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大~波香火正在來襲
“死人啦!死人啦!!”
第二天清晨,一聲喊叫響徹整個相柳村。
不少人還抱着自己婆娘熟絡着呢,被這一聲吵醒,好不惱火,聽那外面的聲音還沒結束,脾氣躁些的起牀揉眼,就想尋上那人打一頓。
但剛一清醒,就忽然驚覺。
“死人了?誰死了!既然是死人,這叫聲怎麼全無驚恐哀傷,反倒暢快?”
不少人懷着這樣疑惑起了牀,將大喊大叫的人攔住,一看竟然是尖嘴猴腮的王忠,便將其團團圍住。
這王忠是相柳村出了名的“浪趟貨”,二十出頭,四肢健全,說起來人也不笨,卻偏偏整日裏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平日裏也多惹人討厭。
一被圍住,脾氣不好的馬上指着他鼻尖吼道。
“你這廝吵甚吵,快說,死了誰,要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日當叫你一頓好看!”
換做往日,王忠肯定已被嚇怕,可今天他卻嘿嘿兩聲,渾然不懼,衆人就聽他慢慢道來:“這死的人吶,可真叫一個大快人心……”
他還未說完,便被一掌拍上腦勺打斷。
“你又沒死,我們怎感覺痛快?快說!少賣關子!不然我可真打了!”
“吳坯子你兇什麼兇!真掃興,是謝老妖婆死了。”
他這句話一說,所有人嚇得紛紛退了一步,都想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開什麼玩笑,你咒“謝仙姑”死,小心活不過明天。
記得若干年前,這姓謝的婆子乞丐一樣,被村正好心好意留在祠堂,每日香火供奉什麼的,也算得份生計,後來她時常顛三倒四胡言亂語,還專說些沒遮羞的話,衆人氣不過,聯合起來要將她從祠堂逐出,結果那些人到了祠堂後不知怎的又迷迷糊糊回來了,之後生了場大病便不再提及此事。
還有人直接背後辱罵,結果也是這般,好幾個辱罵的人裏面,最嚴重的沒活過三天!
讓人感到害怕的不僅是這個,而是那些聽了辱罵的人,也不約而同得了重病。
所以這在村裏都成了禁忌。
“哼!吳坯子瞧你個熊樣!還有你、你、你!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大老爺們,是真是假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我王忠好歹是個男人,一口唾沫一個坑,至於騙你們嘛!”
衆人將信將疑,互相點點頭,小心翼翼繞開王忠往村東祠堂方向趕去。
沒過一會兒,謝神婆身死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村,人人爭相走訪,家家戶戶告知,更多的人要去廟裏燒香,以告慰神明顯靈庇佑。
然而,就是燒香這樣一個舉動,頓時讓大家沉默了下來。
燒香告慰神靈要告哪個呢?財神廟?土地廟?
當然不可能!
過去幾十年裏,她哪天不貶低土地財神,可哪一天不是活得好好的?至於湖伯這尊神,廟都爛成這樣,她看都未看一眼,也就昨天不知怎麼像是要不把廟拆掉不罷休,結果廟沒拆成,今天就被發現死在家中,這要得罪下報應的,於情於理於事,怎麼都該是湖伯吧。
也怪了,湖伯廟都爛成這樣,怎的前一兩百年不顯靈,就昨日、今日顯靈?
