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不起
楊依這下清醒了。冷笑一聲：“不需要。”拿起放在旁邊的衣服和包，起身走了。
尚鴻趕緊追出去。
晚上，一個穿着旗袍的女人站在路邊打車，婀娜多姿，引人遐想。人們總是會被美好的事物吸引，看向楊依的人不在少數，還有些人想上去搭訕。
喝了酒，自己是不能開車了，楊依站在路邊打車。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來人用外套把她裹住，兩隻手摟着她的肩膀，楊依掙扎不動。
“你放開我，我要回家。”楊依生氣地說。
男人一聲不吭地帶着她往前走。尚鴻胸腔充滿怒氣，想到剛纔那些男人的眼神，他就氣得像一頭憤怒的獅子。
懷裏的女人還在掙扎。
把她放進副駕駛。
嘭！——車門關了。
咔噠——落鎖。
裏面的楊依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就要出去。又是拍車窗，又是開車門。
“你開門，我要出去，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你開門！”
“你就知道欺負我！”
“尚鴻，你王八蛋！”
“王八蛋！開門！”
聽着車裏女人的喊叫，尚鴻靠在車門上，點了一支菸。
楊依很憤怒，憑什麼這麼對她，還把她關起來，這都幾個月了，鐵杵都能磨成好幾百根針了，你這塊鐵杵老孃不磨了。對你又是費錢又是費精力的，到頭來你什麼話都不說，覺得便宜好佔是不是。
裏面的楊依越想越氣，越氣越委屈，不由得低聲哭了起來。
等裏面安靜下來，尚鴻掐掉煙，繞過車頭，開門上車。
楊依抱着胳膊睡着了，眼角還掛着幾滴淚。
尚鴻把暖風開到最大，然後俯身過去，輕輕地擦掉她的眼淚，把掉在腳邊的衣服拿起來給她披上。
不知道看了多久，纔開車離開。
楊依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車裏，身上披着尚鴻的外套，在自家樓下。
轉頭，看見他靠在椅子上，臉面向自己，閉眼休息。
楊依脫下尚鴻的衣服，拿上自己的大衣和包，準備開門下車。
沒想到車門仍然被鎖着。
尚鴻沒睡着，楊依動的時候他就知道。
看着她背對自己，頭抵在車窗上，心軟了。
其實剛纔在“圍城”門口，聽見她在車裏哭，就已經放棄自己的堅持了。
“對不起。”
“這幾天是我過分了，不該那麼對你。”
“之前沒找你，是我怕你還生氣，不敢打擾你，想等你氣消了。”
“得知你相親，我就後悔了，我應該主動找你的。”
“我怕你去和他滑雪，就在樓下守着你，沒想到跟着你去了‘圍城’。”
“看着那些男人盯你的眼神，我恨不得把你藏起來。把你關在車裏是我不對，我當時也是氣急了，怕傷着你。”
“依依，我愛你，就在你的感情不久之後，如果你還願意……”
尚鴻沒說下去，他沒有勇氣、也沒有信心能讓楊依答應他。
那邊，聽見“我愛你”的時候，楊依已經泣不成聲了。
楊依轉過身，問他：“那你之前爲什麼不告訴我？”
尚鴻心疼，擡手擦掉她的眼淚，“依依，我有我的顧慮。”
他不說，楊依就不問了，年紀大的人都會有他的想法，知道尚鴻喜歡她就夠了。
楊依抱住他，問：“那我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
聲音糯糯的，他的心都化了，“嗯，我們在一起了。”
“你跟我上樓吧，這麼晚開車不安全。”
“我送你上去。”擡手看錶，凌晨兩點多。尚鴻心裏嘆氣，自己的女友恐怕不知道大晚上邀約一個男人去她家是多麼不合適，更何況還是她男朋友。
楊依開門，將尚鴻拉進去，然後環腰抱住他，頭靠在他肩膀。
“好不容易追到你了，我要享受一下勝利的果實。”
尚鴻低頭看着撒嬌的女友，無奈的笑了，也抱住她。
“好了，我該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尚鴻摸摸她的腦袋。
“不要。”
腰上的力道更緊了。
“乖，聽話。”尚鴻親親她的頭頂。
低沉的嗓音說這麼溫柔的話，楊依無法抵抗，不情願的放開他。
尚鴻走了以後，楊依洗完澡，躺在牀上，給尚鴻發微信。
“回去了嗎？[心]”
隔了幾分鐘，尚鴻纔回她。
“嗯，剛到。”
“好想你。”
春鴻汽修廠二樓，尚鴻正在開門。
嗡嗡——
進門打開手機，回覆。
“我也是。”
早上醒來，楊依睜眼，醒了一會兒，抱着被子在牀上滾了起來。
她跟尚鴻在一起了。
看錶，已經10點多了。
