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会取名
陆仁洲是赶在鸽子大部队归巢之前回来,他们和钟叔三人一起上了鸽舍顶楼。陆仁洲走后鸽舍一直是钟叔打理,许多幼鸽跟陆仁洲還不太熟悉,所以大部分是钟叔一人在忙,他们则站在一旁轻声交谈。
“我走的时候,你才到我這。”陆仁洲单手插在兜裡,另一手则在自己腰间位置比划。
小灰:“咕咕。”
“现在到你胸了。”成君也用手在自己头顶比划,嘴角翘得高高的。
小灰:“咕咕咕。”
“……”
小灰停在她的肩头,聒噪地直叫,成君得意,“小灰现在不跟你亲了。”
小灰:“咕咕咕。”
他刚回来,小灰确实不像以前亲热,他无奈笑笑,“刚刚那些谁教你的?”
“跟你学的啊,你做過這個。”成君挥着手比划。
陆仁洲扬眉,“为什么只做逃生的指令?”
“這個最帅。”
“每個指令要配合训练,鸽子的灵敏度才能提高。”陆仁洲好笑,“而且逃生這個指令,很耗体力。”
“你以前不是不让我养鸽子嗎?现在還教我這些。”成君仰头笑着,斜眼看他。
“你会听话嗎?”
“……”
“咕咕咕咕。”
钟叔收拾好鸽舍下楼做饭,外面的路灯稀稀落落亮了起来,天還微亮着,天边的弯月已经爬上来,轮廓清浅。夜风清爽,两人就靠在屋顶栏杆上继续聊天。
天色朦胧,郊外的夜晚格外安宁,鸽子也安静了下来。偶尔有几羽鸽子低语两声,伴随着高高低低的虫鸣,時間仿佛突然变得绵远而悠长。
夜风還带着白天的温度,拂過脸颊手臂小腿,丝丝暖暖。成君睁开眼,侧头,一双眼亮亮的看着他。
“想說什么?”
“感觉你有点不一样。”成君歪着头,眼睛转了转說。
陆仁洲双腿交叠靠在栏杆,勾唇笑笑,懒懒问,“哪裡不一样了?”
“說不出来。”成君摇摇头。好像一下子周围全被你的气息包围,明明不动声色,和风细雨,這,“又好像沒有不一样。”
“全是你說的。”陆仁洲轻敲她的脑袋,手在背后栏杆上一撑,站直身子,“走吧,下去给钟叔帮忙。”
成君跟了上去,“你還记得說過,如果我考上高中就完成我一個愿望嗎?”
“记得,想要我做什么?”
“還沒想到,你不要忘了就好。”
“嗯,不会忘。”陆仁洲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钟叔正从厨房端着热汤出来,看见他们便笑着說:“正要上去叫呢,可以开饭了。”
成君欢呼一声,跳到桌前,陆仁洲装了满满一碗饭递给她,“吃多点,太瘦了。”
以前陆仁洲和钟叔吃饭,一向低调高效,速战速决。现在多了一個她,感觉整個饭桌都是聒噪的。一会儿夸钟叔做饭好吃,一会儿又问陆仁洲英国什么样。等钟叔和陆仁洲已经放下筷子,她碗裡還剩一大半。她来回瞄了一眼,“咦”了一声,“你们怎么這么快?”
陆仁洲又打了碗汤,放到她面前,“吃完再說。”
“哦。”她垂头安静扒了几口,又抬眸咬着筷子,“……听說外国人都热情似火的。”
钟叔憋笑地站起来离开饭桌,陆仁洲不說话,屈指在桌上敲了三下,成君咬着筷子觑了他一眼,吐吐舌头,這才闭上嘴埋头扒拉饭。
饭后,三人搬了椅子在院子裡坐着。莹澈的天,清爽的风,月亮半挂树梢,繁星闪烁如灯,成君又开始缠着陆仁洲說些奇怪的话。
“听說英国一年四季都在下雨,那环境质量一定比我們好,因为首先沒有酸雨,都被雨水稀释了。对吧?”环境問題,是她难得听過的一节地理课,她得展示一下自己的渊博。
“還有一個問題,你出门会带把黑伞嗎?像英国绅士一样。”
“……”
钟叔眯着眼看陆仁洲被她问得无语,来了兴致,還把秘制的米酒搬出来,摆在矮桌上。盖子一掀开,整個院子都飘着酒香,成君吸着鼻子凑近,“闻着都醉了。”
“先消消食,等会给你们做酒酿鸡蛋做宵夜。”钟叔說,“夏天吃最好了,消暑又营养,女孩子吃了皮肤好好哒。”
叶成程来的时候,正赶上吃這消暑良品。他咬了一口鸡蛋,笑,“难怪她說要来江林,原来是往這跑,有好吃的還有好玩的,我也不舍得走了。”
陆仁洲看一眼蹲在盆栽旁边的小身影,问叶成程,“二期那個项目怎样了?”