“嘿,老天開眼,爹,咱走吧,別瞎折騰了,我讓婆娘去買了些好魚好肉,這謝神婆死了咱可得好好慶一番。”人羣中吳坯子看得無聊,攙着同來看熱鬧的老人就要走。
“去殺雞宰鵝弄兩斤五花肉,打上一斤黃酒送去湖伯廟。”老人甩開他的手皺眉道。
“什、什麼?”吳坯子一愣,有些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爹,您糊塗了吧……”
“還不快去。”老人見兒子這樣,微微有些怒意。
“我說爹啊,這謝神婆屍體青紫腫脹,肯定是被什麼東西咬了,您別老糊塗……”
“敢對神明不敬!看老頭子不打你!”老人眼睛一橫,一把拽過吳坯子耳朵,朝腦袋上就扇去,啪啪直打,吳坯子不敢還手,直被打得求饒。
這麼一來,場內其他老人也看着自家小輩,和吳坯子老爹同樣個意思。
一羣小輩哪有不應之理,當場一同離開,等走遠了才各自商量,合夥出錢買一些供品送去湖伯廟,騙騙老人,反正他們是不信的,老人信也無妨,由得他去。
其他人走了,還有一個人沒走,這人就是趙老三。
趙老三體格好,前些天雖被突如其來的瘧疾弄倒,但現在已經恢復如初,可下地幹活了,不過他老婆底子弱,現在還躺在牀上被女兒趙小寶照顧着。
“各位叔伯,你看屍體還在這兒總不是個事啊,這三伏天的又悶,壞的快,咱總得想法處理掉吧。”
老人點點頭,自言自語道:“這謝老妖婆本不是咱村裏人,雖然看祠堂,但卻不能讓她死後進,埋在田裏也不好,畢竟她在村裏也沒田,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紅壤坡了,老三吶,你家田離得近,拿幅草蓆裹着拖到那裏,明天埋了吧,這些天恐怕要下雨了,一下雨這屍體發黴就不好了。”
趙老三點點頭。
這之後幾天內,村裏一干老人不約而同地先去湖伯廟上了香,再去相柳湖投放禽肉香果祭祀,敖炎得知後大感可惜,倒是便宜了湖中那幫魚蝦了。
不過連續三天,每日都有二十道香火的瘋狂進賬,讓他樂的做夢都在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不,更爽的還在後頭,又過了三天,謝神婆死的消息傳到鄰村。
曾經得罪過湖伯的李員外,頓時記起了當初自己的承諾,花錢買好木材磚瓦,聘泥瓦匠、木匠等等,好好給湖伯廟翻修一番,還特地去城裏購了三重寶塔香在翻修好的廟前燒了三天,直到某天晚上湖伯託夢,方纔心安下來。
廟一修好,敖炎腦海內符昭立馬發生翻天覆地變化。
原先只是一單調符號,如今這符號上光華流轉,好似煥然新生,加之這些天來一共得到了九十七道香火,一時間無數灰色髮絲線纏繞符昭,使其變得靈性斐然,隱隱生出威嚴,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因爲收了長明做童子,符昭上功德銳減,如今還剩下了四點。
香火漲幅持續旺盛了五天,五天過後,每天都在銳減。
湖伯廟,終於又恢復了往日的清閒正常。
發現這一狀況的敖炎有些心急,一咬牙,消耗六十道香火對村東二十個老人使出了託夢術,以此鞏固對自己的信奉。
敖炎也因爲此舉,每天至少有着十絲香火的穩定收入。
他用這些香火,對水奴與綠鱉進行了第三次點化,如今水奴已長到十七公分,渾身黃色愈發純淨,綠鱉則長到十四公分,甲殼明亮堅硬,肢體更爲有力,已可自由脫離水面飛行二十丈!
長明被自己用渡化術去掉渾身戾氣後,又敕封爲座下童子,黑衣換成童子青衫,青白的膚色轉爲正常孩童那樣的粉雕玉琢,遠遠看去,隱然覺得有些神性,即便白天出現也不用擔心被烈日灼傷。
身爲童子,每日裏照顧敖炎這位湖伯大老爺飲食起居總是要的。
謝神婆死時,敖炎在她屋子內摸索了一番,除了拿到一本古籍之外,還弄到了二兩銀子,這讓他怎麼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村裏誰都知道謝神婆經年累月請紅大仙給人祛病,身上錢自然不少,可是她本人又深居簡出。
那麼剩下的錢呢?
敖炎裏裏外外翻了個遍,終於在長明提醒下,翻到一個牆角暗格,打開,裏面並沒有什麼錢,有的只是一大筆書信。
書信?這謝神婆也沒什麼親戚啊,怎麼還有厚厚一沓書信,還當寶一樣藏得比錢還好,只是這些信怎麼都這樣奇怪,外面沒有署名落款,只封口處有着一古怪火漆印。
拆開,纔讀了幾行,臉上好奇之色陡然消失,轉而有些煞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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