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再悟
“你體內的死氣便是這個人注入你體內的。”楊昊道，繼續往前走。
“什麼？是他？”白翎琦有些不敢相信。
“那他…”
“被我殺了。”楊昊神色淡然。
白翎琦驚訝於楊昊的手段，甚至有些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
那位何姓仙人平日裏在她府上作威作福，不知道糟蹋了多少侍女，就算她不知曉自己的病是因他而起，也不會爲他感到半點不平。
“是不是有很多王公大臣都如你一般，也患了病，府中有仙人幫其醫治？”楊昊突然開口道。
“啊…這個我也不大清楚，您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前不久有很多大臣都說自己身體有恙，但是不知曉是否有仙人爲其醫治…”白翎琦道，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楊昊皺了皺眉頭，畢竟白翎琦是一個公主，不太可能與那些人打交道。
“那我這便告辭了。”楊昊向白翎琦告辭道。
“楊仙人不再多留幾日嗎？”白翎琦開口，想要挽留楊昊。
楊昊搖搖頭，看似緩步向前走去，但是很快便消失無蹤。
在曲王城內中，楊昊行走在一條大街之上。
“新鮮的橘子咯…”
“冰糖葫蘆…”
“新織的絹布呦…”
楊昊很喜歡這種紅塵氣，儘管凡人之間更多的是世俗之事，但他自從開始修行之後，便遠離塵世，現在再次踏入凡塵，真的恍若隔世。
“不知道興財叔現在怎麼樣了…”楊昊輕嘆，他離開已經近兩年，也不知王家村那些從小到大的玩伴如今都怎麼樣了。
楊昊找了一間茶樓坐下，眼尖的夥計快速來到楊昊桌前，爲他倒了一杯茶。
“客官想喫點什麼？”夥計向着楊昊笑道。
“來幾份你們這裏的招牌菜吧。”楊昊抿了一口茶，雖然這茶不過是凡茶，比不得修士所植，但也是清香醇厚。
“嘿嘿，客官，我們的茶不錯吧，我們茶樓的茶可
是全曲王城首屈一指的！”那夥計嘿嘿笑。
楊昊點點頭，給了那夥計一錠銀子，他曾去過狗尾山附近的小鎮中，看到過那些有錢人給茶樓中的夥計賞錢。
“嘿嘿，多謝客官。”夥計倒也機靈，拿起銀子掂量掂量，放進了懷中，隨後跑到後面，說了些什麼，然後又去接待其他客人。
不多時，夥計端出飯菜，擺到了桌上。
“客官請慢用。”夥計擺好飯菜，退了下去。
楊昊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輕嘆一聲，這些他以前最想喫的山珍海味，如今他已經完全提不起興趣。
楊昊留下幾錠銀子，身影消失在茶樓中。
不多時，那名夥計看着滿桌子根本沒怎麼動的飯菜，奇怪地撓撓頭，不明白楊昊爲何根本沒怎麼喫便走了。
楊昊漫無目的地走着，他看到幾個孩童嬉戲，過家家。
一個小胖子指揮着其餘幾個孩童，準備東西，卻不曾讓旁邊某個小姑娘動過，還時不時看向那個小姑娘，向她笑笑。
楊昊微微一笑，這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童年的田麻蔥。
楊昊站在一條穿過曲王城的河岸邊，一排過去，楊柳垂下。
他擡頭，看向了一座閣樓，一個雙十年華的姑娘坐在窗邊，手中拿着針線，在繡着什麼，還時不時地看向楊柳岸邊捧着一卷書的書生。
那書生看着書，也時不時看向閣樓上的姑娘，有時目光相遇，他們也是相互一笑。
楊昊能感受到他們目中的含情脈脈，在心中默默祝福他們，隨後他離去。
楊昊在一處戲園子中看戲，戲臺子上的戲子們賣力地唱，青衣生得一副好容顏，也有一副好嗓子，臺下之人連連叫好。
楊昊目中露出追憶之色，王興財曾帶他去狗尾山附近的小鎮中看過一次戲，雖然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了，但他仍舊記得。
楊昊退出戲園子，在一處酒鋪買了不少米酒，以葫蘆裝着。
那名賣酒的老爺子還笑稱楊昊一看便是有福之人，楊昊只是微微一笑。
楊昊的身體經過天地靈氣的洗禮，普通的米酒根本無法使楊昊醉去。
楊昊壓制住修爲，一口一口地喝下去，不多時，也
有了些許醉意。
“爹爹，我想要冰糖葫蘆…”一家三口從楊昊身邊經過，被父親抱着的一個小童看着不遠處叫賣的小販，直嚥唾沫。
“好，爹爹這就給你買！”那男子爽快道，抱着小童走了過去。
“老闆，冰糖葫蘆怎麼賣？”
“嘿嘿，三文錢，保證好喫！”小販嘿嘿笑。
楊昊目中露出笑意，曾經王興財帶他去到小鎮中，他看着賣冰糖葫蘆的小販走不動道，王興財也是笑着爲他買了一串冰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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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寵着他吧！”一旁的婦人露出一絲嗔怪之色。
