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這樣想通了嗎?
“阿黎,這放哪兒啊?”
“放門邊就行,我一會兒自己收。”
陳豐說了句行,然後就把梯子放下,姜萊默默地走到餐桌邊坐下,姜理沒發現他的不自然,對陳豐說:“陳豐哥,今天太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我來做就行,這有什麼的,我看你那麼弄也不知道弄到什麼時候,這感應燈跟平常的燈它不一樣。”
姜理抿着脣笑笑,“那你來喫飯吧,喫完回去,就當謝謝你。”
“誒好。”陳豐先是去廚房洗了個手,姜理背對着他,後背繫着圍裙帶子,勾勒出細瘦的腰肢,他突然想起什麼來,問:“阿黎,剛剛在門外碰上個人。”
“嗯?”姜理轉過身來,“誰呀?”
“就上次在村長家喫飯的領導,特年輕那個,你猜他說什麼了?”陳豐沒注意到姜理逐漸慘白的臉色,他在姜萊對面坐下,“他說他是萊萊的爸爸。”
姜理正給姜萊夾菜,手都僵着,眼神不安地望向門外,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他無意識咬了下口腔壁的軟肉,垂下視線,解釋着:“他可能認錯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猜也是,你孩子也說不認識他。”
姜理連忙看向姜萊,小朋友拿着筷子,嘴巴里面鼓鼓的,沒擡頭也沒說話,安安靜靜地喫飯。
“嗯。”姜理緩了好一會兒,問:“他……走了嗎?”
“應該吧。”陳豐一邊喫一邊問:“不過阿黎,我看他真的認識你的樣子,你們以前見過?”
姜理搖頭道:“沒有,他肯定認錯了,陳豐哥,我丈夫早死了,那個人……今天說的話你別當真,也別說出去,畢竟是領導,到時候傳出去不好聽。”
“知道。”陳豐吸了下鼻子,剛剛外面太冷了,這會兒吃了東西才暖和起來,誇獎着:“你做飯真好喫。”
“謝謝。”姜理客套回答。
陳豐喫過飯就要回去了,姜理送他到門口,感應燈亮起,姜理沒有看見鍾宴庭的人,只是在空氣裏聞到了一絲遺留的山茶花味。
不濃,很淡很淡,姜理猜人應該走了。
“阿黎。”陳豐突然又喊了他:“這週末等倆孩子休息,我帶你們去街上玩兒吧,你有空嗎?”
姜理愣了下,剛要拒絕,陳豐就說:“街上新開了家飯店,聽說很好喫,咱們一塊兒去喫唄。”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姜理爲難起來,“陳豐哥,我這個月可能沒什麼假,不太好去。”
“你這個月休息幾天了?”
其實姜理這個月沒怎麼休息過,他只是不太願意跟陳豐去玩,他哪裏會不明白陳豐的意思,但是陳豐也從沒跟他提過追求的事,他也就不好直接拒絕。
陳豐又笑了笑,擺擺手:“再想想嘛,兩個小孩兒一起去玩玩多互動互動也挺好。”
姜理突然想到了鍾宴庭,他週末上班要是把萊萊一個人放在家,鍾宴庭會直接找上萊萊嗎?
他不放心,所以對着陳豐點點頭,說:“那我看看,還能不能請假,到時候告訴你。”
“好咧。”
陳豐走後,姜理準備關門,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手腕被搭上一個熱源,接着就有人喊他的名字。
“姜理。”
姜理怔着,下意識就要甩手,鍾宴庭出現在門口,身影被感應燈拉得很長,他說:“我們聊聊。”
聊聊,姜理實在不清楚他跟鍾宴庭有什麼可聊的,是他做的還不夠嗎?鍾宴庭還想要什麼呢?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沒有選擇聽話,費勁地想要掙脫開來,“你放開我。”
Alpha身上的味道突然變濃,姜理被他觸碰的皮膚開始泛紅發癢。
“別碰我。”姜理抖着嗓子說。
鍾宴庭向前一步,倆人的距離陡然拉近,“姜理。”
“別碰我。”
姜理很反常,他開始不停地在後頸的腺體上抓撓,周圍白皙的皮膚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一片緋紅的疹子,直至他把皮膚撓破,鍾宴庭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你怎麼了?”
“媽媽!”
