商人‘復活’他的孫子之類的。” 沈兆墨瞬間皺起了眉,“秦壬,去查姚興風的葬禮在哪兒辦的,出事後他的屍體怎麼處理。” 久久不說話的夏晴……其實是因爲那天在山裏一聲豪邁的吼叫之後嗓子發炎,所以哪怕極爲想用塗抹星子把穆恆給淹死,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她捏了捏喉嚨,舌頭撥弄着口中的喉糖,努力擠出個比鸚鵡叫還難聽的聲音:“咳咳咳……姚紀青也算個尊重科學的學者,他不會……咳咳咳……真相信有什麼技術能讓他孫子復活吧……咳咳咳……” “愛之深,什麼都幹得出來……行了吧你,不能說話就別說,聽聽你那是人聲嗎。”周延一邊責怪,一邊體貼的給夏晴倒了杯水,“潤潤嗓子吧,別說了。” 夏晴捧着杯子,深情款款注視着周延,眨了眨眼睛,“周哥,你這樣,我會愛上你的。” 周延一哆嗦,“別介,你饒我一命吧,你家小邢醫生我可惹不起。” 秦壬熟練的打開三臺足以操控火箭發射的大屏幕高配置電腦,下意識往屏幕角落看,一條未讀信息孤零零地閃爍着,他點開信息,眼珠來回擺動兩下,猛地一拍桌子,穆恆肩膀猛地一抖,隨即捂住胸口。 “秦壬小朋友,有話不能好好說啊,敲桌子像什麼樣!你看把哥哥我嚇得,這要嚇出什麼事,你不心疼啊!” 秦壬想發作,又忍了回去,幽幽瞥了一眼穆恆,要是真能把這妖怪嚇死,就是讓他把桌子拍爛都行。 “墨哥,之前分局法醫做的畫像,找到真人了。”秦壬把屏幕轉了個彎,面朝沈兆墨,“這人是這一帶飛車黨們的老大,前段時間附近派出所逮了幾名攔路搶劫的之後這幫小混混就很少出來了。這人叫彭卓義,二十九歲,體校畢業,市散打冠軍,表面上無職業,但很有錢,估計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營生。” “把照片拿去看守所讓那法醫確認。”沈兆墨吩咐。 秦壬答應了一聲,離開座位。 周延想了想,“飛車黨……摩托車,靖馨然是不是也是這個彭卓義做的?” 穆恆厚顏無恥的把秦壬還未開封、準備留着當午餐的另一個漢堡塞進嘴裏,口齒不清的說:“八九不離十,我賭一百塊靖馨然的死跟他有關。” 夏晴白了他一眼,“一百?瞧你這點出息。” 穆恆不在意,蹭着桌子蹭到夏晴身旁,殷勤地朝她嘿嘿笑了幾聲,“夏姐,散打冠軍唉,逮捕他的艱鉅任務要靠你了,放眼我們偌大的警局,戰鬥力上跟彭卓義匹敵的只有夏姐你了,我們幾個估計還不夠他練手的,分分鐘秒殺啊,你忍心看你可愛的弟弟們遭遇毒手嗎?” 夏晴:“……” 她覺得讓彭卓義解決這禍害也不錯。 ************************************************** 一夜的“驚世駭俗”過去後,澹臺梵音回到家躺在牀上愣是一夜沒睡着,數羊數得數量都趕上國內人口了,還是一點睏意都沒有。早上,迷迷糊糊的意識忽然間被韓清徵的一條短信吹散了不少,於是她急忙穿好鞋,收拾好東西,趕去舜大。 韓清徵嘴裏含着棒棒糖,一臉悠閒的在四樓走廊裏逛蕩,見到澹臺梵音,他立馬迎過去,表現出一副繁花盛開似的幸福景象。 “澹臺啊,你真是我的救星,你怎麼知道我快讓我媽逼瘋了呢。” “阿姨逼你幹什麼?”澹臺梵音隨口問。 韓清徵心煩道:“還能幹什麼,相親唄!就回去過年這兩個月,我前前後後見了二十多個姑娘,什麼模樣的都有,我覺得我媽都魔怔了。你說我啊,這麼的玉樹臨風,還愁找不着對象?她瞎着急。” 澹臺梵音頭疼的看了看他鉛筆頭一樣的腦袋,無聲的嘆了口氣。 韓清徵耍帥的一抹額頭,“說吧,讓我幹什麼?