男子嘿嘿一笑，買了兩串冰糖葫蘆，一串給了小童，一串拿給了婦人。
“我不要，留給小月吧。”婦人搖頭，捨不得喫，看來是日子比較清苦。
“沒事，你喫，我多賣點力氣，沒關係的。”男子執意塞給了婦人。
那婦人嚥了口口水，考慮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隨後拿到男子面前，要他喫。
男子也不客氣，哈哈一笑，也咬了一小口。
楊昊嘴角微翹，走到他們近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往男子身上放了一個布袋，裏面裝了十幾錠銀子。
“爹，娘…”楊昊一嘆，他的爹孃一定也如此恩愛，但是他不知曉他們身在何方，過得怎麼樣。
夜幕降臨，楊昊此時早已換上了一身青袍，右手提着一個葫蘆，帶着些許醉意，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行走。
“修士修煉，逆天而行，增長壽元，獲得強大的力量，是爲了什麼呢…”楊昊目中露出迷茫。
“踏入修仙界才知道，所謂的仙人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實力弱，就得死…”
“仙人仙人…不過只是有着法力的平凡人罷了…”
“縱然天資無雙，也隨時有可能隕落…”
“道…”
“道…”
楊昊提着葫蘆，又灌了一口酒。
“修士修的是自身，修的是道…可是，道…又是什麼呢…”
楊昊想起來那些被他所殺的修士，他們被殺之時，面上都多少帶着不甘心。
這時，淅淅瀝瀝的小雨下起來，不多時越來越大。
大街上的行人漸漸減少，不多時偶爾見到幾個行人
，也都是撐着雨傘，行色匆匆。
楊昊依舊在大街之上緩緩行走，時不時喝一口酒。
這時，一輛馬車在楊昊身旁停了下來，從馬車上下來一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
楊昊仍舊不管不顧，往前走去。
“小兄弟，你是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之事麼？不管怎樣，都不要這樣淋着，受了風寒就不好了。”年輕人手中撐着一把傘，爲楊昊遮住了雨。
楊昊不爲所動，依舊緩緩地向前走。
“小兄弟，你這樣消極也不是個辦法，這樣，你有什麼困難，不如跟我說說，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幫你解決。”年輕人追了上去。
楊昊這才轉過頭，看了年輕人一眼。
“你可知道…什麼是道？”
“道？”那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皺了皺眉，隨即又舒展開來。
“你我腳下，便是道。”
“腳下便是道？”楊昊低頭看了看腳下的道路。
“道路是你自己決定的，你自己想怎麼走就怎麼走，你走出來的，便是道。”書生繼續道。
“我自己決定的…走出來的…便是道…”楊昊眼中的迷茫之色漸漸散去。
“正是。”書生微笑，伸出手接了幾滴雨水。
“你看這雨，生而爲雨，別無選擇，但是它造福萬物，這也是它的道。”
“那你可知曉…輪迴？”楊昊眼中露出光芒，看着那位書生。
“輪迴？”書生目中露出驚訝之色。
“你看這雨吧。”書生道。
“這雨…”楊昊看着從天空中落下的雨滴，不知他是何用意。
“雨從天穹之中落下，奔流於江河之中，又隨着太陽照射回到天空，週而復始，這便是輪迴。”書生嘴角露出笑意。
“世間萬物方生方死，生與死之間，又是一個輪迴。”書生將雨傘交給楊昊，自己回到了馬車之上。
“區區道衝境便能開始悟道，甚至接觸到了輪迴之境，很不錯。”書生的聲音傳來，正在低頭深思的楊昊這才驚覺，一個普通的凡人，怎麼可能知曉這些事情，
楊昊擡起頭，那馬車竟然在慢慢變淡，隨即消失不見，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是楊昊的手中多了一把傘，傘上還掛着一個葫蘆。
“多謝前輩指點…”楊昊向着原本馬車所在之地拜
下。
此時楊昊心中一片清明，體內竟傳出一陣氤氳的氣息，修爲竟然就此突破到了道衝八階中期。
“我所走之路，便是道…”楊昊自語，將雨傘之上的葫蘆取下來。
這是一件很普通的中品法器，以如今楊昊的眼界根本看不上眼，但是裏面有很大的空間，透着一股酒香。
楊昊將其打開，裏面並沒有酒。
“多謝前輩贈酒壺…”楊昊哈哈一笑，從儲物袋中拿出不少裝着酒的葫蘆，將他買的所有米酒全部倒入其中，又飲了一大口。
隨後，他慢悠悠地尋到了一處客棧，走進去要了一間房，進入房間倒頭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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