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因果（四）
“莫非她有修習幻術的天資，但是當年卻選擇了與邱月一樣的修煉之法？”楊昊皺了皺眉頭，如此一來應該也就說得通爲何若水要如此做了。
“唉…”憐玉似乎感到有些無力，站在原地輕輕一嘆：“說起來，此事也是爲師的錯，若是當年沒有出錯的話，你也不必如此了…”
“師尊不必如此說，當年的事情誰都無法預料，好在當時老祖出手保住了我的命…以及修煉的根基，如今不過是重複一下當年的事情罷了，這次一定能成！”若水十分堅定道。
“你這樣…如此破釜沉舟，就爲了幫你師姐…這樣值得麼？”憐玉撫了撫若水的髮絲，眼中帶着些許似憐憫一般的神色。
“只要是爲了師姐，都值得…最重要的是，我需要變強，變得如師姐一般，可以獨當一面，這樣不僅可
以替師尊分憂，也可以替師姐分憂。”若水點頭道。
“也好…”憐玉再次一嘆：“你知道的，那有多痛苦，一會你儘量忍着點…”
憐玉的嘴脣還在動，但是楊昊已經聽不見她究竟在說什麼了，楊昊面前的景物再次變換，面前的畫面破碎，楊昊似乎再次進入了一個漩渦之中，天旋地轉之下，他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這次他來到了一個十分眼熟的地方，竟然是玄玉城一衆人的臨時營地內，而他就在那個幾位元嬰修士所在的大帳篷外。
不少修士在這片營地中四處走動，看樣子是戒嚴了，僅是那大帳篷之外，便有着數十位靈臺境以上的修士守着。
“我這是…”楊昊有些發愣，可隨即一位修士便從他的身體中徑直穿過，根本沒有看見他。
“孟剛？”楊昊眉頭一皺，那人他認識，正是他在大營中之時，關係還算不錯的孟剛。
這時孟剛正在一臉急切地向某個小帳篷趕去，口中還念着“千萬別出事啊…”
楊昊走到那大帳篷外，這時，從那帳篷內出來一個黑衣蒙面的修士，赫然是那時跟隨楊昊進入那片巨大森林，最終被楊昊發現，又被其後趕來的邱月所殺的
那位修士。
那黑衣蒙面的修士向那些修士說了些什麼，那些守衛的修士迅速散去，楊昊眉頭一挑，他無視所有人，徑直走入了帳篷內，帳篷內五位元嬰修士都在，包括憐玉。
此時憐玉正一臉怒色，看着躺在她懷中的一位女子，那女子還在昏睡，楊昊一眼便看到那人正是若水。
“這時候…應該是任遠剛將她帶回來纔是，這個時候我與城垣他們應該在那裏等着了…歐陽此時應該在佈置陣法。”楊昊細想，想到了這是在什麼時候。
“她們師姐妹二人的感情如此之好，如今…”楊昊捏着下巴，可就在他即將想到之時，帳篷內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正是邱月，她滿臉怒色，走到憐玉身旁，看了一眼正在憐玉懷中躺着的若水，怒色更加。
“她看不見我？”楊昊眉頭微微一皺，他方纔可就是站在帳篷門前的，按理說邱月一推門便能夠看到他，可是她卻若無其事地從他身旁經過，完全不曾看到他。
“也好…”楊昊搖了搖頭，他已經知道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情了，此時任遠正帶着黃田、衛邢去尋楊昊等人，也就是在此戰，衛邢將楊昊抓回來，纔有了後
來的事情。
“可她爲何不曾殺了我呢？”楊昊離開了帳篷內，站在一個小山包上，默默地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楊昊再次睜眼，他看到那元嬰修士們都在的大帳篷內，他走了出來，沒錯，就是楊昊走了出來，也就在這時候，他看到那個楊昊似乎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
也就是在這一眼之後，楊昊面前的畫面再次化成碎片，他再次出現在某個帳篷外，此時應該正是清晨時分，他本能性地向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另一個他正在一座小山之上練習着清漣劍訣，他擊出的每一劍都與楊昊記憶中分毫不差，他甚至還能夠記得他擊出每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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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第二日了…可前一日的事情呢？”楊昊皺了皺眉頭，他四下掃視，卻發現邱月正躲藏在某個帳篷後面，細細地打量正在修煉的楊昊，而且面上有着不少的糾結之色。