不用跟我客氣,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奉陪到底,就當還你人情了。” “不需要你去那麼可怕的地方,我想讓你幫我照顧個人,看着他別讓他亂來,而且萬一他遇到什麼危險,憑你練柔道十年的身手,絕對能應付。” “誰啊?” “你認識,池威。” 韓清徵一個踉蹌,險些給她跪下,好不容易站穩後,雙手扒着澹臺梵音胳膊,聲音中彷彿帶着哭腔,“……梵音……姐姐……姑奶奶……祖宗……” 澹臺梵音覺得自己的輩分成直線上升,股市上漲得都沒這麼快。 “這不行……真的不行……你換個人成嗎?那哥們……那哥們我真不行。” “你不是說上刀山下火海奉陪到底嗎?就讓你陪個人而已,又不危險,至於嚇成這樣嗎?” “這不是危不危險的問題,這是清白的問題,清白很重要!要是傳出什麼緋聞,我可怎麼活呀!” “拉倒吧你!”澹臺梵音一把拍滅他誇張的演技,“你想給,人家還未必要呢,又不是但凡是男人就行。池威喜歡有品位的男士,對你這根人形筷子沒興趣,少給自個臉上貼金了,別廢話,趕緊進去。” “……你!你竟然要把我賣了。”韓清徵委屈的喃喃低語了一句,跟着澹臺梵音走進池威的研究室。 辦公室還算大,環境也不錯,就是東西多了點,有點挪不開腳。今天是學校校慶,老師學生集體放假,只有池威一個人留在研究室裏沒有目的的瞎搗鼓。 澹臺梵音關上門,先環視一圈,隨後看到了斜對面沙發上的壯碩刑警,刑警衝他們點點頭。 “不是有人保護他嗎,還叫我幹什麼?”韓清徵收起方纔要死要活的樣子,正兒八經的問。 澹臺梵音說:“我擔心對方鑽空子,已經有警察被收買了,有一就能有二,大意不得。” 池威低着頭,注意力集中在桌上,聽到聲音後他慢慢看過去,臉色慘白毫無血色,韓清徵還以爲見到鬼了。 “梵音……韓清徵也來了,我在研究姐姐和馨然姐保存的資料呢,沈隊長好心讓我複印了一份,畢竟是姐姐們專門留給我的,說不定我能看出點什麼門道。” 這可能性……澹臺梵音立即收回自己缺乏同情心的感想。 “清徵聽說你出了事,特意趕回來看你。” 池威疑惑的望過去,韓清徵不以爲然,親切的咧嘴笑了笑,剛纔的撒潑打滾都是他裝的。 “放心,就包在我身了,我定保你安然無恙,你在我在,你亡……呃……我不讓你亡,肯定沒事!”韓清徵大言不慚的誇下海口,絲毫不顧身後壯碩刑警的存在,“你這一桌子鋪的,幹什麼呢?” 話音一落,池威的目光瞬間變得有神起來,“梵音,你知道九鼎是如何擺放的嗎?” “肯定不是排排坐喫果果。”澹臺梵音打趣道。 “豫州鼎爲中央大鼎,象徵着豫州作爲中央樞紐的地位,所謂‘中央’……如果不單單意味着在政治文化的中心,如果還意味着擺放位置呢?這就說明,九鼎是以豫州鼎爲中心成圓形放置。我們再來假設,獲得其中七鼎的諸侯王清楚九鼎的擺放順序,那他會怎麼做?會如何藏匿七鼎?” 韓清徵搶先答:“一定是按照原本的擺放順序藏啊,既然是按照順序擺放,就一定有其道理,諸侯王不會不明白。” 池威微微一笑,“正是這樣,我找了一副古代地圖,分別在西藏和白教授兩年前的現場做了個記號,然後對照鼎內的金文一一做記號……”說着,他舉起地圖,暗黃色的紙上幾處鉛筆圓圈形成一個不怎麼規矩的、卻囊括了一大片疆土的圓形。 澹臺梵音數了數,不禁眉頭一皺,“怎麼是六個,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沒有記錄其位置,不過,我們完全可以推測,由於圓形已然成型,那麼最後一個肯定在正中間,也就象徵着豫州鼎。”他在地圖正中間畫了個圈,“如此,便組成了九鼎原有的陣型,我告訴你,中間位置的所在地就在這附近,你絕對知道。” 澹臺梵音眯起眼湊近看了看,頓時恍然大悟。 圓圈中圈出的正是袁教授和霍教授正在挖掘的漢代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