打開手機，看到尚鴻8點給她發的消息。
“起了嗎？”
楊依回覆：“剛起，昨晚激動得睡不着。”
“我們是真的在一起了是嗎？[企鵝轉圈][企鵝轉圈]”
嗡嗡——嗡嗡——
尚鴻發起了語音通話。
接聽後，聽見了那邊傳來的低笑，耳朵不由自主的紅了。
“是的。”
楊依有些害羞。
“收拾收拾，我十一點半過去接你。”
“要約會嗎？”
“嗯，帶你出去喫飯。”
掛斷電話後，楊依在牀上扭了扭，然後坐起來，下牀洗漱。
約會，約會穿什麼呢？
一個小時後，楊依穿了件高領黑色羊毛衫，深藍牛仔褲，搭配駝色羊毛大衣出門了。樓下，尚鴻已經在等着了。
上車，尚鴻幫她繫好安全帶。
楊依問：“我們去哪？”
尚鴻出發，說，“我在暢意園訂了位子，小劉、周翔他們已經過去了。”
“大家一起喫飯嗎？”
“嗯。”
楊依很開心，尚鴻是打算向大家正式介紹自己是他女朋友了，手伸過去，拉住他那隻沒開車的手，尚鴻回握住她，兩人十指緊扣。
進包廂，嘭——
一個禮花筒爆開。
“祝賀尚哥、楊姐終成眷屬！”
“百年好合！”
“早生貴子！”說什麼呢？
楊依和尚鴻都被嚇了一跳。
“謝謝大家！”楊依臉上笑成了花。
“真不容易，尚哥這顆石頭終於開了花。”馬帥很興奮。今天尚哥說要請喫飯，還納悶是什麼事，原來是有女朋友了，驚得他喝水差點噎住。一問，是楊依，既驚訝，又覺得順理成章，拉上娜娜就過來湊熱鬧。
“想喫什麼大家點，這頓我請了。”尚鴻把菜單遞給大家。
“好的，那我就不客氣了。”小劉拿起菜單，按鈴叫來服務員。
李娜拉着楊依咬耳朵：“聽說上週王慧去找尚哥了。”
“你怎麼知道的？”
“都傳遍了，那會兒我特心疼你。聽小劉說你還拿着花。”
“嗯。打算那天告白。”楊依低頭。
“你別擔心，尚哥不會喜歡她的。當初她嫌棄尚哥一輩子就是個修車工，想讓他轉業，那怎麼可能，汽修廠剛好轉，尚哥不答應。他們經常爲這個事兒吵架，後來，王慧跟別人走了，他倆就分手了。”
“原來是因爲這個事兒。”
“你不知道阿，我以爲你知道。王慧現在看尚哥起來了，就想回來複合，天底下哪有那麼美的事兒。”又補充，“楊姐，我看好你和尚哥。”
楊依對她笑，“謝謝。”
原來尚鴻是因爲這個原因分手的，那他之前遲遲不告訴自己他的感情，他所說的顧慮會不會也是因爲這個。楊依不在乎尚鴻的職業，她喜歡的是這個人。
尚鴻感受到她的視線，轉過來問：“你想喫點什麼？”
楊依傾身，溫熱的氣息散在他耳邊，“你。我想喫你。”
尚鴻盯着她，目光深邃。
“尚哥你們倆就別親親我我了，讓不讓英俊的單身狗們活了？”看着兩個人眉目傳情，小劉覺得自己此刻應該在牀底。
尚鴻還有工作要忙，喫完飯，楊依跟着他們回了修車廠。
楊依在辦公室無所事事，男友在車間努力工作。
可是她又不想離開，只想跟尚鴻黏在一起。
所以打開某購物軟件，買一些情侶用品。首先得買個情侶杯放在這裏，冬天了，情侶圍脖不能少，還有什麼……
晚上吃了飯，尚鴻送楊依回家。
“你送我上去。”楊依半期待半可憐的眼神讓尚鴻招架不住。
尚鴻摸摸她的頭，“乖，自己上去。”
楊依裝委屈：“我們今天就沒單獨待在一起過，你今天下午一直在工作，我都沒打擾你，我一個人在你辦公室，孤苦伶仃。”
“好了，把你送門口。”尚鴻被她說笑了。
楊依開門，直接把身後的尚鴻拽了進來，把他壓在門後，抱住他。
楊依踮起腳，一手抱着他的肩膀，一手抱着胳膊，頭靠在肩膀上，用臉蹭他的脖子。
終於抱上了，她想了一天了。
“怎麼辦？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聽聲音，像是在撒嬌。
片刻，尚鴻剋制地把手放在她的腰上，感受着她的親暱。“嗯”。
過了一會兒，楊依的聲音從他的耳後傳來，有些癢，“我想親你。”
家裏沒開燈，黑暗中人的感官更加強烈。楊依覺得尚鴻的身體有些緊繃。
從他肩膀上下來，面對面，楊依盯着尚鴻的薄脣，起身吻了上去。
只是很單純的嘴碰嘴，楊依也能感受到他的柔軟。
一吻結束，尚鴻開口：“早點睡，我走了。”
再不走尚鴻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她按在懷裏好好疼愛，但是太早了，他還捨不得。
樓下，銀灰色suv車窗伸出一截手臂，手指上的煙緩緩燃燒。尚鴻放在嘴邊狠吸一口後，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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