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往事
兩個老人家淚流滿面的握手相擁。牛犇一揮手，屋內筆錄的文員都出去。隨後，牛大爺把牛犇叫到面前對着他說：“這是李叔，當年我就是踏着他的身體衝過鐵絲網，衝向敵人的碉堡。”牛大爺不勝感慨的說道。
一轉頭再對李老漢說道：“李和尚，不對啊！回國後不是聽說你調三八七旅嗎？怎麼成現在這副打扮，當時你可是正連級幹部？”疑問的不光是牛大爺，屋內幾位也是好奇。
李老漢搖搖頭，一聲嘆息，說道：“營長！自朝鮮戰場下來，我在醫院躺了半年，組織上對我還挺照顧的，在三八七旅管着後勤副營待遇。最後去了FJ省剿匪，在哪裏一呆就是六年，隨後又去支援建設。又是幾年，特殊時期時期我被打成右派，又發配到北大荒勞教。在哪裏的幾年，遇到俺這口子，唉！現在老伴身體不是很好，帶她來首都看看病，娃也大了，見見世面。”
在李老漢長嘆短嘆中，敘說自身的過程。衆人立刻起敬，這位李老漢自身的傳奇往事和英雄事蹟已經被時間和動亂給抹殺。
這位在朝鮮戰場上的連長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硬硬的趴在鐵絲網上，爲戰友鋪出一道人梯。現在再看看他的雙手，就知道爲啥那麼多的錯亂傷疤了。牛大爺說的沒錯，他身上的肩章和榮譽正是踏着這位的身體得來的。沒有這位李老漢和衆多這樣無私獻身的精神，哪有那場勝利。李老漢是活下來了，可是後期的動盪對這位老人的傷害，比在戰場上趴幾次鐵絲網還要深。
牛犇對着李老漢舉了一個莊重的軍禮，這是老人的尊重，同時更高興！轉頭對着李濤說道：“兄弟，有沒有興趣來部隊，憑你的身手，絕對能立功建業！”
牛大爺對着李老漢來這裏比較感興趣。就問了一遍事情經過，這種機緣巧合的事情還是少見，一問之後，牛大爺的牛脾氣上來了。“還真無法無天了，查出那幫人的來歷沒有，姓謝的人治好了也給我扣着，誰來領人也別給我放了！”牛大爺當時就對他兒子下命令了。
牛犇有點苦笑，我這裏雖然有點執法權力，但不能隨便扣人不是，要扣人也得有正當的理由，咱是部隊不錯，可保衛科的權力就那點，對方要是地方上的，必須24小時候後轉移到地方處理，這是程序問題。
李老漢也不是怕事的主，當下就對老領導說沒事，沒什麼可怕的！這句話也就是李老漢說說，槍林彈雨的過來的主，而且還是從死人堆裏活着擡出來的，又經過一場大動亂，批判過，迫害過，住過牛棚，有在冰天雪地勞教過，還不是意志堅定活下來。一個小毛孩子他都不帶搭理的。可張子劍知道啊！時代變了，一個沒權的衙內的殺傷力可不是鬧着玩的。
牛大爺有些不滿自己的兒子，一點小事都弄不好？直接指着鼻子對牛犇說道：“你是不是也怕那個叫謝逸的。告sù你，我今晚就找他老爺子去，孃的，還翻了天了。”
牛犇苦笑的搖頭，當然口中的說不怕。他是知道自家老爹的脾氣。一個不順氣，能鬧出地震的動靜來，自從首都衛戍部隊司令員退下來後，脾氣改了不少，但不代表老人家沒脾氣不是。
牛大爺正是85衛戍兵團改爲正軍級隊伍的第一代司令員。進入將軍系列，這不剛剛在七月份退休還掛着箇中將軍銜。牛大爺歸首都軍區管轄，同時也被首都市委和政府雙重管轄，在外面謠傳而神祕的中央警衛團就是牛大爺一手打造的，歸中央垂直管理。牛大爺的官不大，但權力很大，那是保衛過更多的中央首長，關係也是最複雜。
牛大爺脾氣是大，可會爲人，錯綜複雜的關係讓他弄的挺順溜的。按說牛大爺退休這幾個月後應該適應退出權力中心，外人不知道，只有中央的幾位首長明白，有些權力不是隨便移交出去的。就像中央警衛團，還牢牢的被牛大爺握在手裏，同時還掌握着一支快速反應部隊，也是團級編制。這支部隊更加神祕，屬於機密，外界不知道罷了。
