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出城
敲門進經理室，安敏秀還在拿着一個小鏡子對着抹口紅，見是陳元，不無沮喪的說：
“小四先生，大家可能要過段緊日子，暴富金融人去樓空，飛鳥的貸款泡湯了！”
作爲罪魁禍首，陳元有點心虛地說：“緊日子能過下去也行啊！”
“也不要太悲觀！樸叔已經帶着安德烈去拉客戶了！”安敏秀盯着鏡子，微抿紅脣。
飛鳥公司面臨的局面陳元無能爲力，回到外面桌旁坐下，心中考慮飛鳥倒閉了怎麼辦？
找陳歡幫他把放在家中的錢匯過來？陳元立刻搖頭，太容易暴露行蹤，如今被困在地下城，萬一被敵人察覺，想逃都難。
臨近午餐時間，樸正年和安德烈陪着一個遮擋嚴實的女人進門。
女人淺灰色的風衣的兜帽拉起，大部分臉龐都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中，再加上黑色的護目鏡，僅露紅脣和下巴，體態妖嬈。
聽幾個男人在竊竊私語：“終於來客戶了！”
“這女人肯定是個富婆，你看她腿和足部的護甲，全是大牌。”
旁邊的青年側頭低聲罵：“白癡，閉嘴！”
陳元看了一眼，這青年典型的丹鳳眼，有棱有角的臉，五官精緻，頭髮梳得齊整，白衣黑褲，一副乾淨清爽的形象。
他手中還拿着一本書，陳元仔細一看書名，卻是《真理神啓》，不由得搖頭，指着書問他：“你是真理教信徒？”
“不是，我父親的，他讓我看看。”青年放下手中的書，擡起頭。
“哦！”因爲杉秋江的緣故，陳元對真理教沒什麼好印象。
“我的名字是吳成憲，你是安北人嗎？我上學時去過安北。”青年伸出手。
“是的。”陳元和他握手，問：“對安北感覺如何？”
“落霜山麓風景太美了，我的飛球就是在那裏買的，哦，飛球是隻狸貓。”
吳成憲眯眼眼睛，似乎在回憶安北之旅，陳元沒去過落霜山脈，只能談貓，說：“藏龍山中也有狸貓。”
“你進過山？”吳成憲顯然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嗯！”陳元和吳成憲聊着天，主要是吳成憲聽陳元講山裏的野獸，聽到陳元在峽谷夜宿，吳成憲一臉嚮往。
“你如果再去帶上我可以嗎？”
“可以！”陳元點頭。
不久後，安敏秀臉上的帶着歡欣，聲音清脆的宣佈，公司上午談成一筆大生意，護衛一位小姐去白虎4號小鎮做公民任務，後天出發。
辦公室頹氣盡去，一片振奮的場面。
清晨不到6點，飛鳥安保全體員工傾巢出動，一行十五人，如約去白虎製藥公司北城倉庫。
因爲僱主出於自身安全的考慮，只在小鎮周邊獵殺藏龍青狼，飛鳥的員工整日悶在地下城，見有如此低風險的工作，於是都要求去。
時隔兩個月，陳元又回到地面，安全起見，他戴了黑色護目鏡，不過他又碰到一個問題，沒有公民證，怎麼通過檢查？
他的問題很快被樸正年解決了，這老哥一臉不屑的罵檢查證件的警察：“走得急忘帶了，睜開你的眼看看他的劍，要不你和他比劃幾下？”
警察看了眼陳元腰間的劍和身上遍佈彈痕和切口的合金護甲，收回了手。
北城倉庫是個很大的院子，裏面足有十幾幢高大的單層倉庫建築。
從院門口就能看到不遠處停着一排大型小型汽車，安保人員聽說是飛鳥保安公司的員工時，很客氣的指了幾輛越野車。
此時已是四月中旬，地上地下溫度相仿，天空陰沉下着濛濛小雨。
不久，車隊陸續駛離倉庫，一路向北出了城門，沿着坑坑窪窪的泥濘土路，朝着北方行駛。
城牆附近都是被開墾的、看不到邊際的農田。
車隊在剛發出嫩葉的樹林中行駛了三個多小時，駛入一處斷崖前的雄偉的山鎮，巨大的石塊壘砌的高牆，牆表還有合金柵欄，厚重的金屬大門。
車後座的袁冬青高興的說：“終於到了！這半程車坐的太難受了。”
司機笑着搖搖頭，說：“還早着呢，這是新龍2號小鎮，是礦山，喫過午飯還要步行四五個小時才能到達白虎4號小鎮。”
“還要走多久？”袁冬青好奇的問。
越野車跟着前面的車開進一個院子，衆人下車，背上揹包去不遠處一家簡陋的木屋飯店喫午餐。
僱主也從車上下來，就是那位去過公司的妖嬈女人，依舊是那副打扮，身後還跟着一名錶情冷肅的高個青年，像是保鏢。
陳元注意到還有十多人被金屬鎖鏈鎖成一串，有男有女，神色愁苦，年齡也相差甚大。
同樣隨車的小鎮守衛隊長嚴三錫見他視線看向那邊，解釋道：“那些人是買來的採藥人。”
“出去採藥總沒辦法鎖了吧，不會跑嗎？”安敏秀顯然也是第一次來山麓，興致盎然的四處打量。
“山裏危險着呢，私自逃跑能九死一生，基本沒機會活着回到城裏，再者都有擔保人，公司不會做賠本生意。”嚴三錫不以爲然。