“基本定了,不出意外的话,年底开工。”叶成程把碗放下,往椅子上一靠,轻轻叹了口气,“這次真要多谢你帮忙,对方来势汹汹,要不是你那個设计底稿,我還真沒把握。”
陆仁洲拍拍他的肩膀,叶成程摇摇头,“到时還得你多费心了。”他揉着眉心,朝成君的方向示意,又說,“她跟你比我還亲,我這哥哥做得挺失败的。”
“她跟我再亲也是你妹妹。”
“小时候她总喜歡找些奇怪的理由打电话過来,”叶成程苦笑,“爷爷去世前,要我照顾好她,哪知道现在她反而不会主动联系我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项目的细节事宜,叶成程起身告辞。叶成程掉過车头,成君還仰着头跟陆仁洲說话,“你這几天都不回鸽舍嗎?那你什么时候有時間?我应该還会在江林待几天。”
“知道了,忙完我会去找你的,周末带你出去玩。快走吧。”陆仁洲說。
叶成程跟他们打了招呼后,就驱车回市区。叶成程忙了一天,白天在公司紧紧绷着的弦,就算下班回了家也沒能放松下来。叶氏的担子压在他一人身上,他并不轻松。
路上,他问起了林爱贞的情况,成君告诉他林爱贞怀宝宝了,可能会生下来。叶成程点点头沒說话,成君看了他一眼后,扭头望着窗外缄默。
一直到周末成君都是一個人待在叶成程公寓,她憋了好几天。每天除了出门逛超市就是在家看电视,能說话的只有到了饭点来做饭的小时工阿姨,那阿姨還很木讷,半天挤不出一句话。
叶成程有时会回叶家老宅陪奶奶吃饭,但因为她在這,所以晚上他都是回公寓住。只是一般要過十点才能到家,经常到家就看见成君接近萎靡的状态。
而陆仁洲也沒好多少,据钟叔他說已经连续几天脚不沾地在忙,原本答应周末去找她的,可愣是沒腾出時間。
又過了一個星期,白天钟叔有时候会来接她去鸽舍玩,傍晚再送她回市区。這一天又到了周六,叶成程照常上班,难得晚上早归,却是抱歉地告诉她,周一临时需要去国外出差,只能先送她回樟芗。
叶成程說不放心她一個人住,成君坐在沙发上点点头,想了想最终沒告诉他,在樟芗自己夜不归宿都沒問題呢。
成君的情绪明显低了几分,叶成程给陆仁洲打电话,两人商量好明天带她去看日出。這两個大男人,一個从小家教严格,一個醉心鸽舍的事,都不是什么玩家。商量了半天,才想出這么個稍微靠谱合理点的点子。
成君在旁边嘀咕:“去海边露营才好玩。”
于是一個小时后,三人开着车,临时去买了帐篷睡袋其他必备品后,就往海边去了。十点多到了海边,還有人在举办篝火晚会,很多年轻人唱歌跳舞,非常热闹。海风拂面,水波粼粼,像另一面苍淼墨蓝的天,有星光点缀,神秘漂亮。
他们挑了個稍微安静点的地方,挨着别人的帐篷搭起来。成君正蹲在叶成程旁边,帮他固定支架,眼睛早已四处乱飘。忽然听见背后热闹地人声中,有人喊:“洲?”
成君扭头,看见两個穿着长裙的漂亮女人,长发飘飘地朝他们款款而来。
“這么巧,在這裡碰见你?”吴若水提着裙角站在陆仁洲面前含笑說,“知道你回国后一定很忙,都不敢叫你出来。”
“嗯。”陆仁洲站起来,朝两人点点头,问她,“跟朋友一起?”
吴若水点点头,笑,“嗯,這是苏夏,我好朋友。苏夏,這是陆仁洲,我在英国认识的朋友。這两位是?”
“叶成程,我好朋友。”陆仁洲顿了一下,看了眼叶成程介绍成君,“這是他妹妹,成君。”
双方互相介绍后,成君看见苏夏用手肘偷偷撞了撞吴若水,抿嘴笑了笑,旋即抬头冲他们热情道:“那边玩得很high,你们過来一起玩啊。”
叶成程难得放松,心情也不错,“好的,谢谢。”
苏夏笑着感叹:“哥哥帅,妹妹漂亮,你们家基因真好!走,把你们征用去我們队,绝对加分。”
說完就揽着成君的肩膀,推着叶成程,“水水,你不是很擅长搭帐篷么,一個顶俩。正好,你留下帮陆先生把剩下的工程收拾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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