姜萊從屋子裏跑出來,還是穿着剛剛那件小襖,明明之前還一副怕他到不行的樣子,這會兒大着膽子推了他一把,小小的身體擋在姜理面前。
“你……你做什麼?”姜萊不禁紅了眼,看上去像是要哭,但也沒退縮,跟鍾宴庭對視,“你、走開。”
鍾宴庭的心像被什麼剜了似的難受。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疹子蔓延到姜理的雙頰,鍾宴庭這個時候管不了太多,直言道:“要帶他去醫院。”
姜萊看見了他媽媽身上細細密密的紅點,擔心地喊他:“媽媽……”
姜萊腦袋也暈暈的,剋制地搖了搖頭,說沒事,“不要緊,咱們回屋。”
鍾宴庭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太多了,他繞過姜萊,直接一把抱起姜理。
“去醫院。”
姜理完全像是受了驚嚇,“你放開我!放開我!”
鍾宴庭死死摟着他沒讓他動彈,對姜萊說:“跟我走。”
村裏連個診所都沒有,鍾宴庭得帶姜理去街上的醫院看,他把姜理抱上車時發現,Omega的腺體幾乎被他抓出了血,透着瘮人的痕跡。
“不用去醫院,你放我下去。”
車子裏有鍾宴庭的氣味,他聞着快吐了,然而鍾宴庭沒意識是自己信息素的問題,只當姜理是因爲別的原因,他讓姜萊也上了車,三個人一起去了街上醫院的急診。
說是急診也不準確,這個地方的醫院,壓根沒什麼科室之分,進了門診樓,連個護士都看不到,鍾宴庭怕姜理跑了,下車還是抱着他,姜萊跟在後面。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拐了個彎,纔在診室裏看到一個正在玩手機上了年紀的男醫生。
“怎麼了這是?”
“你看看他的腺體。”鍾宴庭喘着氣,姜理的脖子已經遍佈了疹子。
醫生戴上眼鏡,走上來,吩咐姜理:“你把外面的衣服脫了我看看。”
姜理一點都不想來醫院,他就是聞着鍾宴庭的信息素不好受,腺體發癢,姜萊在一旁擔心得要哭,姜理沒辦法,不捨得看他難受,只好脫了外套讓醫生檢查。
醫生只大概看了一眼,就坐了回去,說了句:“過敏,抹點藥就行,腺體不要抓,別抓壞了。”
“什麼東西過敏?”鍾宴庭穿着黑色的長款大衣,個子很高,站在小小的診室裏有些突兀,嗓音又沉,顯得很嚴肅。
醫生瞥了他一眼,說:“腺體周圍紅成這樣,應該是信息素過敏。”
鍾宴庭愣了下,剛剛跟姜理接觸的Alpha除了陳豐就是自己,他不確定地問了句:“什麼信息素?”
“還能什麼?Alpha的信息素唄,應該是你吧?你離他遠點就行。”
“你胡說什麼?”鍾宴庭不悅道:“怎麼可能?我跟他契合度很高,怎麼可能對我信息素過敏?你會不會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要是不信那你就去上級醫院找好醫生看去。”男醫生被他質疑也不樂意,“我行醫這麼多年,連過敏都分不清我還看什麼看。”
姜理不想他們在這裏吵起來,插了句嘴:“不好意思醫生,你給我配點藥就行,我抹一下,謝謝。”
單子遞過來,姜理要去拿,被鍾宴庭伸手搶過,也是鍾宴庭繳的費拿的藥。
全程Alpha都沒再說一句話,姜理刻意跟他保持了一些距離,他牽着姜萊的手,站在醫院的大廳裏,偶爾有人經過,姜理覺得冷。
“萊萊,冷嗎?”
姜萊搖搖頭。
鍾宴庭拎着藥房的塑料袋走過來,“回家。”
三個人又重新上了車,一路上都很安靜,後座的車窗被開了一小半,涼風吹進來把姜理混沌的腦子都吹醒了,鄉下的街道凹凸不平,大晚上環境又昏暗,這麼一折騰,姜萊已經靠着他的手臂睡着了。
鍾宴庭頭一次感到語塞,面對姜理他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Omega被風吹得臉頰蒼白,紅疹一點沒退,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姜理突然會對他的信息素過敏?