袁冬青湊過來問：“他們怎樣才能自由離開？”
“合約到期，並且採集的藥材價值達到一定的金額，就自由了。”嚴三錫說着，看那一串人的表情卻有一絲莫名的意味。
陳元明白他表情其中的內涵，這些人基本沒可能活着離開。
礦山小鎮的飯店差強人意，環境陰暗潮溼，擺着幾張寬大的正方木餐桌，僱主和保鏢、飛鳥的四位骨幹、嚴三錫和一位護衛同桌。
護衛的輕機槍有引起陳元的注意，精密的合金槍體，粗長的槍管，比他之前用的輕機槍結構顯得更緊湊，體積卻大了一圈。
嚴三錫和桌上衆人不熟，正沒啥話題，看在眼裏笑道：“爲吾，你的槍拿給小四先生看看。”
陳元接過護衛遞來的輕機槍，比一般的輕機槍要重很多，熟練的擺弄幾下，問他：“這挺輕機槍威力一定很強？是哪家公司的產品？”
“這是我獸化前在白江槍械公司定製的。”叫爲吾的護衛顯然也很滿意這件武器。
這男人又高又壯，肌肉發達，頭上長出倆個彎角，鼻子明顯上翻，眼睛又圓又大，典型的獸人。
“爲吾原本是二級公民，晉級失敗後，選擇獸化路線，晉爲三級野牛公民。”嚴三錫在一旁介紹。
看着他那塊頭，用冷兵器確實不如用機槍，成爲三級野牛人後估計力量增幅會很大，但速度、敏捷這些怕是提高有限，用重機槍更合適些。
“這傢伙對付三級公民沒問題，對上四級公民還是差點，你力量見長，應該考慮換重機槍。”陳元說。
“重機槍我也只敢想想，哪用得起啊？這輕機槍都讓我快破產了？”爲吾咧嘴苦笑。
“倒也是，重機槍簡直是破產利器！”陳元想想他的暴熊重機槍，子彈一顆五百塊，隨便突突幾下就是十幾二十萬。
“小安經理，初級公民跟着去獵狼會不會太......危險？”
女僱主的聲音略微沙啞，擔憂的看了眼衆人，她原本以爲飛鳥公司只會派三級和四級公民，沒想到竟是全員出動。
“金伯利小姐，我們是保安公司，這類工作每個員工都沒少參加，您不必擔心。”安敏秀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飯後，三十多人呈不規則的隊形，在樸正年的帶領下向北行走，遠處綿延的層巒山峯高處的積雪未化。
野外小草剛探出頭，樹木發出嫩綠的葉子，野花競相開放，不時有小鳥從周圍驚叫飛走，山中春寒料峭也無發擋住這一片萬物復甦。
走在崎嶇的小路上，袁冬青在陳元身邊好奇地問：“小四！你在安北時做什麼？”
想到自己的處境，陳元鬱悶上頭，沒精打采地說：“賣藥。”
“藥店？很賺錢吧？”袁冬青饒有興致地問。
“批發，賺不了幾個錢！”陳元隨口胡亂應付。
“不會吧？”袁冬青顯然認爲他是胡扯，又問：“那你成家了嗎？”
“女人都沒有，哪去成家？”
陳元嘆了口氣，這是他最不願觸及的問題，原來名聲差女人不太願意跟他，現在直接沒戲了，陳元也想過，過幾年不行就學祖父和四叔吧！
“嗚.....”的幾聲淒厲的嘯叫。
衆人人身形一頓，警覺的觀察四周的動靜，樸正年低聲說：“是狼！”
不遠處二三十米遠的矮坡頂上一隻黑狼現出身影，接着又陸續有三隻，呲着鋒利的尖牙，吐着血紅的長舌，黃褐色的眼珠冰冷的看着他們。
袁冬青右手下意識的放在劍柄上，嚴陣以待，因爲有些緊張，身體微微有些發顫。
“這幾隻是黑狼，別浪費力氣了。”陳元拍了拍她的胳膊。
他好整以暇的撿起一塊石頭，遠遠的扔過去打在樹幹上，幾隻狼轉過頭跑上坡頂，消失了。
隨着越來越接近藏龍山，周圍的野獸也越發多了，狼、猞猁、兔、野豬、狍子、馬鹿、松鼠、紫貂、鬣狗以及各種鳥類。
沒來過小鎮的人都大開眼界，吳成憲有感而發：“怪不得很多獵人不進山，這山麓外圍野獸都這麼多，又不危險。”
“城牆外都出現過龍獸，你們是偶爾走着一次，遇到危險的機率當然小，獵人日復一日，每年死的獵人不知道有多少。”嚴三錫糾正他的想法。
陳元很認同他的說話，真正的猛獸是有領地意識的，領地面積也很大，不會隨處可見，一旦見到就意味着危險降臨。
嚴三錫像是想起什麼，似有深意地說：“山裏是很危險的，我建議你們去獵狼時帶上幾個採藥人，對雙方都有好處！”
安敏秀初次來小鎮，而且覺得這次任務沒什麼壓力，對他的建議沒放在心上，隨口說：“謝謝嚴隊長，再看吧！”
陳元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嚴三錫的意思，採藥人對小鎮周邊最熟悉，能幫助他們尋找狼羣和避開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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