楊昊貼近邱月，發現她口中正在喃喃地說着些什麼，待他更貼近，便清楚地聽到了邱月口中所說。
“此人我究竟在哪裏見過呢？爲何覺得如此熟悉…而且一點都不願意對他動手？不對，我似乎忘了一些什麼…昊…昊究竟是誰？與此人有何關係？”邱月雙
手抱着頭，似乎這些事情已經超出了她所能知道的範圍。
而楊昊也站在一旁皺起了眉頭。
邱月竟然記得昊，昊就是他，他就是昊，若是這就是邱月不曾動手殺他的原因，那麼他之前經歷的究竟是真是假？
“不對…不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楊昊抱着頭閉上了眼，他有些無法理解這些事情了，明明是不應該存在過的事情竟然一下子存在了，而且還是因爲原本便不該存在的因素，導致邱月不對他動手，而且還對他有了感情，而後纔有了邱月殺單九思的事情…
這一切的一切，都令得楊昊無法想象，更無法在心中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閉上眼之後，他看到了一副又一副已經存在過的畫面，他看到憐玉吩咐邱月一定要替若水報仇，他看到邱月吩咐一位黑衣蒙面的修士，密切監視柯城垣三人，也看到邱月與燃燒生命的單九思一戰，他看到邱月將單九思的屍身提在手中，而後扔下地面，一把火燒掉。
他也看到邱月在殺了單九思之後，輕嘆了一口氣，對着單九思的燃燒着的屍身輕聲道：“師尊要我替師妹報仇…可我無法對他下手，你便當一下替罪羊吧。
”
再然後便是憐玉死在他和那位神祕的金丹修士二人同時發起的攻擊下的場景。
“啊…”楊昊捂着頭大吼一聲，他面前的所有畫面完全破碎，現實中，楊昊抱着頭，猛地睜開雙眼，他所在的樹洞被一股極其強大的氣勁直接震開——整根巨樹被楊昊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勁直接震碎！
楊昊怒吼之時，他眉心的那個如同剪刀一般的印記更深，楊昊的修爲也在這一瞬間直接提升到了靈臺境大圓滿的境界，可楊昊如今完全沒有時間感受這些變化，而是眼中流出兩行血淚，向天大吼了一聲。
“爲什麼！！！”楊昊大吼，他全身法力急速運轉，整個人如同癲狂一般，而此地的天空也如同在迴應他一般，一道細小的閃電出現，隨即一聲響雷，轟隆隆之聲直接將楊昊震得醒轉。
“怎麼樣？有關因果的旅行，感覺還不錯吧？”輪迴的聲音在楊昊耳邊響起。
楊昊一偏頭，卻發現輪迴竟然翹着二郎腿，坐在他的左肩上。
“爲何…”楊昊張了張嘴，滿臉不理解的表情：“爲何…我會在過去出現，卻又留下了痕跡？”
“你很不理解也正常，因果之道…完全無人可以理
解。”輪迴仰天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此時悶雷聲聲，他的嘴角卻帶着一絲微笑。
“因果因果，有因纔有果，你是因，也是果，你招惹人家在先，此乃因，人家報復在後，這是果；你發現朋友被自己喜歡之人所殺，大怒，覺得自己被騙是因，而後那女子身死是果；你的因果道是因，你能夠在悟因果道之時看到過去的時光是果；你悟道之時看到過去的時光是因，給經歷過那些事情的人留下印象是果；你是因，你的因果道是果；你的因果道是因，你是果。”輪迴緩緩地在楊昊耳旁解釋着，他說得很慢，原本很難理解的話語，在楊昊聽來卻是金玉良言，僅在聽到的一瞬間，他便能夠明白所有。
“因果之道雖與輪迴道相似，卻又完全不一樣，任你修爲再高，恐怕也永遠都理解不了因果究竟爲何物，因爲因果爲實，更爲虛——哪怕是那逍遙九天，不受道則、時光約束的真仙，恐怕也很難理解吧。”輪迴再次緩緩開口道。
“天雷…是因還是果？”楊昊擡頭看着天上的天雷，緩緩開口道。
“你認爲呢？”輪迴反問道。
“吾欲修驚雷劍訣是因，天雷降臨…是果。”楊昊淡淡道。
“有意思…”輪迴嘿嘿一笑，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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