“你在前面放我下來。”姜理突然開口道。
車子緩緩行駛到村口的路燈下,姜理一邊去開車門,一邊準備叫醒姜萊,然而門卻打不開,他不解地望着鍾宴庭,不禁又害怕起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開門。”姜理說。
鍾宴庭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又鬆,他沒往後視鏡裏看,只問:“是因爲我嗎?”
姜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鍾宴庭這句話的意思,他嚥了下口水,說嗯。
“爲什麼?”
姜理其實也不太清楚爲什麼,自從鍾宴庭出現後,他發現他聞不慣他的味道了,而且那天晚上之後也確實長過疹子,但後面又消了他就沒在意,今天鍾宴庭抓他手腕的時候,那種驚恐噁心感又涌了上來。
醫生說是過敏,他就確定了,是鍾宴庭的原因,要說爲什麼,還能是爲什麼?
只要一想到那個晚上,姜理就渾身發冷,但他沒說,只垂下臉盯着萊萊濃密的睫毛看。
“不知道。”姜理說。
“是因爲那個晚上我強迫你了?”鍾宴庭這纔看向後視鏡,盯着裏面的姜理,問:“還是因爲我接了陳豐的電話?”
姜理的身子細細地在抖,不明顯,他把手覆在萊萊手背上像掩蓋自己的慌亂。
他真的覺得鍾宴庭總愛明知故問,他怎麼會不知道什麼原因?以前Alpha老說自己很笨,可是現在他又爲什麼總要問這些大家都清楚的問題?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鍾宴庭,放我下去。”
車門鎖還是被打開了,姜萊被叫醒,兩個人下了車,沿着小道往家走,鍾宴庭一聲不吭地跟在身後。
“媽媽……”
姜理安撫性地在他手心撓了撓,說:“沒事。”
到家後,姜理先讓姜萊進屋,小朋友溼漉漉的眼睛不安地看向他,姜理摸了下他的頭髮,“乖,先進去,一會兒我就來。”
姜萊聽話,先回了房間,全程沒有看鐘宴庭一眼。
鍾宴庭站在門外,姜理微微側過一半的身子,手搭在門把上,十足防備的姿態。
“姜理。”
“鍾宴庭。”姜理說:“我跟萊萊這一年裏過得還不錯,可以放過我們嗎?”
聲音很輕,語氣也很軟,聽着跟以前沒什麼區別,“你找我到底是做什麼呢?”
他真的不明白,他確實笨,所以他希望鍾宴庭能告訴他,在他看來,他能做的該做的都做了,既然鍾宴庭認爲他跟萊萊是麻煩,那他就撇清他們跟Alpha之間的關係,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鍾宴庭想要的嗎?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是哪裏不對呢?
“你還是很恨我是嗎?”
鍾宴庭站在牆角的感應燈下,遮着一大半的光,姜理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沒想看,Alpha對他來說早已變得太過陌生。
“你來找我。”姜理擡起眼對上他的視線,“就是問我這個嗎?”
Alpha一向不會求饒,姜理也從未指望過他求饒。
“我跟萊萊不會搬家。”姜理眨了下眼:“所以你可以離開這裏嗎?”
“不可以。”
鍾宴庭喉結滾動,他有太多的話堵在胸口,他從姜理門邊的窗戶外看到了跟他們一起喫飯的陳豐,他們有說有笑,每一個笑容都像把刀刺進自己的心。
他想把門踹開,想把陳豐拽出來,再質問姜理:你憑什麼對他笑?憑什麼讓他進你家?又憑什麼讓我的孩子跟他一起喫飯?
但他忍住了,他突然就想起了一年前,姜理也曾要他一起喫過飯,問他幾點到,想喫什麼。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那條短信現在還躺在他的手機裏。
Omega消失以後,他才發現,他跟姜理的聯繫還有了解少之又少,他從未讓姜理真正進入過他的世界。
他怕了,也嫉妒。
姜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別人的追求,鍾宴庭再也不是唯一。
姜理也不再是鍾宴庭的小狗。
“你喜歡他?”鍾宴庭顫着眼睫,問:“你要跟他在一起?還是說,已經在一起了?”
“這都跟你沒關係。”
“怎麼跟我沒關係?”鍾宴庭突然大聲起來,向前跨了一步,信息素的氣味散開來,姜理開始腿軟。
“你離我遠點。”
脖子上的紅疹一點沒消,在鍾宴庭靠近時更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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