名義上是交出職位，四年一換界，牛大爺是退了，但他手裏的權利要在真正大換屆時期才能交出，那時候纔是真正的退出權利中心。這期間還能觀察新任首都衛戍掌權着，要是真有個萬一叛亂的，能在第一時間再次掌權。除非老頭突然死亡，不然，手中的絕對力量要隔幾年後才交出。
牛大爺能隨時進入中南海給中央首長彙報，想約見謝書記，只要對方有時間，還是能見的。牛大爺不怕事，可牛犇就不行了，同樣是保衛工作，性質差距可是天壤之別，自家老頭不像以前那麼忙了，也會遛彎逗鳥了。牛犇還能隨時跟在老爺子身邊學習學習，可對付那種超級衙內就差勁了。要按照古時候，謝逸不是貝勒就是個世襲的小王爺。他呢？頂多就是一個九門提督的兒子，這不是一個級別！
“爸，這事我先處理着，實在不行我再請您出馬，總之也不能讓李叔喫虧不是，那啥，小李兄弟功夫不錯，我想給他個特招，您看呢？”牛犇第一念頭就想和稀泥，看看對方出啥招，同時又用李濤來轉移話題。
牛大爺雖然不滿自家的兒子，這點小事還真是棘手，不過他還真想看看自己兒子處理複雜事情的能力，要真有個玲瓏心，以後還能接班不是？說起李濤功夫的時候，牛大爺還是笑了。
“哈哈！你是不知道你這個李叔，李和尚的厲害。４５年那年才１６，拿着一根齊眉棍從廟裏跑出來參加革命跟着隊伍打國民黨。你是沒見那根棍子耍的，後來被他連長安排在後方學習怎麼用槍，哈哈，當時我知道這事還好奇好一陣呢？丫的跑陣地上搶不會用，揹着那根棍子，也不和人家拼子彈拼刺刀，直接用棍子打的敵人鬼哭狼嚎，最奇的是，沒被流彈打中過。後來因功升到連長，整編到我的營裏，呵呵，那時候他就是我營的突擊連，連長，敢拼敢幹。就是５２年在朝鮮戰場高地強攻敵人陣地時，突擊連打沒了，就剩下他了，老子也急了，帶着剩下的兩個連親自衝向去，就是李和尚，把他自己連犧牲的戰友一點一點的挪到鐵絲網前，用自己人的屍體壘成一個人牆，我記得好像是也被流彈擊傷了，看見我帶隊上去，不想再擴大傷亡，自己親自趴上去，和自己的連的士兵一起趴着，就那麼趴着。”牛大爺回往着往事，想起那場戰爭，情不自禁的流淚。
就連冷若冰霜的陳靜眼角有些溼潤。部隊上最不缺乏的就是英雄，李老漢的英雄事蹟不算啥，黃繼光不是還往機槍口上撲嗎？對於能活着，這就是最大的欣慰，後期的動盪，李老漢堅持自己的原則，批判過當時的破壞性。這下可算成了公敵了，好在被勞教，罪受了不少，可他的真理還是堅定的。
“小子多大的！”牛大爺摸了摸眼角的淚問李濤。
“十八！”李濤說道。
“李和尚！還俗的早，我沒記錯你該六十多了！結婚的那麼晚？”牛大爺也有些好奇的看着李老漢。不過在看自己兒子的時候，感覺自己更晚婚。
眼睛雖然紅潤，李老漢還是很堅定的回答道：“在勞教的時候，遇到她，之後又有了娃，那幾年多虧了她照顧。不然早就死在黑土地上了！”
“你小子就是命大！走走，先回家，喝兩盅去，我知道你這個僞和尚酒量大，哈哈！丫頭跟我一起去！”牛大爺一高興，都想招呼這回去。在大院裏他輩份也算高的，年齡擺着呢？唯獨自己兒子年齡小，慢慢的就各叫各的。有叫他爺爺的，更有叫大爺的。和兒子在一起的時候，兒子的朋友都不知道怎麼開口，隨後他就說了，都叫大爺吧，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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